他忍得双眼几乎都红了,南离哑着嗓子:“宝贝,你别这样……” 逄风似有些疑惑:“怎么了?” 南离的碧眸暗得可怕:“……宝贝,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逄风思索了一会,认真道:“我对狼的习性了解甚少,不如借此机会,你来教我?” 听到这句话,南离呼吸粗重,终于抑不住烧灼着心肺的狼性,探手攥住了他的脚踝:“这是你要求的。” 雪白的尾巴与灰尾巴缠在一起。
第154章 始乱终弃 近乎是狂乱的。 南离是雄狼,他不会主动发热,只会被爱人的气息拖入无边的情热。二十年来,他没了逄风,再也没被狼性主宰。于是这次发作便格外剧烈。 按照狼的本能,他们应该足足缠绵五六天的。南离怕逄风的嗓子再哑了,便含着水去喂他。期间小二敲了门,要为他们送热茶。南离便吻住他,不发出一点声音。 逄风的狼耳和尾巴早已消失了,南离被他勾出来的火却烧得正旺。又一场餍足过后,南离心满意足地揽着怀中的人,却发觉他睁开了眼,正望着自己。那双墨眸中并不是无神的,映出了自己的脸。 他呼吸急促:“宝贝,你能看得见了?” “唔,”逄风的手臂还挂在南离的脖颈上,声音轻轻的,有些哑,“小狗,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的手抚上南离的侧脸。 像是第一次看到他那般,逄风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指尖划过南离的眉骨,描摹男人英挺的轮廓。南离一时竟怔住了。 只有长夜太子,会用这般熟稔语气唤他。 他声音颤抖着:“……你想起来了?什么时候?” 逄风的语气中含着一点笑意:“昨天。” 南离被噎住,骤然说不出话了。二十年来,他有许多话想同逄风诉说。只是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他丝毫没有准备,万千话语涌到唇边,竟什么也说不出了。 而逄风却将细长的食指压到他唇边:“嘘……别分心。” 南离这才意识到,逄风衣衫半褪,还骑在他身上。他几乎是面红耳赤,尾巴却诚实地缠上了他的腿。而怀中的人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等之后再说。” 逄风这次格外主动与热切,陷入情热的狼几乎是被他牵着走。云销雨霁,南离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怀中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倚着他的肩膀,一下下喘息着。 可正情浓时,跨坐在他身上的逄风却细腕一翻,将南离的手扣住了。南离起先不解,以为他只是累了,随后神色骤变。 先前双修之时,逄风体内的精纯阴气源源不断流向他,被南离汲取。这事之前也发生过多次,因此沉浸在温柔乡中的南离并未在意,可而这些阴气此时竟沿着特定的经脉游走,钻入了他的穴位中,将他的灵力生生定住了! 他此刻丝毫感知不到自己的灵力和四肢! 这阵法到底是什么时候设下的?难道刚才交缠的时候,他就—— 南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逄风艰难地挪动那双苍白的腿,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先前折腾得太狠,他的细腿还有些打颤,垂落的衣摆遮挡之下,似乎有什么沿着小腿淌了下来。 他几乎瞬间又被勾起火来了,可逄风却只是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系好衣物。他又伸出手去,在南离几乎能喷出火的目光中,解下了他腰间的乾坤袋。手指有意无意间,蹭过他的小腹。 逄风眼中带着些捉弄的笑意:“小狗乖,我还有些事,先借乾坤袋一用。” 他又嘱咐道:“你不乱动,一会就解开了。” 逄风俯身过去,又吻了下南离的唇,顺手揉了揉他的耳朵。冷香一触即散,南离的尾巴毛瞬间炸开了。 他自己衣衫凌乱,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被禁锢在客栈的床榻上,浑身血液直涌。而逄风却衣冠楚楚,对南离回眸笑了一下,就掩上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南离死死盯着那扇门,不知为何,心中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翻涌,一时间,他竟委屈得反倒像是那个被糟蹋的人。 狼瞬间联想到许多游历时读过的话本:他冷酷无情始乱终弃—— 僵持将近三个时辰,那束缚才解开。 南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就要从魂契中感知逄风的去向。可魂契的另一端的情况却极为模糊不清,逄风似乎用了什么能遮盖天机的法器,他寻不到一点他的讯息。 狼的本能几乎要把他逼疯——南离的情热还没褪,对逄风的占有欲正是高峰。本能逼着他,要狼马上将不听话的爱人捉回来,按在枕席间惩戒,沾满自己的味道。 头突突地痛。 南离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 逄风先前说他昨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应该并未诓他。那么想必他被妖气侵染,长出狼耳和狼尾也并非偶然,应当也是他故意设计。 ……他与逄风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竟一丝也没看出来他的端倪。 他甚至好好地答应了自己要一同去开铺子,结果背地里却在谋划逃走? 他委屈极了,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发怒。 他绝不会再对逄风生气的。 南离只是惧,他惧极了逄风再次丢下他,一个人去赴死。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放逄风离开自己身畔。他知晓逄风的身子状况,即便他如今恢复了记忆,可底子到底是那具凡人的身子。虽说逄风能耐远强于自己,可南离又怎能放下心来? 等等……乾坤袋? 南离脑中电光石火般划过道雪亮的光。 逄风虽然自傲又不惜命,可绝非鲁莽之人。他行事周全,绝不会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去办事。虽说乾坤袋里有他的刀,可逄风是惧火的太阴之体,是用不了太阳真火淬的刀的。 那么首先,他需要一柄剑。 而在东荒,只有一个地方能弄到剑。 焆都。 而他的乾坤袋里,有登云梯的令牌。南离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错不了,他一定是去了焆都!要上焆都就得先去沛城。此时只过了三个时辰,或许还来得及! 南离匆匆冲出客栈,于雪地上瞬间就化身为巨狼,狼眸中闪着凶光,它跃向高空,就向沛城所在之处狂奔而去。 狼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须臾间,南离便到了沛城。沛城如今没了登云试,只作为焆都与人间的隘口,自然凋敝了许多。 狼在空中嗅闻着,意图捕捉到那熟悉的冷香。南离也刻意留意了其他熏香的味道,只是依然一无所获。 想必那法器也能遮盖他的味道。 狼闪身而去,去了沛城旁边的乱葬岗。 一排排坟墓耸立,南离化作人形,在墓碑间穿行着。忽而眸光一定,他在一块墓碑之前,瞥见了一炷刚燃尽的香。 香灰是温的,那人显然刚走。 南离拾起一小段香屑,注视了一会,又塞入口中发狠地咀嚼着。他终于在其中尝到了熟悉的冷香。
第155章 他都知道 靴底踏着灰白的薄雪,逄风披着雪白的狼毛大氅,立在覆雪的青砖路上。氅衣厚重,披在他身上却并不臃肿,反而更显得那箍着玉白缕带的腰身格外细窄。 南离很喜爱他的腰,先前逄风不能行走的时候,狼总是借机环着搂着不放。缠绵也总是要掐着腰,至今他的腰际都还留有指印淤青,隐隐有些酸痛。 飞雪茫茫,逄风敛着眸,视线落在眼前的灰犬身上。灰犬静静地站在雪地上,回望着他。雪落无声,天地只斥着寂寥的白茫。 “身残不弃之恩,没齿难忘,”逄风抬起伤疤密布的细腕,“只是我如今身无长物,恐怕只有这血尚能报答。” 灰犬却只是摇了摇头,屈下前腿,对他鞠了一躬,便钻入了茫茫雪中。 它曾是农户的猎犬,为主人狩来数不清的兔子和山鸡。可农户发现它开始化妖后,却为了几两白银将它卖给了修士。 他以为灰犬不知道,只是在将它交到修士手中前喂了它一顿加了肉的饱饭。可灰犬其实是知道的。即便听不懂人言,可养了多年的犬,依然能从人的举动间察言观色。 灰犬并不怨恨主人。若是卖了自己,能为生了冻疮的小主人添一件衣服,也是值得的。它本以为自己会横死斗场,沦为同类口中之食,却有一个人,一双手,拖它出泥潭。 它这才知晓,犬也可以不是卑三下四的奴仆,也可以吃饱饭,也可以在火炉旁入眠。 它不需要什么,陪在这人身畔的日子,对灰犬来说已经足够了。雪白的同类到来时,灰犬就知晓他会被照顾得更好。 而它应当离去了。 灰犬并没有妒忌或不甘,从一开始,它就知晓这个人并不属于它。他是雪白同类的主人。只是到底,还是有些羡慕的。 要是早些遇见他的是自己—— 灰犬奔出很远,却匿在雪堆之后,沉默地注视着逄风的背影渐行渐远,眼角落下的泪水缭绕着青色的光。 雪白的同类,请务必要珍惜他。 簌簌雪落,积雪渐深。逄风探出手,又裹了裹雪白氅衣。他本不应该感到冷的,可此时竟有些冷了。他垂下眸,这段时间在南离怀中待惯了,身子竟变得娇气了。 天地皆白,四野缟素,茫茫风霜飞舞,却有一抹艳色疾驰而来。逄风便驻足。二十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雪天。 他平和道:“唐姑娘。” 唐倚雪依然是一袭艳丽红衣。二十载过去了,她依然是二八年华的模样,只是眉间朱砂不复,眼角悄无声息攀上了细纹。 她作揖道:“林道友,叫我陈雯便好。” 逄风也回了一礼:“陈姑娘,也叫我逄风罢。” 唐倚雪苦笑道:“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物是人非的光景。” 逄风:“陈姑娘莫非没有修忘情法?” “是,我已于至公门再无瓜葛,”唐倚雪顿首,“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仅此而已。” 逄风默然不语。 她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苦涩:“逄道友或许不知,义父当年身死,皆因我生父算计。而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悟情罢了。” 她还记得自己携着陈二刀的骨殖回了宗门,迎接自己的却是父亲的贺喜宴。唐无陵高坐席首,笑道:“倚雪,你终于是我至公门的少门主了。” 唐倚雪茫然四顾,席间却不见母亲身影。 唐无陵又说:“这么一来,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欣慰。” 骨灰瓮从手中滑落,她如遭雷劈,喃喃道:“父亲……为什么?” 不怒自威的门主道:“至公门副门主方玉卿,三日前于雪灾中死于骸口,灵位已列入天道祠内。” 唐倚雪难以置信道:“为什么!您明明知道母亲不善攻伐,怎能遣她去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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