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无耻!”东君一字一顿得说道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东皇太一忍无可忍,冲过去狠狠给了东君一掌。东君也不甘示弱飞起一脚就向东皇太一踹过去。 这两位的天君打得不可开交,引来了不少仙君仙娥来围观。 “两位大人快住手吧,灾难刚刚平息下来,怎么就又开始窝里斗了啊。”几位老仙官想上来劝阻,可看这二人打得正欢怕被波及都不敢靠太近。 “嘭——” 东君被一掌打飞撞到了天柱上,东皇太一走上去俯身一把抓住东君的衣领眼中充满不屑道:“你就这点能耐吗?” 东君轻轻笑了笑,怀中突然窜出一道白色影子如闪电般袭向东皇太一,又一口咬住了她整只右手。 “啊——”东皇太一疼得大叫道,她猛得一甩手将小白甩了出去。 东君看着被扔出好远的小白,向东皇太一微微勾了勾唇角。东皇太一与他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也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反手将东君的头按在了地上,又把他的手臂反背在身后。 “够了!” 天上忽然响起天姥压着怒意的喝声,东皇太一快速松了手,东君拍拍身上的灰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东君如此不懂事便算了,汝为何还跟着胡闹。”天姥质问道。 “我已知错,请天姥责罚。”东皇太一坦然认错道。 “算了,汝重伤在身好生休养吧。此次变故吾也已知晓。东君恢复天脉追回金乌,于天界而言功不可没。东皇,汝现在仙元受损需要休养生息,汝的位置暂由东君接替。” “什么?” “这算怎么回事,又不是他东君一个人在作战,凭什么功劳都是他的。” “东皇大人为了保住天界不惜自碎仙元,那可是仙元啊,敢问天界还有谁能做到如此。” 东皇太一还没开口,其他神仙就纷纷为她打抱不平。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就是如此。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如今天界残破不堪,尽快休整罢。”天姥说道。 “等一下,小仙有话要说。”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神仙开口道。 “汝说。” “之前您与东君打赌,说他若是在三个月之内能习得仙法让人界战事平息,便能留在天界。可若是布法失败,就被打入畜生道,永世轮回不得归位。现在人界那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您将如何处置他呢?”那小仙眯了眯眼开口道。 “这明明才过去一个月半,怎么就三个月了?”东君为自己辩驳道。 “天界是过了一个月半,可人界就早就过去三个月了。既然是平息人界的战事,就应当以人界的时辰来算。” “好罢,就让汝看看。”天姥话音刚落,一面巨大的太渊玄镜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是……国泰民安,战事平息!”所有人都惊讶道,包括东君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东君救下了本该英年早逝的魏国公主,她凭一己之力平息了战乱。所以这场赌局是东君胜了。还有何异议?”天姥说道。 “没,没有了。”那小仙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反驳只能讪讪而退。 “东皇,汝带东君去交接一下,其余者,各司其职。”话音方落,那若隐若现的影子便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事啊,唉。” “东皇大人,您看看这……就跑了跑腿,搬了几个救兵的人都能接替您的位置,这还有没有天理。”东皇太一身边的仙君都非常不满地议论道。 东皇太一看着风向有些不对,明明东君是帮了大忙却被天姥刚才的几句话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于是她豪爽地笑了两声,故意转移话题道:“大家能平安本君就放心了,其他都无须在意。为了庆祝这次得胜,过几日天界举办九歌清宴,赴宴请帖本君会让佩……左溟司送到各位仙府上,届时一定要来赴宴啊!” “好,好,这打了快十天半个月了,仙元都要枯竭了。” “就是,浑身都要散架了。先回去休整休整吧。” “东皇大人我们先告退了。” 众仙也成功得被东皇太一转移了注意,都纷纷散去。 “东皇大姐,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东君歉声道。他现在也是觉得非常的混乱,天姥前一阵还想让鬼面具把他除掉,应该是很讨厌他才对,怎么转眼就让他去暂替东皇太一了。 “天姥做事从来是将天界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不顾其他,只是她这样无疑会给你招来很多麻烦。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本君。”东皇太一坦诚道。 东君愣了愣,这种事若是放在人界可就是谋权篡位,天姥前脚走,后脚东君可能就被弄死了。可东皇太一却能还在担心他的处境,这可不仅仅是所谓的大度,而是真正的王者气概。 “谢谢。”东君感动道。可身边的云中君却是一脸严肃。东君看他有些不太高兴,就用小指轻轻勾了勾云中君的手。 可他刚想起来自己还中着咒,正打算收回去,却发现之前相触会造成的刺痛感已经没有了。 “这么说生死咒已经解了!”东君有些兴奋道。 “看来她那边已经收到了。”东皇太一望着天门的方向喃喃道。 过渡之地,小白追上了提引道人一行人,将口中一样东西吐了出来。提引道人拿过一看发现是一颗鸡蛋大的丸子。这丸子淡蓝色的外衣淡淡散去留下一团信和一只令牌。提引道人展开信读了读,又拿出起令牌看了看见上面写着一个“粮”字。 “师父,这是什么?”已经失去前段记忆的芜茗在一旁不解道。 提引道人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笑了笑又不明所以道:“既然如此讲义气,老身就再送你一个礼物吧。” “对了,对了,东皇大姐你知道噬仙蛊吗?”东君的生死咒已解自是很高兴,可这不代表噬仙蛊也能跟着解。 这问题一出云中君也有些迫切地看向东皇太一。 “这个东西是最难解的蛊,你是怎么染上这种东西的。我帮你看看吧。”东皇太一说着就拿起了东君的手探了探脉。 “怎样?”东君紧张地问道。 东皇太一皱了皱眉又来回摸了摸东君手上的脉,最后一脸疑惑道:“你没中什么噬仙蛊啊?” “什么?”东君和云中君都不可思议道。 “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都说了什么都没有,咋还不死心呢。”东皇太一又探了一遍,然后万分肯定说道:“完全没有中蛊的迹象。” “也就是说,我的不治之症不翼而飞了?”东君实在高兴,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事没,要是没有的话就快些回去休整一下,明日本君就带你熟悉一下本君的天职。” “没了,没了!我们这就回去休整。”东君说着就拉上了云中君的手准备回神殿去。 “等等。”东皇太一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便开口叫住了他们。 “东君你自己先回去吧,云中君你跟本君来一下。”
第114章 九歌清宴 五日后,天界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太一神殿中仙人满座,九位天君端坐在仙雾缭绕的金玉案席旁。仙娥们捧来数只形制古雅,大小不同的古玉杯,中贮玉浆,色作纯碧,向殿上的各个天君敬上。 其他仙官及受邀散仙坐于大殿两侧,皆被赐予仙酒玉酿。轻口一尝,甘芳满颊,其凉震齿。入口清新醇和,绵甜沁人,带着月桂的香气,令人唇齿生香。 殿中数名仙娥足踏轻云,或抱琵琶,或扶洞箫,或翩翩起舞。 神仙们有些自斟自饮怡然自乐,有些谈笑风生,互相劝酒,兴致极高时又举杯同庆。 东君拿起手边的酒壶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白玉酒盅里。又就着仙乐,边哼边饮,半壶酒下肚,也有了醉意。他看似洒脱,却在举手投足间透着郁郁寡欢。东君又抬眼看了看云中君那边,可云中君却在他们目光相触时又看向了别处。东君皱了皱眉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这时,一位不胜酒力的仙君却突然站起身大声胡言乱语道:“无趣,嗝,实在无趣,千百年来都是这几个仙娥舞来舞去,尔等不觉得腻吗?凭什么,嗝,总是我们这些小仙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君鼓瑟献舞,而你们这些天界的主人却何为不能体恤一下我们。” 顿时,整个大殿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齐刷刷看向那个胡言乱语的小仙,气氛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大殿中央的起舞的仙娥们也识趣得纷纷退下。 “他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放肆。” “好像是掌管仙乐歌舞的仙官。” “这下可有意思了。” 底下的仙君低声私语着,都想着看殿上的天君们会作何反应。 东皇太一有些头疼,这九歌清宴本是为了犒劳众神。若责罚这人未免会显得小题大做破坏气氛,可任由他胡闹又让天君的颜面何存。 “这位仁兄,本君给你们赠一支舞作为体恤之礼,如何?”东君爽朗道,他说完就仰头将手中的仙酿一饮而尽,之后任由手中的酒盏随意倒在小案几上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半醉微醺的东君身上。只见他足尖轻轻一点地振袖而起,恍然间又翩然间落在了大殿中央。 东皇太一扶了扶额,连东君也跟着裹乱这九歌清宴看来是要搞砸了。 “云中君大人,不好意思,借你澄虚一用。” 东君双颊微红,他右手一招云中君身边的澄虚就“嗖”的一声飞到了他手中。 东君抬起澄虚轻轻挽了个剑花,又猛得将剑尖一挑,仙云缭绕的太一神殿顿时变成了浩淼无极的星河。而片刻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阵阵天籁之音。 东君脚一点地纵身跃起。在空中完成几个招式后,又翩然落地。随后又是一反腕,剑尖从左侧下面向上撩起。可能是微醺的缘故,东君步法时而踉跄时而稳健,突然向后一仰却又在快倒地时稳住身形。 清风拂过的刹那,身姿潇洒卓然。衣不染尘,轻若游云。回身,跃起,挑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浅黑的剑舞之影镀上星辰闪烁的银光,鲜明如画,而斯人手执长剑,不谢风流。 “哈哈,青莲弄微步,举酒踏仙歌。云中望不断,白首又几何?”仙雾腾腾的大殿中,玄影舞动,衣袖临风而起。持剑之姿苍劲而不失亲和,轻盈而不显媚态,亦柔亦刚,亦急亦缓。琼筵之上,一片哗然。 东皇太一手中的酒盏在嘴边悬停了许久,终于在东君谢幕之时才又一饮而尽。她饶有意味看着这位风流潇洒的天君,心觉人界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曲罢,东君将长剑划出一道干脆漂亮的青光收尾,他微微侧着的脸,鼻梁与下颌的弧度隽秀而完美。在雷鸣般的喝彩声中,东君上前几步双手将长剑递还给云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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