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冲上前拿住那人的衣领,狠狠一拳将人打倒在地。可这时,不知怎么回事那人一倒地就突然爆丹而亡。 完了,中计了,这下怎么也说不清了。东君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无故诛杀仙者!东君,你可犯了大戒!”弧矢眼看得逞,阴险的笑容已经溢于言表。 “抓他去仙牢!” “对!乱杀仙君者,就算是天君也要被打入仙牢!” 后面的人大声叫骂全无仙者的样子,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走上来打算把东君押走。 “放肆!” 一束白光劈下,在他们脚下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这剑风东君再熟悉不过,是云中君的“澄虚”。 “你这...”弧矢正要指着云中君大骂,却看到了他身后竟站着北斗之首的天枢星君,北斗之五玉衡星君,还有东方战神启明神君,和长庚武君。虽说天枢和玉衡都是星君,但他们的仙阶能压弧矢几头。凡是星君,天枢都能对其有直接生杀大权,这是谁都惹不起的。 他们本想着天君再大,掌管的只有天神和人神,要干涉到星宿这边也得要有一阵,没想到这云中君直接将这几位搬了过来。云中君几步落在东君面前,他看着东君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强压着怒气,紧紧握着手中的“澄虚”,若不是天枢玉衡他们在这,云中君定要活剐了这弧矢。 “弧矢,冒犯天君可是重罪!本君看在你是井宿前辈座下暂不治你的罪,你若是还不识趣,休怪本君降天罚了。”天枢星君落在弧矢面前厉声道。他的声音如三尺寒冰,让在场的所有星君都噤若寒蝉。他身旁的玉衡星君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剑,仿佛随时就能将他们尽数斩杀。 “你们在这做什么,给本君的脸都丢尽了!身为仙者,却如蝇营狗苟之辈。”人神中位阶最高的长庚武君看着那些缩在后面的仙人怒喝道。 “还不快滚!” 除了弧矢和他身边几人,其余人作鸟兽散。天枢星君皱起眉睨着弧矢沉声说道:“有靠山了就将本君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呵呵,小仙哪敢啊,只是东君的确杀了如浅星君,他刚拜在我门下,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如浅星君,本君的星官录中根本没有此人,恐怕是你捏造的吧!”负责统筹星官仙籍的玉衡星君走上前戳穿道。 “如浅,如浅他还没来得及入仙籍,对,他马上就要入籍了,就被他一拳打死了!我可怜的如浅啊。”弧矢假惺惺地哭丧道。 天枢星君面色铁青,这所有星神仙君的脸都被他丢尽了,现在如何处置这弧矢成了一个难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弧矢敢这样为虎作伥无非是有了天姥这座靠山,若是轻易动了他就摆明了要和天姥作对,到时连累的可是整个七星殿。 “干脆就让本君砍了这厮,反正天明殿就本君一个,得罪了谁都无所谓!”九大天神之一的启明神君生来直率,最是讨厌那些弯弯绕,更厌恶弧矢这种宵小。他说着立马举起一人高的陌刀就要斩过去。 “神君饶命!”弧矢吓得跪地大喊道。就在大刀将要落在弧矢脑门上时,突然停住了,吓出弧矢一身冷汗。 “启明,现在天界的神仙汝也敢随便砍了?”天姥还是用她那没有温度的声调说道。 “弧矢颠倒是非,污蔑天君,其罪当诛!”启明神君说道。 弧矢看天姥来救场竟得意地打算站起来,不料长庚武君打出一掌正中他膝盖,他就又只能跪了回去。 “东君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仙者,何来污蔑!”天姥冷声道。 “此仙者不在籍,况且东君致其爆体的真实性还有待查验,可否等我与玉衡星君调查完毕,再决定是否将东君押入仙牢。”天枢星君不卑不亢地说道。 “也可,但是在此期间东君需被禁足震乙殿!”天姥说完就见震乙殿周围被布上一层金光结界。之后再没了天姥的声音。 东君被软禁什么的都无所谓,只是他殿前那棵焦黑的荆挑树,让他痛心不已。 “抱歉,东君大人,我们来晚了。这才...”天枢星君十分歉意道。 “呵,现在说这话还有何用,在你们眼里我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废物,没什么好道歉的。今日还多谢各位瞧得起我,来帮了一把。”东君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上了台阶。 “本君今日累了,各位仙君请自便吧。”东君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震乙殿。 东君这话一出让在场的几位神君很是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云中君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向天枢星君他们解释道,东君遭了这些实在心情不佳,希望他们不要太在意。 天枢玉衡也有些不好意思,云中君的位阶明明比他们高,却屈尊与他们讲这些。四位神君连忙表示无妨无妨,临走时玉衡星君将一束仙枝交给了云中君,说这个能修复仙树,不过可能要麻烦一些,要将它埋入仙树的根下,然后一直用仙力慢慢浇灌,将近半日才能修复。 云中君谢过了玉衡星君又送走了其他三位,转而半蹲半跪在那颗焦黑的荆挑树下,开始挖土埋仙枝。 将近日落,濒死的仙树才逐渐发出新芽,焦黑的部分也渐渐修复。 东君走出大殿,本想回来看看那个仙树还能否复原,就见树下有一熟悉身影呈盘坐之姿,周身泛出温和的白光,仙力如涓涓细流般轻柔而仔细地注入那棵荆挑树中。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做什么,你看,身上脸上都弄脏了。”东君看着一身泥土的云中君,心里软了半截。高洁如雪的云中君竟在帮他这个落魄天君修种仙树,还弄得满脸泥污。 东君捧起云中君的脸,帮他擦了擦上边的泥土,越擦越心酸,索性一把抱住了面前之人。 “心情可有好些了。”云中君柔声问道。 “没有,反而更难受了。”东君赌气道。 云中君轻轻笑了一声,抬手反抱住了东君。 “笑什么?”东君声音似乎有些哭腔。 “笑你太痴情了。” “喂,你别笑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堂堂天君跑来给我种树。” “这也正好还了你上次帮我扫玉阶的情。” “话说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帮你扫玉阶。”东君说着恢复了与云中君面对面的姿态。 “这就想不起来?”云中君微微皱起眉问道。 东君回想了片刻,这才突然记起来那次是在九歌清宴上醉酒时强吻了云中君,后来为了赔罪才去给人扫玉阶。 东君弯了弯眼,缓缓靠近了云中君,又对上他那浅青色的眸子轻轻说道:“想不起来了。” 云中君对面那双桃花眸逐渐靠近,眼尾红色的朱砂小痣在月光的映衬下,又多了几分撩拨人心。云中君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他索性按扶住面前之人的脖颈,低头以唇齿相接。这次不像之前的倾轧激烈,而是如泉涌般绵长细腻,似乎二人已足够默契,无需言语也能心领神会。 仙树的新枝抽出嫩牙,又逐渐开出满树的荆挑,樱粉的花瓣轻轻落在两位天君的发梢,仿佛怕惊扰了这天作之合。 “你头上的伤,还疼吗?”云中君轻轻抚摸着东君额头,天君虽是恢复能力极快,但他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唉,我可是东君啊,又不是人界的美娇娘,还能破相了不成。”东君调笑道。 “本君只是怕会影响到之后的正事。”云中君微笑着说道,原本清冷的面容在此刻变得可以用清俊来形容。 “什么正事?”东君这回事真的一头雾水了。 “我们有好些时日没再亲近了,你们人界的夫妻也是这般吗?”云中君贴近东君的耳边低声说道。 东君听到这话从云中君口中说出来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仙气一样他一定会怀疑有人夺了云中君的舍。不过想想也是,他只等了三个月就快思念成疾了,而云中君却比他多吃了一倍的相思之苦。 “哈哈,我们人界当然不会这么久。不过有句俗话叫‘小别胜新婚’,咱们这算是小别吗?” 东君想着在风流方面可不能落了下风,他一打响指,四周突然变换场景,周身是大片的荆挑林,枝上开满了饱满的荆挑。这便是云中君第一次带他来的那处荆挑林。 荆挑的花瓣铺满了整片树林,白色和墨青色的衣袍散乱在一处,远处人影交叠,清泉的细流声影影绰绰,点点飞花轻盈地落在如瀑布般的青丝上,与颊边那一点朱砂红相映成趣。 微风轻拂,卷起了漫天飞花,点点星光洒在迷离的桃花眸中,与那氤氲水气织了最美好的梦,永远萦绕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第145章 云中雪 翌日,元奚子蹦蹦跳跳地跑进东君的寝殿。兴高采烈地喊道:“师父师父,你的禁足被解封了,元奚子给您带了一坛仙人醉,是芜茗姐姐让我去鸑鷟冈拿的。” 可他进入了寝殿去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床边的纱幔被风吹得飘了又落。 东君迷迷糊糊间仿佛置身幻境,他在一片昏黑的虚无中行走着,看见前方有一团微弱的白光,忽明忽暗,好像随时会熄灭。他缓缓走近,当看清时才发现是云中君,他静静地躺着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没了气息,周身散发着如冰雪般的寒气。 东君想大喊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喊不出来,突然间,他感觉身体被什么力量迅速拉远。 “云儿!”东君突然坐起身大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一片冷汗。 “东君大人,您这梦里都不愿和人分开啊,真是片刻都离不了啊。”那声熟悉的慵懒语气从东君前方传来。 东君这才看清楚自己是坐在了鸑鷟上,在他前面驾驭鸑鷟的就是经常在东皇太一边上晃的那个芜茗仙君。 “我怎么会在这里?”东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心想着自己昨晚明明没喝酒,为什么会头疼。 “不要问,问就是无可奉告。跟着我到了地方,再慢慢告诉你。”芜茗说道。 “唉,好吧,反正肯定是云儿,咳咳,云中君把我交给你的,我无条件相信。”东君又躺下把手枕在脑后,翘起腿慢悠悠晃了起来。 “啧啧,又没别人,有什么好改口的。天界谁还不知道你们两位风华绝代的天君情意绵绵,情比金坚。”芜茗抿着嘴忍笑道。 东君被说的老脸一红,他侧过身去假装没听见。他一翻身突然感觉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云中君的天君令,纯白的的玉牌上面写着一个好看的“云”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自己这,但光是看着就觉满心欢细,于是他立刻珍藏着放回了怀中。 东君百无聊赖地朝边上的风景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是过渡之地的第三重境了。更奇怪的是不远处有一位乘着黑色朱雀的红衣白发男子与他们迎面而来,那人周身散发着魔气,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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