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眼见胡裴带着他要砸在床板上,身体自动反应过来,脚尖一用力,两人调转了方位。 便是这样柔软的床榻,他也舍不得伤到胡裴,更舍不得松开他,顺势把人正面转向自己,硬是坐了胡裴身下的垫子。 晁错自己背朝下,砸在榻上,怀里依旧紧紧地抱着心悦的胡裴。 ----
第55章 == 风声呜咽、雪飘如絮,帐内灯影错错,两道交叠的身影映在帐幔上。 胡裴撞在晁错硬实的胸膛口,担心他之前受的伤,往上摸了摸。 一手的硬肉,晁错还因此紧张绷紧了肌肉。 意识到这点,胡裴就住了手。 晁错却把手上移,抓紧了胡裴的手按在心口,令他感受到自己激亢的心跳。 为了此刻,心机如晁错直接退下了白日的铠甲,一身便服而来。 两人的手一者温凉,一者烫热,交互彼此的温度,连呼吸都吹拂在对方的脸上。 昏黄的煤油灯下,四目相对。 晁错惑在他的眼波里,猛地就昂头撞亲了上去。 “唔……”胡裴呼吸急促,在他亲来时头一撇与他交颈在一处。“晁错,别这样。” 晁错咬牙,忍得极为辛苦,额间都敷了薄汗。 但是蹭了蹭颈项交卧的胡裴侧脸颊,那爽滑的触感令他的心如雷鼓跳动,暗哑又忍耐道,“阿裴,不可以吗?” 嗓音里隐忍的力量,如同春日的花骨朵在努力绽放自身时,涌出全部的力量。 低语浮在胡裴微痒的耳边,扎种在他柔软的心上。 感受着晁错另一只游走的手,胡裴更紧地拥抱他。 “嗯哼……”晁错被抱得太紧,轻嘤了声,呼吸越发急促。 他好想好想……但是,心里有一道枷锁,那道锁扣令他隐忍而不敢亵渎胡裴。 在胡裴不主动的情形下,晁错忍得委实的痛苦。 五大三粗的个儿昂看俯视下来的胡裴面容。 晁错的目光流萤星点灯,吧唧下嘴,委屈巴巴:“阿裴,我……” 胡裴的眼里闪烁温柔的眸光。 他的手抚摸在晁错刚毅、颌骨分明的脸颊,手感略有些糙,但青年人肌肤的温热柔软,更衬得他越发炙热。情语呢喃得一声:“阿错……” 晁错猛地一个激灵,仅仅因为这一声,他的心防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他浑身一松,既激动又难看,既欣喜又羞耻…… 猛地用力,就将胡裴拉下来,砸在自己厚实的心口。 他咬牙,又郁闷又紧张:“阿裴,你多喊喊,我我……我不碰你。” “阿错……”胡裴往下缩了缩,靠在他的心口,听着那心脏激狂的跳动,感受人世至情之心的温暖。 外面的西北风呼啸刺骨。 原本不怎么有热气的帐篷却因两人两颗心的贴近而温暖如春。 “阿错……如若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要好好生活。” 晁错猛地一惊,一个猛虎打挺,一翻身就把胡裴压在身下。 他弓起紧绷的背,如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他抬起腹部,拉直身体,直视入胡裴的眼神,张了张口才吐出句:“我记得那日的晚上,你带我追逐西北的日落。 阿裴,你说太阳不落,我就不去九幽。 但是九幽拉扯我了,真得是因为纯净雪莲才把我救活吗?” 胡裴扯起唇角,看向这般冷天气还能沁出汗的晁错,轻轻得把他拉下来靠在胸膛。 他捧着晁错还在努力昂起的倔强脑袋,目光一低,也不继续使力,直接昂起下巴就吻上他那不自觉颤抖的唇瓣。 抵唇磨磋,柔软而烫热。 胡裴探舌尖舔了舔,似乎有点儿甜。 晁错从激动到颤栗,从唇瓣碰触的柔软到一颗心似蒙了层雾,被一双晶莹含光的眸撕裂开迷雾,露出温暖的日光。 他再也忍不住,学胡裴的举动,笨拙地舔舐他、轻吻他。 “嗯……阿错……”胡裴轻呼了声。 “怎……怎么了?”晁错一听他喊这声“阿错”,脑子里就一片浆糊,却始终记得不能伤了胡裴,停下来望他。 胡裴知道他那地儿又起来了,含笑抚了抚他红艳乖巧的大耳朵:“你躺下来,我和你说说话。” “……”晁错呆了呆,顿时有种被石振勇一刀削去脑袋的刺激感,哑声道,“阿裴,你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吗?” “既是射箭,自然上弦即出。” “……”【神你胡裴大爷的上弦就出,我可不是那个曾经少不经事的竹林少年。】 晁错心里有一千头雪狼在狂奔,践踏着他的雄壮。 他瞧向眸光晶亮的胡裴,直接把脑袋砸在他的颈项,蹭在他柔软的耳边,凶狠道,“阿裴,你一定是妖精,专门来折磨我,还是那种最喜欢欣赏旁人痛苦的妖精。你知不知道这样刺激久了,军医说会坏的。” 胡裴闷笑了声,揽在他的腰身。 被这么重的晁错压着,有些喘不上气,但是依然没有舍得推开他。 以这样的姿势,胡裴恍惚说道:“等这里的事情了结,我们就回金都。到时候,你想怎么做,我都答应你,好吗?” 晁错呆下,一个翻身就滑下胡裴的身体。 两人调整了睡姿。晁错侧身躺在胡裴的旁边,深吸数口凉气,压下火热的燥意,比起此前在百里翠竹林里的不经事,这会的晁错那动心忍性的本事确实提高不少。 他单手支棱额头,看向昂面瞧来的胡裴,热红着脸,轻笑出声:“阿裴,有没有人说过你美得令人不敢违背你任何意愿?” “俗人。”胡裴压着唇角,不让它翘起来。 他的手叠放在腰腹,躺的自然而又规矩。再次昂面瞧向晁错时,他又笑道,“阿错,你改变了我的认知,谢谢你。” 至于具体是什么认知,胡裴没有细说,晁错也不深究。 晁错咧大唇角,侧躺在他的身边,揽住胡裴。 他察觉胡裴往外挪的举动,更往胸膛前带了带。 “放心。我不动你。如今,我的心在你那,迟早能换回来。睡吧。” 说着,长脚一勾,就把被褥带了上来,盖在两人的身上。 胡裴闻着他身上的味儿,却忍不住踢了脚:“你回自己的营帐,最好先洗洗。” 晁错一个寒颤从脚底窜上天灵。 他瞧向胡裴极为认真的眉眼,“嗷”了声又赶紧压住口,不能败坏了胡使臣的名声。 此前,他换下了铠甲,为了来见胡裴不仅洗了,还穿了京中带来的袍子。 刚才被一声“阿错”喊的销魂失控,晁错的脸一片红艳,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他出了渐渐温暖的被褥,回首望向笑得十分俊美、蕴黄光如玉的胡裴容颜,大叹口气。 “我为什么会着魔般喜欢你这么个狐狸样的男子!” 胡裴的神色一呆,见他往水桶那走去,敛起眸里的忧虑,含笑开口道:“我暖了被窝等你回来。” 晁错的一颗心立时发轻,连脚步都轻浮了。 他三下五除二剥了个干净,拿胡裴的面巾搓个战斗澡,疾步跑回帐榻。 一窝进被褥啊,心飘飘然。 晁错暗自唾弃。【晁错甲:轻浮!晁错,你太轻浮了。晁错乙:呸,自从逢见公子、必思胡裴,我晁错就是个对胡裴轻浮的男人。】 自我战胜的晁错揽紧身旁不恼不闹、不推不拒的人,“阿裴,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那种。” 他侧身望着胡裴沉静的眉目,手在被褥下又不安分得在他腰间游走。 胡裴闭目间蹙了下眉间,按住在腰上作怪的手。 他把晁错的大厚掌捏在掌心,那大手如他的人一样又大又热,令人安心。 胡裴闭着眼,舒展眉目,轻声道:“阿错,谢谢你。”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生此地,晁错听到这句话心花怒放。 他虽知道这句谢谢后,包含许多人心复杂的情感。但仅是这样,他就心满意足。 抵在胡裴的枕边,瞧着他的侧脸,晁错竟也能宁静地睡了过去。 阖目的胡裴一吐近来修炼的灵力,以灵丝蕴养的方式萦绕在晁错的周身。 晁错现在的力量大如摩尔人,不完全算是雪莲的功劳,更多是因为胡裴血液里的灵力滋养过他的肉身,起到洗精伐髓的作用。 两人贴近的当下,胡裴更把修炼出来的灵力渡到晁错的身上,慢慢地滋养他的身体血脉。 伴随晁错安稳入梦,胡裴在这渡灵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恍惚了过去。 ** 九幽冥府。 九幽的彼岸花道,又称黄泉路,乃是通往人间和冥府忘川间的必经之路。 唯有黄泉路两边的彼岸花燃灯引路,才可以令已故的灵魂顺红丝花蕊的灯芒指引,寻来忘川,渡河后,前去往生。 胡裴的灵魂再次踏入梦境里的花道。 这次,他没有立即离开,魂力演化的袍摆轻抚过有花无叶的彼岸红蕊,静静地向滚滚流淌的忘川飘去。 灵魂的记忆里,他便是从那河沿的弯道处从对岸游淌过来。 以往不敢去面对的场景,这会,他的灵魂充盈股人间的温热,沿河岸的彼岸花,慢慢地飘走过去。 立足在红黄交混的忘川河岸,胡裴凝神站了好一会。 他的旁边窜出一道滴血鬼魂,整个魂体殷红带煞气,直直向忘川河跳去。 胡裴知道这种厉魂是会被忘川上的渡船拒载,厉鬼渡不过忘川。 果不其然,忘川河掀起滔天巨浪,瞬息间就把这厉鬼之魂拍进河里沉浮。 有一女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忘川乃是生死两界的分割点。 渡川者若遇水流湍急,此人作恶太多,川河必是不容他渡。 渡川者,川流速度一般,自是无功无过;若是缓慢,就是此人生前功德无量。 还有一种情况,千百年来我只见过一次。 有灵魂逆道而行,从对岸游了回来,能令忘川水滚浪涌,劝他迷途知返。” 胡裴记起这个声音。 他转眸望去,只见一绿衫女子玉足踏彼岸花蕊,瞬息掠到眼前。 绿玉看向这个近七百年不曾再见的魂魄,俏皮笑道:“我记得你。有魂魄急于去往生而跳河强渡,从未有人不想往生,淌河回人间。 你还记得我吗?忘川河岸旁的歪脖子树妖。 当年,你强行淌河而回,几被厉鬼撕碎,川浪滚覆,后来还是我伸出枝干拉了你一把。不然,你得和这些厉鬼阴魂一样在里面沉浮,到地狱去受罚。” 胡裴张了张口,颔首点头。 他躬身朝绿玉行礼道:“当年浑噩无心,如今养魂神清。胡裴,多谢姑娘当年出手相助之恩。” “咿?你现在叫胡裴吗?我记得当年那些追你的鬼差都叫你朝歌啊。”绿玉扬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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