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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在意识世界中见到的李墨居然真的是李墨本人的意识，可那个火焰头巨人呢？难道是盘古？为什么自己也曾多次出入李墨的意识世界却从来没有感觉会和自己的身体失去协调性？ 伊莱弄明白了一件事，却又生出了更多疑惑，他知道，李墨一定还会继续解释，可他现在想先知道的不是这个：“那，那，刚才的问题呢，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李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要伸手来揉伊莱的头发，却被灵巧躲过，但下一秒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便还是揉到了伊莱的头发。 “快说啦！”伊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李墨的对手，无意义的反抗只会让自己再次认识到双方动手上的实力差距，只能放弃抵抗的动作，用还算硬的嘴巴和可爱的脸做可有可无的抗议了。 “我不知道。”回答简洁，李墨看着伊莱，表情认真，并不像是在敷衍。 这样的答案又怎么能让伊莱满意，他的惴惴不安和期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话就能安抚的。 反正这里是宿舍，反正面对的是李墨，在这个人面前他已经不需要努力维持乖巧可爱的形象了，伊莱干脆耍赖一头拱进了李墨的怀里，假装要咬人：“不行，必须至少说一个！” 贴近了，伊莱不由得感叹果然还是李墨的气息最让自己安心，之前那些别扭好像一下子都没那么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是竹：“这才刚大难不死就又亲热上啦？年轻真好呀。” 伊莱一激灵，就要蹦起来，结果被李墨一把搂住，同时听到他沉声问道：“竹，为什么放任外人潜入蛋壳号？” 本来就还不想离开的伊莱乖乖地没有再动，听了李墨的问话之后他也想起来李墨曾经说过，竹承诺过会负责他们行程中的安全监控，然而小点的出现却是啪啪打脸。 虽然不知道人工智能有没有会肿起来的脸，但伊莱觉得它的脸皮一定很厚，不然怎么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突然出现。 竹这次现身只是通过系统广播，在李墨问话之后，那头短暂的停顿下，便答道：“这次是我的疏忽，详细调查报告已经发给你，我来是要通知你们，因为有人启用了高级权限，后面的行动我将无法配合你们。” 没想到竹会突然出现居然是来同他们道别。 不对，伊莱脑中再次响起警报，也没心思再窝在李墨的怀中，他抬头朝着虚空，问竹：“以后，你会是我们的敌人吗？” “无可奉告。保重。”竹的声音再也没有认识以来每次和伊莱交谈时都会带上的调侃意味，认真而又沮丧。 居然连是敌是友都不愿意正面回答，看来那个启用更高权限的人的意图很值得怀疑。 而且，偏偏还是在这个时候。伊莱此时完全抛开了那些别扭和纠结，也没心思再体验一会儿李墨那温暖的怀抱。 他急急的坐直身子，看向李墨想要催他赶紧查看竹提到的调查报告，此刻，他发现李墨已经调出报告在投影上快速翻阅。 伊莱知道现在不能打扰李墨，便也跟着看了起来，但实在跟不上李墨的阅读速度，只能看个囫囵。 在他开始看的时候，资料记载的内容是小点与某个神秘组织有关，可惜这个组织的名字并没有被提及，伊莱还在想是会在他错过的报告开头部分，还是竹没有查到，又或者是它在故意隐瞒。 就这么一走神，伊莱在资料中看到了盘古的字样，他定气凝神盯住了投影，这页内容居然提到盘古计划便是源于这个组织的某项研究。 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伊莱没办法仔细看，就在他想要让李墨分屏以便自己可以再看清楚刚刚那页内容时，下一页的内容再次震惊了他。 “……人造‘神’……虫与人……基因融合……失败……实验体89763……无头部，身躯巨大……存活？死亡？……” 资料页中出现了一副手绘图，略微潦草但看的出来作者十分严谨在各个部分进行了标注——看着是一具四肢完整的人类无头躯体，与之前出现在他精神世界中的无头巨人十分相似。 实验体89763，应该就是它。 画面继续翻动，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无数胎儿沉睡在被联盟禁止使用的人工子宫装置中。 这张照片如同黑暗中突然出现的焰光，在伊莱的脑海中突然点燃了一段沉寂已久的记忆—— 同样密密麻麻排列的人工子宫围绕在他的周围，明亮的灯光照在胎儿几乎透明的皮肤上，心脏的跳动都能看到。 从视角上判断，伊莱自己仿佛也是其中一员。 这段记忆出现地突兀，完全不像是属于他自己的，可那种设身处地的真实感又让伊莱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就是照片上众多胎儿之一。 ----
第170章 在那张照片下方，同样有文字。 “……成功突入，实验体已全部死亡并无害化处理……” 画面再次翻页，赫然出现了幼时达达与伊莱还有两人母亲一同出行的影像，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从随处可见的监控视频源中截取的，看着笑容灿烂的自己和小小的达达正凑在一起研究玻璃罩子里的绿色植物，身后站着的艾玫瑰则在殷勤的笑着与达泰搭话，那双漂亮的眼珠子却不安分的乱转似乎在找什么。 伊莱只觉得恍若隔世，画面中的四个人，两个失踪一个死亡，只剩下自己了。 短暂的感叹之后，伊莱又不由得警惕起来，他记得这次外出是自己被达达母女捡回来后在开拓区最高级的餐厅交给艾玫瑰时的场景，那顿饭最后是由达泰买单，从此以后也开始了自己母子依附达达母女生活的日子，也是自己最舒服的光阴。 根据画面中明显是后来加上的标签，被监视的并不是自己或者艾玫瑰，而是达达母女。这也意味着，达达母女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监视，不光是她们，与她们最亲密的自己也毫无觉察。 联想起达泰的失踪，伊莱很难不多想。 但李墨翻页的速度让他没办法仔细去看文字，只记得画面中达达的标签是“蛾035”，而达泰的标签是“蛾034”。 “等一下。”伊莱终于忍不住出声想让李墨慢些翻，却发现已经到了报告最后一页——“……20130508号实验体身份确认，出现目的暂未明确，所属组织暂未明确，未与蛾35接触，未与实验体89763接触。” 20130508号即是小点，他曾经说过自己是被一个名为造物神的组织制造出来的，刚才资料里面提到的那个组织应该就是造物神，这个组织不光制造出了像小点这样的超能力者，还制造出了“盘古”，也就是实验体89763，还有那数不清的人造子宫中的胚胎，全部出自这个组织之手。 蛾35是资料中达达的代号，她为什么会和达泰一起出现在这份报告中，难道说她们也和那个造物神组织有什么关系？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个叫造物神的组织在研究的东西都是官方绝对禁止的，他们又是怎么在官方的眼皮地下搞出了那么多的实验体，要弄出这些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几个人几间实验室就可以做到的，他们又是从哪里获得了庞大的资金支持，而且从资料中的只言片语可以推测出这个组织似乎已经不存在或者说转入了更加隐秘的状态，他们造神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在现实中时间却只过去了十几秒。 眼前那页写满字的报告突然消失，投影只剩下一片黑暗。 伊莱一激灵：“怎么没了！？” “自动删除。”李墨关掉了投影，解释道，“防止泄密。” “可是我还没……”伊莱急了，他知道一些机密文件会在被阅读之后自动清除，可他没想到这份报告居然也被设置了，于是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墨：“你一定都记下来了吧。” 李墨点点头，这让伊莱松了口气。 这份并不算长的报告里面每一页的内容都足以让伊莱揣摩好久，既然李墨都已经记下来了，他便可以让对方重写一份。 就在伊莱在脑中盘算着自己应该重点从哪部分看起时，李墨突然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走吧，时间快到了。” 时间？伊莱一愣，随后想起在医疗室里李墨提到的会议。 外人入侵，达达失踪，叶赵重伤，的确值得开会。 还有竹，它的告别那么突然，也没有否认会成为敌人的可能性，并且透露了“更高权限”的人的出现。 对于竹的来历，伊莱了解得并不多，不过它身为人工智能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不清楚它诞生于什么时间，创造者的身份，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竹并不像平常他们接触到的那些人工智能一样，就算是李老头身边的纯傻笨三兄弟都没它那样灵活生动——或者说更像人类。 为了避免人工智能危害到人类发展，不只是蓝星人类甚至更久远的母星上的人类在开发使用人工智能时都会刻意限制它们的权限和学习成长能力，绝对不会允许拥有不受限的人工智能诞生。 从伊莱记事起，人工智能便活跃在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在普通人面前，它们既死板得可恨又聪明得可怕。 竹不一样，在得知她真实身份之前，伊莱从来没怀疑过她会是人工智能——在蓝星被捉弄穿上装扮动物的衣服时他认为竹就是个喜欢捉弄人的恶趣味女人，只感叹是不是越优越的人就越变态。 它这样的存在，正常情况下早就应该被联盟这边或者帝国那边的主系统进行清除作业，然而却活蹦乱跳到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李元柏和李墨表现出来的和竹的熟捻，不得不让伊莱怀疑李氏与竹的关系，说不定李氏智能的崛起就和竹有关。 伊莱越想越觉得乱，一条条线索讯息交织错杂，每件事看似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他却始终怀疑自己已经牵涉其中——与李墨无关，与达达母女无关，与艾玫瑰无关。 只是近期暴露出来的线索太多，导致他这遇事多想三想的性格焦虑不已，要不是李墨，估计伊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的寸步难行，只敢躲在自己认为目前安全的地方疑神疑鬼，直到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需要换地方时才会离开。 想到李墨，伊莱心中的风暴骤然停息，虽然仍有不甘心的几道遗风忽然掠过，却再也没办法造成伤害。 定下心的伊莱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一边走神一边乖乖的被李墨牵着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前。 这又让伊莱吓了一大跳，被自己。虽然确认自己在李墨的身边就会放松下来，可却没想到从来谨小慎微的他居然会毫无察觉地被人带着走了那么远的路。 就在他抬眼看向李墨的时候，对方正好也低头看了过来，在发觉到伊莱眼神中的震惊和还没褪下去的迷茫之后，李墨的脸上滑过了一丝笑意，也不管会议室里面众人的目光，习惯性的揉了揉伊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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