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完美的稀有的岭山玉佩,在他们眼前,变成了废品。 而就在玉碎的一瞬间,整个别墅的气场完全转变了。 “哄!” 浩荡的阴风骤然从四面八方涌起,言烬和段淮幽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言烬不可置信地扫视四周,刚才还阳光极好,风水布局完美的别墅,已经变得阴寒刺骨。 这栋房子的风水局破了,由一个温馨的家变成了阴损的夺命法阵!
第7章 段家兄弟 属性不祥的黑雾如吐信的毒蛇般从各个角落爬出,蜿蜒潜上二楼,试探着想要缠在房中仅有的两个生人身上。 黑雾的形态只有言烬一人能看到,但随之而来的阴寒却如跗骨之疽一般,冻得二人一身鸡皮疙瘩。 段淮幽摸了摸自己汗毛倒立的胳膊,抓紧了手中的拐杖。 他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伤残人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别拖言烬的后腿。 言烬顾不上管他,闭眼散出神识四处感知,希望能确定到阵眼的位置。 但周围黑雾乱爬,阴风四散,气场已经完全乱了。 整栋别墅现在就像个装了好几百人的大型菜市场,各种叫卖声、聊天声混作一团,想要听出一个人的方位,简直难于登天。 言烬烦躁睁开眼睛,对抓着拐杖站在旁边老老实实等自己的残障人士说:“不行,找不到阵眼。” 残障人士乖巧点头,两人相视沉默半晌,看言烬不算着急,他才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能问下发生了什么吗?我可能是个……呃,闭眼玩家。” 言烬一拍额头,心想一着急竟然忘了这家伙啥也看不到了。 估计刚才的一切在段淮幽的眼中,就是别墅里无缘无故刮起一阵大风,还降了温,然后自己就神经质的开始紧张,闭着眼睛沉默半天后告诉他没找到阵眼…… 跟特么神经病一样。 言烬脸有点红,赶紧解释了一下:“刚才那块玉佩除了咱们知道的功能,可能还带着一定的镇压作用。 玉佩完好在别墅里,就能镇压住阵法的气息不被人发现。现在玉碎了,无人镇压的法阵就显现出来了。 所以我进门的时候总觉得别墅的风水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因为那时别墅的风水局就已经被破了,只是保留了表面的完整罢了!” “那屋里一下变得阴森森,也是因为阵法暴露出来了?”段淮幽好像有点懂了。 言烬点点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何种类型的阵法、作用是什么,只能先下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阵眼了。” 段淮幽点头同意,然后毫不见外的把自己的大长胳膊压在了言烬的小身板上:“好,那我们下楼吧!” 言烬:“……” 就没见过这么脸大的! 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从楼梯上传出。 言烬肩上压着个完全不出力的大高个,头上顶着停不下来的乱风,还要注意随时躲避悄咪咪游过来的黑雾,艰难地往楼下蹭。 刚下了三四个台阶他就一头汗了,又坚持两层就完全走不动了。 言烬暴躁抹了把汗,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周围的黑雾越来越多,段淮幽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自己要是沾上了,可就少则伤风感冒十天半个月,多则霉运缠身半年一载。 哪个都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必须得想办法! 段淮幽刚才装作无意识搭住言烬,不是真的想他扶自己下楼,只是恶趣味来了想逗他,顺便欣赏下小孩炸毛跳脚的样子,谁知这小孩真就实诚地扶着他,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撒手。 这时看到他停下了脚步,段淮幽还以为是自己玩笑太过分,惹人生气了。 刚想抽回手道歉呢,就见小孩儿抬手使劲一抹汗,嘟嘟囔囔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沓符纸。 一沓板砖那么厚、用橡皮筋从中间绑住固定的符纸。 只见言烬用他那双对比起来稍显小巧的手,费力拢好快有他手掌厚的符纸,一手握紧,另一手拇指食指一捏,做了个标准的数钱动作。 “呸!”言烬搓了下手指,就着这个姿势一张一张的捻过去,直到在中间捻到了自己需要的那种,一使劲儿抽了两张出来。 然后在段淮幽迷幻的眼神中,把搓出来的符篆夹在两指间,举于面前,闭上眼睛念诵咒语:“上听台星,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咒语声落,符上的咒文红光一闪,言烬睁开眼,动作迅捷地“啪啪”两下将符贴在了自己和段淮幽的眉心。 那符纸一碰到皮肤竟慢慢消失了,只剩下红色的符文飘在空中,然后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形成了一个淡红色的护身罩。防护罩形成之后,范围渐渐缩小,最后彻底与身形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就在护身罩消失的一刻,段淮幽头上的黑雾仿佛被什么拉扯,短暂偏离了一瞬后又回归原位。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好像都轻盈了许多。 段淮幽有些怔愣:这种毫无负担的轻松感,自己已经多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而这种感觉,是面前这个本以为不太靠谱的小术士,带给他的。 符文起了效果,黑雾试探性的触碰都会被一抹红光不客气地刺回去,连那入骨寒冷的阴风也从八级风力被挡成了二级。 言烬满意地收起符纸砖,搭上段淮幽的胳膊笑眯眯道:“这下就方便多了,我们走吧!” 段淮幽看着他弯起的小月牙,本就复杂的心中蓦得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一时无法理清这种情绪,只是本能的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表示回应,哪怕他知道言烬除了一口白牙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言烬确实只看到了一口白牙,但他也猜到段淮幽是在笑了,问道:“你笑什么呢?” 段淮幽摇了摇头,依旧呲着牙说:“没什么,就觉得你这装符纸的方式,还挺特别。” 一说到这言烬也挺无语的:“这东西我从懂事就开始画,一直用不上,存到现在怕是能装满你半个收藏室了。出来干活找着费劲,只能随手抓一沓绑上。” 说完怕段淮幽误会,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虽然包装随意了点,但我这符的功效绝对没问题!” 段淮幽笑笑:“我知道,刚才不就试验过了?我现在都感觉不到冷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就是想说,等这个事情解决完,除了报酬外,我给你定做一个装符纸的包吧。” 言烬没想到他是说这个,愣了一下笑呵呵说:“那敢情好啊。”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到了楼下。 一到地方,言烬就动作麻利甩开了大高个死沉的胳膊。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视线往客厅一扫,神色严肃了起来。 一楼较楼上情况更加严重,颜色明显更深的黑雾弥漫在各个角落;阴气浓郁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种程度的阴邪气场……言烬眼底泛着冷意,得加快速度了,不尽快解决可能会引来麻烦的东西啊。 “呼——”两人无言间,一阵疾风自大门口对着两人的脸吹来。 言烬心下一惊,下意识伸手掏自己的符纸砖,还纳闷这风向怎么变了?难道这么快就把东西吸引来了? “诶我去!哪个窗户没关好啊,咋这么大的穿堂风!?”言烬手还没摸到符纸,一个暴躁男声忽然从门口传来。 言烬:“……???” 段淮幽也被忽然打脸的风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新状况,正准备护着言烬,让他先跑。 结果一听这声音,也不害怕了,眼神顿时从惊恐切换到了嫌弃,也扯着嗓子喊回去:“哥!你瞎嚷嚷什么呢?没看出情况不对劲吗?还不赶紧出去!”最好今天就别回来了! 门口被嫌弃的大哥被这样一喊,果然没了声音。 段淮幽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言烬解释:“刚才那是我大哥,他一般中午不回家的,估计是我爸让他来拿东西。内个,也是怕他碍事,就不让他进来了。” 再碍事能比得过你这个残障人士?言烬无语,刚想说点什么,却感觉到一个陌生的气息竟然悄然加入到两人中间,言烬被吓了一跳,震惊转头…… “呃……” “你竟然说哥哥碍事?我可听到了!”段家大哥段岭晨幽灵一样飘到弟弟身后,语气哀怨。 “我靠?”段淮幽被突然出现的哥哥吓得后窜一步,要不是还踉跄着扶了下楼梯扶手,言烬差点以为看见了医学奇迹。 “你……你怎么回来了?”段淮幽抹了把脸平静心情。 段岭晨给了他一个复杂眼神:“我不回来,能抓到你跟小朋友偷说我坏话吗?” 段淮幽:“……” 段淮幽摸着鼻子干咳一声,其实还挺尴尬的。 段岭晨没理会叛逆弟弟的复杂内心,他直接把视线转向一言未发乖巧站立的言烬,盯! 言烬站姿标准,手手乖巧放在身前,被这位据说比段淮幽还豪的霸道总裁盯得有些紧张,心里觉得这人可能是把自己当骗子了,还思考着怎么解释一下。 正在心里琢磨解释措辞的时候,段大哥开口了。 他转向自己的弟弟,用非常严肃正经的声音说:“小孩儿看着是个正经人,我同意了。” 言烬一肚子的词儿全给忘了:“???” 段淮幽:“???” 段岭晨没看出两人的疑惑,继续道:“但是你和爸妈说过了吗?他们知道你带男孩子回家了吗?我的建议是这种事还是要提前和父母通个气比较好,不然对你男朋友也不是很尊重,而且……” “等等等等等!”听出话题越来越不对劲的段淮幽一个飞扑捂住哥哥胡言乱语的嘴,眼神紧张地扫过一脸空白的言烬,崩溃喊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段岭晨对弟弟的行为表示非常不理解,挣开弟弟的手一脸肯定:“昨天你受了伤,今天就趁没人的时候把小男朋友叫到家里,以碍事为理由要把我支走,你们还开窗通了风!” 他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段淮幽打着石膏的脚,给了他一个“你很可以”的眼神,没再理会弟弟一言难尽的便秘表情。 转而对向言烬,语气温柔诚恳地说:“刚才的话不是对你有意见啊,我知道都是小幽太胡闹了,以后要是他再这么任性,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你还没存我的电话吧,这是我的名片……” 言烬表情空白地接过段岭晨递过来的私人名片,在大脑中把他那些不知所谓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段淮幽再次爆发的崩溃怒吼中,想明白了! 然后言烬也要崩溃了,他的脸一瞬间爆红,头顶几乎要冒出青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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