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晚上,张老头睡着觉突发脑淤血,家里没人照顾,老人拼命敲盆摔碗唤来了邻居一家。 由于救治及时,张老头的命保住了,却变成了下肢瘫痪,生活再无法自理。 这事一出,张俊伟和他媳妇都十分自责。尤其是他媳妇,这位和善的女人执拗的认为老头会变成这样,都是自己的责任。 张老头谁也没怪,还挨个安慰了好久,生怕他们因为自己影响感情。到最后,张俊伟还是决定解散自己新组建的公司,全身心照顾老人。 中国有句俗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张俊伟算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了,但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瘫痪在床的老父亲,放弃自己的事业,放弃和亲子的相处,也放弃正常的夫妻生活,说他不恨那是假的,所以慢慢也就没那么尽心。 自己吃饭的时候,也不管老爹爱不爱吃,凑合给他带一份;半年一年给老人洗一次澡,反正他们不住一个屋子,也脏不到他们身上;过年过节和老人聊会天,平时根本想不起来…… 就这样,五年后,张老头去世了。 死前他儿媳妇正在自己屋里炖牛肉,肉香味飘到了老人屋子里,那是他最喜欢的菜。 这两天儿子一家出门,中午才回来,走前忘了给他留饭,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真的很馋肉,很想和儿子一家在一起香喷喷地吃上一顿饭。 他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期盼着下一刻儿媳妇就会端着一碗肉,笑眯眯地扶他起来吃饭,然后和他聊上几句天。 但他最终也没等到,那锅肉还没炖熟,他就死了。 张俊伟一家确实把他忘了。 那几天正赶上张俊伟儿子高考,夫妻俩提着心去给儿子加油助威,谁也没想起家里还有个没饭吃的老人。 后来考试结束了,张俊伟接了孩子来村里散心,他媳妇开心地炖了一锅肉。几个人吃了一半才想起了另一个屋里的张老头。 再去看的时候,老人都凉透了,头还冲门口偏着,似是在听对面热闹的聊天声。 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去世,张俊伟的难过是真的,但心中更多的却是放松。像终于丢掉了一个大包袱,能够顺畅喘口气。 一家人迅速处理了老人的后事,也没管村里什么守祠堂到头七的规矩,三天后老人出灵,他们就离开了村子。 一年多后才又回来暂住。 “就是这样。”言烬把故事讲给段淮幽听,讲得自己眼圈红红的,心里很不好受。 段淮幽一边开车一边瞄着小兔子一样的自家保镖,颇为无奈道:“所以你那么早起床,避开我们去祠堂,就是为了跟老太太聊天?”顺手弄哭自己? “不是的,”言烬反驳,“我本来想去送奶奶一程的。”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懊恼:“但是于奶奶说,这几天张老头在她那里搅和着,她都没能好好和家人相处一会儿,今天还想陪陪他们。” 左右今天就是老人头七了,过了今天,老人不走也得走,用不着他送。 段淮幽点点头,又看看今天情绪肉眼可见低迷的言烬,试探着转移话题:“今天你出去那一会儿,张俊伟和他妻子来了。” 嗯?言烬果然支棱起来了。 段淮幽看着小狗狗支起耳朵一样的小保镖,忍着笑道:“他们来谢谢你们帮他爸爸完成最后的心愿,还送了几箱礼。” 都是燕窝阿胶之类的保健品,被他扔在后备箱了。 言烬一听顿时气鼓鼓了:“才不要他们的东西,我帮老人家,还用得着他们谢?!” 段淮幽有些无奈。言烬刚走出校门没半年,还处在嫉恶如仇的阶段,眼睛里非善既恶,揉不得沙子。 但在段淮幽这种成年人看来,张老头没有错,他一直拍给孩子带来麻烦,拼命找途径养活自己。 但张俊伟和他的妻子也没有错,他们害怕父亲自己没法生活,担心他进了养老院被工作人员欺负,决定自己照顾。 照顾的也算尽心尽力,只是没有那么上心,最终酿成悲剧。 大家都没错,只能说,所有的巧合都会把故事带到不同的结局吧。 但这些他都不准备对言烬说,他还年轻,就该是这幅纯粹的样子,还不需要被人为改变。 等以后他经历的多了,很多事情自然就看清了,不需要他揠苗助长。 至于现在,他就这样单纯着就很好。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车厢中一时很安静。 忽然,一个犹豫的声音从后车座想起。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也不同路……你们为啥非要带上我呢……” 李子维坐在后面被无视了一路,终于撑得吃不下了,颤颤巍巍开了口。 言烬这才发现后座还有一个人:“你还在啊,刚把你忘了。” …… 瞧瞧这话说的,这是人话吗!! 李子维在心中愤怒吐槽:什么叫我还在,这大高速路上,我能去哪???跳车吗?? 段淮幽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脸吃瘪的李子维,漫不经心的说:“咱们不同路,但你必须跟我回去,我们找你师父,有点事。” ---- 其实养老人真的是个颇有争议的话题,蠢作者是决定老了之后直接把自己送进养老院的。 两代人的价值观、生活观念、生活方式都完全不同,强行住在一起只会滋生更多的矛盾,还不如各自安好。 悄咪咪:和老姐妹们养老院追文追剧还不用伺候人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难道不香吗?香死了!!
第22章 洪德道人 从段淮幽说完那一句话,整个车厢就一直很安静,除了导航某度,全程都没人出声。 段淮幽在安静开车,言烬靠着车窗补觉。只有李子维,在霸总的威慑和全程冷暴力中,坐立不安,瑟瑟发抖。 李子维:谁能告诉我我做了什么,他们又要做什么??? 欲哭无泪.jpg 怕言烬脑袋磕车窗上,段淮幽把车速控制得很慢。回程这一路开了两个多小时,比去的时候慢了一个多小时。 进了市里,前排两人开始合计去哪里。 俩人一致觉得,做这种事情去文具店不太好,绝对会被蓝姐扔出去。 言烬提议说去他家,段淮幽又死活不同意。 纠结再三,段淮幽把车开进了市中心某高档小区一座三层独栋的地下车库。 下车后,段淮幽熟门熟路绕过停放在此地的十几台豪车,带着两人找到隐蔽的直梯。 “这是我在市里的其中一套房产,虽然不常住,但是每周都有保洁打扫,可以供咱们暂时落脚。”段淮幽用指纹打开了大门,邀请两人进屋,“就不用换鞋了,拖鞋还得找。” 言烬从上电梯就一直睁着好奇的眼睛东张西望,看哪里都新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亚子。 他确实没见过如此豪宅,但真正让他好奇的是段淮幽的生活环境。两人认识几个月了,言烬还从没来过段淮幽家,都是老板主动上门被服务的。 而另一个人就不这么想了。 李子维根本顾不上好奇欣赏,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俩人要干啥!! 他战战兢兢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个人一会儿“你喝不喝水”,一会儿“这个怎么用”,像是根本把他忘了。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一咬牙先开了口。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厨房研究煮茶器的两个人神色具是一顿。 半天,段淮幽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玻璃壶,整理着自己挽起的袖口,走出来坐在沙发另一侧。 姿态之自然,气质之优雅,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已经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言烬吐了吐舌头,留在厨房把茶煮上,才坐在了段淮幽旁边。 被两个人这么盯着看,李子维更坐立不安了,一米八几的男人,缩手缩脚地说:“你们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我不能私自给师父接活儿的!” 他想来想去,这两个人要找他师父,不外乎就是玄门那点事。可他真的不能私自决定嘛。 段淮幽没出声,言烬看孩子快吓出个好歹了,不忍心再吊着他,问道:“你昨天晚上在于家施的术法是你师父教的?” 李子维老实点头:“工具都是我师父给的,步法也是他教给我的。” 言烬:“你师父就没告诉你这套术法是做什么的?” 李子维心虚地瞄了眼一直没出声的段淮幽,吞吞吐吐道:“告诉了,是……借他人运势增强法力的。” 什么? 段淮幽坐直了身子,眼神瞬间锋利无比,像是要刺入李子维的心脏! 言烬也十分惊讶,他观察了一天多,这个李子维明显是个本事不大胆子还小的傻憨憨。 两人先前都以为他是单纯被利用了,却不想他竟然是知情的! 李子维不知道为什么对面人的表情都变了,只能咽了口口水把话说完:“我从小就对玄门法术充满了兴趣,奈何天赋不高,灵力不足,连最简单的术法都用不了。” 浑浑噩噩了二十多年,他也已经长大成人,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与玄门无缘了,却不想遇到了改变他的恩人。 “我师父很厉害,他跟我说他也天生灵力低微,但却自创了一套辅助性的术法。” 李子维说到他师父,连刚才的害怕都忘了,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师父说万物皆有运势,而这运势是可以被借用的,只要运用得当,它就是比灵力更好的驱动术法工具。” 段淮幽直直看着他,愤怒到一定程度,反而平静了:“那你知道运势被借走,那人会怎么样吗?” 李子维沉默半晌,轻轻点了下头:“运势被夺,轻则命格变轻,遇到各种倒霉事,严重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看两人脸色不好,又急急补充道:“但是我每次都只借一点点,而且只找全场看上去运势最好的人借,丢那么一点运势,对他们来说就像掉根头发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看上去……”言烬磨了磨字眼,质问他:“什么叫看上去运势好?” 李子维下意识看了眼段淮幽,呐呐道:“我不是灵力低微吗,没法肉眼看到人的运势。但这种东西不用术法也能知道。人群里面穿的最好、精气神最足,最成功的那个,运势一定是最好的。比如……” “比如我。”段淮幽揉了揉眉心,淡定补充。 李子维点头。 ……言烬彻底无语了无语,扶额指着自家老板说:“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里,他的运势最低。” 李子维呆愣了,然后果断否定道:“不可能的,昨天出门前,我师父还特意交代我,那天我会遇到一个运势很强的商人,让我直接借他的运。 我师父卦很灵的,他不可能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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