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正主没找着,先被人冷声呵斥一嗓子:“好狗不挡道!闲逛靠边站。” 小范警官脸色阴沉眼神冰冷,他挨青帮细作那两枪差点小命不保,从前对市井传奇「三皇一后」颇有几分仰慕之情,如今看见这帮人只觉他们是社会毒瘤,恨得咬牙切齿。 蔺宏远敢怒不敢言,她对范筹有两分印象,知道他是厉海的小跟班,从前跟她见面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卑微得像只蝼蚁。 如今蝼蚁也敢来骂她了。 “厉探长在吗?”蔺宏远问。 “在开会,外头等着去。”范筹往门口一指,随即侧身从蔺宏远身边绕过去。 “站住。”蔺宏远脸色愤懑,盯住小范警官背影质问:“我只是一名普通沪城市民,我有困难寻求警官帮助,你们就是这种态度?” 范筹转身,眼神微觑,很不礼貌打量对方:“你可不普通,买几件衣裳动撤几千上万块,你敢在这里大声说,那些钱里面没有你们青帮‘卖猪崽’、贩烟土、逼良为娼的腌臜钱?” 蔺大小姐语塞。 小范警官冷笑:“不是所有小警员都会为了那点腌臜钱,去做‘白立群’。” …… 厉海一个尚未转正的见习探长,平常有案子就办案,没案子嗑瓜子喝凉水,哪来那么多“会”给他开? 卓大夫看他和他达令闲的满巡捕房乱晃,悄悄把二人约去档案房,神秘兮兮挑眉:“给你们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厉海和霍振庭瞧他表情,登时被调动好奇心:“是不是有悬案?” 卓法医一本正经点头,轻车熟路从档案柜里拽出个牛皮纸盒:“青霄真君观,四十九名信徒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厉海震惊,抻头伸手扒拉泛黄档案,攒眉抱怨:“兄弟!二十年啦,你找个近便点的不行吗?估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剩不到几个,怎么查呀?” 卓大夫点头:“证人是不好找了,但尸骨肯定还在,说不定当事人也还在……”说完扬眉给霍振庭递眼神:“对吧小霍?” 霍振庭呵呵讪笑,没吭声。 “换一个,换一个……”厉探长就近抓阄,随便抽个档案盒出来翻看:“哎,我看这个就很好。富宁路三灯弄7号,王太太家白毛狮子猫疑被同弄里5号张老头偷走了。 上个月的,蛮好,证人、当事人都在。 走,咱们问问张老头去。” “这种你让小范打电话问问就得啦!”卓大夫抢过厉探长手里档案盒塞回柜头:“还是我这个有意思。” 厉海把他腋下二十年前老悬案也一并塞回去,好言相劝:“卓大夫你听我说,我知道富宁路有家炒货铺,光毛嗑就有七八种口味,咱们办完案子顺路买两包。” 卓法医皱眉咂舌:“小霍跟着你可真是暴殄天物,专业没得发挥,还不如跟着我!……但是毛嗑咋会有七八种口味?都啥味啊?我看你是吹牛皮。” 小霍顾问神情莞尔,负手跟在两位警官身后,出门时顺手替他们关灯落锁。 三人下楼没几步就看见站在楼门口的蔺宏远。 蔺宏远也算能屈能伸,看见厉海,离老远就端端正正给他掬一躬。 厉海早就烦她烦得要死,但教养不允许他落井下石讥笑羞辱,所以只摆出一张公事公办面孔询问:“有事啊?” 蔺宏远脸白眼红,颇显委屈:“我想跟你说‘白立群’的事情。” 厉海摇头:“那个案子不归我负责。” 蔺宏远上前两步压低声音争辩:“可是他已经死了!尸沉大海喂了鱼虾……我们真的没办法再交一个杀手出来给厉局长呀。” “那就想办法证明他已经死了。”厉海给她提议:“时间地点,谁动的手,物证、人证,总得有迹可循。 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死遁’? 他枪杀那名东瀛人是什么身份,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所以现在非要抓到他的人,其实不是厉江。 总之你们想想办法吧,拿不出确认他已经死掉的证据,这件事恐怕一时半会没办法收场。” 蔺宏远泫然欲泣:“可我家只是普通生意人,我父亲不是青帮人,你们一直封他船厂说不过去。” 厉海耐心给她解释:“封厂,是因为白立群是你的司机。如果有证据指向你父亲与章展鹏有结盟关系,你觉现在会只有封厂这么简单?” 蔺宏远眼下想不出丝毫对策,憋得脸色更白、眼眶更红。 厉海抬脚继续下台阶,经过她身边时,顺手揽住霍振庭肩膀,小声咕哝:“庭庭真是我达令。” 蔺大小姐既懊恼又后悔,她是早就知道了,可知道又有什么用?现在她最后悔的,是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及时阻止白立群对厉江动手。 【作话】 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主要是差不多每一章都返工写两遍。害怕烂尾,想的太多,总觉写的不好,请亲们海涵。
第267章 :福尔摩斯的新拥趸-完结 厉老爷在欧洲登陆后第一时间给家里打电话,厉太太半夜摸黑爬起床,听见老伴儿声音,登时激动得眼泛泪光。 厉老爷问:“家里都还好吧?” 厉太太呜咽一声,按眉头吸鼻子,好生感慨:“现在是没事了,你呀……你不晓得,这边出了多少事情!” 然后絮絮叨叨把厉江受伤,被东瀛人拘在医院,还好后来老二设计将老大救出来。 不过老大挨饿好几天,遭老鼻子罪了! 如今家里还养了只鬼……一大堆事情讲给丈夫听。 厉老爷远隔重洋,百感交集,沉吟老半天才问出一句:“把你吓坏了吧?” 厉太太小声哽噎:“以前总觉这个家里没你不行,谁知你一走就出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好在孩子们长大了。”厉老爷长长吁一口气:“等我在这边把你们的身份办妥,再置两处房产,下半年你们就可以启程了。” 厉太太自是迫不及待与丈夫团聚,但说到这里却沉默起来,隔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唉……太快了。” 这一走,好多人就再也见不着了。 厉老爷心思与老伴儿雷同,只不过更克制、更理智,关键是面对西方世界没有他老婆这么茫然。 所以心态比较稳定:“大江就打算一直猫在家里?东瀛人不来找他?” 厉太太叹气:“哪能呢?东瀛人来家找他不只一回,他们以为大江是他们那个什么‘源世子’。 好在符小姐的弟弟很了解源世子,什么都跟大江说,眼前倒是还能应付。” 第二天吃早饭时厉太太看家里人齐,把厉老爷举家移民的安排透露出来。 并提醒戴齐天:“宁宁,你要在沪城做什么,大抵也就眼前一两个月时间,再往后……” 厉太太说着忽然眼眶泛红:“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走?” 戴齐天摇头,毫无犹豫:“我回燕京。” 她有她的事情忙,厉太太清楚,她也就随口一问,并没寄予期待。 真正必须走,却对沪城万般不舍的是他家大儿媳。 厉大奶奶娘家有父母兄长姐妹,人口众多,此一道别,不晓得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老公厉江提议:“要不这个月,你回岳家住些日子?” 厉大奶奶脸色纠结,犹豫好半天:“算了,家里好些事情需得收拾准备,我不在,额娘一个人忙活太辛苦。” 厉太太叹气:“你现在保胎是要务,再说也没那么急,下个月回来慢慢弄就好。” 儿媳妇见婆婆松口,自己才好意思点头。 他家里现在最无牵挂的应属霍振庭,反正他铁定是要跟着厉海的,而且无亲无故,清爽得很。 如今厉家各个心事沉甸甸,只有他神色轻松,该吃吃该喝喝,厉太太眉头微蹙,语气略带埋怨:“庭庭,要不你趁这个机会,学学怎样管家?” 老太太这是真把他当儿媳妇了,只是这块朽木不太好雕琢。 厉海一口粥舀到嘴边,抬眼拿试探目光询问亲娘:“他识字不多……数数也……” 霍振庭羞涩讪笑:“能数到一百多。” 厉太太被他俩逗乐:“庭庭这张脸长的么,倒是很博古通今。” 可是确实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萝?。 “还得上班……”厉海帮他达令打马虎眼,话没说完就被霍振庭桌下撞膝头,截断言语。 霍振庭神情乖觉诚恳,主动向厉太太请愿:“我可以学。” “好,今天孃孃教你打算盘。”厉太太如今全当自己多了位男儿媳妇,上厅堂下厨房这些事不敢指望,思来想去也就管家算帐买东西这些还能给对方摊派摊派。 且眼前就有件大事可以引导对方决断:“庭庭,你家那栋房子,是卖是留,你有打算吗?” 霍振庭先前从没想过这件事,猝不及防被问住,表情茫然看向厉海。 原则上那栋房是一件类似嫁妆的私产,眼下情形若搁在大儿媳身上,肯定是卖掉折现,然后交到老公手里存起来,等到国外留做小家开销。 厉太太这点小私心,她彪呼呼二儿子是决对感应不到的。 厉海耸眉撑目反问额娘:“那栋房,谁敢买?俩月送‘走’两波,你花钱找人去看大门,都没人愿意去。” 厉太太被噎的撇了下嘴:“……那倒也是的,可惜了那么大块地方。” 厉二爷随即扭头征询达令意见:“要不留给师父吧,我看也就咱师父能收拾它。” 霍振庭神情欣然,温顺点头:“听你的。” 厉太太笑笑,心想算了,反正咱也没出彩礼,不好意思提嫁妆,索性送人情:“李半仙是咱家恩人,先头置办那些家具也一并送他吧。” 厉海点头:“那是得送,全是大件,搬出来搁哪?” 厉太太暗自骂了声败家子,再次将意味深长目光投向霍振庭,但没马上说话。 她心想将来到国外,生活上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阔绰,届时老二吃喝会否拮据,全看这位会不会过日子了,所以打算盘算计衣食,她还得教! 厉老爷叫他们准备好下半年起程,听着好像还有点距离,但其实把眼下的六月过到头,马上也就到下半年了。 老爷子六月底回到沪城,处理最后一批房产地契,外贸公司却没有注销掉,只是从沪城总公司变更为沪成分公司。 费尔斯通夫人会跟他们一道返乡,先头住那栋小洋楼则留给了符季梧。 厉老爷为报恩,还托人在民国政府里帮符季梧找了份文职秘书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收入稳定,将来生活不会太艰难。 唯一有点小遗憾是戴齐天要在沪城找的东西没找着,她假装成厉江的下属,随行开会时偷偷在市政厅里摸索两轮,最终并没能找到她说的那两只骷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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