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买卖原先在黄安平手里,这些年已经被蔺傲南收回七八成。 但蔺傲南毕竟年纪大了,肯定要退下来的。她到现在都不让儿子碰烟草买卖,想必是看出来儿子胆魄不足,做不了一方枭雄。 所以杜章二人就算嘴上不提,心里也必定都想把蔺老太太的烟草买卖收入囊中。 这就好比富贵之家二子争产。 可他俩不是亲生的,且还差着辈份。 杜明月要管章展鹏叫二叔,二叔不死,他怎么跟老太太伸手? 大江先前只专注彻查「猪崽案」,和杜明月没有过节。 这种时候想看见章展鹏一脉全线崩盘的人,一定不是蔺老太太,而是杜明月。 章展鹏要驱策杀手冒险刺杀大江,必定许诺有大好处,说不定已经将大利益搁到对方手里。 阿海,要我看,这时候去找姓蔺的,不如见一见姓杜的。” 厉大奶奶自顾自分析得头头是道,厉海和戴齐天听得瞠目结舌,双手扶膝乖巧端坐,像两个傻兮兮小学生。 “大嫂,你是孔明转世吧?”厉海蓦然被点名,磕磕巴巴喃声赞叹。 戴齐天腾地站起身:“我去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帮我找位熟稔的叔伯,这就去找杜明月攀交情。” 厉大奶奶连忙点头:“动作要快。你们不是说有人要出手收拾章展鹏了?章展鹏一死,咱们这份人情就不值钱了。” 戴齐天拔腿就往屋里跑,动作之矫健,好似一只人形的大兔子。 …… 霍振庭再次跟厉海碰面时已经是隔天凌晨,厉海和戴齐天在杜府与姓杜的大混混相谈许久,二人离开杜府后兵分两路,戴齐天回霍宅向大嫂汇报“战果”。 厉海直奔医院,来给他魂气属阴的老婆补元阳。 半夜两点来钟,霍振庭正睡得鼾声迭起,忽然被人扒拉翻身。 厉海一边急不可奈亲他耳朵,一边小声告知:“达令是我,你别动,让我来。” 霍振庭哼唧两声,乖乖回抱对方。 厉海担心开灯会惊扰外面巡守的医护,可是不开灯又没法看清楚中野优泰在不在屋里。 所以不让霍振庭说话,自己也不讲废话直奔主题。 等他呼哧带喘精气外泄,中野优泰的阴魂自然没办法滞留在这间病房。 俩人大汗淋漓紧密相拥稳当下来以后,厉二爷忽发感慨:“庭庭,我跟你讲啊……以前……医院在我心里面,还是蛮纯洁神圣的地方。” 霍振庭扑哧一声窃笑:“那以后可糟糕了,想起这地方……” 他话说一半,忽然张嘴在厉海湿腻腻胸膛上咬一口,笑吟吟提议:“不如让你的‘纯洁神圣’再糟糕彻底一点。” 乌漆麻黑房间里,厉二爷被霍少爷骑在身上,双也被按在枕边;像个待“宰”的小媳妇,被动接受老婆发挥余热。 霍振庭虽然身体有残疾,但心理上毕竟是个男人,他也有对爱人索取与占有的需求,虽然不能切实把厉海怎么样,但这样让对方乖乖就犯的满足感…… 其实做傻子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上瘾了。 尤其在厉海担心自己命根子被他压坏的时候,连惊带吓求老婆高抬贵手,小傻子每次都在心里乐得直冒泡。 不过今天霍少爷很温柔,没吓唬他老公;只含情脉脉跟对方接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把厉海英俊面孔亲了个遍,沿下巴脖颈一直亲到胸口。 将小别胜新婚的情愫完完整整释放出来。 厉海时而发出几声动听哼吟,霍少爷立马激动得直打哆嗦。 俩人体味纠缠挥散开,别说死鬼留不下来,大概活人进屋也会羞臊得站不住脚。 待霍振庭收获满足,软绵绵趴他老公身上,小声哼唧:“哈尼,‘我爱你’怎么说?” 厉二爷头脑仍在停摆,茫然回应:“就是‘我爱你’呗。” “用英文说。”霍少爷补充。 “I love you .” 霍振庭照猫画虎:“爱老虎油。” 厉二爷照虎把猫画回去:“I love you, too .” 霍振庭蓦地撑起脑袋:“关‘兔子’什么事?” 厉海小声窘笑:“你咋不问我鹰文里为啥有老虎?”说完拍拍傻媳妇屁股:“趴够了赶紧下去,我快被你压成饼了。” 霍少爷依依不舍翻身告别“肉饼”,腆脸追问:“对哦,鹰文里为啥有老虎?” 这句摆明就是胡搅蛮缠了。 厉二爷答不上来,抓脑壳踌躇老半天,仍然答不上来。 霍振庭捏住他鼻尖摇晃:“笨呐,因为鹰飞过动物园,看见打盹的老虎,问:‘哎,老虎,会游——泳吗?’” 厉海傻笑:“不会吧?” 霍振庭继续胡扯:“对,老虎也是这么说的,然后鹰说:‘来,我教你呀。’” “鹰会游泳?”厉二爷更觉乐不可支:“你这是啥故事啊?离大谱。” 霍振庭反问:“厉探长会查案子吗?” 厉探长顿觉尴尬,嘲笑变讪笑:“会一点……唉!我这还没转正呢,不会也没啥。” 霍振庭把凉丝丝脸颊贴他肩膀上嘀咕:“后来鹰和老虎一起学会游泳。” 厉海侧身搂紧老婆追问:“你说我俩是笨蛋老鹰和傻瓜老虎呀?” “笨蛋鹰,也是鹰;傻瓜老虎,也是老虎。”霍少爷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大英雄,像天上飞的雄鹰一样……很了不起。” 厉二爷哂然轻笑,神情陶醉:“你绕这么大一圈鼓励我,一定很爱我。” 霍振庭伸手到枕头底下窸窸窣窣掏出厚厚一叠纸张:“现在老虎也已经睡醒了。” “这啥?”厉海摸黑在霍振庭手上捏了捏,感觉至少有七八张纸。 “他的家书。” “啥?这么多!”厉海顾不上掩人耳目,猛地坐起身按开电灯:“你让他写出来这么多?” 霍振庭纠正:“……是我写的。” 厉海连连点头,把纸张挨排翻一遍,可惜全是东瀛假名文字,他一个词都看不懂:“我得拿回去找戴齐天查字典翻译。” 霍振庭点头:“他说这里面有写给他父母的,有写给太太和儿子的,还有写给家乡朋友的。 我想只要里面有一两件不为外人所知的辛秘,他的亲友就会相信这些信件的确出自他本人的心意。 届时我们在里面夹上一张给大哥的信。告诉他们,大哥无辜,让他们不要伤害大哥,定能以假乱真。” 厉二爷瞠目结舌掐自己太阳穴,情不自禁感慨:“我的妈呀……老婆,你好像比大嫂还聪明呀!”
第260章 :老大一声吼小范抖三抖 因中野优泰已经“交代”够多东西,霍振庭也没必要继续和他软磨硬泡。 天亮后趁中野躲避烈日,厉海果断给霍振庭办理出院手序。 霍振庭提议临走前上楼看看范筹,厉海自然点头应允。 范筹家人昨天已经收到消息,今日范筹父母和三个妹妹全都挤在病房里,拥在床前,各个神情悲切痛不欲生。 朗明小声告诉厉海:“医生今早又下病危通知了,让家属多跟小范说说话。说他再这么昏迷下去……可能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范太太泪流满面朝厉海招手恳求:“二少爷,你也来叫一叫范筹,他最听你的话,你让他快点醒过来吧。” 厉海先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被范太太一叫,仍禁不住泪湿眼眶,快步上前握住好兄弟一只手,高声呼喊:“范筹快醒醒!别睡了!出操迟到,王教官又来骂了! 范筹起来!带你吃红烧肘子去…… 范筹……你快醒醒吧,算我求你了……” 厉二爷越喊心里越难受,很快便泣不成声。 病房里顿时悲声四起,有人喊哥、有人叫儿子,呼天抢地哭成一团。 霍振庭有阴阳眼但不懂玄学,他在房里四下打量一遍,没看见范筹魂气,只觉心中既庆幸又黯然,百味陈杂。 磨蹭片刻,最终也挤到床前,屈膝扒床沿,冲范筹耳朵眼叫喊:“小范哥哥,庭庭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你快醒醒呀!” 霍振庭对着床上的重伤员一连呼唤数次,仿佛叫魂一样,越喊越难过,很快也加入进频抹眼泪,哽噎哭诉行列:“小范哥哥,庭庭没怪过你,庭庭真的很想你醒过来。” 厉海吸着鼻子齉声询问:“你怪他什么啊?” 霍振庭自知说漏嘴,连忙改口:“没有啊,你听错了。” 厉二爷抹脸,皱眉低头审视他老婆:“你说啥?” “没啥啊?”霍振庭停住啜泣仰脸装傻。 厉海不明所以,但确信自己耳聪目明。拽霍振庭胳膊,将他拖离床前,往门口挪两步逼问:“你刚才那句,到底啥意思啊?我肯定没听错。 我不在这阵子,到底都咋地了啊?一个两个全都出问题!” 后面这句乃是因为悲从中来无处排解,最终萌发出迁怒的情绪,非要把可能无足轻重的只言片语解读清楚,心里才能舒服点。 眼下范筹生死未卜,霍振庭不想提及那天他逼迫自己换老公的事情。 心想万一小范哥哥就此长眠,总不能让他带着厉海的埋怨与世长辞。 所以蔫头搭脑,坚持不肯吭声。 谁知范太太听见他俩说话,却主动泄密,抹着眼泪哽噎:“范筹出事前一天,霍少爷跟范筹回家里来,谁知晚上的时候范筹竟然说错话,惹霍少爷生气,把霍少爷给气跑了。” 这是霍振庭离家出走第二天早上,范筹给他妈解释的版本。 厉海闻言硬推着霍振庭走出病房,继续追问:“你脾气一向蛮好,他到底跟你说什么,能把你气跑?” “说你结婚了!”霍振庭脸色不太高兴。 厉海不信:“那你应该伤心呀,你怪他什么呢?肯定还有别的。” 霍振庭表情愈发纠结,犹豫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往下说:“说你不要我了,让我换个老公。” 厉海脸上顿时泛起怒色:“换谁?!” 霍振庭扁嘴扮可怜:“没有了……就这些。” 厉海对范筹的了解,可能比对自己爸妈的了解更多一点。 范筹是典型的小富即安,怠惰性格,喜欢谈闲话,却从不管闲事。 厉海当时还没回到沪城,他就巴巴的跟霍振庭说厉海结婚了,让霍振庭换老公。 那么原因只会是一个:他想当庭庭的老公。 厉二爷顿觉怒气填胸火冒三丈,一转身冲回病房:“范筹你给我起来!” 十级暴吼声如炸雷,连挂在屋顶墙角的陈年蛛网都扑簌簌掉黑灰。 屋内众人只觉心房一震,身不由己暂停悲声。 已经昏迷四五天的小范警官也蓦地打了个哆嗦,嘴巴歙动着艰难吐出几个字:“老大……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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