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送出去那张,他也让我撕了,说今晚还来教我写字。” “老婆真聪明。”厉二爷真心实意夸奖,捏起霍振庭写好的东瀛文字条打量:“这是啥意思啊?” 霍振庭摇头:“不知道,你拿出去找人问问,我今晚再和他聊聊。” 厉海小声咂舌,神情颇不情愿:“那你不是还得再住一晚?” 霍振庭觑眼谄笑,故意做出个讨好的表情:“庭庭想喝芝麻糊。” 厉海耸眉:“等下去给你买,先喝点别的吧。” 两人分明想到一处。 因为霍振庭说完芝麻糊,已经立刻伸手来拉扯厉海掖在裤腰里的衣摆。 “等等等……”厉海连忙低声叫停,起身下床到门口叮嘱外面的戴齐天:“帮忙把门,别让人进来。” 戴齐天咂舌:“你把门锁上不就得了?” “敲门也不行。”厉海郑重强调。 戴齐天不明所以,但点头:“好吧。” 厉海关严房门,上插销,把外套脱下来挂门板勾子上遮住窄条门玻璃,确保没人能看见屋里情景,才重新回霍振庭跟前,解开腰带跟裤扣。 霍振庭侧身往里让出一点位置,叫厉海坐床上来给侍弄。 厉海今天表现比昨天在厕所里自在很多,至少没那么紧张,也没把脸色憋通红,好像快要脑淤血一样。 他指尖在霍振庭脸庞脖颈处来回抚摸,时而在霍振庭后脑勺上掠两下整理短发,神态颇为享受。 等被他老婆提炼出精华,仍坐原处缓了几分钟,暗自回味一番,才有条不紊下床整理衣裤。 霍振庭侧身拿水杯漱嘴,顺便喝两口,躺回枕头笑吟吟欣赏他老公高大身形:“哈尼,你说我这样,是不是该叫采阳补阴?” 厉海系好腰带,屈膝蹲下来,趴床沿和老婆保持水平高度,讪兮兮叫了声:“达令。”然后犹犹豫豫一脸难为情:“我就想问问……等这件事过去,回家……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不?” 霍振庭捏捏他周正脸颊,又点点他端直鼻尖,悄声撩拨:“你喜欢呀?” 厉二爷讪笑:“瞧您说的……哪有男人不喜欢呢?” 霍振庭抿嘴窘笑:“那你求我。” “求求老婆,好老婆,可喜欢了。”厉二爷求得可痛快了。 霍振庭在自己嘴上轻轻点一下:“还得亲我。” “哎呀……羞。”厉二爷装腔作势害臊,腆脸伸手搂住宝宝媳妇接吻。 他身体前倾,原本蹲着的膝头咚一声落地,把“膝下黄金”直接跪成和脸皮差不多厚的“金箔”。 俩人不约而同在心里面感慨:“真好……” 厉海离开医院后立即给戴齐天看纸条。 戴齐天眉头紧锁坐汽车里嗑嗑巴巴读外语。 东瀛人在东北布兵较早,她老家那边东瀛人多,耳濡目染学到一些,但认读能力不佳,大抵就和厉海看满文的水平差不多。 厉海在旁边小声催促:“你到底行不行啊?能看懂吗?” 戴齐天抓耳挠腮脸色纠结,指着其中几个字符讲解:“这个是‘报仇’,这个是‘帽子’,这个念‘的’,别的……要不咱还是找个翻译去吧?” 厉海叹气:“我也这么想,可我在沪城没有熟稔的东瀛翻译啊。找陌生翻译,万一对方把内容泄漏出去怎么办?” 戴齐天抚额,绞尽脑汁思忖两分钟:“拆开!” 厉海和她同时开口:“买字典!” 俩人各出一条主意;戴齐天是说把一句话拆成几段,找不同翻译帮忙看字。 厉海说买本字典自己查。 二人对视一眼,戴齐天先点头:“买字典,你的办法好。” 厉海点头,立即发动汽车直奔沪城中心书店。 半小时后,俩人坐在车里把字条上第二句话翻译出来,说的是:“厉江给我戴他的帽子,误导杀手射杀我。务必为我报仇。” 厉海眼眶一酸,差点当场滚出热泪。 戴齐天也用力咬两下嘴唇:“大哥……挺不容易的。”说完干巴巴咳嗽一声,强压愤懑,继续纠结前面一句假名发音:“这到底啥意思啊?组不起来词啊!” 厉海一时仍难平静,低声报怨:“老大总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晓得有没有人看见,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头去撞。 一边是倒卖“猪崽”的人贩子,一边是害死老符的元凶,明明都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的混帐,却需要巡捕房局长亲自拿性命设局惩治。 ……这世道没救了!” 戴齐天陪他叹气,但仍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小纸条上:“我觉上面这句肯定是暗号,可能表明自己身份,也可能指明收信人身份,或者口令之类的东西。 看来它就是想让庭庭帮忙传信。 这东西绝不能送到东瀛人手里。 那庭庭再跟它周旋下去就没意义了,一会儿去把他接回来吧。” 厉海忽然摆手反对:“不不,庭庭很有用,这个纸条提醒我一件事。” “什么事?”戴齐天不解。 厉海眉头紧锁:“知道老大给中野‘戴帽子’的,除了中野本人外,肯定还有一个人。” 戴齐天蓦地一惊:“对呀!那个青帮杀手!他因为一顶帽子搞错刺杀目标,一旦被逮出来,就算没有这封信,大哥也很难脱身了。” 厉海用力点头:“我们得先一步把这个人找出来。” “除掉!”戴齐天铿锵有力接下他后半句:“可是上哪找去呢?现在好几波人盯着这个案子,满城搜捕都没找着人。” “蔺宏远,我认识蔺宏远!”厉海好似终于想起有这么个人。 戴齐天追问:“蔺宏远是谁?” 厉海眉头紧锁给她剖白:“从某个围度上来说,她算是你的情敌……” 戴齐天胳膊肘撑在车窗上,拄额听完厉海对青帮大小姐的背景、性格详解,语气十分纠结:“说真的,二哥……我处理感情问题,没啥经验。” “明白,能看出来。”厉海表示理解:“而且我现在也不晓得她那边什么情况,那人挺阴晴不定的,而且心眼颇深,我也不敢轻易去试探。” 戴齐天坚持推敲:“二哥你说,我把她约出来,告诉她,如果她把杀手交出来,我允她嫁你当二房,她能同意吗?” 厉海满脸质疑:“正常女人不会这么干吧?” 戴齐天点头:“正常女人会把她约出来,砰砰!给她两枪。” 厉二爷的脸色顿时更绿了:“要不直接点,我把她钓出来绑喽,跟她奶奶换人。” 戴齐天立即表示认同:“对!这个办法好。 ……只要你能把她钓出来。” 厉海大喘两口气,重新出主意:“要不然你给她打电话,说你是我老婆,再骂她两句。 说不定她会想要出来砰砰你两枪。那时候我做黄雀,在后面逮她。” 戴齐天顿时目露凶光:“厉海你做个人吧!万一她派杀手呢?我死了你上哪再找个像我这么优秀的同伙?” 厉二爷仰面长叹:“女人心,海底针呐!这叫咱兄弟俩咋猜?” 戴齐天侧目又瞪他一眼。 但随即灵光一闪:“咱家也有女人呀!我看大嫂的心眼就很‘女人’,而且大嫂是正宗的沪城大小姐,她肯定懂沪城女人的心思。” 厉海本不想将他哥的事情过多透露给他大嫂,他大嫂年初时已经莫明其妙小产一次,如今也在小月份里,万一忧心伤神,再来一次可就糟糕透顶了。 可思来想去实在没能长出新主意,最终只能一边开车一边跟戴齐天商量,如何把事情讲得委婉些,千万别让大嫂紧张犯愁。
第259章 :你听过爱老虎油的故事吗 厉太太午饭后有睡午觉的习惯,厉大奶奶心里牵挂丈夫,而且孕早期身体躁热,白天睡不着。 她现在跟厉太太共用同一间卧房,因不想打扰婆婆休息,午后拿本字贴独自跑到院子里在树荫底下乘凉。 厉海汽车开到霍宅大门口,戴齐天自己下车动手开门,将汽车放进院子以后又把密不透风的大铁门关严锁紧。 厉大奶奶连忙起身迎上前,急声询问:“怎么样?见着你们大哥了吗?” 戴齐天笑吟吟挽住大嫂胳膊,撒半个善意的谎言:“我们是没见着,庭庭昨晚悄悄上去看了,说大哥挺好的。能在走廊里溜达,除了不能离开医院,生活一切如常。” “真的呀?庭庭看见了?”厉大奶奶惊喜抚心口:“阿弥佗佛,那就好那就好。” 转念一想更觉惊奇:“庭庭看见大江了?庭庭……庭庭他……能在医院里随便走?迷路怎么办?他又不懂事,会不会有危险?” 戴齐天扭头仰脸问厉海:“你没跟大嫂说庭庭不傻了?” “……忘了。”厉二爷讪笑按脑壳:“不是故意不说,这两天事情太多。” 厉大奶奶瞠目结舌:“好了?” 戴齐天点头,三言两语把霍振庭补魂以后变聪明的事情交代给大嫂,以及他二次住院主要是因为在医院里偶遇中野优泰。 厉大奶奶听后颇感难以置信,但看见东瀛文字的字条,不信也得信:“这是庭庭写的?什么意思?” 厉海和戴齐天悄悄交换个眼神,厉海立即多搬把藤椅到树荫下,让三人先围坐下来,然后笑嘻嘻给大嫂“吃定心丸”:“现在除了庭庭没人能看见中野优泰,他想说啥,都得先给咱们看。 他以为庭庭傻,其实庭庭比他还机灵。” 厉大奶奶啼笑皆非:“那真是太好了,所以这个到底说的是啥?” “说他是怎么被大哥害死的。”厉海保持微笑,声音压得极低。 厉大奶奶倏然变色:“他真……” 随即满眼惊恐捂住嘴巴:“他真是被大江……?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真是……一语中的! 事实证明夫妻之间还是要多交心,厉江在外面寡言少语,回屋关上门却会变成个碎嘴子,家里家外什么闲事都要点评揶揄几句。 所以厉海总说他大哥爱装腔作势假扮清高,倒也并非全然污蔑。 但无论怎样,最终结果都是厉大奶奶在闷骚老公长年累月熏陶下,不仅听过青帮轶事,对小叔子的烂桃花也非常耳熟能详。 厉海和戴齐天稍微提几句前因,大嫂立刻接上思路,并认真考量起来。 ——“大江说青帮并非铁板一块,蔺傲南当年扶持两名悍将上位,本就是一盘制衡局。 表面上让义子杜明月与义弟章展鹏联手打压自己花心老公黄安平,但杜章二人之间从始至终都存在竞争关系。 他俩不仅生意上从无搭界,连交往权贵都兵分两路。 章展鹏做猪崽生意,把持码头货运,与东瀛人交好;杜明月开妓院,全沪城黄包车行都是他的产业,专门结交本土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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