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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松说：“我肯定是留下的，我母亲去世后，老爸娶了后妈，巴不得我消失不见，再说我的腿也没那么快好，还想继续蹭吃蹭喝。杜阿姨，晴姐、莫大哥你们别嫌弃我。” 齐河还想着镇上的冯珂呢，红着脸说：“我老家在最北边，父母身体健康，有我姐管着，他们都盼着我能早点找个女朋友。所以我要问问冯珂，再说是去是留。” 董庆揶揄道：“人家冯珂当你是男朋友了？你都没有正式表白，说不定人家已经陪着阮老师他们离开了。” 齐河面色一惊：“不行，等外边来人，我就先争取去镇一中安置点那里找冯珂。” 王教授就问：“董庆，记得你也是T市周边的老家，你打算怎么办？”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此前他们担心坏了，如果真的可以，我会尽快回家。”董庆终打定了主意，“当然如果回不去，我肯定要留下。” 李广发说：“我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听上级组织安排。” 老徐则说：“我哪都不去，等工程兵来了，我还要问他们打听能不能联系上我儿子。” 祁晴问道：“徐伯，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老徐说：“他叫可强。唉，好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变没变样子。” 杜如英说：“都是成年人了，哪里会变多少？记得他从小就壮实，你不是还给我发过他军装照么，看着和你年轻时模样一样的。” 老徐摸了摸花白的头发，感慨道：“他可比我长的高，和莫寻差不多，不过更壮一些。” 莫寻说：“听说这次的负责人就叫徐可强。” 老徐一听双眼放光：“真的？这名字重名的不多，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老徐一直精神抖擞，不光是自己找出了新衣服准备见儿子的时候穿，还把防空洞内打扫收拾了几遍，而且打算亲自做顿晚饭。 当天晚上，莫寻他们就收到了近距离发来的无线电信号。 调频对上之后，电台另一边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莫寻，你们在么？我们即将从厂区1号办公楼入口那边的通道进来。排水作业预估两个小时，保持该频段联络。” 这个沙哑的声音听着异常熟悉，老徐立刻出声问道：“小强，是你么？” 徐可强激动道：“爸，是我。” 老徐喜极而泣，叮嘱道：“别着急，听说通道里都是水，你们慢慢来。” 徐可强说：“莫寻，谢谢你们照顾我父亲。” 老徐说：“你杜阿姨还有小晴妹妹都在呢。你先忙，等进来了再和你说。” 两个小时之后，莫寻收到消息，去打开了相应的人防密闭门，一小股水流涌入到密闭仓之后，外边进来了几个浑身湿透，穿着迷彩服的人。 领头的一位是身高将近一米九壮如小山皮肤黝黑的青年，他的右脸颊有一片烧伤，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下面，皮肤完好的左脸浓眉大眼很是俊朗。 这看起来像是爆炸伤，也有些年头了。 莫寻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三年前在境外执行完任务，从西部秘密返回国内的那段经历，武器强大的追兵一直追到国境线，他的队友死伤殆尽，若非边防部队接应，他恐怕也死在路上了。 他并不知道当时接应他的部队番号，也不晓得参与战斗的那些战士的姓名，只听说那次接应部队有死有伤。而他只在国内短暂休整停留，就再次出境执行新的任务，一直没顾上了解更多细节。 如今莫寻看到了徐可强，只觉得似曾相识，很面熟。结合老徐说过儿子一直在西部边疆服役，莫非当年就是徐可强他们来接应的？ 莫寻不仅改名，容貌也经过微整形，形象气质与当年不同，如果当年接应部队里真的有徐可强，那应该也认不出他来了。 身后陆续又进来十二个人，这是一个班的编制。这些战士无论高矮胖瘦，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不少东西，有物资有设备。 莫寻招呼道：“快进来吧。” 此前杜如英还提过，要不要提前给他们准备好晚饭，莫寻却说：“部队有规定，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工程兵也是军人，他们特意说了，自带干粮来，还给我们也带了物资。” 等人都进来了，果然如此，纪律严明。他们与防空洞内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一个班十二个人，轮流休息各司其职，自己准备干粮检查物资，就在空荡的礼堂内另辟了一处地方“安营”，绝对不打扰已经住在这里的群众。 徐可强只顾上与父亲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后又开始忙工作。 这一幕被祁晴看到，与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重叠。唯一不同的是那时脑海中的画面有点模糊，她没有看出徐可强脸上的伤。 老徐也望着儿子的脸怔怔出神，关切问道：“儿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第74章 他认识的那位 徐可强不以为然道：“爆破演习的时候受伤了，没事，还立了二等功呢。” 老徐知道二等功很难得，心中有疑惑，不过更担心儿子的伤势，问道：“是什么伤，怎么都没听你提过？这样子可不好找媳妇。” 徐可强笑了：“三年前的事情了，没啥好说的。那次又不是我一个人受伤了。而且现在医疗水平发达，等我退伍的时候整一下就好，还能整的更俊。如今周围都是糙老爷们，这伤疤就是挂在脸上的荣耀，别人都没有，才显得我厉害呢。” 老徐叹气，却选择相信儿子的话。 徐可强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不止管着手下那十几个兵，大部队还在后面。先进来的人要架设通讯线路和临时电力系统，安排施工计划等等一系列要忙，他随便啃着干粮就当一顿饭了。 老徐聊了几句也被儿子支开，旁人更不敢打扰他们的正经工作。只有莫寻能插上话，指引他们哪里信号好，哪里的线路能借用。 忙到深夜，其他人都已经睡去，徐可强才算将手头工作告一段落。 正准备洗漱，一解衣服才狠狠拍头，赶紧将莫寻单独叫了出来。他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个薄薄的防水密封袋递给莫寻：“差点忘了，这是上级让我避开别人单独转交给你的文件，我并不知道内容。上级交代你可以选择打开看或者不打开直接烧掉文件。” 莫寻看了看文件袋上代表加密等级的代号，已经隐约猜到了里面的内容，他道谢，双手接了文件，毫不犹豫打开。 徐可强避开目光，并不凑过去问东问西。 莫寻迅速看完文件，将文件贴身收好，说道：“我接受这个新任务。” 徐可强眉毛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压低声音问道：“听上级说你已经因伤从XXX退役了？我还以为你会烧掉这个。” “嗯，是退役了。但我们面临的是全球性的灾难，我以前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不出理由拒绝。”莫寻看起来并不想聊过去的样子。 徐可强幽幽道：“我三年前见过一位，我曾经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牺牲那么多人救他一个。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三年前？莫寻心头再次浮现起那一次九死一生回到国内的经历。的确，一组五个人，只有他一人活着回到国内，在边境接应他们的人也有死伤。 为什么呢？其实他也不懂，从他的尸体上拿到他精心保存的情报应该也是可以的，何必要死那么多人，救他一个？ 他父亲是那样不知悔改的坏人，他当初入这一行就是存了替父赎罪的心，每次出任务都是拼了命最看淡生死，却没有想到一次次被救。他唯有更加努力为下一个任务拼搏，才对得起已经死去的人。 徐可强见莫寻沉默了，也没有继续说。虽然容貌不太一样气质也不同，身高和声音却很像，从见到莫寻第一眼就有点怀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 “那一次，我们接应的人死了两个，伤了六个。我只是被炸伤，烧了一些皮肉，四肢俱全眼睛没瞎耳朵没有聋，也还是养了几个月才缓过来，却因为心理评估不过关被强制转岗变成了工程兵，其他几个受伤的人都落下残疾直接退役了。” 徐可强顿了一下，像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听说XXX活着退役的人大多数都会转去重要的二线岗位，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退役。” 莫寻现在已经肯定徐可强猜到了他就是三年前那个人，不过顶多知道他所属的番号，关于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以及任务，接应部队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大方承认道：“我在最后一次任务时受伤残疾了，不太适合高强度的工作，我也不是那种能坐办公室的人。直接退役可以领一大笔钱再加上以前的奖金，换个身份我完全可以不再工作，提前养老了。” 徐可强显然并不信这套说辞，声音里带出了一丝颤抖：“我曾经也参加过你们那种训练和选拔，知道你们除了身手了得，心性和演技也是非常人能及。你手上有多少人命你自己清楚，与你们牵连在一起的人也容易受到伤害。 你真的是恰好到我的家乡养老，还是早就接受了什么秘密任务，假装退役改名换姓，实则为了守护金簋基地才来的？ 看杜阿姨将你当成了女婿那么照顾，小晴妹妹望着你的表情那么真切，他们肯定也不知道你的过去。如果你只是用他们打掩护，我劝你趁早还是对他们说明白，别有太多牵扯。” 莫寻怔愣片刻，并没有解释与祁晴相遇只是巧合，来到这里发现了基地完全是意外。毕竟他已经接受了新的任务，的确并不适合有感情羁绊，他最后只是点点头：“嗯，虽然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会在保密条款允许的情况下和她们说清楚。” 徐可强这才轻嘘了一口气，而后又换回了之前那种憨厚爽快的语气：“其实吧，我成了工程兵之后，才听前辈讲，全国各地有好几处类似的秘密基地，参与修建的人都签了终身保密协议，不能对外吐露分毫。我没想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居然就有一座，真想有机会能进到基地内部去看看。” “可惜你们是来修隔离装置对吧？”莫寻也收敛思绪，恢复淡定样子。 徐可强一脸怎么又被猜到的表情，回答：“是啊，我们这边负责避难所民用部分的建设，以及隔离设施。不过我猜应该另有队伍直接去了基地里边，这附近的几座山中都是空的，基地肯定还有别的出口。” 莫寻没有评论基地，只是问：“这里的避难所预估容纳多少人？远程通讯能恢复么？” 徐可强说道：“与镇上的通讯还行，能修复。更远一些的通讯就要看其他地方的修复进度了。” 莫寻凝声道：“目前外界气温还不算太高，算是缓冲期，有人说往后气温可能会继续升高，到时候运输就越发困难了。这些情况你们和上级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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