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是异能者,怎么不去避难所那边工作?” 黄旭尴尬道:“我这算什么异能,就是不怕冷不怕热实在不值得一提。再说我只懂点修车的技术,还不如在维修点干活有点用处。避难所那边的志愿者选拔挺严格的,我不行。” 祁晴猜到了,避难所那边选择工人和志愿者可能都要审核背景,黄旭进过少管所,又与林场的那件事有关,多半是没法通过审核。 黄旭就又问道:“你们防空洞那边的志愿者里有姓邝的么?” 祁晴心中一紧,回答道:“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黄旭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极寒天灾的时候我不懂事,身体发热也不怕冷,就自己跑去厂区那边,拿走了老徐一些吃的。后来我回到镇上,在安置点当了志愿者,心存愧疚,打听老徐有没有下山,就认识了老徐以前的朋友老邝他们父子。 他们一听就担心起老徐的安危,那个小邝立刻找了一辆车,说是上山接老徐下来。可是后来山里发生了雪崩,小邝也失联了。老邝逢人就打听,至今还没有找到儿子下落。所以我就帮着问问。” 祁晴莫名心酸,却瞒下真相,冷淡回答道:“我们那边没有姓邝的人。” 黄旭并不知道祁晴是什么来历,只当她也是近期才应征进山的志愿者,一听没有姓邝的人,就不再打听。 谁料祁晴回到防空洞没多久,老徐就皱着眉头来敲了祁晴母女住的这个隔断间的房门。 隔断间内比较狭小,祁晴和杜如英并肩两个坐在一张床上,给老徐让了另一边的床坐下。老徐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接到李家镇的电话,说是邝利民被人杀了,抓到一个嫌疑人是黄旭。他们问我了解一些情况。” 祁晴惊愕:“黄旭?不可能吧。我夜里在李家镇遇到黄旭,和他聊过。” 祁晴将与黄旭的对话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老徐听了更纳闷了:“我也说黄旭不会杀人的,那孩子看着不着调,实际上良心未泯。当时从我这里抢了干粮走,还留了一些给我。小邝来山里是打着接我的名义,再此前黄旭应该不认识邝家父子,更没有理由杀害老邝啊,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小晴,你要是方便能和我一起给李家镇那边回个电话么?就是将你和黄旭的对话再复述一遍。” 祁晴点头应声,和老徐一起到了电话室。 目前防空洞在志愿者休息区域设置了一部公用电话,能和附近四个镇子上的几个重要部门打电话沟通。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在休息,暂时没有人排队打电话。老徐拿出了一个本子,按照上面的号码回拨,开了外放。 电话接通后是李家镇派出所总机,让播分机号码。老徐继续拨号。 祁晴比较细心,拿起电话旁边挂着的最新联络表,核对了一下那个号码,确认的确是李家镇派出所的,稍微放心。 分机接通后,接电话的人先报了姓名和警号,显得非常正规。 祁晴这才将自己见到黄旭时的对话讲了一遍,还补充说,当黄旭提起老邝的时候,满是关切,不像有仇怨的样子。 对方却提出了另外的假设:“如果是老邝思念儿子,神智失常,怨恨黄旭,双方起了争执呢?毕竟若不是黄旭当时提起了老徐还在厂区,邝有朋应该不会贸然进山,也就不会遭遇雪崩失踪。然后老邝袭击黄旭,黄旭防卫过当杀人,这种情况是否有可能?” 祁晴反问:“你们为什么认定黄旭是嫌疑人?” “现场是密室,黄旭手上有凶器,凶器上只有他的指纹。黄旭自己吓得够呛,说那个凶器自己动的,他是被冤枉的。” “黄旭是异能者,会不会还有其他异能者控制了凶器?其实普通人用催眠等方法也能迷惑别人的神智。”祁晴提醒了一句。 催眠是有可能,不过异能者这个因素的加入引发了更多可能,社会影响也难以控制,对方立刻沉默了,最后只是叮嘱若发现了邝有朋的线索,或者想起其他关于邝利民和黄旭的异常之处,都及时汇报给警方,便结束了通话。 祁晴也猜到,异能者杀人这种事一旦定案,影响太大。就算证实杀人的是黄旭,也暂时无法确认黄旭是被控制还是出于正当本心。 现在大家都知道有异能者存在了。异能者数量极少,出名的那些以做好事的居多,但是他们展现出的能力实在匪夷所思,不免会让普通人担忧,怀疑这些异能一旦被用来做坏事,简直是防不胜防。 天灾本来就已经让普通人的日子难过了,再有其他无法抗拒的威胁,那岂不是是更让人绝望? 所以大多数异能者都很低调,不敢让旁人知道自己有异能,就是怕被针对。像黄旭这样只是身体适应极端温度的,本来应该是没有攻击力的异能者,若是他牵扯到命案,或许影响了异能者的社会舆论,产生更大恐慌。 万一让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生出更多猜忌隔阂,甚至产生仇恨敌对的情绪,那很不利于社会稳定。 还有一点,让祁晴也不太放心。 当时大家商量的是都不承认见过邝有朋,除了莫寻、王宽和老徐,其他人是真的没有亲眼见到,自然能坚持这个说法不动摇。 只是王宽和老徐与邝有朋接触过,心中多少有一些忐忑不安。 莫寻虽然已经将邝有朋的死和可疑点都汇报给了上级,上级的意见却是不让打草惊蛇,暂时先利用雪崩的契机将邝有朋归为失踪人口。 可是如今邝有朋的父亲邝利民突然被杀了,还牵扯到一个异能者嫌疑人和其他可能隐藏在暗处的黑手,事情就复杂了。
第79章 要加强防范 老徐找来王宽,拉上祁晴,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低声商议。 王宽实诚道:“若是调查到我这里,我就基本实话实说,讲邝有朋有异能,是他弄出来的雪崩,结果正赶上了升温,他也被埋了。莫寻赶来的时候先救了我,情况危急没时间救别人。” 实情也基本如此,王宽觉得自己这么说没问题。 老徐则沉声道:“老邝肯定不是坏人,但小邝很难说了。真让我讲,我也指认是小邝引发的第一波雪崩,然后还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了,这一定不是正常普通人。” 祁晴有点担忧道:“莫寻当时让大家统一口径都说没见过邝有朋,我觉得并不只是减少麻烦,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那个四叶草组织都是异能者,行动不按常理,无孔不入。万一有渠道或方法能拿到官方的一些案卷,那么很可能暴露出你们见过邝有朋的事实。你们也可能会成为被他们盯上的下一个目标。我个人建议,大家还是坚持没见过邝有朋这个说法。” 王宽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怕那些,现在他拖家带口都在防空洞,终于还是妥协道:“行,那我还是老说法,我就是出去巡山,啥也没看到便遇上了后来的雪崩,是莫寻救了我。” 老徐也似乎明白了什么,颤声道:“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些坏人也在找邝有朋,才故意杀了老邝,借官方的手逼出知情者,他们才好再一次下黑手?若真是这样,那我也假装没见过小邝吧。唉!” 祁晴觉得老徐的推测十分在理,心情不免更沉重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正说明了邝有朋大概没能及时将了解到的情报传递出去,所以现在那些坏人才用这种手段四处找人。 一旦那些人逼不出线索,估计就要冒险来防空洞这边了。她要提醒徐可强加强防范了。 祁晴来到了徐可强的办公室。这里说是负责人的独立办公室,面积却不大,还要兼做会议室。桌子上铺着许多图纸,徐可强拎着个老款保温杯,透明的杯子里全是泡发的茶叶,一开盖子茶水味浓烈的呛人。 五感被加强的祁晴皱眉问道:“徐大哥,你怎么喝这么浓的茶提神?像个老年人一样。” 徐可强摸了摸自己有点脱发的头,叹息道:“以前在边疆,戒烟戒酒,大家都流行喝这个。就是喝太久了,必须特别浓才管用。” “莫寻有自己配的提神的药,中药不伤身体,我吃过,比浓缩咖啡还给力,你要来一点尝尝么?” 徐可强笑了:“他以前的队友们都是各种天才,私下里制作一些奇怪的药物轻而易举,不过我建议普通人还是少吃,是药三分毒,总归是对身体不好。” “你知道莫寻以前的事情?”祁晴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期盼对方能多说一点的意思。 徐可强显然并不打算透露莫寻的事,转开话题问:“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找我吧,先说正事。” 祁晴便收敛心神,压低声音说道:“那个,你知道李家镇上死了一个叫邝利民的人么?此前他儿子说进山接你父亲,后来雪崩就没有消息了。邝利民以前也是住在厂区的,他儿子邝有朋你认识么?” “这两位我都没什么印象了,他们以前肯定没有来过我家。至少我85岁参军离家前他们肯定没来过。”徐可强说完,又问,“你怎么和李家镇派出所一样问这些?难道你还知道什么线索?那也应该直接汇报给派出所,跑我这里说什么?” 祁晴说:“我知道你忙,那就长话短说。我综合最近知道的一些消息,很怀疑邝有朋是假借他爸与厂里的关系和你爸套近乎。在这里的秘密基地被封闭之后,邝有朋才那么殷勤逢年过节来看你爸的。” 祁晴说这些的时候仔细观察徐可强的神色,猜测老徐可能没有和儿子讲过这些细节。她干脆又把更早一些通缉犯吕彪上山找金条,护林员李广发以及老徐因此受伤的事情都讲了。 徐可强果然全都不知道,大概老徐认为儿子是来主持建设避难所工作的,又不是来破案的才没讲。吕彪和两个小混混在逃,邝有朋目前算失踪人口,知情的这几个人谁也不会主动再提,免得横生枝节。 徐可强以前在边疆驻防,也接受过反渗透相关的教育,警惕性很强,听完祁晴讲的这些,神色凝重道:“你觉得邝有朋的身份有问题?逃跑的通缉犯也是隐患?” 祁晴只说:“莫寻和通缉犯还有那两个小混混打过照面,不足为虑。但是我们都觉得邝有朋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徐可强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心里责怪父亲嘴真的好严,那么凶险的情况都不曾对他这个亲儿子透露分毫,大概是怕他知道了又担心焦虑。至于通缉犯遇见过莫寻,徐可强不用问也猜到了,大概那几个人已经凉了,所以是真的不足为惧了。 祁晴又假托之前与黄旭攀谈,把“天选者”和四叶草交友app的事透露出来,这个app倒是不少人知道,连徐可强也听说过。不过目前民用的所有外网都是中断的状态,避难所这里只是内部局域网,手机之中很多app也没办法更新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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