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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体，终归是不同的。 就如魔魇，不论他如何看不惯太后的行事作风，但母亲就是母亲，那种亲近不是分别几日就能随随便便抹灭的。 见莲雾还是沉默，魔魇又说：“本王很快就会大婚，如果你不在，就彻底失去了被魔族子民认可的机会，那你的孩子，也将永远低人一等。” 说出这话时，魔魇自己都为自己感到不耻，就为了能将人带回去，什么谎话都说得出。 但莲雾不知道，并将他的话信以为真。 如果孩子真的不亲他，那以后就算孩子受了欺负，他想再带走就十分困难。 如果真因为他的身份导致孩子跟着低人一等，那他和冷酷无情的江启明又有什么区别？ “好，我跟你回去，就当为了孩子，”莲雾哭了，哭着为了孩子妥协。 魔魇却只觉得心口一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莲雾。” 魔魇挑起莲雾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可以乱想，但不要担心，我很爱你，你是偏爱，是例外，是首选，也是唯一。” “我不太温柔，但对于你，我会尽我可能。” “这一次你的离家，我就当你只是出来散心，也不会对外公开。” “你不要为了孩子妥协，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去。” 魔魇的语气太过认真，甚至没有自称本王，莲雾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你…” 他想问那以后呢？ 他想问那其他妃子呢？ 但他又如何也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答案并不会如他所愿。 然而魔魇却说：“我不需要以欲进阶，我可以答应你，有你，便不会碰任何其他人。” …… 因为一句看不到的承诺，莲雾妥协了，留下一封信让来云转交清颜后，心甘情愿回了魔界。 蛋蛋最是开心，在莲雾怀里滚来滚去，怎么都不愿意回篮子。 但他并不能一直呆在外面，莲雾再舍不得也还是要送回禁地孵化。 将蛋蛋送回圣殿塔，看着蛋蛋漂浮在魔气之中还不老实的动来动去，莲雾心情好了很多。 待到走出圣殿塔，莲雾突然想到什么，问魔魇：“你既然说芙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太后知道吗？两位王子…你不处置吗？” 如果太后知道，还会由着魔魇不管不问吗？ 两位王子一个叫魔敷，一个叫魔商，听闻是对双生子，从一个蛋里孵出来的。 魔魇淡淡道：“他们的母亲在生下他们的第二天，就被上一任魔王，也就是本王的父亲赏给了手下的魔，被强行蹂躏至死，所以出壳时是太后照顾。” 因为第一眼见到太后，也就十分亲近，与魔魇的关系也不错。 当年魔宫大乱他们被关一起时，也是年幼的两兄弟第一个站出来自愿将魔气渡给他。 待魔魇上位，两兄弟自然也就受到了不错的待遇。 芙蕖大概也是想到了这点，加上同父异母气息相近，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那他两……你不处置吗？”不论如何也是给魔魇戴了绿帽子，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魔魇冷笑：“魔敷二人并非自愿，而是陷入到芙蕖制造的幻境中，前两次还以为在做梦，直到第三次才发现，便第一时间来求本王饶恕。” 他本就不喜芙蕖，更不会因她而伤了两兄弟。 没过多久，芙蕖就传出了怀孕的消息。 莲雾：“……“ 要不说这魔族女人是真的厉害，这都可以用强的。 魔敷和魔商也是倒霉，按魔族的年纪计算两人才刚成年，也就和人族的十八九岁差不多，都还没长大，就被恶毒嫂子迷晕了吃干抹净。 莲雾：“那你准备如何处置芙蕖？” “等大婚后再告诉太后，”担心莲雾不高兴，魔魇又解释了一下：“如果现在处置，三后之位又会有空缺。” 就还得找其他妃子补上。 莲雾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九十九殿那位江国皇子。 魔魇对那位皇子，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既然回来了，魔魇又保证没碰过其他人，他也想一次问清楚。 “那位江国皇子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给他……和我一样的通行玉佩？”这也是当初压倒莲雾的最后一根稻草。 魔魇也不隐瞒：“他与你一般模样，并且会弹唱本王在梦里听到的曲子，本王时常做一些奇怪的梦，似乎不属于星月大陆，想通过他找找原因。” 莲雾：“……” 莲雾顿时瞪大眼，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他与我一般模样？他叫什么名字？” 魔魇：“江燕宁。” “……” 江燕宁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惊天炸弹，轰得莲雾浑身僵直，他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是巧合吗？” “什么巧合？”魔魇不解，“他就是普通人族，应不会与你有血缘关系。” 这点他还是能确定的。 莲雾没说话，脑子里闪过江燕宁死的那天的情形，魔魇说他的魂魄不见了，地府勾魂使也找不到，难道……他意外来到了星月大陆？ 穿越吗？ 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通过蓝九清找到过来的路，凭什么江燕宁直接死了就过来了？ “你…他和我长得一样，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莲雾回过神，问魔魇，“你说，他会你梦里的曲子又是怎么回事？” “人族长得相似不是很正常吗？”这问题倒把魔魇干懵逼了。 莲雾：“……” 也对，人族不像魔族长得那么独特，他们看人族估计就像外国人看华国人，都特么长得差不多。 “他会你梦里的曲子又是怎么回事？”莲雾追问。 魔魇便将自从选妃后做的梦告诉了他，“近来梦境越来越多，还越来越乱，有时甚至还会梦到有两个本王。” 还相互对战。 魔魇因此烦得不行，加上莲雾离家出走，孩子也因母体远离而不安躁动，他已经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最离谱的一次，是梦到本王发疯一般的想要劈开空间去往另一个世界，似乎想去找什么人，结果被天道压制挨了九十九道天雷，重伤不起，在禁地修养许久才恢复。” “……” “……” “什…什么？” 如果说讲江燕宁来星月大陆并成了魔魇的妃子是一颗炸弹，那魔魇曾试图劈开空间去往另一个世界却被重伤就是一百道惊天炸雷。 莲雾惊得几乎站不稳，摇摇晃晃抓着魔魇的胳膊，“你说…你再说一遍？你梦到你想做什么？” 难道这就是魔魇失忆的原因吗？ 回来的魔魇并没忘记他，甚至还想劈开空间去找他，没想被天道压制受了重伤，醒来就失忆了。 但即使如此，魔魇待他依旧是不同的。 从第一次见面到怀孕，到为了安抚其他妃子制造梦境，再到他离家出走——— 哪怕魔魇什么都忘记了，但依旧为他留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星月大陆已经入冬，但禁地依旧鸟语花香，暖暖的风吹在身上，直达莲雾心底，啪嗒一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中滚了出来。 “怎么又哭了？”见莲雾哭，魔魇顿时手忙脚乱，“你要是不喜欢他，本王将他送走就是。” 什么梦境，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梦里亲近的人，在莲雾面前，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汪——” 嘴一张，莲雾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要是早些知道，他又何必跟魔魇至了这么久的气，他放弃一切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眼前之人吗？ …… 莲雾哭得停不下来，魔魇怎么哄都不行，直到圣殿塔内的蛋蛋躁动得撞墙发出声音，他这才停止。 “你…你想知道…你梦到的究竟是…什么吗？”莲雾抽泣着问。 “那不重要。“ 魔魇此刻没心思管什么梦境，莲雾脸都哭红了，瞧着好不可怜，“回前殿吧，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 莲雾却紧紧抓住他，“很重要，你的梦对我来说很重要。” 魔魇看着他，无奈。 莲雾便抽泣着将现代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你梦到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就是曾经的我们。” 魔魇整只魔都愣住了。 莲雾以为他不信，从手镯里拿出了那只从现代世界带来的竹笛：“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就是在它藏身的大楼前，树下，我还夸你的眼睛很美。” 魔魇顿时想起曾经做过的梦。 莲雾又从手镯最深处掏出一只丝绒小盒，打开，里面不是戒指，而是第一次和魔魇去白云观时，他挂在许愿树上的红丝带。 在决定来找魔魇时，他就去白云观取了下来。 “这是你陪我去白云观时，我为了许愿你能陪我一辈子而挂上去的。” “你还告诉我，人们拜的不是神，而是他们自己的欲望。你为了帮我测试看面相的道士准不准，装凶吓唬人家，叫人家几十岁的老年人小朋友，把人家吓得哇哇叫。然后我们去游乐场，你帮我买了红豆奶茶，还坐了摩天轮，我们还一起抓了人贩子。” 说着，莲雾又从空间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还画着微信聊天页面的对话框。 “这是沈照想要威胁我时发来的，那会儿你正在帮我排队买奶茶，就帮忙回了，你看，是不是你的语气？” 莲雾记得他们曾经的每一个瞬间，魔魇梦到的、没梦到的，他都记得，事无巨细。 如今都说给了魔魇听。 “所以，”魔魇听完，几乎颤抖着问莲雾：“你从来没有把本王当成是别人，你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 “……” “……” “……” 莲雾眼泪还吊着，闻言整个人呆住。 突然，他反应了过来，魔魇之所以在他怀孕后故意疏远，还大张旗鼓通缉什么冒充了他的魔头，难道就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爱的是另一个魔，对方冒充了他？ 天啊！ 莲雾气得原地转圈跺脚，“我说过多少次就是你就是你，你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一点吗？” 要不然也不会产生如此多的误会，他还差点抑郁到想要自我了断。 “为了来找你，我将生命与灵魂献祭，放弃了亲人朋友和现代世界所有的荣华富贵，你怎么能如此想我？” “我……” 魔魇也觉得很荒诞，他气了许久，以为自己是替身，还因此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搞半天就是一场误会。 “对不起。” 他一把将莲雾拥入怀中，如同紫宝石般的双眸第一次染上水雾，“如若我聪明一些，也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莲雾又怎舍得怪他，魔魇之所以会失忆，不就是因为想去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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