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弥筱头上的红盖头刮落,弥筱眼角一滴清泪落下,面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同汀钰道:“汀钰,平安喜乐。” 弥筱听着阴魔心撕心裂肺的一声“不!”笑得得意且猖狂,他弥筱向来不受任何人掌控。 代瞳不得,阴魔心更是不得已。 弥筱属实不愿再委屈残破不堪的自己,那么,从此元神消散,从此不复相见。 只可叹同汀钰,再无缘分。 “啊——!”望着那抹红影消失在眼眸之中,汀钰无力地跌坐在神涤台边,少年痛失所爱的嘶吼声响彻天宫。 代瞳亦是怅然若失地瘫坐在地,紧紧抓住汀钰的胳膊不敢松懈,他险些难以窒息—— 阿筱,是因为我吗? ---- 感谢阅读!读者万岁! 大家五一假期快乐! 今晚会再更一章! 高糖来袭,你们准备好了吗?嘻嘻嘻嘻嘻。(贱笑)
第42章 魂兮归来 == 战神弥筱元神消散,随即天云翻涌,从此陨落的消息蓦三年之间不见光亮,黑夜笼罩,却不见皎洁明月,只见众繁星陨落,三年之后,天才蒙蒙亮起,众人才从胆战心惊中脱离,此事轰动四界,非同小可。 不少邪祟之物趁此大乱,战神余部忿忿不平,更是大反天界,狐界狐后南凤,亦是明里暗里地淌入这趟浑水,欲要将池水搅得更为混浊。 天界失了战神,更是内讧,天君之位动摇,代瞳更是愁得寝食难安。 一百年之后,乱世才逐然平息,淡了攻势,代瞳左右游说求和,又战役数起。 一年之间,代瞳憔悴了不少,痛失爱人的是他,他心中悔不当初,幼子汀钰自神尊陨落后日益颓废,一心向死。 逝者已矣,存者更当珍惜,代瞳不顾汀钰待他的日益疏远及日嘲夜讽,只是紧紧地盯住了他,全然封住了他的神力,生怕这个向来令自己骄傲的幼子也随弥筱而去了。 瞧着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友人如今不神不鬼,洛杉心中亦是难受。 一日深夜里,洛杉求得了代瞳允许,道是要疏同汀钰由心而论,解开汀钰的心结,使他不再荒废。 代瞳左右思虑,思及前几月同狐界相立下的安和约——此后一百万年,天狐两界不再起战,违约界则早天谴,生灵涂炭。 代瞳亦是知晓洛杉自幼便同汀钰相伴长大,心中动容,于是乎便应下了。 洛杉去后,代瞳望着黑幕中那轮明月,心中抽痛,若是可以,代瞳又何尝不想随弥筱一同跳下神涤台……只是他身上背负的,是天界的生灵万物。 代瞳向来知晓弥筱忠烈,只是不曾想过,他竟会缘着不愿在自己身旁,而纵身跃下神涤台。 在代瞳看来,自己不过只是剥夺了弥筱的自由,折断了鸟儿翱翔的羽翼罢了。 至于汀钰……终究是果必有因,如若当年不是自己执意将弥筱囚于施月殿,不令他独自惆怅,汀钰又怎能同弥筱相识,又如何能雪中送炭,趁虚而入。 说到底,自己当年执意将弥筱留于宫中,一是为了庇护他——他是战神,手中沾满无数鲜血,墙倒众人推,如若令他一人游去,只恐有人落井下石。 二来,代瞳也属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代瞳又能等得起多少个二十万年呢……只是不想,竟将弥筱逼得如此田地,代瞳着实是肠子也悔青了。 若是自己疼爱的幼子同数万年来爱而不得的心上人相恋了,代瞳更是万万不能接纳的,便是自己无法同弥筱相守,那汀钰也只能隔岸观月。 只是那年告知于他,汀钰同代瞳二人相恋的黑衣人,始终是他挂在心头的疑虑——便是由此,代瞳始终认为,弥筱陨落,而非寻常事。 …… 施月殿前的天兵见是手持诏令的洛杉,便毕恭毕敬地令洛杉进了施月殿。 “咚咚咚——”黑如墨的施月殿中再无半分生机,月下的施月殿只令人毛骨悚然,独独有一厢房,透着微弱的半分光亮。 洛杉敲醒了那房门,半晌无回应,洛杉心中一紧,才要推开门查看,便听得沙哑沧桑的一句: “不见客。” 闻言,洛杉愣了半晌,脑海之中左右咀嚼着此言,才得以肯定出自于汀钰口中,真是不想,短短一年,汀钰往日里清亮的声音竟如此浊败不堪,犹若出自一个饱经沧海桑田的老者。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洛杉直然推开了厢门,落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披落的九千青丝凌乱,青茬密布的汀钰,狼狈不堪的他靠在床榻边上,唇色苍白,仿佛通身病弱无力。 他的手中紧紧抱着一枝早已枯败不堪的梨花枝,紧紧拥住了怀中一幅污了字迹的雪日梨花图。 一百年来,汀钰自闭于施月殿中,周遭亦是有代瞳派来的亲兵看守,汀钰他想,体味一下弥筱孤苦伶仃的那一百年。 他待代瞳有恨,恨意无法修止,他待自己有悔,悔自己眼见爱人陨落而无能为力,他待弥筱亦是有怨,怨他不愿同自己私奔,而择了孤身一人跳下神涤台。 洛杉蹙紧了眉头,环视周遭,屋中只有一点豆灯,昏暗的厢房之中是腐败而令人作呕的恶味,周遭是一件件素色的衣袍,一幅幅梨花图,以及掉落在地一柄凤玄剑。 洛杉难以置信地盯紧了眼前的汀钰,他无法将眼前这个邋遢憔悴如同乞儿一般的老人将自己脑海中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混作一谈。 眼前人面色饥黄,书桌上的饭菜早已冰冷了,还有一碗被打落在地的白米饭。 洛杉愣了半晌,骤然似乎被惊醒,眼眶中蓄着泪大步流星上前,猛然紧紧揪住了汀钰的衣领,汀钰一惊,急忙拍开他的手,惊呼道:“你弄脏了弥筱的白袍!” 闻言,洛杉先是一愣,而后不久,转过神来,洛杉更是怒火中烧,紧紧扯住了汀钰的杂乱的青丝,抬起手中一拳,重重地落在了汀钰的脸上。 汀钰饥黄的脸上骤然乌青了大片,眼中虽有懵懂,怅然与怒,却始终瘫坐在地,不愿抬手反击。 洛杉见此更是怒了,发了狠地一个个拳头如雨点般细密,尽数落在了汀钰几近破碎的身上。 洛杉带着猩红无比的眼紧紧盯着汀钰,带着哭腔怒吼道:“汀钰,便是你爱的人亡了,你如此一蹶不振地折磨自己,又欲要爱你的人如何!” 洛杉同汀钰是相识了几千年的旧友,自幼便在一同读书,他二人之间的深厚情谊,更无他人比拟。 幼时,洛杉好玩,左右在狐界胡乱闯荡,谁知竟意外落入了妖兽聚集之地,身无半点修为的他险些命丧于此。汀钰知晓后,是他不假思索地赴死,救自己于死地,捡回了洛杉的一条命。 洛杉待汀钰,有感恩,有友谊,有志趣相投,这么多年,汀钰的爱而不得尽数落入洛杉眼中,洛杉待汀钰,更是有惺惺相惜。 亦或许是洛杉的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汀钰骤然眸中一亮,抬眼望向了洛杉,此时的洛杉满面是泪。 汀钰回溯往昔,自打他相识洛杉起,洛杉便不曾落过泪。洛杉此人平日里虽吊儿郎当,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分外冷静,他从不落泪,便是几千年前险些被妖兽生吞了,他自知插翅难飞,索性紧紧闭上了眸,等待死亡的到临。 直到汀钰抓住了他的手,冷静沉着地念咒用符,二人这才逃出生天来。 便是那次,汀钰竟学会了以意念用符,那年的汀钰不过三百来岁,便也因此,使得汀钰成了难得一遇的少年英才。 事后,汀钰问洛杉:“为何你在那般情境之中如此淡然,能坦然赴死。” 洛杉稚嫩的声音传进了汀钰的耳中,汀钰将他一席话,记了足足八千多年,洛杉道: “我阿爹同我道,大丈夫难得落泪,泪水,只该落在值得之人身上。若是能活,谁又愿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亦而非坦然赴死,只是我既别无他法,那在死亡面前又不必惊恐。” 如今,汀钰回过神来,抬眸望着友人满脸是泪,脑海中回荡着那句“泪水,该淌在值得之人身上。”。 汀钰抿了抿唇,莫非自己便是洛杉心中的值得之人么? 洛杉见汀钰的眼中闪过几许清明,于是乎才顿下了自己青筋毕露的拳头,汀钰望着洛杉,这才愿意同他开口,以嘶哑难听的嗓音同他道: “洛杉,我知晓这四界仍旧有值得我爱的人,我便不再一心赴死,只是若是要我重振旗鼓,恕我万万不能。” 洛杉紧紧闭住了眸,深深地将自己口中的浊气一吐而后如释重负一般,靠坐在了汀钰的身侧。 半晌,二人无人开口,幽暗的厢房之中萦绕着千思万绪,他们想对自己最为珍重的友人说的话太多,只是话到口边却不知难以吐露。 煽情的话洛杉难以出口,半晌之后,洛杉的口中汇聚出一句:“一百年之间,你似乎老了几百万岁。”出口。 “哼 。”一声冷哼自汀钰鼻息之间吐出,夹杂着千思万绪。 这一声听得洛杉满心惆怅,洛杉不由分说地想,如若弥筱没有香消玉殒那该多好,他们友人之间仍旧可以同往常一般说笑谈资,抓鸟捞鱼,岁月安好。 洛杉结喉一哽,半晌又吐出一句:“汀钰,不是我说,若是要叫弥筱再瞧见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怕是再也不敢爱你了。” 此一言听得汀钰一愣,思绪在心中转过半晌之后,汀钰才回过神来:“如若是他能神魂归来,便是不爱我又有何妨。” 一年前,弥筱留下的那句:“汀钰,你要平安喜乐。”时常回荡在汀钰的脑海中,笼罩在他的心中被反复咀嚼,汀钰时常可笑地叹道:弥筱,你独独抛下我一人离去,我又欲如何平安喜乐。 听着往日里最为乐向的友人如今满面神伤,竟不惜将自己折磨成如此模样,洛杉一咬牙,便同汀钰道:“汀钰,弥筱神尊虽神魂俱散,却也而非无法再神魂归来。” 此言一出,汀钰通身一僵,半晌之后,汀钰才面色淡淡地望向洛杉,眼中有期翼,有畏惧,有欣喜…… 他怕,他怕洛杉欲要道出口的法子压根不管用,自己的满腔热忱又付诸东流。 但是——只要是弥筱能魂兮归来,便是要汀钰尝便百法,汀钰也是心甘情愿的。 洛杉坚定地冲他点了点头,汀钰望着洛杉眉眼间的不容置疑险些落泪,喜极而泣。 汀钰知晓,洛杉向来谨言慎行,若非板上钉钉的事,洛杉便不会向自己提起。 洛杉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可奈何地道: “你可知汇魂镜,你又可知无河桥 那日我意外闻我父君与父尊言,狐界之所以妥协,愿立下安和约,便是缘着,我父君卜出弥筱神尊命数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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