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在月牙海湾内侧的长片陆地上,简单检查了一下老米的伤口。 果然,脑袋上被磕出了点血,但好在伤口不深,几个猎魔老手熟练地拿东西给他包扎了一下。 这期间,老米还醒了一次,其他人让他躺着别动。 与此同时,火光中的大木也对着温山眠一脸崇拜道:“真的吗!客人你们竟然是从山的那头来的,还已经找到了母树?!” 跟在他身侧的一行陌生的巴尔干人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我们离开的这些天,巴尔干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在他们的印象里,巴尔干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好像今天同几十年前,以及几十年来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差别。 却不想自从那张大报传来之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一切突然就变得瞬息万变了。 温山眠说:“嗯。” 大青补刀:“这位客人还猎杀了那血仆呢,就你打不过的那个--” 大木瞬间脸一沉:“什么?!” “总之比你强多了。”大青阴阳怪气道:“让你在海湾不回去?” 温山眠:“……” 不要用他拉仇恨啊…… 大木看着温山眠阴沉了好半天,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是比我厉害,哈哈,这个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可真是太多啦!” 他这话里带了几分深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温山眠看着大木,总觉得他身上有几分他在其他巴尔干人身上看不见的东西。 很像是……视野打开之后的恣意盎然,又好像带了几分落寞。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在海湾啊?我的天,我刚刚看见你们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巴尔干人道。 “对啊,而且为什么就你们几个,海枝呢?!” 一只黏哒哒的,带着点甜味的手从上至下,伸到大青面前,五指灵动地一晃,欢快道:“这呢!” 所有人齐齐回头,温山眠也跟着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头发纯黑,卷翘地披在肩上的女人。 同其他一直在海湾山上的巴尔干人一样,这女人的穿着也很脏,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的,眼尾上挑,看向温山眠的方向:“哎呀,这是谁呀?” 十分钟之后,海枝也坐在了温山眠面前,一脸崇拜道:“你竟然是从山那边过来的客人?!” 温山眠:“……” 他无声地后退了一步,尾椎默默地依靠在了身后先生大腿上。 下半张脸也藏在了围巾里。 ……原来不管是出海的巴尔干人还是不出海的巴尔干人,性格都是有些相似的。 当真就一方土养一方人。 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群体攻击,但竟然还是无法适应个体攻击,实乃世界一大奇闻。 “还猎杀了血仆,而且想和我们一样去远洋?!”海枝惊叫道:“那可真是厉害啊哈哈哈--” 她笑得大声,可整片平地上除了她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却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地有些沉默。 只有海浪在远处有规律地扑上岸,泛出点白色边缘,又再退回为黑色。 “……海枝。”大青低声道。 就连躺在地上的老米也支棱起了脑袋,紧紧看着海枝。 大木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海枝却大咧咧地笑了笑:“大哥们,不要搞得这么悲伤嘛,我们刚刚在岸上发现是你们过来了可是很高兴的啊,我可是立马跑到山上去帮你们转移注意力了呢,有没有人听见我叫了?是不是很英雄?”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重逢的喜悦终于褪去,和温山眠一起来的巴尔干人轻轻吸了口气道。 海枝笑了一下,礼貌询问温山眠说:“客人,你们那新奇的船,是我弟弟造的吧?” 温山眠:“是。” “哦,那既然您也想远洋,肯定已经听说过我们之前航海的事情了吧。” “嗯。” “有没有觉得很惨?” “完全没有。” 海枝哈哈大笑起来。 温山眠难得多补了一句:“是很有魄力的事情。” 大青只同温山眠他们细讲了海枝大木两人,但事实上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所有人身上,都有一种冲破云天的明朗感。 那不是巴尔干人压抑内心伪造出来的开阔,而是真正的开阔。 当然,还有一点淡淡的悲伤。 “那我就来同你们讲讲,我们第二次航海是怎么回事吧。”海枝收敛了笑容,说。 大青沉声:“你先别说航海,你先说说你的手--” “这一次航海,我们不仅仅损失了船,我还弄丢了自己的右手,不过,这不重要,每一个猎魔人从背着武器上山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重要的是,我们经历了什么。” “在那之前,我想问客人您一个问题,您是真的想远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准时啦~~~啵啵啵,明天继续加油~~~ * 感谢在2021-05-28 20:55:38~2021-05-29 20:2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衣枝 4瓶;本心j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49 空鲸不再制造巨浪, 嗡鸣声也随之消失。 同其活动时的海域相比,如今即便有浪有风,在月光下也略显平静。 噼啪的火光之下,受伤的老米静静地看着温山眠身旁坐着的海枝。 还有与海枝同行的其他巴尔干人。 十几天未见, 却好似阔别了大半年似的。 每个人都同之前不大一样, 狼狈和伤口这些自不必说, 其中变化得最让人惊愕的,还是海枝。 她的头发比离开时长了些,衣服脏乱, 右手只剩下接近肩膀根部的一小截, 被各种各样的乱布包裹起来。 最下端还蹭着点干涸的深色血迹。 同这么让人心惊的伤况比起来, 她脸上的, 身上的其他伤一时间都不算太引人注目了。 要不是那双眼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亮晶晶的, 笑容也依旧大咧咧,老米他们险些都不敢认这是海枝。 好好的右手, 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温山眠看着看向他的海枝, 轻轻点了点头,回答她的问题说:“是, 我确定我想远洋。” 海枝于是单手撑向身后的地面。 这边的地面同巴尔干不同,相比之下较为柔软,还有很细小的颗粒,当手陷下去时, 会往人的手背上溢出一些。 在火光下更是显得比白天更红彤一些。 “那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海枝往大海的方向看了看,眼底带着几分深远说:“大海真的很大。” 像是为了回应她一般,海浪哗哗地往岸上卷。 因为海湾同巴尔干正面不相对, 所以身处海湾湾内, 同身处巴尔干海岸相似, 是看不见彼此的,都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是远比他们所处陆地,要大无数倍的地方。 他们身在陆地之上,偶尔也会对广阔无边的海洋生出畏惧。 更不用说离开陆地,只呆在那小小船只上时。 “我们第一次航海的时候,是迎着朝阳的方向行驶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看见了一座小岛。我们想登陆,但因为强风经过,促使我们偏离航道,在海上漂泊了两天,最后是幸运地遇上了家风,然后成功地回到了巴尔干。” “阿方索为我们改造船只之后,我们第二次远洋,向的还是东边的那个小岛。” “按照我们当时的航行情况,那座小岛距离我们不算远。” “且第二次出行远比第一次要幸运。我们当时遇见的天气都非常平稳,堪称一帆风顺,连夜里也没出现什么变故。按理说,我们是可以顺利登陆小岛的,我当时都看见它了。” “但是这座小岛,在我们接近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 “我们好像行驶进了和之前山上一样的血族地带,只是这次脚下的不是山,而是海。” “那片区域的海是黑的,天也是昏暗,附近还有浓雾。” “就那场景,我们当时都以为误入了海面上的分界区,可能会受到血族的袭击。” “谁也没有想到,在浓雾里心惊胆战地漂泊了一天之后,攻击我们的会是巨鸟。” 温山眠一愣:“巨鸟?” “对,偶尔会飞过巴尔干的巨鸟,不过比那种的要小很多。”海枝说:“你在山对面的话,应该也见过这样的鸟吧?” “见是见过。”越川和巴尔干可是一条航空线上的:“但是我印象里的巨鸟,不会攻击人类啊。” 海枝笑了一下:“没错,我们曾经生活在巴尔干时的经验也是如此,巨鸟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但是那里的巨鸟不一样,或者说,当时攻击我们的并不纯粹是巨鸟。” “而是人。” “鸟背上的人,你能明白吗?那鸟背上有人。”海枝说到这,自己没什么表情,倒是对面的大木将头低的更低了:“他们的穿着很奇怪,头上和身上都戴着鸟羽,手里拿着的要么是孙姨所造差不多的弓箭,要么是一种很长的,只有尖端有利器的武器。” “我们离开雾气后,直接就是五六只巨鸟等着我们。” “他们对我们的杀意很强,我们当时和他们沟通了,我们说自己是从远岛来的人,因为大报所以到达这里,希望能够和他们交流一下,我们还拿出了那大报里携带的金色薄片,我们想但凡阅读过大报的人,肯定能认出这种东西吧?” “但是他们好像根本就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喊着我们听不懂的话,直接对我们发起进攻,让那巨鸟的利爪撕烂了我们的帆布。” 帆布是什么东西? “没有帆布,我们的船在那样的海洋上等同于死亡,靠木桨绝无可能穿过那么广的海域回到巴尔干。” “事发突然,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可就算这样,那些人也没有停止攻击我们,他们持续控制巨鸟俯冲,攻击我们的同时,还试图拆解我们的船只木板。” “他们的鸟飞得太快了,我们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些人靠着鸟能依赖整个天空,但我们能落脚的却只有一小艘船而已。” “大屁的耳朵都被那鸟嘴给啄烂了,位置再偏一点点,脑子里的肉都能被咬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胖男人低下了头。 海枝说:“我在巴尔干,是以灵巧著称的,我能在巴尔干的树上跑,不落地地跑完整片山脉。” “所以我试图翻上鸟背,对鸟背上的人发动攻击,不能坐以待毙嘛对吧?” 海枝说到这,不再撑着地了,转而换了个很认真的姿势:“可是我上去的一瞬间,鸟背上的男人就把我给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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