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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吧和州街上那些以吸引大学生为主的潮流店不同，保持着十九世纪上流社会的风俗——排外。绝对会员制，如果想加入必须要提前半年进行网上申请并接受三次面试，保证忠诚和有钱，至于是不是品行良好，不在考虑范围内。除了保安会记住每一个会员的样貌，他们还会每周更新一次暗号，Eli趴在门口隐藏身形听了半天才捕捉到那细微的耳语。 他们打扮成副市长及其夫人，Gilbert操着加州口音，扭扭捏捏说道：“仲夏夜之梦。” 保安让出路来，Eli挽着Gilbert的胳膊走进去，悄悄凑到他耳边：“你有点刻板印象了。” “那你先解释一下七十六岁的副市长娶了二十三岁的加州网红。嘿，那边！”Gilbert一指吧台前面的台球桌，跟州街酒吧拥挤的环境不同，这里虽然同样灯光昏暗，但是墙上都是复古的装饰，台球桌也是一百岁的实木，球杆的尾部甚至是镀金——也许是真金，听说这家酒吧一年的会员费要五千美金。Gilbert快走了几步，算了一下今晚省了多少钱，然后抛之脑后：“那个背对着我们的，棕色头发的白人，是不是Atticus？” Eli不能确定，毕竟这个国家太多棕色头发的白人，然后下一秒，那位兄台因为尖叫着自称的“不小心”碰触到隔壁女孩的臀部，而被隔壁女孩抓着手腕扭到了背后。 场面有些混乱，然而又没那么混乱，似乎大家见怪不怪，Eli清楚听到隔壁喝酒的老男人说：“呵，不想被摸就别穿那么暴露来这儿钓金龟。” 力量终究悬殊，咸猪手轻易破解了女孩的招式——用力扭动身子——然后自称“条件反射”回击。不过他的那一推并没有落在女孩的胸部，而是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脚踢开。Gilbert？Eli一回头，Gilbert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站在两米之外，显然有人截胡了他的英雄救美。 “滚蛋！流氓！恶心！” “Atticus？”Eli认出了他，对，那个英雄救美的才是Atticus。Gilbert同样震惊，甚至揉了揉眼睛。这附近有摄像机吗？这家酒吧应该不会允许这么做的吧，那他是不是在作秀？想要挽回声誉还是…… Eli看到那个女孩被英雄情结蛰伏，或者是出于感激想要Atticus的电话号码，但是后者竟然拒绝了。他连自己是谁都没说，把掉落的棒球帽捡起来扣回头上，然后幽幽走回最角落的四人桌前，继续抱着大玻璃杯灌酒。 Gilbert悄悄放下玻璃杯挪过来：“是我看错了还是Atticus有一个善良的双胞胎？” “福尔摩斯说过，从来都不是双胞胎。” “你知道那是电视剧的台词吧？” “我也看过原著，”Eli走到Atticus或者疑似Atticus的人身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alone？” “哦，Mr. Chason，”是Atticus，他带着一点点明尼苏达口音，懒懒散散的样子也像是平常的他，但是这份懒散并不是来源于无聊，而是倦怠，虽然差不多但是完全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这儿的会员。我请你喝一杯？” Eli刚想说不用了，Gilbert在桌下按住他的手：“一打啤酒，要冰的。” 后来Eli理解了Gilbert的策略，他要给城市英雄灌酒。 后来Eli赞同了Gilbert的策略，原来Atticus醉酒之后真的什么都往外说。 “操蛋的城市英雄，我根本不想做城市英雄！我不喜欢做花瓶！我不想走到架好了摄像机的犯罪现场，去救根本不在危险里的人质！我也不想在招商会上被油腻的gay抓屁股！”Atticus差点哭出来，“我以为我耍大牌、职场性骚扰、懈怠训练他们就会炒了我！他们竟然还霸占着我的推特给我造势！说的就是你哥哥！Ezekiel Fucking Chason！” Gilbert皱了皱眉，余光瞥到Eli托着下巴没有任何不悦神色，便没出声。 “我才不喜欢骚扰别人，我是忠实的一夫一妻制拥护者！一夫一妻万岁！我爱我的未婚妻！我只爱我的未婚妻！可我必须表现得像是一个恶霸！Caroline也要假装不爱我，她也很痛苦！她想当家庭主妇可是SAFE逼着她立什么独立女性的人设！女性也可以选择在家做饭！她梦想就是做居家美食的视频博主！”Atticus吵到Eli不得不用异能屏蔽掉他们这小小的一角，“我每年都想着辞职，他们都不肯，SAFE为什么还不开除我！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好莱坞当演员！这才是我的梦想，我四岁就去表演学校的周末班了，我的目标是奥斯卡，而不是什么……放烟花的！” “事实上是我放的烟花。”Eli悄悄插一句嘴。 Gilbert点点头：“很漂亮。” “闭嘴吧你根本看不到。” “又到我每天夸你的时间了而已。” “听我说话！给伤心的人一点尊重你们甜蜜的小两口！”Atticus这回是真的哭了，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洒了的啤酒，“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崩溃的吗？去年春天人质绑架案你还记得吗？两个小女孩被他们父亲的商业伙伴绑架，被锁在一个湖边小屋的地下室里。我们控制了绑架犯，得到了地点，只需要把人救出来。可是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来拍我抓住绑架犯的特写镜头！然后下雨了，又花了半个小时拍我在雨中狂奔，还一边跟被绑架的小女孩通电话……等我到了那里，水面之上只有一个，只剩下一个了……” Eli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新闻，城市英雄被塑造成英勇救人不怕牺牲的勇士，以及宣传大家给失去孩子家庭捐款、建立儿童心理治疗基金的慈善家。 “我在水下找到了那个姐姐，她的手都烂了，用最后的力气，把妹妹的铁链扯开，她是溺水死的……那几天我的四周回响的都是她在电话里的声音，”Atticus泣不成声，捂着脸，“她说，你会来吧，你马上就到了吗，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相信你。我去看心理医生，SAFE请来的白痴说这没什么，说这是小事！” Gilbert低声道：“你哥哥是个混蛋。” “这是Quincy在任的时候，”Eli回了一句，“但我哥哥是个混蛋。” “对不起我这么感性，可我一直都是一个感性的人，我还特别怕疼，我还有点晕血。我只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被选作城市英雄，我不是个英雄，从来都不是，”Atticus喝了一口啤酒，被冰得一个激灵，“我只想去好莱坞闯荡然后在比佛利山买一个带游泳池的房子而已……哦，天啊，为什么SAFE不能放过我，我都故意让自己失去异能……” 他说完就因为醉酒直直摔在桌子上，然后脑袋一歪开始打呼噜。
第38章 9.4 Rebellion 英雄游园会热热闹闹落下帷幕，但是事情还没有解决。Eli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转身进入一条小巷，打开一扇铁门。门后面是一栋豪华公寓的地下室，货梯可以直接到顶层，不需要门禁卡，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敲门，开门，Atticus一脸愁容将他请进来。 “嗨，哦，嗨Caroline，”Eli礼貌地打招呼，“SAFE已经察觉到你们在故意拖延进度了，好在我让Ezekiel相信你们在看更专业的私人医生，婉拒了他们派医生检查身体。只要三天后再做一次测试确定失去异能，Ezekiel就会让你们离开。” “我说过他们是最棒的，叫什么来着，Aaron？”Atticus躺在沙发上，往嘴里扔葡萄干，补充他所需要的维生素。 “ARCH，”Eli将Gilbert的名片递给他们，“业务集中在中北部，但是我们不拒绝加州的顾客。”Caroline还是有些戒备，不过Atticus拍着胸脯保证Eli同样痛恨Ezekiel以及那些监管制度。Eli将ARCH给他们准备的银行卡摆在桌上，正要耐着性子解释如何利用假身份逃避追踪，电话打了过来，他刚摸出手机就被Caroline抢了过去。“放松，我不会这时候使用异能的。” “抱歉，抱歉，我太紧张了，Atticus不能出事……” 电话接通，正如来电显示，那头是Ezekiel。“有什么事情吗？” “GPS显示你在南城，现在去Atticus家里，他的体检报告有问题。” “哦，不是，等等，”气氛瞬间紧张，Eli立刻用眼神安抚从沙发上弹起来的Atticus，“怎么会有问题，Robin不是说他们的专业私人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吗？”Caroline眼中露出了几分焦急，但是现在不是插话的时候，她只能握紧了未婚夫的手。 Ezekiel没有多少戒备，直接说道：“一些医学上的问题，样本或许不是Atticus的。别告诉我你也参与了。” “当然没有，你需要更加信任我，哥哥。我现在就去找Atticus。” “控制住他等我们的探员赶到，别让他发现。” Ezekiel挂断电话，Eli后仰些许，将手按在额头上。Atticus已经有些惊慌了，抱着抱枕，牙齿碰撞发出类似啮齿类动物咀嚼的声响。“也许我们应该逃跑，”Atticus忽然惊叫一声，“我不想进监狱！” “没有人会进监狱的，”Caroline摸他的后背，“我们会没事的。” Eli将手放下了：“冷静，SAFE总部过来至少要二十分钟——Atticus，你去找那个吞噬者，让他吸收掉你的异能，骗过医生检查。Caroline，你留在家里应付探员，争取时间。可以吗？” 两人都点头，Atticus穿上鞋戴上墨镜就出了门，Eli赶忙给Gilbert发了条短信，随后收到了回复。“Caroline，抱歉，我朋友遇上了一些棘手的事情，”Eli盯着屏幕站起身，“马上回来。” 手机屏幕上，GPS跟踪器回馈的信号清晰准确，他可以知道Atticus究竟去了哪里。 和Atticus喝酒的那天晚上，Eli就去了一趟SAFE，找到了他的哥哥。“他是故意的？他和吞噬者在合作？”Ezekiel紧紧盯着面前一身酒味的弟弟，“Atticus已经丢了三个广告，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就是你的关注点？广告？”Eli不知道该如何沟通，干脆放弃，“Atticus已经萌生退意，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Ezekiel轻笑一声，似乎是在讽刺他弟弟的无知，然后将一个平板电脑推过去。“Robin解码了更多被更改过的GPS路径？这个时间不是我们在四楼小黑屋发现他俩那什么的时候，”Eli放大了地图，“等等，在我们发现他两分钟前他才从外侧楼梯上到四楼？” Ezekiel点头：“傻弟弟，你被一个好莱坞级别的演技派骗到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可怜人。他在偷偷跟捕鲸人接触，输送情报，害怕被我们发现而假装想要退出而已。” “非得牵扯到捕鲸人，”Eli还是不肯相信，或者第一反应就是跟Ezekiel对着干，“他哭得很真实……可能是他迫切想要退出，所以雇佣了这个吞噬者吸收他的异能呢，你们没有证据说这是捕鲸人做的。” “如果事事都要讲究证据，SAFE趁早关门好了。涉及到捕鲸人，永远是不能错失任何机会，他们像是抓不着的影子，稍纵即逝。所以，现在你应该回家洗个澡，而我要去向DA申请拘捕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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