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刀动动手腕,在身后的石柱上找了一处尖锐的地方划破手掌,鲜红的血液顺着凹陷流到底部,他便以鲜血为媒介,极力聚集渗透这处结界。 硬打破不行,那他就做点小动作,只要破坏掉它的隐蔽性就可以。 一个小空间里三人各怀心思,打得十分激烈。 掌门因为怕损伤师弟的身体,一直没有主动出击,相反那老魔头刚刚换了身体,还在吸收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状态好得不行。 “哈哈哈,掌门小子,劝你速速离去,如若不然,老夫只能将你也留下了,在我身边陪陪你这师弟,想必你也挺乐意的。”老魔头一掌劈开掌门的真气屏障,张嘴嘲笑道。 掌门脸色不变,提剑便与老魔头对上,极强的真气波吹得应雪刀发丝飞散,束发的头绳不知飞去了哪里。 战斗中的两人因为头上都是有重量的发冠,反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应雪刀有些无语地抬了抬眼帘,银灰色的眼眸在有些凌乱的黑发中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惑人。 他已经把阵法摸了个七七八八,现在…… 刚才被划出来的伤口处已经凝结了血块,他用食指摸了摸那僵硬地血痂,身体紧绷,一瞬之间,锁住他的铁链四散飞出,成了废铁。 不远处的两人脸上均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应雪刀挣脱之后毫不停留地朝着刚刚探出的阵眼冲去。 老魔头嘴角一勾,与掌门对抗的手法依旧稳定。 应雪刀这边刚踏出一步便感觉到了不对,他先前是被凌空绑缚在石柱上的,也就是说他刚刚才接触到这里的地面。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到不对的下一瞬间,五根小臂粗的血红尖刺从地下疯长而出,他只来得及偏移身子,避免了上半身也被捅个对穿的下场,而下半身不可避免地被钉死在了原地。 “呵呵哈哈哈哈,让你舒服地走你不肯,非要自讨苦吃,不愧是他养出来的种!” 应雪刀咬紧牙关忍受腿部剧痛,对这两个前任和现任魔尊的纠葛简直想翻白眼,一口一个“他的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他义父大人亲生的。 可惜老家伙算盘打漏了,就算应雪刀自己动不了了,也不会让他好过。 掌门感觉自己怀里的法器越来越烫,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眼角飞速掠过,敌人的动作竟出现了凝滞,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刻抓紧机会,顺着力道狠狠给了老魔头一掌,剑锋紧随其后,直取心脏。 老魔头动作缓慢,只来得及偏过身子,躲过了致命伤,但这两招也够他受的。 他嘴角挂着血急退而去,掌门心里记挂着应雪刀和法器的联系,回身帮他除掉了困住他的尖刺,力道还算温柔。 应雪刀撑着墙壁,尽管不想承认,但实在有些站不住,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坐下吧,你且休息,我待会儿有事要问你。” 应雪刀知道掌门对现在的局势是两眼一抹黑,便点头同意了,随即给他指了地方,告诉他先去把那里打个坑出来,破坏阵法灵气流向,好让这个地方能被人察觉到。 掌门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看到他反常的双眼便没有再问。 他广袖飘动,抬手一挥,强劲的真气瞬间就将那处轰得乱石飞溅。 阴影处,老魔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应雪刀,眼中快要滴出血来,嘴里喃喃:“好,好,好气运啊,好啊。” 与此同时,魔宫深处,满眼血丝的宗主凭着一身蛮力,将困住自己的牢笼打了个七零八落。 他转头看着这个所谓魔宗宗主才能知晓的秘辛之地,一想到宗门内还有不知多少这种东西就越发烦躁,伸手将这里彻底碾压成了灰尘。 “出来了。”一直隐在深处的泽语缓缓走到他身边,没有戴往日的绸带。 “看清楚了吗?”魔尊用力地眨了眨眼,语气平稳。 “当然。”泽语闭眼点头,嘴角微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呼……”魔尊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明月,“走吧,我感觉到了。” 两人身形匿于黑暗中,只留一地飞灰。 明月之下,从云信穿着一身血衣凭空出现,他捡起地上的两件武器,两个小家伙震得厉害,孤问在主人手里要大胆一些,直接脱手飞了出去,从云信面色沉沉地跟着它,感受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拇指轻轻抚摸规宿。 应雪刀靠坐在石壁上,掌门就站在他身边不敢移动,怕那老魔头随时会来取他性命。 而应雪刀看似瘫坐在那里,那双眼睛可没少转,反正现在他血流了一地,不用白不用。 血液是除骨以外与魂联系最紧密的东西,大量的血液外溢,只要用好了,就相当于魂力外放。 掌门就见地上散落的血液突然全都凝聚了起来,在应雪刀身体四周做包围状,把他严严实实地保护了起来,剩余部分四散到整个洞穴的各个部分,每隔一定的距离就一定有他一滴血。 “鬼修?”掌门眉头紧皱地发问,“不对。”说完又立刻否定了自己。 他曾见过鬼修,他们的血中带有一股贪婪和攻击感,这是修炼方法导致的必然情况,定不会如应雪刀这般平和。 而且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他会引起法器的反应。 “掌门,先别乱猜,那老头子盯着你呢。”应雪刀将头发全都撩到脑后,露出的异色眼眸看着一个方向,“喏,那里。” 掌门回头盯着应雪刀给出的方位,虽然并看不出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进行警惕。 “你这功法倒是奇怪。” 应雪刀笑道:“掌门见笑了,不好意思啊,血流得不够,罩不住您。” 掌门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小从呢,可别让他见到你心里难受。” 提起从云信应雪刀的笑就收了回去,从云信还困在那个劳什子阵里呢,那肯定是专门拿来对付他的,自己刚想进去就被这老东西拖过来了,该死! “怎么了,他也出事了?”掌门看他神色不对,便觉不妙。 “出了点情况,但,应该还好。”应雪刀捂着胸口,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那,云信应该还好吧? 掌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本就不好的脸色又烂上几分。 “您刚才进来的时候感觉怎么样,能打破这个结界吗。”应雪刀掐着大腿问道。 掌门摇摇头:“不行,这个结界是多年前布下的,上面有众多改善的痕迹,打破需要时间。” 应雪刀闻言皱紧眉头,那就只有等外面的人进来了。 “小心!” 掌门话音刚落,应雪刀就感觉一个不明物体向自己急速袭来,掌门及时移动站位,一剑把那东西劈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老魔头已经从另一个方位摸到了应雪刀身边,他手中拿着一把没见过的刀,一刀下来震得应雪刀的血障波纹阵阵。 掌门头都不回,反手一剑将老魔头的刀从应雪刀面前挑开,一路拖着他远离伤残。 应雪刀面沉如水,突然抬头看向头顶,那里有一个不熟悉的脸庞,正拿着一把短刀直直地对着他。 应雪刀心下大骂那个使阴招的孙子,瞬间将刚才分散到四处的血滴聚成了一把利刃,劈歪了从他头顶坠下来的刀刃。 自己也立刻往旁边滚去,他直起上半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人,九鼎宗的承平。 真是他祖宗的反胃,可惜展温纶不在这里,不知道他看见这个被变成尸傀的罪魁祸首会是什么感觉。 承平脸上毫无生气,落地之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应雪刀,而后冲上来对着血障一顿乱砍,手上毫无章法,也不管有没有用。 应雪刀偏头往四处看了看,觉得这老魔头应该不止带了这一个尸傀,心下愈发警惕。 尸傀炼化之后虽然力大无比,但需要主人的操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现在老魔头正被宗主牵制着,这些尸傀只会凭条件反射行动。 应雪刀本来失血多过脑子就晕,现在被一个极丑的怪物在眼前晃悠半天就更晕了。 他用刚才凝出来的血刃将这乱动的尸傀串起来,扔到了刚才掌门轰出来的坑里面,再撬了一块大石头把它压得死死的,对付这种不会死的东西,这是目前来说最省劲的办法。 应雪刀叹口气撤掉了血障,这个东西刚才挡了老魔头一刀,已经有些不稳了,没必要再花力气维持。 他给掌门传信后试着抽动两下自己两条腿,还是无果便用手肘撑地向阵眼处爬去。 还没爬到五尺,藏在阴影处的尸傀全都有了动静,看这阵势,是要把应雪刀生吞活剥了去。 应雪刀手掌拍地,整个人在魂力的拖扶下直接飞了起来,掌门那边知道了尸傀的存在,还挥手给他送了道剑气来,把下面的尸傀群炸得七零八落。 怪物般的嚎叫充斥着整个洞穴,扰得人心神不宁,阵法不停,应雪刀的窒息感便越来越重,只能死死抠住手掌上的血痂来保持警惕。
第43章 肆拾叁 应雪刀来到那古怪阵法的阵眼旁,忍住不适感,趁着那群尸傀还在晕头转向,从空间里拿出不少以前搜刮来的法器,一股脑地往阵眼招呼,这个阵法的防御性没有结界阵法那么强,或许可以先行打破。 这边掌门和老魔头正在激烈交战,掌门看中对方一个破绽,用了八成劲的一掌打出去,居然正中目标。 掌门心中一惊,他很清楚自己和对方有所差距,这一场打下来,没多久他就会力竭,这情况不对! 他遵循心下预感,立刻回身飞往应雪刀身边,腿脚刚离地,就看到自己师弟那副面容出现在了应雪刀身后,带着一脸他从未见过的兴奋。 应雪刀这边也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情况不对,但对方准备半天就是为了这一击,他想采取措施的时候,老魔头的刀刃已经到了他后脑勺。 尖锐的感觉已经刺上了皮肤,他眼里白光一闪,随着手上最后一个动作,那个奇怪的阵法随之而破,老魔头的刀刃却未能伤他半分。 那张抢来的脸上满是震惊,他握着被震麻的虎口,眼中的不甘心愈发疯狂。 掌门及时赶到应雪刀身边将他护在身后,应雪刀没了那层阻塞,眼瞳的银灰色浓厚了不少,伤口不再流血,脸色也不似方才那样苍白。 他隔着衣料摸了摸义父给他的令牌,心中不免笑道:老家伙,当一回你的种也不是不行。 感到几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往这边来,他脸上笑意渐深。 这场热闹的戏,该结束了。 “鸿元……鸿元呐!”老魔头发出一声怒吼,口中的声音已经不似崇道真君,而是充满了自己的苍老与愤恨。 应雪刀眼角微动,看来这偷天换日的功法也不是不能破,或许,自己的功法说不好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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