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落地后站在原处等了一会,街上逐渐出现行人,他随意寻了个方向消失在人群中。 …… 午时,大堂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伊看见云烨撇了姚靖驰一眼。 后者好像早就料到般,问道:“你看我说的对吧,这不又碰见了?” “师尊料事如神。”说完这话沈伊低头继续扒饭,不再言语。 姚靖驰支着下巴,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的看着云烨。 云烨走到帐台旁,对老妇人温和道:“老板娘,住店。” 闻声正打盹的老妇人睁开眼睛,刚想把云烨撵走就听见姚靖驰说话。 他说:“大娘,这位是我的朋友。” 老妇人一听这话有些发怯的看了姚靖驰一眼,她莫名有些怕姚靖驰:“你朋友?” 云烨微微侧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姚靖驰。他认出了姚靖驰,可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姚靖驰为何说是朋友? 难不成,现在的人见过既是朋友? 姚靖驰顶着云烨的目光继续信口雌黄:“是啊,我们是朋友,还是挚友,不信你问他。” 云烨:??? 老妇人看了看姚靖驰,又看了看云烨,试探性问道:“你们两个……挚友?” 云烨道:“不是。” 姚靖驰:“……”这人脑抽吗?帮他他还看不出来? 沈伊:“……”师尊好像踢到铁板了。 云烨看着表情各异的几人,并未发觉有何不妥,又继续对着老妇人道:“我孤身一人,还请行个方便。” 老妇人仔细端详着云烨的衣着,思索一会才勉强同意。 只不过由于家里还有个至情挚爱的老伴要吃饭,故而要的多了些。 云烨也没恼,不知在哪抓出一小把金粒子放到帐台上,道:“那便叨扰了。” 老妇人看着金粒子忍不住瞪大双眼,姚靖驰也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十分的意外。 他心道:当真是个好宰的冤大头,若不是昨日见他在城墙上的举动还真以为他是哪个国家的皇子呢。不过这人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受过规训般让人挑不出任何差错。长的还这么赏心悦目,想来出身十分高贵,寻常人家养不出这种宝贝疙瘩。 云烨察觉到姚靖驰的视线,扫了他一眼便和老妇人上楼。 直至云烨关上房门,姚靖驰才继续低头大快朵颐。 倒是沈伊有些吃不下去了:“师尊,你还吃的下去啊。” “那有什么吃不下去的?”姚靖驰反问:“看着他那张脸都能空腹吃几碗白米饭。” 沈伊:“……”这不就是见色起意么? 姚靖驰看沈伊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没解释。 姚靖驰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色胚,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可他看见云烨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好看,不光人好看,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他。 至于是什么吸引他就不太清楚了,想来在接触接触应该就能找到源头。 酒足饭饱后姚靖驰带着沈伊直奔城门,行至城门却发现走出不去了。 每一次出去都会重新进入昭州城,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 “还挺有意思。”姚靖驰看着面前朱红的城门忽然上前抿了一把。 沈伊问:“师尊,这莫不是鬼打墙?” “鬼?光天化日哪来的鬼?”姚靖驰用帕子使劲擦着手指道:“谁家鬼白天出来?再说了,那鬼又不是傻的,没事往咱们身边凑什么?是嫌弃自己本就不长的命太长了吗?” 沈伊也觉得姚靖驰此言有理:“那就应该是某种阵法了。” “你说是就是了。”姚靖驰故作深沉的拍拍沈伊肩膀,道:“能者多劳,你好好想想吧,为师困。” 说完这话他还十分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泪花的那种。 沈伊缄默,世间有太多法阵都和现在的情况类似。 一柱香后,沈伊抬脚向着城门走去。 姚靖驰一把拉住他:“你去了我怎么知道回来的还是不是你了?” “师尊,我去看……”沈伊突然灵光一闪,姚靖驰说如果去了就不知道回来的还是不是他了。 禁书阁的禁书曾记载过这么一种术法,入阵窃魂,如若生尸。入阵会被窃取生魂,只剩身体被人操控。 想到这脊背发凉:“师尊,是禁书阁典籍记载的那样吗?” “我怎么知道?”姚靖驰回头看了客栈方向一眼,笑道:“这个客栈我们住了也有几日,好像只有晚上老板才会出来挡窗户。你说……白天他去做什么了?” “老板娘说老板去过城墙上……”沈伊震惊道:“可是师尊,我们也去过城墙上,我们为什么还好好的?” “你是修士。”姚靖驰道:“我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精,这破门管得了谁?” 巨大的城门依旧沉默的矗立着,腐旧的门板像是嘲笑他们般嘎吱嘎吱作响。 见状沈伊不在动出城的心思,而是顺着城墙仔细的翻找着什么。 最终他在一块石头上看出端倪,从内袋里摸出一道现形符贴了上去。 云烨站在远处的屋脊上沉默的看着他们。 原本平平无奇的石头因为那道现形符瞬间变成高大漆黑的石像,石像的模样和那些城中乱跑的妖物简直分毫不差。 大门传来一阵‘簌簌’声,定睛一看原本朱红的大门正不断向外渗血。 粘腻的血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流向他们,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地上的草苗接触到血后瞬间枯萎,姚靖驰之前丢掉的擦手的帕子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种种迹象表明这血带着很强的腐蚀性。 姚靖驰随手画了个圈保护沈伊,自己一脚踏了出去。 血渍疯狂向上蔓延,几乎一瞬间就到了他的小腿处。 “师尊!”沈伊一时情急想要拉回姚靖驰,却被姚靖驰勒令。 “别碰我,老实呆着。”他话音刚落血迹离奇的褪回地面。 远处的云烨喃喃道:“想不到人界竟有修魂的。” 世间有万般修行之法,唯有魂修最难,不光得时刻守着本心,还得顺应天命。 姚靖驰足不沾血的走到城门前,门板里的‘簌簌’声愈发大。 在沈伊担忧的目光中姚靖驰将手放在门板上,用力一按,看似坚不可摧的门板被按出一个大洞。 顷刻间无数沾着鲜血的铜钱在洞中流出来,差点将姚靖驰淹没。 一股烟灼味弥漫开来,姚靖驰低头一看,这些铜钱好像都被大火灼烧过。 有的扭曲,有的焦糊,更有甚者被烧的不成形状,若不是混在一起都辨认不出这是铜钱。 “买命钱。”云烨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姚靖驰后退一步,铜钱塌下去发出碰撞之声,他目光森寒的盯着那些铜板忽然笑了。 此举沈伊看的云里雾里:“师尊,您……笑什么?” “没什么。”姚靖驰随手碾起一枚铜板收好,也没管地上的铜板就走回了圈里,抬脚踢了踢那雕像,不敬道:“仔细一看这石头还真是丑到极致,都能当小鬼吓唬小孩了。” 沈伊沉默的看着那座雕像没动。 “承洲?”姚靖驰看着沈伊这副模样问道:“你想什么呢?” 最终沈伊还是收回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说了句:“没什么。” 师徒二人也没在城门口多做停留,逛了一圈就回去了。 路过云烨房间的时候,姚靖驰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力量,他伸手微微触碰房门,登时指尖就被结界划出了血。 “这结界。”姚靖驰盯着在指尖滑落的血珠笑了:“还真是有意思。”
第6章 夜晚如期而至,街上空无一人,漆黑的巷中传出嚼碎骨骼的声响,那群怪物依旧肆意妄为。 姚靖驰坐在雨檐上玩着那枚铜板,屋内被迷晕的沈伊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云烨的窗前传来一阵响动,姚靖驰起身,踏风而立站在云烨窗前,惨淡的月光配上一袭紫袍竟有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美。 但美景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就好比现在的云烨。他盯着窗前的人有些疑惑,这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只听姚靖驰温声道:“这位朋友,你来昭州干什么?” 云烨也踏着莫须有的风走到姚靖驰的面前,道:“你管的未免有点宽。” “我哪是管的宽啊,我是痛心疾首。”姚靖驰捂着心口道:“本以为我们是朋友了,谁成想你会眼睁睁看我被卖命钱吞了。” “几万条命罢了。”云烨寡声道:“以你的本事也不是背不起。” 闻言姚靖驰微微一笑,右手伸出,一把无形的水扇凝了出来。 云烨身形微动避开他的攻击,一缕发丝被扇面直直斩下,那缕发丝无故生出火焰,消散于天地间。 见此情景姚靖驰微微一怔,还是继续攻了过去。 云烨被姚靖驰这一手惊了一下,好强,不光斩了他的发丝,还能凝结周遭水汽。 姚靖驰的扇子耍的不光好看,攻的也很厉,打斗之余也有不知在何处而来的冰锤刺向云烨。 一时不察,云烨竟被冰锥刺破衣摆,他微微皱眉,掌心生火蔓延开来,瞬间烤化了周遭的冰锥。 唯有姚靖驰手中的扇子还在。 见姚靖驰停手,云烨用指尖勾了勾被斩断的发丝,那缕发丝飞快生长,不一会便复了原。 他淡然道:“你打不过我,我不想伤人,收手吧。” 听到这种近乎蔑视的言论姚靖驰也没生气,他手腕一抖,水扇变为冰扇:“确实,我打不过你,不过要是奋力一博应该还有一战之力。” 说完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再不济也就是一换一,这点信心鄙人还是有的。” 云烨忽然觉着很麻烦,眼前这人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强的人族,为了免生枝节他道:“我不会死,但你会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姚靖驰嚼着这四个字笑的风轻云淡:“那确实挺可怕的,我可是个怕死之辈。” 云烨不太理解眼前这人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他转头盯着地上的殷红道:“想知道什么?” 姚靖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得心下一惊。 地上的那群怪物正同族相食,柔软的内脏被吞噬,只剩干巴巴的四肢和头颅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 “我是路过昭州的。”姚靖驰的声音无波无澜,对眼前的这一幕只是震撼,却没什么适应不良:“既然看到总是要管一管的,你来是为了取东西。要不这样,只要你不危害这里的百姓,我便不阻你,如何?” 不危害百姓?云烨听了这话莫名的有些想笑,他摇头。 姚靖驰见云烨摇头又攻了过去,近乎快成一道残影。 电光火石间云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还没等姚靖驰反应过来,云烨就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掐上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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