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绫坐在结界外巨石上打了个哈欠,紫色的眸子充满了不耐烦。 但她想起一墙之隔的沈伊忍不住勾起唇角,伸手打量着自己鲜红的指甲,自言自语道:“玄功,真想把他变成我的禁.脔啊。”
第29章 晚间, 沈伊忧心忡忡的站在林中看着结界,宽袍和一个炽热的怀抱落到他身上,他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谁。 “观澜。” 萧泽在后面抱着沈伊小声道:“承洲, 怎么不睡?” “睡不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泽安慰道:“听没听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别想那么多了。” “是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沈伊拉过萧泽冰凉的手, 将自己身上的宽袍披回他身上:“怎么又穿这么少?病了怎么办?” “病了有你照顾我啊。”萧泽不正经道:“反正你都照顾我这么多年了, 不介意多加一辈子吧?” “自然是……”沈伊垂眸道:“不介意的。” 萧泽看着沈伊的副样子又透支狗胆问了句:“承洲,我能亲你吗?” 沈伊捧起他的脸,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的问题。 他急着醉酒那日醒来, 萧泽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了一下,带着点如坐针毡的意味。 “观澜啊。”一吻结束, 沈伊摩挲着萧泽的唇瓣, 那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裂痕:“你傻不傻?” 他的观澜究竟得多傻?自己都忧心成这样了还特意跑过来安慰他。 萧泽道:“师兄。” 沈伊一怔,有些心虚的移开眼。 他现在不太能直视萧泽叫他师兄, 每次萧泽叫他师兄他就有一种无形的愧疚。 萧泽狡猾一笑,又道:“师兄。” 沈伊心不在焉的应道:“嗯。” “师兄。”萧泽钻到沈伊的怀里踮着脚尖,将下巴垫在沈伊肩膀上,好声好气道:“白天师尊说让我这几日下山疏散百姓, 我留在这里不去好不好?” “不好。”沈伊目光游离,他知道姚靖驰是怎么想的, 无非是怕萧泽出事想要支开萧泽。 “可是我想和师兄一直一直在一起。”萧泽道:“我也不想在时候离开你们,好师兄,你就答应我嘛, 师尊那边我去说。” 沈伊义正言辞道:“不好, 山下的弟子需要有人领头。” “上次你在墨霜带回来一个小弟子, 叫杨邈吧?他就很好啊,虽说修为不强,但实在会说话会办事,他更适合做这种事。这种时候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离了你和师尊我会心慌的。”萧泽无意识的抱着沈伊晃了起来。 “嘶。”沈伊被他这通撒娇打滚磨的有些受不了,直接伸手将他在自己身上扒了下去:“下去,你多大人了。” “好师兄,你答应我嘛。”萧泽锲而不舍的继续抱着沈伊晃:“我最喜欢师兄了,要是几天看不到师兄我会变成师尊说的望妻石的。” 沈伊艰难道:“你天天就跟着师尊学这个了?” “对啊。”萧泽毫不羞愧道:“师尊说他就是靠一张嘴和英俊的长相征服师娘的,我是师尊的弟子,自然要得他真传。” 沈伊:“……”算了随他去吧,我能答应师尊也不可能答应。 也不知萧泽是怎么和姚靖驰说的,次日一早姚靖驰就答应萧泽让他不必下山疏散百姓了。 可沈伊怎么看怎么觉得姚靖驰看他们的眼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又过几日,弟子火急火燎的跑到清音阁通传姚靖驰。 姚靖驰赶到竹雍阁的时候,楚言正面色严峻的盯着结界对面的黑影。 那是一条巨大的蚰蜒,正昂着鲜红的头颅嚣张的贴着结界爬来爬去。 楚言听见他的脚步声道:“弟子都撤走了吗?” “大部分都撤走了。”姚靖驰看着那蚰蜒一阵恶寒,他从小就讨厌这种足节类虫子,下意识搓搓胳膊道:“用不用通知皇帝,让他将镇上的百姓接走?” “我一早派弟子去了。”楚言又补充道:“承洲和观澜走了吗?” “他们不肯走,前几日观澜在我桌前跪了一盏茶求我别把他送走。” 楚言恨铁不成钢道:“你啊,次次都被他们拿捏,但这次……” “昨日我说了。”姚靖驰道:“但那两个小崽子说要和流华共进退。” “共进退?”楚言扫了一眼结界道:“对上这东西你有几分把握?” 姚靖驰没说话,隔着结界他都觉着自己没什么把握。 “景琛。”楚言走到结界旁,伸手摸上结界:“门派的功法我都放到桌上了。” “师兄。”姚靖驰以为楚言还没放弃让沈伊当掌门的心思,于是开口剖析道:“承洲从小命运多舛,许多事由不得他选择,你……” “你啊。”楚言失笑:“你瞎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带着功法和他们一起走,然后在徐徐图之,总有卷土重来的那天。” 姚靖驰:“我不走。” “长兄如父,你得听我的。” “……”姚靖驰满不在乎的嘟囔了句:“忤逆亲爹的事儿我又不是没干过。” 他若是能听他父亲的话好好继承家业,就不会跑来当修士了。 “混账玩意儿。”楚言都气笑了:“我是流华掌门,你得听我的。”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了?” 楚言惆怅道:“也对,你一直很放肆,我管不住你。” 其实他们师兄弟二人心知肚明,不是楚言管不住姚靖驰,而是楚言很少管他,管姚靖驰很简单,什么情义道德往他身上一套就行,可楚言从来都没那么做过。 在他心里姚靖驰就应该像初见时那般与世无争,张扬肆意的活着。 姚靖驰问道:“师兄,你让我走,那你呢?” “我得留在这里。”楚言无所谓的笑笑:“我是掌门,如果这个节骨眼我走了,退了,过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倒塌消亡,流华也将会被人弃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这是他和姚靖驰都不想看到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将流华从破落户做到如今这个程度。 “师兄,你别说了。”姚靖驰打断了楚言的话:“要走一起走,我有办法,我那就算是绑,也有办法将别的门派和咱们绑到一条船上。” 楚言没有言语,结界和他连着共感,他能感觉到结界后的那个妖物是冲着他们来的,也能感受到结界后除了妖物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知是敌是友。 姚靖驰凝着楚言的脸久久不言,楚言也平淡的回望他。 “你先回清音阁。”楚言道:“碧霞仙子和剑痴、药痴他们昨日和我传了信,正在往这边赶。” “好。”姚靖驰回了清音阁,看了一会后湖冰莲就将湖上的冰莲都摘了下来。 沈伊不语。 “承洲啊。”姚靖驰望着空荡荡的湖面叹道:“他养了那么久的冰莲就这么被我摘了,你说他回来会不会怪我?” “怎会?”沈伊笃定道:“师娘脾性那么好,自然是不会同师尊计较的。” 姚靖驰回头看了沈伊一眼:“你又没怎么和他怎么接触过,怎么会知道他脾性好的?” 沈伊笑道:“师尊当初将师娘的真身拎来拎去的甩着玩,脾性若是不好早就与你翻脸了。” “你倒是敢说。”姚靖驰将手中的乾坤袋扔给了沈伊:“这里面是流华禁书室的书,你带走。” 沈伊怔怔的接过乾坤袋:“师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带观澜走。”姚靖驰忽然道:“我之前给你的玉珏可以调用我手下所有产业,你若是不知道哪有我的产业就去京城找一个叫姚知远的人,他是帮我打理产业的。” 沈伊连忙道:“师尊……” 没等沈伊说完姚靖驰就打断了他:“承洲,你是师兄,你得保护好观澜,他怎么活的你心中应该有思量,他在这就是拖我的后腿。” 闻言沈伊艰难的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姚靖驰只道:“走吧,你是我的大弟子,也是流华首徒,别忘了你的职责。” 沈伊沉默的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 周遭血红一片,姚靖驰麻木的看着自己脚下的血和自己面前滥杀无辜的人:“师尊……不要……” 承影无情的架到他的脖子上,文瑞真人面无变情的刺了下去。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当初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而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仇人般。 姚靖驰周身冰凉的站在那里承受着,口中喃喃道:“师尊……不要……我是景琛啊师尊……” 师尊的承影一直都是一把优雅无形的剑,什么时候这么狠戾过?还是对自己的徒儿。 一道血光无情划过。 “师尊!”姚靖驰猛的坐起,无错的看着自己衣襟,没有血迹,他又下意识用手摸摸脖子,那里一点伤口都没有,甚至没有痛感。 他又做噩梦了,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缓了半晌的姚靖驰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屋里的摆设还是那样,他还盖着新婚的那条红色锦被,他朝思暮想的人还没回来。 庚辰站在黑暗中看着床上的姚靖驰,眼中有一丝缅怀之色,而姚靖驰对自己房中出现一个活神无知无觉。 结界后方突然传来一股强力的波动,姚靖驰心下大惊,顾不得自己梦魇,随手拿了件袍子套上便跑了出去。 看着大开的门户庚辰也消失在原地。 “师兄!”赶到后崖的姚靖驰一眼就看到了楚言。 楚言回头看他。 姚靖驰走到楚言身边时才察觉到自己衣衫不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整理衣带,不过那双经历过梦魇的手依旧不争气的抖着。 突然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衣带,楚言慢条斯理的帮他系着:“怎么抖成这样?时节太凉了吗?” 姚靖驰:“……” 他有些不适应和楚言这么亲近,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快速将自己衣带系好,道:“师兄,它是不是在蚕食结界?” 楚言一顿,直起身道:“结界在变弱,应当是挺不了多久了。” 姚靖驰看着那道结界欲言又止:“师兄,把结界撤了吧,你的力量都在结界中,这样下去会被蚕食殆尽的。” 楚言道:“师弟,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来了,他们现在就在山下,此时撤了结界想必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都会有异议,若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对流华不好。” “师兄!”姚靖驰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考虑别人怎么说?” “景琛啊。”楚言笑道:“我每次坐在高台上看着他们因为一点利益勾心斗角就替你当初的选择感到不值。” “我的选择?” “我还记着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和靖国皇子打马游街。”楚言想起那时的姚靖驰道:“后来师尊瞧上你家财力算你入局,姚员外不同意,师尊只好在你身上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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