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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烨：“……上次你把这块的羽毛薅掉了，我羽毛长的慢。” 姚靖驰一脸懵：“我什么时候薅你了？” “醉酒那次。”云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提起这个他就生气：“姚靖驰，你这副皮囊倒是精巧。” “这可不是皮囊，这是我少时模样，还有你能不能别直呼我名字？太失礼了。” 云烨疑惑：“不叫你名字叫你什么？” “叫我景琛啊。” “景琛？”云烨不懂：“你不是叫姚靖驰吗？” 姚靖驰意识到云烨应该不懂人的规矩，于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在我们这边只有长辈对晚辈可以直呼其名，所以你叫我景琛就好。” 云烨问道：“那靖驰是什么？” 姚靖驰道：“靖驰是我的名，我姓姚、名靖驰、字景琛、你应该唤我景琛，或者唤我……阿驰？” “景琛。”云烨声线极为柔雅：“阿驰。” 这两声唤的姚靖驰脸都红了，他在心中暗骂自己色令智昏。 云烨笑道：“你们人界规矩诸多，不似我们，阿驰，你少时模样好看的很，和平日里一点都不像。” “哪里不像？” “看着比较纯澈，不像是会调戏人的。” 姚靖驰：？？？ 姚靖驰岔开话题问道：“不说这个了，云烨，你们神和我们修士有什么区别吗？” 云烨避重就轻道：“我们神的生命是永恒的。” “你不会死？”姚靖驰的脸痛苦的皱到一起：“活那么久有意思吗？” “还好吧。”云烨问道：“你应该一千多了，再过一千年也该死了，要不要成神？舍弃血脉重塑肉身修为也能更进一步。” “不要。”姚靖驰道：“活那么久没意思，而且成神后能让你乖乖听我的话吗？” 云烨：“……” 看着云烨这副吃瘪的样子姚靖驰逗弄道：“如果成神后能还可以考虑，不能就算了就算了。” 云烨：“……不成神你会死。” “我知道，死就死嘛，死也是顺应天地规则。”姚靖驰早就知道自己最终的归宿在哪，常人都以为到了他这种程度会长生，却都忽略了得道的人这么多立于世间的却寥寥无几，他不在乎生死之事，也只想过完这一生最后归于黄土， 云烨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没野心的人。” 姚靖驰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不是没野心，可如今名誉、地位、实力、我都有了，也没什么可求的。” 云烨沉默。 姚靖驰问道：“文老太爷是第几个？” 云烨回道：“第七十九个。” “那岂不是还要在等些日子？”他什么时候才能将云烨带回流华啊。 云烨仿佛知道姚靖驰在想什么：“我不会和你回去。” 姚靖驰：“……”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等姚靖驰回话就隐约听见什么，好像是文府那边传出来的，他起身直奔文府，云烨被迫紧随其后。 一人一神落到屋顶上，院里闹哄哄的文家人都被邪障附了身，但沈伊处理的有条有理，几下就放倒了他们。 “走吧，这边有承洲。”见状姚靖驰带着云烨便奔着文老太爷房间。 二人到文老太爷卧房，姚靖驰伸手推开门，一道虚影在屋中不停转悠：“他什么时候才能走？” 云烨道：“头七之后，他出不去这个屋子只能试图摸索出路，你撒了这么多香灰你是想吓死谁吗？” “就是专门吓人的，不然他们乱闯扰了老太爷可如何是好？”姚靖驰故作苦恼道：“不过你好像很了解我啊，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成精？” 云烨：“……”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贫嘴。 文老太爷的生魂悄无声息飘到姚靖驰身后，伸出手那双枯老的手试图触碰他的身体，仿佛是在哀求姚靖驰放他出去。 感受到冷意的姚靖驰转头看着这抹生魂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放了文老太爷。 云烨一把将姚靖驰拉到身后：“离他远点，和生魂在一起久了会影响自身。” 姚靖驰意外道：“你还怕这个？” 云烨道：“我不怕，你不行。”凡人的身躯太弱了。 姚靖驰深深看了文老太爷一眼便关了屋门：“那就走吧。” 二人回了古树上，姚靖驰道：“这拘魂阵未免太恶毒，将阵眼强加在逝者的身上，强行破阵生魂消散，不过也好在生魂能活动的范围不大，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麻烦。” 云烨目光暗了暗，真的不大么？ 见云烨不言语，姚靖驰转头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云烨道：“我不想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姚靖驰问道：“回哪去？” “你那个门派。”云烨补充道：“流华。” “等汝南的事了结，不过你得和我一起回去。”说罢姚靖驰晃晃手中冰链。 云烨笑道：“你不会真以为这玩意儿困的住我吧。” “困的住。”姚靖驰道：“现在这几根链子连着我的心脉，你要是挣脱了我就得死，我可是有大功德之人，你把我弄死老天爷降下雷劫活活劈死你。” “你倒是好算计。”云烨拉拉冰链问道：“只是这么捆着不太方便。” 姚靖驰点点链子，那根链子显示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云烨手腕上多了几个小蓝点。 二人又在古树上扯了一夜闲话，天光渐亮，姚靖驰起身掸掸身上褶皱：“你跟我走吗？” 云烨晃晃自己的手：“我就不跟你走了，有这个你也不是找不到我。” “好。”刚回文府姚靖驰就被文老爷抓了胳膊。 文老爷显然是吓坏了，一听姚靖驰要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留他们小住半月。 半月后一切尘埃落定，姚靖驰将汝南之事写成信件让沈伊带回流华交于楚言。 沈伊走后姚靖驰也出了门，晚见即将入冬，街上来往的路人都换上了厚重的披风大氅，他跟着印记摸到了云烨落脚的客栈找到云烨同他一起等。
第20章 又过半月, 这半月汝南没人亡故，姚靖驰一向闲不住，他带着云烨在汝南各处乱转。 这日睡醒姚靖驰发觉外面下雪了, 他推开窗自顾自看了会，又转身换上一套圆领袍敲响了云烨房门。 云烨拉开房门语气温和：“阿驰, 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平时这个时辰他还在睡。 姚靖驰眼睛亮晶晶的：“外面下雪了。” “看到了, 怎么了？”云烨有些疑惑, 下雪有什么异常的吗？ “出去赏雪吗？” 平心而论云烨不太喜欢雪天, 但他不忍拒绝姚靖驰，只好点头道：“好，我先换套衣服。” “嗯, 那我等你。” 姚靖驰等了一会就见云烨身着一件玄青色劲装，外面套了一件黛色大氅, 手中还拿着两把伞。 “拿伞干什么？” 云烨自若道：“雪落上身会化, 打伞舒服些。” “哦。” 云烨看着他这身又问了句：“你不换套衣服吗？” 姚靖驰丝毫没意识到雪天穿单衣有什么不对：“这不挺好的？” 云烨道：“你穿的太少，会着凉。” “行吧。”姚靖驰叹道：“那我去换一套厚的。” 云烨很好脾气的点头。 姚靖驰回去换了套冬衣, 又顺手披了件淡青色披风才和云烨出门。 汝南初雪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姚靖驰刚到汝南就买了县志把当地那些附庸风雅的事看了个彻底。 走在街上的姚靖驰看见什么都想买，买多了就塞到乾坤袋里，活像个散财童子。 云烨替姚靖驰撑伞, 心中十分不理解姚靖驰买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做什么。 行至金光寺，姚靖驰见周遭行人手中都拿着红色木牌, 这个不起眼的木牌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云烨看着姚靖驰往人群里钻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玩，这人一千多岁了还要和十几岁的人抢牌子，如此幼稚竟然还……怪有趣的。 “阿烨！”没过一会姚靖驰拿着两个红色木牌跑到他面前, 神色得意道：“我厉害吧？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云烨夸奖道：“你最厉害了。” 姚靖驰递给他一块木牌道：“卖牌子的小贩说这是一种求姻缘的方式, 把名字写上去系在梅树上就行了, 咱们去试试？” 云烨接过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信这个？” 姚靖驰见云烨接过木牌心情大好：“你比我大那么多不还是陪我逛庙会呢吗？” 他虽不知云烨多大，但至少能肯定云烨最少有一万岁，毕竟《异事录》记载他被囚万年。 云烨道：“那怎么能一样？” 姚靖驰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云烨没做解释，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问道：“笔呢？” 姚靖驰伸手拽着云烨带他挤进人群，人群中玩躲猫猫的小孩没头没脑的将姚靖驰撞的后退一步。 云烨伸手扶住姚靖驰：“你小心点。” “阿烨。”姚靖驰由衷的笑道：“我今日开心，特别开心。” “嗯。”听了这话的云烨不自觉勾起唇角，他跟姚靖驰挤进人群，提笔在木牌上写了自己的名。 写好名后他们跟着人群行至金光寺后山，这里的梅林曾经邂逅过无数痴情种，他们互相交付终身最终恩爱白首，灵验的很。 一株又一株梅树上挂满了红色木牌，风一吹便发出了轻微的撞击声，声音不大，却莫名撞到云烨心中。 他环顾四周，在这一块块木牌上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或是鲜明，或是陈旧。 姚靖驰看着眼前的颗梅树感叹道：“阿烨你看，这棵树好高，得有百年光阴了吧？” 云烨盯着梅树上的一处，目光晦暗的点点头，简短道：“不止百年。” 毫无察觉的姚靖驰将自己手中那块牌子递给云烨：“交给你了，记得挂高点。” 云烨接过牌子笑骂道：“只有你敢这么使唤我。” 说完这话云烨足尖轻点踩到高处的树杈上，将那两块牌子系到一处。 轻风抚过，落雪压弯枝头，无数紧贴的牌子碰撞在一起哗哗作响。 恍惚间姚靖驰见树顶冒出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妖，她不亦乐乎的围着云烨转圈。 令姚靖驰意外的是云烨竟没恼，甚至还和她点头示意，没过一会云烨就在树上跳下来，将一枝娇艳欲滴的红梅递给他。 姚靖驰挑眉看着云烨：“你怎么把梅花折下来了？” 云烨将梅枝递的更进一步：“不是我折的，是小梅妖送给我的。” “她送你的？”姚靖驰下意识抬头去看小梅妖，怎料小梅妖在对上他的目光后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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