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叫了一声,喊道:“消失是什么意思?你要吓死谁吗?” 陈校长笑着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天旧教学楼就要拆了,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身处的新教学楼也会拆,到时候,再次失去依托的我们,就会再次消失。” “玉安高中怪谈最合适的创作者果然还是这里的师生,我们就把编怪谈的机会留给他们?”安阎看向杜鸩,“至于我们想的那些,还是留给直播间的观众吧,他们比较经得起吓。” 杜鸩同意了,“好,就按你说的办。” 吊死鬼兴致勃勃地举手说道:“他们编的怪谈太过于脱离现实了,我申请两次吓他们的机会,让他们感受一下我的恐怖,写新的怪谈。” “我也要!” “我也要。” 吊死鬼一开口,对自己的怪谈不满意的鬼,和在怪谈里没姓名的鬼,都开始申请吓人机会。 杜鸩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每人两次机会,注意分寸,别太过火。” 众位怪谈的主角连连点头,和安阎、杜鸩二人道别后,各自去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人头拖把程夏去了三楼的水房,女厕所鬼去了三楼高二八班旁边的女厕所,小时和小间去了新教学楼的舞蹈教室,吊死鬼占了四楼的一间教室,红皮鞋鬼秦云去了英语组的办公室…… 最后,走廊上只剩下了笔仙一个,“安老师,我去哪里都无所谓,你离开的时候,随便把我放到什么地方吧。” 安阎记得她很在意高二八班的张老师,提议道:“我把你放到高二八班班主任张老师的办公桌上怎么样?” 笔仙红着脸摇摇头,“我……我怕会吓到他……” “我把你放到那里,不是让你吓他的。”安阎解释道,“听说下周张老师就要出院了,我把你放在那里等他。” 笔仙眼睛一亮,感激道:“好,谢谢你。等见了张老师后,我会记得抽时间吓人的。” 安顿好笔仙后,安阎和杜鸩一起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 安阎仰头看着塞了九个鬼的教学楼,感慨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九月十九才是校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十几天。” 杜鸩看着安阎的眼睛,“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吗?” 安阎微微笑道:“就是因为喜欢,才不想在这里待太久。怕待久了,会舍不得走。” 杜鸩认真道:“等所有游戏结束后,你还可以再来这里,我陪你一起。” 安阎诧异道:“为什么?” 杜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表情有点寂寞,“就是觉得,这里是我的归宿。” 安阎看得心疼,抬手握住了杜鸩的手,“好,那就一起回来吧。我们在玉安高中附近买套房子,我在玉安高中当老师,至于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杜鸩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直到安阎松口放开了,才应了一声,“好。” 九月七日,星期六,旧教学楼被拆除了。 九月十九日,星期四,玉安高中六十周年校庆圆满结束。 九月二十日早上十点,安阎和杜鸩从火车站出发,启程去迷心民宿。 临行前,代替全班同学来送行高二八班班长徐伟泽递给安阎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高二八班在校庆晚会上表演时拍的,照片里的人从九个变成了十一个,小时和小间没有附身别人,而是别着安阎从迷心民宿带来的胸针,化作人形,和其他学生一起在舞台上表演。这段时光虽然短暂,却足够他们回味多年。 另外一张,是杜鸩和高二八班全体学生的合影。 这张照片拍的很好看,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安阎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只有安阎知道,那天拍纪念照的时候,只能被他一个人看见的杜鸩正紧挨着他,坐在他的身旁…… 至于玉安高中的八个怪谈,在短短的十几天里已经传出了五六个版本。最后确定使用的是哪个,就要等安阎、杜鸩下次来直播探灵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第三卷 旺斯酒店附加服务
第094章 从云市来玉安的时候,杜鸩待在安阎胸口的胸针里。杜鸩不在外面,安阎就没给他买车票。 这次从玉安回去就不一样了,杜鸩大白天也能自如地处于被安阎看到的状态,甚至还能被别人看到。 安阎不想杜鸩没地方坐,就借了一个朋友的身份证买了两张位置相邻的高铁票。一张靠近过道的车票给自己用,另一张紧挨车窗的车票给只有他能看到的杜鸩。 今天乘坐这趟车的人很多,安阎看看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乘客,再看看坐在他身旁的杜鸩,与玉安高中学生分别的伤感一点点淡去,被眼前的杜鸩和阳光一点点塞满。 安阎噙着笑,把椅背调低一点靠了上去,偏头看着杜鸩的侧脸。 安阎笑着笑着就笑出了声,杜鸩偏过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怕被周围的人当成和空气说话的神经病,安阎压低了头,小声说道:“今天的阳光真好。” 杜鸩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嗯。” 很快到了出发的时间,车辆开始行驶了。 安阎保持之间靠在椅背上的姿势,看着杜鸩和窗外的景色。他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打算在车上睡一觉,顺便假靠杜鸩肩膀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杜鸩一直在眼前,还离他这么近,他怎么睡?! 安阎昨晚直播到半夜两点半才睡,早上不到七点就起床了,扬言一定要在车上睡够本。注意到安阎一直睁着眼,杜鸩转头看着他,“是不是太晒了?” 安阎微微点了点头。 杜鸩自然地抬起手准备拉窗帘。 安阎靠近杜鸩,先一步把窗帘拉下了,用手机打字给杜鸩看。 “我们周围全是人,万一被他们发现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坐着人,就麻烦了。” 杜鸩瞥了眼安阎的手机,按在椅子右边扶手的手先一步现了形。 安阎连忙把杜鸩露出来的手握住了,拉到自己椅子的扶手下面,另一只手疯狂在手机上打字。 “不能现身,一会肯定会有乘务员来查身份证,你又没有,票又是用别人身份证买的,到时很难说清的。” 杜鸩收回手,一脸无语地看着安阎,“我有身份证。” 安阎的心在滴血,“!!!” 他竟然错过了杜鸩的肩膀?! 安阎低头戳手机屏幕,“你怎么不早说?我给你说过我要买两张车票。” 杜鸩:“我没带身份证,也不记得身份证的号码。” 安阎看着杜鸩,小声嘟囔,“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你的身份证号码背下来。” “这位先生,您好,打扰一下。” 安阎闻声转过头,看到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少妇站在他身旁的过道,“你好,有事吗?” 年轻少妇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安阎里面的位置,“请问里面的座位有人坐吗?” 安阎转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杜鸩,转头说道:“好像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厕所了……” 八个多小时的车程,孕妇一路站着太辛苦了。 安阎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打算给年轻少妇让座位。 “我的位置给她。” 杜鸩从里面的位置跨了出来,安阎忘了他撞不到杜鸩,本能地往旁边跨了一步,看起来像是给年轻孕妇让路,方便她进去。 年轻少妇犹豫道:“里面不是有人吗?我不方便坐……” 安阎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杜鸩,顺着他之前说过的话往下说,“没事,你先进去坐,要是那个位置真的有人,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就行了。” 年轻少妇更犹豫了,“这不行,八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不能让你站着……” 安阎劝她,“你先坐,之后的事后面再说。你这样一直站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舒服……” 提到孩子,年轻少妇点了点头,红着脸坐了进去,看着安阎也坐好了,开口解释,“我之前住在娘家,网络不好,就拜托我老公帮我提前买车票。他一直说不急着买,还怪我催他,没想到等买的时候,就只剩下站票了。我本来准备改签的,想起以前这趟车人少,就算是站票,也有没人的二等座可以坐,就决定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到处都是满的……走了几节车厢,才看到这一个空座位……” 年轻少妇越说声音越低,“哎,以后买票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也不……碰这种运气了。” 年轻少妇说完不好意思地对着安阎笑了笑,“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安阎安慰她,“不用谢我,你这会坐的还是没人的空座位。别想这事了,路途还远,好好休息吧。” 年轻少妇点点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没法坦然面对安阎,干脆把窗帘微微往上边推了点,转头看着窗外。 安阎见状仰着头靠着椅背,偏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的杜鸩,无声地动了动嘴唇,“累不累?” 杜鸩的声音只有安阎一个人听到,“我不是人,站多久都不累。” 安阎侧仰着头,看着杜鸩的下巴笑了笑。 大概是这个姿势太催眠了,安阎看着看着,就撑不住睡着了。 左边作者年轻少妇,安阎本能地避开左边,头不停地往右边垂,一晃一晃的,怎么晃都没晃醒他。 杜鸩看得直皱眉,挑了个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把他左手的手指化为实体,藏在安阎的脑后,托住安阎的头。 如此,安阎就跟被定在椅背上似的,睡得又稳又香。 长途高铁,车厢里的小孩子难免会闲不住,实在不想待在座位了,就站起来在车厢的走道里跑,时不时喊几嗓子。他们一开始还听家长的话,等两个小时后,就连爹妈也劝不住了。 安阎和杜鸩所在的车厢里,就有这么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被爸爸抱了两个小时后,怎么也不肯坐了,挣脱爸爸的怀抱下来疯跑。 小男孩风风火火地跑到安阎身边时,小眼睛眨呀眨地,看看安阎,又仰着脑袋站在安阎身边的杜鸩,“叔……” 杜鸩察觉到他能看到自己,皱眉看了他一眼,“嘘。” 小男孩嘴一耷拉,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杜鸩伸手准备捂小男孩的嘴,最终却落在了他的头上,“别吵,他在睡觉。” 小男孩看着按在他头上的手,忍不住抬手摸,却什么都摸不到。 杜鸩把藏在小男孩头发里的手指现了形,碰了碰小男孩的手,“回你的座位去,听话。” 小朋友像找到了新玩具似的,开心地摸了摸杜鸩凉凉的手,掉头回去了…… 小男孩爸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熊孩子,“你不闹了?” 小男孩爬上爸爸的腿坐好了,“叔叔在睡觉,我不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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