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却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东西不是属于这里,“一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被唤醒,这背后是谁在操纵?” 会是霍翎吗? 还是学堂的夫子? “你娘和夫子他们在这里制造机械,但如果如寇占星说的那样,它们指令失控,所以开始袭击村子无法控制,情急之下你娘带着大家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把我们二当家也带走了。”目前对玄机来说,就是这样的情况。 “平时,你难道就没注意到有哪里是可藏身,但你又没怎么注意过的地方吗?” 现在,找宣姬也好,找到操纵这些背后的人也好,她都得先找回曹猛再说。毕竟,那是她的人,也是她召下山的,可不能死了呀! 霍青鱼没有回应玄机的,兀自在那里站着,玄机正想再开口的时候,霍青鱼却指着那面墙,问:“你有没有觉得,这面墙看上去,很眼熟?” 眼熟? 玄机抬眼看去,那面钢条贴在墙面上,四四方方垒起来的犹如高楼形状的东西,玄机之前看上去,便觉得像是一块块被放大贴在墙面上的芯片。 但现在被霍青鱼这么一说,玄机重新打量,瞳孔聚焦处,她试图将目光放远着丈量! 许久,许久…… 这层层叠叠无规则的画面里,焊锡的点点形状有规则的错落,如同镶嵌在房屋两侧的……灯笼! 灯笼? 玄机脑海中骤闪过一个地方,“红崖?” 红崖! 那个如层峦相叠的地方,一座一座的房屋错落交叠,密密匝匝,房屋前如同焊锡一般点缀着灯笼。白日里是那多年之前就被遗弃了的旧村,人迹罕至;到了夜间,那些残破的灯笼却像是焕发了新的生命,一排排的全都亮了起来。 如同日夜更迭的两个世界,白天在世人的眼中沉睡,夜晚便苏醒。曾经那个如水一样缠绵妖娆的女子摇曳着腰肢一步步走来,她红唇轻启,媚眼如丝的言语似乎还在眼前。 欢迎来到,红崖客栈! 如今看来,那一幕幕的场景,如果换上另外一种风格,用冰冷钢铁铸造出它该有的模样,那么,或许,就该像是眼前被限定在墙面框架里的模样吧! 玄机这么想。 在这面墙角落的最低处,在所有层叠最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处墙面像是被人磨得昏黄模样,那里没有用任何钢铁去勾勒任何画面,只有被磨得仿佛沙石狂乱的模样,后头有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如同行走在夜间尘沙中的野兽,那凶残的双眼仿佛时刻要穿越风沙而来。 玄机指着最底下这模糊的画面,问:“这又是什么?” 霍青鱼顺着她的指尖处看,剑峰一拧,“沙狼!?”他似乎也不能百分百肯定。 “沙狼是什么?” 霍青鱼心头却升起一抹疑云,“传闻中穿梭在风沙后头的杀戮者,像狼一样能把人撕碎,夫子常用来吓唬学堂里闹腾的童子。”说着,霍青鱼仿佛有哪里想不通,摇着头,“可从来没人见过沙狼出没,就连学堂里的童子都不信夫子这吓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沙狼和械人,怎么看都不会有联系的两个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霍青鱼想不通,玄机更是没见过,她看了一眼这周遭,对这“沙狼”反而不在乎,她道:“既然有线索,沙狼又不像是存在的样子,就容后再说。” “再去一趟红崖吧!” 眼下来说,只能如此了。 只是不知为何,在离开地下仓库的时候,霍青鱼心中不知为何,到底滋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来,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画着“沙狼”的角落处。 仿佛,夫子吓唬人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小孩晚上不要到处跑,快快回家,夜晚有沙狼出没,专吃小孩!” 夜里,有沙狼出没。 在风沙乍起的夜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传闻,唯有在那风沙打着转,吹得最猛的地方,踏着风沙走来的杀戮者,从没有人见过它模样。 有人说,像狼一样! 因为,隐约能从刮起的风沙后面,看到那森森发绿的眼睛,那森绿的光穿透沙尘隐射而来,令人禁不住的毛骨悚然。 **作者寄语:**
第三十章 红崖世界 === 风吹过夜下的红崖,带着一种幽幽凄凄的美! 有黄沙似布遮天幕,风打着卷吹过旧客栈,拢得栈前的破灯笼一晃一晃的,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似此凉薄深夜,周围一片深幽的黑,寂静如九幽黄泉。 下一刻,如同寂寂黄泉上响彻的一声绝望,粗吼的男人声音在这空旷的山崖下回荡,响应这一声音的,是这周围层层叠叠、破旧房屋前面的灯笼“腾”的一下,全亮了起来。 在这一排璀璨灯火中,曹猛推开客栈的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原本粗糙的汉子,此刻身上有无数刀口,就是唇边带血,脸面上也伤痕不少。他顺着红崖一路没命的奔跑,还时不时仓皇的往后看去。 仿佛,身后有吃人的鬼。 彼时,又从客栈里面徐徐走出一男人,未见人面,先见身影高大。和曹猛的没命仓皇不同,这人身穿深黑色斗篷,革衣革靴,头戴着竹编的斗笠,斗笠的顶端上系有长长的两条红带子,在夜风中,红带子似被赋予了生命似的,肆意地飞扬。 而这戴着斗笠的男人,则悠哉悠哉地,一步步从曹猛身后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甘蔗一样的东西,嘎嘣嘎嘣的在嘴里嚼着。此地贫瘠少雨,哪里来的甘蔗,仔细一看,却是啃的树干皮。 甫一抬头,这啃树干的是个大叔模样的男人,其貌不俊,也谈不上丑。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呸了一口树干渣,骂了声“格老子,难吃到死。” 随后,大叔伸手往后腰处一握,那是一副铁链,铁链的两头,一头连着刀,一头连着爪。 斗篷大叔一手握住刀柄,一手甩出了那根爪子,对付前面逃跑那家伙用不着出刀。他将链子在空中绕着抛了几圈,往爬山崖壁的曹猛脚踝一圈。 大叔这头一拉,有斗牛的力气,拉曹猛一介糙汉子,就像拉纸人似的。曹猛整个人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音,被从崖壁上拖了下来。 斗篷大叔将铁链拽在肩膀后,拖拽着漫天嚎叫的曹猛往红崖客栈走里面走回去。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你们,你们都不是人……” 堂堂不荒山的二当家,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拖上案板待宰的牲口,除了无谓的挣扎和嚎叫,却无半点还手之力,被像拖死猪似的拖进客栈里面。 黑夜寂寂,四处像是浸入了一片黑白的场景画面中,只有那男子头上斗笠的红带子,悠扬着一抹格外刺眼的红。 在两人又回到客栈里去之后,随之“砰”的一声客栈门被关上,周围所有亮起的灯笼,在这一瞬忽然齐刷刷的又暗了下去。 周围,又陷入了死气沉沉的寂静当中,一如黄泉。 风沙依旧,打着转呼啸着从客栈前面吹过,乘上山崖,飞越这片颓败似黄泉一般的客栈。呼啸着漫天飞饶到前方大道上,直到下半夜,风才停了下来,尘埃才彻底停落在道上。 有马蹄趁夜而行,哒哒前来,踏过这路旁堆积的土,留下马蹄铁月牙般的印。 玄机骑马走在最前头,带着霍青鱼和白花花一行人,悄然从霍家村离开,她带离的人不多,只挑了几个能打的手下跟随,其余的留在霍家村看守。 白花花见了见身后,已经走了一段路,不见霍家村的踪影了,她催马往前赶上玄机,“机姐,怎么不带上寇占星?” 听到这话,玄机没有动静,霍青鱼反而也是带着疑惑回望了一眼霍家村的方向。 是呀,寇占星虽说没发彻底信得过,但他对龙脉以及械人懂得是比他们更多,带上肯定有备无患。但今夜玄机出发的时候特地让放轻了声量,独独落下了寇占星。 唯有玄机自己心里清楚,寇占星既然秉承父志而来,定然不可能放过自己。 “嫌他烦。”玄机信口胡诌了个话搪塞。 谁信呀,霍青鱼忽然无声一笑。 然而,白花花却认真思忖了起来,“也是!二哥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磨磨唧唧的,比探花还烦人。要是被二哥看到,非揍他一顿不可。”说着,白花花原本天真的眼中,却抹上了一缕忧愁,“机姐,你说二哥到底去哪了?我好担心他呀!” 村子遇袭,连曹猛这么骁勇的人至今都无踪无迹,难怪白花花担心,玄机心里也一直提着放不下去。 “二当家皮糙肉厚的,他会没事的。咱们这不也去找他了吗,放心吧!”玄机安慰道,白花花也信玄机,重重点了点头。 但极目前方,迢迢红崖道,玄机的心里也是虚的。 近红崖口的时候,一直在后头的霍青鱼忽然催马往前,越过玄机前方,“夜路难行,前面山崖危险,我在前头开道。” 霍青鱼下马,在山崖口前止步,往前方探了几探,朝着周边几棵枯树推了推,似乎在确认什么,“我记得当时诛邪司的人在这边设伏捕虎,有些机关应该还在的。” 话语才落,霍青鱼手头推着的一棵树忽然就倒下了。随着这棵树一倒下,就像是有根平衡的线被切断了似的,从他们身后高坡上一颗巨石顺势滚落了下来。 霍青鱼 堪堪一避,巨石顺着崖下掉落。滑落山壁的时候,还顺带着滚得山壁凹了一条道出来。 “从这里下去安全。”霍青鱼指着滚石落过的地方,回首发现玄机正在看他。 霍青鱼愣了一愣,想起玄机未必会相信自己,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机关被断,这里不会再有第二道机关了。” 却不想,玄机竟然抿唇一笑,笑得霍青鱼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机也下了马,名人结绳,又留了人在这上面看着,“霍青鱼和白花花跟我下去,救人的话,咱们几个够了。”说着,她看了黑漆漆的崖底一眼,目光一黯,颇为沉重,“下面如果有邪的话,人多无益。” 她说着的时候已经从马上拿下取鳞,率先攀绳而下。 霍青鱼没有结绳,而是攀着嶙峋岩石,和玄机一前一后落到崖底。 红崖崖底,迎面一股冷风吹灌而来,白花花落地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机姐,这里可真够渗人的,二哥真的会在这里吗?” “不知道。”玄机实话实说,“眼下只能跟着线索找了。” 白花花看了看这周围,阴森森一片。 特别是前面,放眼看去的时候,前面废弃的房屋四处透漏着一股子邪气,破败颓唐,这些房屋一层叠着一层,看似凌乱却又有致,在这其中又像是有某种东西在暗中窥伺的错觉。 白花花不禁缩了缩脖子,躲在玄机的身后,“机姐,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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