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叶丹霄! 叶轻驰见妹子过来,点了点头,“霍家村那边没问题吧?” 他除了怀疑玄机之外,霍家村也是心头之患。 “盯着呢,一旦有动静立启杀机。”叶丹霄应了一句,神色凝重,“兄长,你真的觉得那个村子有问题吗?你先前不是说,里面有诛邪司的人驻守?” 她指的是霍翎。 之前在追进村子的时候,霍翎亮出了诛邪司的令牌,叶轻驰只好退下,可心里的疑窦却未能因此而退下。 那晚上之所以在大树下和霍翎打起来,便是因为夜半更深的时候,他们驻守在附近的所有人,身上的飞舆同时响动。 “自从进入不荒山之后,飞舆便失了作用,可那晚上明显飞舆又动了,只能证明一件事。”叶轻驰看了一眼自己此刻又悄无声息的飞舆,肯定道:“就是那晚上,有数量众多的邪同时聚集,才会让飞舆再次响动。” “如果,诛邪司的人驻守在这里,依旧放任邪物滋生助涨,那么只能证明,此人……该弃了!”叶轻驰道。 他坚信,唯有同时聚集起强大的能力反应,刺激之下才会让失去作用的飞舆重新恢复,有诛邪司的人驻守此地,不该这样才对。 “可自那之后,又寻找不到气息了。”这便是叶轻驰寻不到解惑的地方,“那个村子,必定有问题,不查清楚,我们来不荒山做什么?” 叶丹霄不说话了,兄长的话不无道理。又看了一眼这周遭,更是不明叶轻驰此举何意,“那今夜呢?你把我召唤过来何事?” 说到此处,叶轻驰顿了一顿,酝酿着才开口,“有个女子,我一直觉得很有问题,可当时我在红崖底下诛邪时,她会流血,也似乎对“邪”一无所知,并无发现异常。” 叶丹霄但想开口时。 叶轻驰则又道:“可我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特别是红崖过后,接连两次,玄机的反应甚是奇怪,叶轻驰觉得她还想杀了自己。“无冤无仇,无缘无故!所以,我想找机会再试探试探,如若是邪,你带着你的人在此处助我诛杀。” 叶丹霄点头,“好。” 她与兄长不同,叶轻驰擅长诛邪,她擅长搜邪。既然有兄长都难以分辨的邪出现,召唤她过来理所当然。 正当此际,从不远处传来了马蹄踏地而来的声响,声音不紧不慢,从寂静的深夜中传来,格外清晰。 “匿!” 叶轻驰一声令下,兄妹二人各自隐入了黑夜中,就连叶丹霄带来的人也隐匿在山壁间。 白马自夜中来! 玄机策着白马走过成片成片的芥地草,马鞍之上她尤然有些心切,望着夜色重重中,此间恨不得能快些,于是她奋力催蹄。 可却不知怎么的,原本一直安静的白马却在玄机催蹄的此刻,反而原地踏蹄,踱步不前。 玄机看了一眼老白,白天在这里遇伏,白马心有恻恻也是正常。玄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骏马鬃毛,而后再度紧攥缰绳,重踢马肚,朝着祭祀台下奔驰而去。 临近祭祀台,玄机驻马下鞍,却也心有馀悸。 她抬起头看了一下这片苍穹,澄明星子烁烁,辉映着这方悬崖底,这偌大的石台就像是一根硕大的石钉,钉在此地心脏处。 玄机紧握了下手中的枪,在逐渐靠近祭祀台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得到这把寒枪有种不自觉朝祭祀台靠近的感觉。如同她的身体一样,有某种被吸附过去的冲动,她只能尽力控制住自己将下盘稳住。 她走近祭祀台,靠近自己之前被钉住的地方,暗中将一只脚抵在地面上,慢慢的伸出手想去查看那里的位置。 匕首的嵌痕还在,打斗过的痕迹却已然被风吹日晒抹去,她不知道霍青鱼所说的祭祀台下的机关到底在哪里。 但在她看来,不荒山赤秃一片,如果她是宣姬的话,会不会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这里有机关,宣姬是不是会选择藏身这里? 玄机努力稳住自己,不让自己被这祭祀台所钳制,她伸出手顺着自己被封印住的位置一点点的摸索下去,在那祭祀台的石缝中,手掌探不进。 她退了一步,眯着眼透过石缝里面看去。 趁着夜色,里面似乎真的藏了什么。玄机一咬牙,干脆将手直接往石缝里插了进去。 手指所接触到的,并非是霍青鱼所说的机关,更像是在这里面藏了一张纸的那种触觉。 谁在这里藏了东西? 正当玄机打算再用力将手往里面塞,打算用手指将里面的东西夹出来的时候,忽听身后风声一肃,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玄机下意识的将头一矮,插在石缝里的手也伸了出来,用手抵住祭祀台,旋起身来往后一踢,飞来的一根利爪被她给踢得嵌在祭祀台上。 转身之际,又一根诛邪利爪自左侧飞来,这次利爪正好钳住了她的手腕,勾缠住的那一刻往祭祀台的方向用力一拉。 顺着这控制利爪的银丝方向看去,只见叶丹霄神情肃然,一身湖绿在夜色中仿佛荡漾着杀意的绿波,紧紧的揪着银丝,想将玄机彻底钳制在此地。 玄机左手被利爪嵌在石台上,石台里磁场的吸附力着实让她差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她极力用脚一抵,才避免了整个人被吸在石台上。 然而,却在此时,从右侧处叶轻驰使银丝利爪飞来,想要缠住玄机另一只手腕,玄机却是被缠住另一只手腕的那一刻,不顾这银丝如刃反手一握,一拽,形成了制衡。 银丝也紧绷得像是随时要断开的样子。 银丝如刃,嵌在她掌心里面,玄机能够感受得到银丝切断她掌心的肌肤,勒进了掌骨里的钢架。 她惊觉,就连诛邪司所用的银丝利爪,竟也如同祭祀台一样,天生有种磁铁一样的吸附力,银丝嵌入她的掌骨时,她有种被缠缚得难以招架的措手不及。 这些东西缠缚住机械人,天生的压制性,身为机械,想要放开了战斗都难。 诛邪司诛邪,果然有他们的门道。 即便让这银丝切断手掌,也绝不能折在这里。 玄机干脆一个奋力将手掌紧握,用骨架天生的硬度来抵抗这银丝,极力的拉扯,生生将这拉扯住自己的叶轻驰往她这边拖来。 她另一只手贴在祭祀台的石壁上,也暗中蓄力,将银枪紧握,打算缩短了两人距离,给叶轻驰致命一击。 可就在叶轻驰被她这一拽横身飞起的那一刻,银枪如龙,却见叶丹霄一声哨起,她的人从山崖上跳落而下,自山壁的石缝间点落,数道身影自四方而至,带着银丝铁网凌空飞罩了下来。 诛邪司的银丝网,玄机见过他们用过。她当时不明白九尾为何被这银丝网罩住了就毫无招架之力,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专门克制她们的东西。 要是被罩住,可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玄机足下用力将石壁一蹬,借着这一蹬之力她旋身飞起,和那落下来的银丝网错身而过,躲过一劫。夜色下,玄机这凌空一跃的身影矫健如流星。 可另一端叶轻驰仗剑飞来,玄机错身不及,肩胛处生生受了他这一剑。 玄机将掌心肌肤被割开的那只手,握住了剑锋。 又被叶轻驰用力一震,将剑柄一拧,刀锋穿透她的肩骨时,触碰到她里面的钢铁架,发出“咔”的一声金属锐响。 玄机被这一剑刺穿肩膀,叶轻驰又飞起一脚,将玄机往祭祀台的顶端踢去。 玄机凌空被踢至祭祀台顶上处,脚下是祭祀台磁场的吸附力,身上又受了一剑。落地时不觉右腿一屈,半跪着在石台上,竟也朝后面飞出了老远。 叶轻驰也落到祭祀台上来,站在玄机的对面处,“你果然是邪!”剑锋与她骨架碰撞的声音,从剑锋处传来的震感,错不了。 玄机半跪着,一手捂着肩膀处,抬起头来看叶轻驰的时候,对上这男子的目光。她自醒来之后未曾如此狼狈过。 而今,是第一遭。 但见得夜色下,叶轻驰仗剑而立,风吹起时有肃然杀意,“诛邪司叶轻驰,侯你久矣!” 很显然,叶轻驰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玄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被人设计了。 身后,叶丹霄的身影也跃上祭祀台,与叶轻驰两人呈一字排开,将玄机围堵;祭祀台下,自悬崖而下的诛邪师,呈四方镇守。 被这里磁石吸附得不由自主,那种无力挣脱的感觉,越发让玄机明白了一件事。万物相生相克,饶是他们有再刚硬的身体,可诛邪司就是克制他们的。 再有能耐的邪,在祭祀台上也插翅难逃。 今夜,势必要在此诛邪了! …… 村子的粮仓! 说是粮仓,其实也没囤下多少粮食,特别是周边还窝着不少贼寇,更是少得可怜。就连趁着深夜在谷仓附近徘徊的老鼠,都格外瘦小。 夫子到粮仓这里来,推开谷仓的门走了进去,许久许久……都不曾出来过了。 霍青鱼在村子那边守了一会,都不见粮仓这边亮起灯来,也不见夫子回来,心里存疑之际,便朝着粮仓走来。 黑暗中,霍青鱼到来的动静,将这外面窸窣的老鼠给惊了一遍,忽然就窜得不见踪影了。 霍青鱼趴在外头看了一眼,里头黑漆漆的,根本见不到人。“粮仓里没人啊,夫子难道不是过来这里?” 正当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紧闭的门却打开了,霍青鱼赶紧靠到墙边的暗影里去。 出来的是夫子,手上却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个小孩。面生,但看样子穿着学服,是课堂里其他的孩子。 只听到夫子拉着这小孩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孩子,跟夫子去做一件事,回头夫子悄悄拿糖给你吃,别人不给。” 小孩没有回应,只任凭夫子拖着往前走去。 夫子自己一个人关在粮仓里那么久做什么? 这小孩又是哪里来的,他父母不着急吗? 好奇之下,霍青鱼悄然跟了上去。 只是,当霍青鱼跟上去的时候,前方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看到夫子的身影。“奇怪了,老家伙平时那么慢,这会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霍青鱼怀疑之际,却看到地面的沙尘上还有两行脚印。一行正常的步伐,一行却是拖成一条的痕迹,正是夫子和那孩童留下的。他抿唇一笑,循着脚印再度跟了上去。 天黑夜浓,幸好是今夜没起多大的风,地面上的脚印才不至于被吹没了。霍青鱼一路跟随过来,却发现夫子去的地方,竟然是学堂。 放眼看去,那个漏风的学堂,屋顶上还挂着风幡吓鸟。此刻在夜色下,风幡就像个摇摇欲坠的老人,偶尔‘吱呀’一下,声音苦涩斑驳。 霍青鱼躲在学堂外面,怕被夫子发现自己的踪迹。不知为何,听着这风幡摇动的声音,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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