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鱼心里微微泛起一层酸,他拧了毛巾过来,帮她将脸上,手上擦拭了一边。温热的感觉敷上她的戒备,有一种天然的松懈感觉窜遍全身。 意识到自己有所松懈,玄机又将拳头一紧。 霍青鱼握住了她的拳头,慢慢让她将手掌松开,他告诉玄机,“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需要这么戒备自己,我今晚不睡,就在你旁边守着,你万一失控还有我呢!” 他要解开取鳞,却发现玄机还握着,不肯松手。 霍青鱼弯起眉眼,冲她一笑,“玄机,相信我。”说着的时候,他感受到玄机的掌心稍微一松,他将取鳞拿开。 自己则在边上打了个地铺,灭灯的时候看到玄机躺在那里,还抬着手在看,空空的,连武器都不在身边。 霍青鱼告诉她,“如果,你觉得没有取鳞在身边睡不着的话,就握着的手吧!” 接着,他收到了玄机嫌弃的目光。 霍青鱼见她虽然嫌弃,但却没有推却,于是厚着脸皮将手伸上去,“以前,这双手曾为你鞍前马后,牵马擎苍,你忘啦?!” 在玄机努力地回想他这句话的时候,霍青鱼已经拿起了玄机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在玄机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霍青鱼豁然转过身去将烛火吹灭。 屋子一下子变得全黑了。 玄机蓦然将手一紧,却抓住了他厚实又温暖的手。 漆黑一片,能够给人无尽的空洞恐惧,但有的时候也能够给人无尽的安全感,诚如此刻,她看不到霍青鱼的脸,却能够真真实实地握住他的手。 他就在身侧。 玄机安然地躺了下去。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唯有两只手紧紧地牵系着,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感受得到。这种从掌心传达到心里的感觉,让玄机所有的戒备与疲惫全部击溃。 这是玄机从醒来之后,第一次如此身心放松下来。 许久之后,在漆黑中只听到霍青鱼一句话,“玄机,你睡了吗?” 玄机没有应答。 但她感觉到自己紧握着的那只手在慢慢地抽离,而后,她感觉到黑暗中一抹威压在慢慢地逼近自己。 他想做什么? 玄机暗中拧眉,开始在盘算着取鳞不在手上,如果等下动手起来的话,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起身最有胜算。 就在玄机不断地复盘着动手的各种场景时,却听到霍青鱼开口了。 “玄机,我好想亲亲你啊!” 亲?她…… 玄机感觉到自己脑子有那么一下的当机,随即又恢复运转。 漆黑中玄机看不见霍青鱼的面容,但却一下子能够想起他那薄逸的双唇,这个男子,会在说话的时候习惯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和眼角眉飞一同扬起的双唇的。 他想亲自己? 玄机下意识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唇,心跳也不知怎么地,莫名地飞涨,甚至她觉得自己脸颊都有些不自然的温度窜了上来。 这是械人的危险警报? 玄机还没周转开来的时候,却感觉到霍青鱼往下压低了身量,慢慢地,他将唇给压了下来。 靠近了,又靠近了…… 只剩一点点距离了。 打,还是不打?玄机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 快堵上来了。 怎么办? **作者寄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滚滚惊雷 = 玄机觉得自己紧绷得快要死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断了的同时,下定决定开打抡拳的时候,霍青鱼略带温热与温柔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一刻,蜻蜓点水,点开了她心湖内的点点波澜,所有的紧绷和纠结在这一刻忽然偃旗息鼓。 慢慢地,霍青鱼抬起了自己的唇,再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 就这? 玄机心头划过一抹疑,而后她想一巴掌给自己扇发过去,不然呢?想什么呢!她一时间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幸好周围漆黑,没人看到。 “你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在玄机自我尴尬到不行的时候,霍青鱼却开口了,可能是怕惊动到她,声音落得很低很轻,比他的吻还轻。 “这么就能将我给忘了呢?” 玄机也沉了下去,静静地听着霍青鱼的自言自语,她有某种错觉,刚才霍青鱼一直在伪装,直到此刻他以为自己睡着了,才是真正的他。 霍青鱼说:“但是,你能重新回来,已经是上天对我不薄了,我还有什么可强求的?其实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不会再让你遭遇一次那样的事了,我会想办法的,我其实多少猜到了你重新醒过来之后,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知道? 玄机竖起了耳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霍青鱼居然知道? “说到底,宣姬对你的影响,从你诞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即便你是玄机,但我想你仍旧很难摆脱她,哪怕属于她的一点点的数据和记忆……都会造成你现在这样。 你知道吗?今天听到你杀人的时候,我既意外,又不意外。我不能让你再这么继续下去,我怕你 彻底把玄机给忘记了。” 霍青鱼似乎在为自己下决心。 “我得想办法,把有关宣姬的一切,从你的世界里全部清除。” 玄机微微睁眼,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心里却在不断地消化着霍青鱼这一番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更兼之,所有人都在避而不谈。 唯有此刻,能从霍青鱼的口中窥探到一二。 宣姬! 果然是有宣姬这么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要从她的世界里清楚,难不成……玄机开始有了个让自己遍体生寒的想法。 还没来得及往深入想,窗外忽有一道身影闪过,看那身形纤细,走路的时候似乎并不利索,霍青鱼第一个想到的则是:“娘?” 霍翎回来了? 霍青鱼心头雀跃,看玄机还在沉睡中,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碍。于是霍青鱼安抚下了玄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院子外面的门了一条缝,果然是有人进来过。那道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很显然是在引霍青鱼过去。 是谁? 霍青鱼略微沉吟,在犹豫当间决定速去速回,于是拔腿出了院门,朝着那身影的方向追了出去。 追到村后的时候,霍青鱼的脚步放缓了下来,最后定在当场,望将前方的时候,目光中的紧戒与狐疑也瞬时散开了。 但见前方,黑夜笼罩下山村小道上,散着五匹骏马,立在小道旁,或站或蹲或扛着刀的,不正是不荒山上那几位当家么。 难道,剩余那几位土匪的当家全数出动,还稍带了一个寇占星,跟着一并出来。 霍青鱼走上前去,看了这数人一眼,心里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干脆直说:“玄机在我这里。” 一石打破平静,蹲在路旁的葫芦和花花也好,扛着刀的曹猛或者其牵马的探花也罢,全都神情一肃,异口同声:“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 听到霍青鱼这回答,众人全松了一口气。 但霍青鱼抬眼看向他们的时候,却带着一丝责备,“玄机于不荒山之义,也对得起这个大当家的了,现在她变成这样,我不会允许你们就这样把她拆毁了的。” “拆毁?” 众人一阵错愕。 唯有寇占星干笑了两声,“看吧,我说中了吧,她连夜下山定有缘由,你们还想背着她做什么。” “没做什么。”葫芦一副委屈的模样。 白花花也频频点头,“我们就想着,机姐现在没法控制好自己,总不能再出事,最好先想个法子让她沉睡,等葫芦找到解决的法子,再那个那个也不迟嘛。” “哪个哪个,话都说不好,舌头都捋不直。”曹猛一把拨开白花花,兀自上前,一把大刀扛在肩头劈头盖脸而来,“大当家山寨怎样,还用得着你说,她半夜下山,我们都急坏了,老子连刀都带上了,就怕出什么事……” “莽汉,不可取。”崔探花在那呸了一句,正当想搬出书里的大道理的时候,二当家一把刀横了过来,探花只好闭嘴。 “我都说了,你们这想法不可取。”寇占星这时才开口。 唯有寇占星仍旧坐在马背上,开完口之后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来,“拆卸了她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总不能一辈子让她沉睡吧!械人的根本还是在龙脉,按我说,还得再进一趟龙脉,你们想办法给她重新搞一块芯片,就不会再失控了。” 不然的话,她现在没有芯片,只有自己衍生出来的那些数据杂乱着,不出事才怪。 当然,寇占星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到不荒山来可不是为了诛邪,而是为了摧毁龙脉的,所以……这帮人也得进,他也得进。 正好顺路,搭伙,完美! 霍青鱼有些意外,玄机被他们吓得连夜下山,敢情他们其实是为了玄机着想。 顺了顺思路,霍青鱼也赞成寇占星的话,“我也在想重新进入龙脉一趟。” 听到这话,寇占星的眼睛都亮了,“真的?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进,对对,只有你能打开龙脉……” “钥匙呢?”霍青鱼颜色不善地看向寇占星,一句话堵得寇占星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个,当时情况危及,不是被那九尾给抢走了嘛!”寇占星满脸写着不关我事四个字。 霍青鱼连骂他都显得无力,于是调整了状态,将众人笼了过来,商议道:“现在我们先来确定接下来的方向。 我这边负责稳住玄机,确保她不再失控,你们则想办法,一定要找到九尾,从她手上把进入龙脉石门的钥匙找回来。” “上哪去找九尾啊?”寇占星叫苦不迭。 众人将目光全部谴责到寇占星身上的时候,他只好乖乖收敛,“找,掘地三尺也得找。” 所有人,郑重点头! 就在霍青鱼和不荒山上几个当家在村后头商议接下来事宜的同时。 原本悄静又昏暗的霍家村里,那个玄机进村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村民,带着身后的人悄悄的地将霍青鱼的家给围了起来。 身后跟着一同前来的人,黑红相间,佩云纹饰的,正是那诛邪司里的人,正是那叶轻驰! 那村民一脸惊恐的模样,对着身后的叶轻驰道:“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邪了,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叶轻驰一脸冰霜,压根没去在乎这个村民说的什么。 在靠近霍青鱼家门前的时候,叶轻驰将手一扬,示意这家伙闭嘴。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袋银子丢给他,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村民接了银袋子,喜不自胜,乐呵着离开了,也没有遇到械人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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