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弟兄显然没有霍青鱼那么沉稳了,在巨蛇朝它们龇去的时候,吓得抱在一起惊吼,蛇往这边走,他们就往那边挪。 巨蛇顺着这祭祀台游走了几遍,仿佛认清了一个事实,它就是没法靠近祭祀台,最后放弃了,便又掉头朝着水里的方向回去,最后重新潜入水底。 水面波澜几重,片刻之后,已全然不见了那黑蛇的踪影。水面又剩碧碧清澜,幽深不见底,甚至连水底游动的踪影也没了。 一切,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仿佛这祭祀台底下从未出现过这巨物似的。 众人皆都松了一口气,霍青鱼抱着玄机的时候,身上的戒备也逐渐放松下来,反倒是有些宽慰的模样,他忽然觉得,那巨蛇再多停留一段时间,也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这下能松开了吧?”玄机怕趴伏在他怀里,若不是知道她平时那般飒爽的模样,此刻任谁见了,都会说一句这小娘子当真的柔弱扶柳,小鸟依人。 霍青鱼尚且存留不舍,“松不开,我被你吸住了。” “是吗?”玄机一听这话,勾唇一笑。 还没等霍青鱼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伸出手朝着霍青鱼的胸膛一撞,利用这一撞的贯力将自己和他撑开。拉开了一段距离,玄机又用脚一蹬,彻底和祭祀台拉开距离,一个翻身半跪着落地。抬起眸时,一脸得意的看着霍青鱼。 霍青鱼摸了摸自己发痛的胸膛,违心道:“大当家,好身手。” 玄机看了一眼那寒潭,眼里依旧有担忧,“这里已然不安全,先撤回悬崖上面去守着。” “还要守?”曹猛被这巨蛇吓坏了,总觉得就算在悬崖上也不安全。 白花花也心有馀悸,“对啊,说不定寇占星已经被这巨蛇给吃了,再守下去也找不到人了。”白花花现在能够想得通,为什么她守在山崖道口,寇占星却在下面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玄机摇了摇头,“已经不止找寇占星这事了,龙脉。”说着,她抬头看着顶上的苍穹。 此刻天还大量,只有风日从顶上过,再见不到别的。然而,玄机却看着那天上的东方处,“按照云仆所说,就在这几日了,圆月、红月。”说着,她顿了一下,又看向那恢复平静的水面,甫又添加了一句,“还有黑蛇。”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但……李瑶之当年能进入龙脉,绝非偶然。 玄机说着,径自往悬崖上方而去,“你们要害怕就先回山寨,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她非要守到龙脉重新降临不可。 留给她的,没多少时间了。 玄机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只得跟随上去。 一路上,白花花怎么也想不明白,“咱们祖先在这里世代而居,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这水里还有这么大一条蛇啊?” “可能,这蛇就是负责守陵的。”玄机说着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瞄了霍青鱼一眼,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灵光一照,可又不知道究竟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很显然,霍青鱼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和玄机有同样的感觉,却又对不上这感觉从哪里来。 其他人都没能发现两人这忽然的灵光一闪,继续往上。 花花连连赞同,“也对,守陵神物,是轻易不肯出的。这次出现应该我们歪打正着,下去寻找寇占星惊动了它。”花花说着,又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守陵的蛇是机械蛇啊?” 这次,是曹猛接了她的话,他的嗓门大,说话也随意,“红崖那边的老虎都是机械的,这里有条机械蛇,也不是什么都稀奇的事了。只不过,是谁这么无聊,造出这么大的机械蛇出来,真是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要是它那天发疯出来,不得把不荒山给啃干净了?” 曹猛话糙理不糙,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无人应答,却也无人不赞同。 这大家伙卧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相当于生存在这里的村民们时刻都被这畜生窥伺着,这种感觉一细想,便让人泛出一身冷汗来。 花花听出了一身寒意,赶紧双掌合十,口里默然念叨,“祖先爷爷保佑,幸好这畜生不曾出来害人。否则,不荒山地界里的人,不够它一年的口粮。” 众人上了崖顶,玄机将取鳞在悬崖边一插,立于取鳞边,目光朝着这悬崖望去,“从现在起,我亲自守着这里。” “我倒要看看,寇占星搞什么鬼!” “什么,寇占星不是被吃了吗?”花花忽然被玄机这话整地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玄机目光依旧看着下方,她猜测不到昨夜寇占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什么之前他们进出这里多次都没惊动过潭底那条巨蛇,独独这次就惊动了。 玄机不禁轻蔑一笑,“那家伙,是人是鬼,还未能下定论!” **作者寄语:**
第七十八章 误入庐下 ===== 寇占星是人是鬼?他哪里知道! 他只知道在寒潭边上,他借着夜色微光打在水面上的粼粼波光,仔细端详着父亲留下来的天官下册。可还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背后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根闷棍,把自己撂翻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身体的反应告诉自己,最起码该昏睡过去一整天了!而自己此刻被反手反脚绑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了,嘴上还塞着一条发臭了的布条。 寇占星呜呜了几声,想要挣脱。可是这绑他的人也过于谨慎了,前后交缠得他只能反弓着身子在那里抽搐,根本无济于事。 他努力地将嘴里的那条麻袋用舌头顶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才发现自己一身都是是湿答答的,跟刚从水里捞身上衣物还没干一样。 周围黑漆漆的,寇占星心中发毛,不禁大喊了起来,“喂,有没有人啊喂,放我出来。” 没有人应答。 寇占星愣了一下,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又翘着自己的双腿在那里滚着,更加撕心裂肺的大喊:“来个人哪,我没钱的,也没爹没娘,绑了我也没人来赎我的,还有……我不卖身啊啊啊!!” “闭嘴!”一声清淡又带着威仪的女声从幽暗中传来,隐隐中透漏着鄙夷。 咦,有人? 寇占星果真闭上嘴,他没法翻身,只能转动着头一边脸颊贴着地面,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这里明显很深远,那里明明亮着微弱的灯光,却照不到这边来。 寇占星看到灯光下那女人的时候,一时错愕得张大了嘴巴,“是你?”他似乎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熟人,“霍青鱼他娘?” 霍翎举着灯火慢慢地朝寇占星这边走过来。 既见故人,云胡不喜! 寇占星心中的绝望一驱而散,略显得兴奋,“是你我就放心了,我记得你说和我爹是故人。你是来救我的吧!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背后给人闷棍,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寇占星一开口就闭不上嘴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越说越雀跃起来。 说着说着,寇占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霍翎一只脚朝着他向上的那边脸颊重重一踩,冷喝了一声出来,“叫你闭嘴的!” 寇占星没法动弹,这个姿势仿佛天生是用来被踩脸的。他咽了咽口水,正想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从霍翎的裤脚边上也同样有种湿答答的,衣料即将干又还未干的感觉。 寇占星忽然怔住了,他讷讷地开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似乎意识到了对方来者不善,寇占星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你上次,不也向玄机那娘们要我吗?你不是说,我爹和你是故人吗?” 现在一看,当时她开口索要他的意图,是否也是为了现在这样? “是故人呀!”霍翎叹了一句,蹲下身来用手捏住寇占星的下颚,将他的脸微微抬起,仔细的端倪着这个男儿的长相。而后,霍翎像是叹息似的长呼了一口气,“长得是真像,严格说来,你爹还曾救过我一命呢,寇天官这个名字,我怎么能忘记呢!” 听到此话,寇占星熄灭的希望又再度高涨了起来,“既然如此,你把我绑起来作甚啊,赶紧帮我松开,我脖子,脖子快断了……” 霍翎没有理会他,看着寇占星的眼神是带着冰冷和凌厉的,全然不似看着一个曾经救命恩人之子的神色。反而是兴趣缺缺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兀自站起身来。 “你爹可真狠哪,自己既然有法子冲破不荒山地界的诅咒,却无论我怎么求,他都无动于衷。如果不是他当年怯懦,我何须活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霍翎说得激动,对着寇占星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在对着当年的寇占星。 但说着说着,霍翎似乎也意识到眼前的男儿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寇天官了,她的语气也松了下来,“不过你放心,你爹与我有仇,但到底也还有恩,我不会杀你。” 霍翎说完,转身朝着后面刚才微光亮起的地方走回去,又再度拿着一卷竹筒走了过来。 寇占星一见那竹筒,就知道自己身上天官上册和下册,全部落入这个女人的手里了,寇占星心里大约也知道了这个女人的企图。 “你也在找龙脉啊!”要是如此,寇占星倒有恃无恐了。 “当年进入龙脉的,除了现在皇上,就是你爹了,他绘这天官两册,必定有龙脉的入口,你只要告诉我龙脉的入口在哪里,我就放你走,保证……不伤你分毫!” 寇占星一听,将头往上一扭,目光带着怀疑,“真?”说完,他自己也在怀疑这女人说话是否能信,“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你保证不伤我?” “我看你这人阴阳两面,你儿子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万一你过河拆桥,我告诉你了之后你直接把我脖子一抹咔嚓在这里,我一个弱男子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受死了!” 寇占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霍翎听得心头一阵火起,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寇占星“诶诶诶”了几声,威胁着道:“我这人弱柳扶风生活无法自理,一旦被打或者受到惊吓,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啊!大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打,哎哟……” 寇占星的话还没说完,霍翎那只脚没有踹他,反而是再度踩在他脸上。“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如柳扶风,生活不能自理!”说着,霍翎脚下是真使出了力,完了脚底板还用力一拧。 寇占星吃痛,觉得无论是贴着地面的脸颊,还是被霍翎踩着的那边脸颊,都是火辣辣的疼。还有,这女人的脚力也太夸张了吧,寇占星觉得自己的两边颧骨吃痛,有种快要被她踩崩裂的感觉。 “你有本事打死我啊!”寇占星大吼着,只是被踩着声音带着扭曲。 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来了之后,就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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