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事情的解决,那孩子被带离的同时,魔化的元神也随之消失。 我站在枯败的城墙上一头雾水,一个神官到我身边,看着远处逐渐明亮的山峰,奇怪道:“怎么回事?消失了?” 我沉思后点点头:“我会尽快寻找,务必转告涅初神君,我需混入南临皇宫,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明白,上神一切多加小心。” 有了涅初的助力,我轻而易举成了南临王的国师,却也打探不到师父的一点消息。 魔化元神再次消失,灭世相越来越严重,皇都幽城中也开始瘟疫四起,老南临皇帝整日沉迷于酒色,早已忘了城外他的子民痛不欲生。 太子元辅却有位列仙班之势,所以有龙运护佑,才使得掌管天下兵运的战神涅初让南临王朝继续延存。 元辅为人处事从没有任何漏洞,加之那张好看的皮囊让他得了民心也得了老皇帝重用,虽说他爱民如爱子,我却知他心机深沉,平日里不会与他多说话。 城中瘟疫越来越严重,老皇帝桌案上的奏折堆了满桌,我看着荒唐无度搂着美人的老皇帝,没有表情的对站在旁边的元辅说:“殿下就没任何想表示的?” “国师觉得孤该说些什么?”元辅笑着看向我:“国师不是一向神机妙算,不如你猜猜孤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将瘟疫带入幽城的人。” “……哼。” 我冷笑了一声,最后拢了拢朝服宽大的袖子,三两步向前对着老皇帝行礼:“陛下,城中瘟疫四起,御医谢家已经有不少人病倒,如今人心惶惶,唯恐传进宫里,不如就派臣去安抚人心,恰巧臣与谢太医相熟。” 老皇帝听了我的话,醉醺醺的朝我摆摆手:“一切都听国师的。” “臣谢陛下。” 出了老皇帝的寝宫,外面早已入了黄昏,元辅跟在我身后,我走快了几步,他却不依不挠追上来:“要去谢家?国师不如带上孤一起,毕竟孤可是太子,安抚人心这事还是孤合适,国师你脾气不好,光是长得美可不管用。” “烦请殿下注意措辞。”我撇了他一眼,匆匆出宫,元辅却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 到了谢家府门前不远处,与我同坐一辆马车的元辅拉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道:“你看,城中最近流传着一首歌谣……听说,国师你前不久救了一个孩子。” “什么?”我有些愣,偏头顺着元辅的视线看过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听说谢夫人就是给他了一个馒头才染上瘟疫的,说不定就是他把瘟疫带进城里来的。”元辅满眼笑意,那笑意的背后却令人生寒。 我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夺过帘子放下:“殿下莫不是在说笑,你看那孩子身上有瘟疫的症状吗?” “也是,”元辅点点头,哗啦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轻扇着:“不过有一双红瞳的人,国师这样的人竟然不说他是天煞孤星?” “你……有病就吃药。” 我无语的闭上眼睛小憩,耳边只有元辅得意的笑声阵阵环绕。 红瞳?上次救他时,分明是双乌黑的眼瞳。 作者有话说:上传论坛2b 半个月没更了哈哈哈哈,想了想还是说一下,之前有很多地方的伏笔没填上,并不是我忘了填,一是第一人称视角有限,二是还没有到指定情节所以才跳过去的,都会说清楚哒。前世坑埋完后的剧情会有很多反转,到目前出场还活着的角色不会是无效角色,大家可以盲猜一下谁才是大Boss。最后,小孟无处不在,大师兄逃出冥界时,盛孟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砸晕,猜猜他在哪?我会努力写快点的[冲冲]
第三十七章 谢家,皇家太医院三代忠臣,谢太医为人敦厚老实,时常摸着花白的胡子在房间里看医书,一看就是一整日不吃不喝。 我刚入南临皇宫时,呼风唤雨,说灾便是灾,多是涅初助力,才让老皇帝对我看星象辨灾祸的能力深信不疑。 那时灭世相天灾严重,多地不是大旱,就是洪涝过后的瘟疫,神界谁都知道,如果盘古大神魔化元神一日不炼化,人界将会面临灭族之灾。 所以找到师父了解元神的下落,都无比重要。 而要想有所线索,在南临皇宫站稳脚跟,才是眼下该做的。 朝中也并非人人深信鬼神,有的人就对我极不顺眼,太子元辅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朝堂上旁敲侧击,一句话没提天灾是在我入宫之后才严重的,却又句句含沙射影。 刹那流言四起,于是老皇帝看了我一眼,就说:“国师,朕深信你是我南临的福,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如你就去瘟疫之地查明原因。” 与我一起同行的,便是谢太医,还有他家里的护卫,王学知。 谢太医古板着一张脸,路上没说过几句话,倒是王学知说个不停。 我睁开眼睛,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王学知,就在他眼里,看到了野心,想要一步步往上爬的野心。 他想让我当他的梯子,我也不拆穿他,只是转头和谢太医说:“谢大人,你家护卫话倒是比你多。” 谢太医倪了王学知一眼,王学知便低下头,手里挥舞着马鞭,匆匆赶路。 瘟疫深入之地早已面目全非,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不如死。 我们在那待了几月,我外出的时候,王学知就负责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 朝廷突然派人调查瘟疫横行原因的消息被泄露,让怨声载道的百姓犹如恶狗扑食,将怨恨全部撒在了我们身上。 我被皮肉已经溃烂,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的人围在中间无法脱身,那些人扑上来的时候,王学知拼命挡在了我身前。 他的后背被抓得皮肉翻滚,额头上冷汗涔涔,大声让我快跑,我呆呆看着他,没有走,最后还是谢太医及时带人过来才平息了那场混乱。 王学知染了瘟疫,他被一层层隔离,散失了外面这个明亮的世界,垂死在昏暗的房间里。 我在夜深人静时进入了他的房间,站在厚重的围帐外,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王学知有气无力的说:“保护主子是我一生唯一能做的事。” 我沉默不语,最后抬脚出了房门,直到几日后王学知快死了,我才又进去。 我将指尖划破了,滴了一滴血到他的嘴里,干涸的嘴唇洇了血,顿时烂肉消失,血色恢复。 “你以后就是我的侍卫。”我说。 王学知微瞪着眼睛,最终将所有疑问吞进了肚子里,只是低声答应。 我将血放进了容器里,救了很多人,但是我却伤及根骨,一病不起。 迷迷糊糊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意识后才发现有个有些胖的女人一直照顾我。 陆陆续续传进耳朵里的谈话声中,我才知道,老皇帝对我打消了怀疑,但是怕我染了瘟疫传进宫里,就让我在外疗养。 谢太医二话不说把我接进了他的府衙,照顾我的,便是谢夫人。 谢夫人长得不美,身材还有些胖,她与谢太医至今无一儿半女,却依旧恩爱如初。 我醒过来的时候,她惊呼了一声,有些慌里慌张的转了几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一旁。 我看着她眼角的笑意,也淡淡笑了一声,道了谢。 我在谢府住了很久,那段时间谢夫人对我极好,她总说,要是我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她说她姓盛,年轻时还是个苗条的姑娘,家中官名显赫,后来娘家开罪皇帝获了罪,是谢太医不管不顾也要娶她进门。 老皇帝大怒,让谢太医冰天雪地里跪在城门口,她为了求情,情急之下掉进了冰窟里,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她说谢太医不敢和谁深交,却对我例外,是记得年前不久,他被皇帝逼迫研制不老仙丹,我是唯一站出来说荒谬的人。 他回来就和她说,要是他们有个儿子,也该这么大了。 听了这些话,我站在院子里的池塘旁看着那几尾鲤鱼沉思。 王学知手里拿了冰糖葫芦,递给我,说是谢夫人给的,我看着他,又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我要真是谢家的公子,那也不错。” 王学知没说话,三两步又消失在零碎的枝头丛茂中,从那天过后,他成了我在暗处的一枚暗桩。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眼皮子突突直跳,我总觉得,有一天,会用得到这枚暗桩。 之后我与谢家多有来往,与谢太医和谢夫人非常熟络,前几日传来谢太医感染了瘟疫,我就颇为焦急。 今日终于能来看一眼,却发现,早已无力回天。 谢太医还剩最后一口气,谢夫人哭得晕了过去又醒来,就这样一直循环往复。 谢太医让所有人出去,只留下了我和谢夫人。 我的血不能再救人,因为之前逆天而行,我已经折损了神力,再用,天道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第一次感到呼吸不畅,谢太医枯槁的手垂下去,只是最后说了句,望我好好照顾谢夫人。 如此,便是天人永隔。 谢太医的突然离世,于众人,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元辅深深看了一眼谢太医被匆匆火化的尸身,最后回宫复命。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他和我说。 那日冷风徐徐,谢家白绸挂了满堂,我失魂走了出去,在谢家不远处,看见白天缩在角落里的孩子。 半大日,他一动不动在原地,缩成了一团。 也许谢太医的突然离世让我看清了不少事情,我走上前,在他跟前蹲下,说:“要跟我走吗?” 过了很久,久到我的腿都酸了,他才从臂弯里冒出那双赤红的眼睛点点头。 “……这个。”他将掌心里的东西递给我:“是那家的主人给我的,我舍不得吃掉。” 那是一个已经发了霉的馒头。 我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说:“不用,我不饿。” 我把他带回了谢家,站在放着谢太医骨灰的棺椁前。 我说:“以后,你就是谢家的远亲少爷,随我母亲的姓,叫盛孟商。”
第三十八章 老皇帝染了瘟疫,在谢太医走后也不过几年。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看着因为灾荒饿死的人堆积成的小山,散发着尸体的腐臭。 信是元辅谴人快马加急送来的,上头写着让我快点回去,老皇帝快不行了。 人界的日子,在我眼里不过稍纵即逝,我回一趟神界,光是途经昆仑山,就要好几月的时间。 时隔一年回去的时候,我先回的谢府,以往热闹的府邸有些萧条。 迎接我的,只有已经长了白发的谢夫人,还有大变了样的盛孟商。 他站在屋檐下,身量挺拔了不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去,谢夫人一看,忙宽慰我道:“商儿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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