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本子在上面把攻二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有人可以帮助攻二,那就只有苏阳了。 “你说的是苏牧?他受伤了?” 我用力点点头,苏阳看了我一会儿,跟着笑开,“我知道了,我会让管家伯伯带人去为他治疗。” * 苏阳离开后,我迷迷糊糊的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系统在我耳边大吼着将我喊醒。 我难得见到系统大惊失色的模样,睁开虚软的眼皮,却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四周漆黑阴冷。 头发花白老人逆着光站在门口,他叹息道:“小少爷,你做了多余的事情,好好在这里休息三天吧,伙食会有人送进来。” 说完,铁门徐徐关上,直到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唯独上方的窗户透露出一缕清浅的月色。 我害怕这种漆黑的环境,下意识喊系统,脑中一段轻柔的音乐响起,【我在,宿主。】 【他们为什么关我?】 说是休息,其实是囚禁。 【我做错事了吗?】 我浑身都是汗,被空气刺激的又凉又难受,不由缩进床上抱住自己的肩膀。 【你让苏阳找人去给苏牧治疗,苏阳被打了。】 我抿紧嘴唇,难以置信的发出一声啊。 系统有道:【现在的苏牧,是个疯子,宿主,你……一定要小心。】 疯子吗? 我闷闷的咳嗽了好几声,反复回忆着那天被苏牧按倒在地上时对方的眼神。 于其说是疯子……更像是应激的动物。 害怕,恐惧,这些都可以用暴力掩盖,就像我第二世的父亲。 【我会小心的。】 我和系统得意炫耀,【而且,我不怕被打。】 脑中的音乐骤然卡壳,半晌愈发轻柔舒缓,我听得昏昏欲睡,最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 黑暗的空间像是拽走了内心所有的一切事物。 还好有系统在会给我播报时间,被关禁闭的第二天,有人从狭小的窗户扔进来了一块巧克力。 我借着朦胧的光看包装上面的字母,意识到外面有人不由啊啊啊叫了好几声,我期盼的看着窗户,可这次什么都没有出现。 【是苏阳吗?系统。】 系统没有回答。 我习以为常,撕开包装用力咬了一块,甜蜜微苦的巧克力融化,我终于笑开了。 到了晚上,又有一颗东西丢了进来。 这次是一颗水果糖,有点融化了,是草莓味的。 我吃了糖后小心翼翼的把糖纸塞到口袋里,黑暗中,像是有无数扭曲的鬼魅盯着我,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好甜啊,系统。】 这具身体又开始发烧了,喉咙滚烫浑身酸软,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发出的呼哧声,唯独嘴里微微的甜味提着神。 第三天早上,我还没有彻底醒过来,有人冲进来抱起了我。 苏阳脸色很难看,他的嘴角还有淤青,抱着我的力道却很坚实。 我被抱起来的时候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视线缓慢的移动着,最后停留在他脸上的伤口,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苏牧会打你。 对不起。 * 另一头,额上有疤痕的少年眼睁睁看着苏阳把人从牢笼里带出来。 阳光很灿烂,他离得有点远,只能看见对方怀里垂下来的一截雪白手臂。 消瘦,还有几个鲜血淋漓的牙印。 他垂下乌黑的眼睫,拿出雪白的兔子奶糖塞进嘴里。 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动作又渗出血色,他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哼笑一声,“真厉害啊,刚来就抱上大腿了。” 亏他还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第3章 这次病让我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医生说再迟点就要变成肺炎了。 可即便如此,我的咳嗽依然很严重。 医生问起我手背上的伤口时,我一脸茫然。 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直到医生说了一句:“这是咬出来的,孩子。” 我抿紧嘴唇,半晌冲医生露出一个笑容。 桌上有苏阳送给我的写字板,我写道:【可以不要告诉他们吗?】 医生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干燥的气息让我想到了第一世的爷爷。 “孩子,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心理医生,放心,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 医生走后,苏阳冲了进来。 我怕把病气传染给苏阳,让他离我远一点,可他总是不听,每天都会和我分享自己的生活,骑马的时候周围叽叽喳喳的朋友总是说个不停,钢琴课时老师很严厉但是会夸他弹的很好,还有自己的球鞋漫画,偶尔还会让我靠在床头让我不要动,自己坐在不远处对着画本细细勾勒。 直到有一次,被夫人看到了。 那次之后苏阳就来的少了,我悄悄的松了口气。 系统这个世界话多了许多,【我以为你很喜欢他。】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赤诚热情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 不过……我没有忘记,他未来会是我的情敌。 这种对立的关系,现在羁绊越深将来会越痛苦吧?我是没有关系,毕竟铁石心肠,可苏阳如果太难过……那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找到苏牧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我看到他在后花园除草,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板着脸依然一脸煞气,看起来像是想把地皮掀了。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准备好的糖刚走过去,他就警觉的瞪了过来。 见到是我,他的眼底浮现一丝不自在,头也不回的推着除草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连忙追过去,啊啊啊的叫了好几声。 他冷着脸的回过头,“你啊啊啊叫什么?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我抿起嘴冲他笑了笑,拿出画板写道:【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那天的糖是你扔进来的吗?很好吃,谢谢。】 苏牧阴沉的视线在画板上停顿了好几秒,片刻后挪到我脸上,嗤笑道:“还真的是哑巴,别跟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就揍你。” 说完转身就走。 我又追上去,想把手里的糖递给他。 他终于被我弄得不耐烦,手臂一挥从我脸颊擦过去。 我连同手里的糖果摔到地上,屁股一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苏牧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出,可他也没有回头扶我,反而走的更快了,我看了看稚嫩的掌心,磨破了全是血丝。 【系统,他好凶啊。】 我在心里嘀咕着,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伤口。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冲过来,我下意识握紧了手掌,抬头一看,是满脸担忧的苏阳。 “小沫,你怎么了?” 我在他来之前站起身,笑着摇摇头。 他叹口气,在我脸颊上擦拭了下,无奈道:“怎么我一不看着你,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是谁弄的?苏牧吗?” 我闻言连忙写道:【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苏阳笑了,“每次听到苏牧两个字你就会特别紧张,可是小沫,明明我和你接触才是最多的吧?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我一个激灵,脑门儿都出汗了,可苏阳不给我写字的机会,拉着我往屋子方向走去。 “好啦,我们先回去……我带了酸梅汤给你。” * 夏天的酸梅汤总是特别好喝。 像是森林中的青草花朵,令人心生惬意与安然。 可惜我刚刚病完,不敢喝太多,还剩下的一部分被苏阳喝了。 他还带着绿豆糕,甜而不腻很好吃,我吃得很慢,记忆中这种东西的存在似乎已经很久以前了,就好像带我的前辈所说,别人的人生是经验和享受,而对我们这种创造体而言,只是任务和目标。 不要沦陷在里面。 那不是你的人生。 这是他最后给我的警告。 “小沫,好吃吗?” 我回过神连忙浮起一个笑容,竖起了大拇指。 苏阳开心的凑过来嘀嘀咕咕,“那就好,下回我给你带桃仁酥吧,也很好吃。” 我拿过写字板在上面一字一顿的写着。 他一边说一边挤过来看我写的内容,到最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苏阳看着我,眼眶慢慢红了。 “小沫,我是真把你当做弟弟的,想对你好。” 我知道。 我心底想着,手指摩擦着写字板的表面,他见我不说话一口气把所有的酸梅汤都喝光了。 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 桌上还剩着一块绿豆糕,每次都是这样,剩下最后一块永远是留给我,苏阳天真,却也是个及其温柔的人。 我拿起绿豆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写字板被我随手放到桌上,上面是一句还未消退的话。 【苏阳,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夫人知道会不高兴的。】 * 那天后,苏阳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 从漫长的夏季到寒冬像是只做了一场梦。 和我所料的没错,在苏阳和我渐渐疏远之后,苏牧对我的警惕心下降许多,最起码不像一开始看到我就跑了。 那天的酸梅汤和绿豆糕都很好吃,我想做给苏牧尝尝。 可惜做出来的天气已经冷了,在大雪天吃这些似乎并不怎么合适,我是做完之后才想到这个问题,可苏牧已经吃起来了。 他的吃完不像苏阳那么慢条斯理很有礼貌,像是流浪狗狼吞虎咽,一只手还无意识的护着,狼一般的眼眸低垂着,眉眼锋锐。 【好吃吗?】 我拿着写字板往他面前递。 他晲了我一眼,“难吃。”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我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 话虽如此,他依然吃得一干二净。 我又拿出自己缝的护身符递给他,他微微一愣,哪怕外面在下雪,他依然打着赤膊,隆起的肌肉线条极为有力,年轻的少年已经能看出未来高山一般的姿态。 “什么鬼玩意儿?” 我锁在毛毯里一口一口喝着热水,等指尖暖和起来了才写字。 【护身符,祝苏牧岁岁平安。】 他这回没有接,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圈,“娘们唧唧的东西,谁稀罕要,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径直离开。 我有点委屈,在心底冲系统抱怨,【他怎么这样?!】 系统嗯了一声,算是安抚我。 我把护身符放进房间的柜子里,又拿出旁边另一个相似的护身符,上面是一个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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