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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去研究所？”苍舒玉不理解。 “当然是，”杨歌对着镜子整理衣装，转眼间又变回以往那个温文尔雅的政客：“去感谢他们帮助我恢复味觉脱离苦海。” 顺便去看看研究所最近在搞什么鬼。 异能研究所一共有四个所长，除了李平锐是正所长外其余三名都是没什么决定权的副职，然而正是这个表面上老实本分不理世事的李平锐，此前却明确反对向广大群众公开非人物种和异能者的存在。 这里面必然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杨歌表面上笑意盈盈，实际上心里早就埋着各种小九九。 苍舒玉：“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用什么身份去呢？” 按理说杨歌已经被异管局革职，无法再进入研究所，但是…… 杨大管家目光诚恳盯着苍舒玉，非常有礼貌地以下犯上道：“简单啊，就说过去配合一下神明体检工作。” 研究所对神明力量无比感兴趣，而苍舒玉对他们来说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当然这种吸引力不是来自外表或是什么，而是医生在面对罕见病例时的探究欲。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对，但杨歌敢肯定，有苍舒玉作为借口的话，他们一定能进入研究所的大门。 苍舒玉：…… 苍舒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甘愿被杨歌利用。 临走前，苍舒玉叫来一堆寄生在别墅中的小怪物。 鹦鹉蔫巴巴地看着苍舒玉：“这次你们要离开多久……” “我还以为我离开后你们会很高兴，毕竟没人看着了。” 话是这么说，鹦鹉满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你们不在的时候太无聊了，天使跟恶魔又不打架，连个乐子都没得看。 苍舒玉手指捏了捏，凭空变出一小把宝石，交给伯维西娅，“你们自己去找个地方玩吧。” 竟是放心让小孩子拿着一堆宝石自己生活！ 伯维西娅收起宝石，点了点头：“其实你不必施舍这些，我的库存比这要多多了。” “可惜你的神力被封印了，”苍舒玉替伯维西娅叹息道：“你还打得开你的‘库房’吗？” 伯维西娅：…… 光明神的神力来源于人类的信仰和生命力，然而苍舒玉禁止祂抽取人类生命力。 恶魔眼巴巴看着伯维西娅手里的一堆流光溢彩小宝石，在脑中疯狂构想抢了这些就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杨歌看着苍舒玉一一叮嘱怪物宝宝们不能伤人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眼带疑惑：“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因为它们迟早要跟普通人接触，”苍舒玉站起身，“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刚好趁这个机会检验一下它们的社会化成果。” 也对，杨歌点了点头，毕竟人类迟早要迎来身边都是非人怪物的那一天。 — 异能研究所，第七实验室内。 而众所周知，研究所只有六个大型实验室。 李平锐看着显示屏上剧烈波动的数值，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抗体抑制剂浓度再做一个梯度对照，从十倍到一千倍，另外重新选定靶点蛋白。” 身穿白大褂的高级研究人员点了点头，记录下所长的新要求。 李平锐再仔细询问了众人的实验进度，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保持，我们的计划一定要在月底前完成。” 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计划。 第七实验室内，最中央的液氮低压恒温器内，静静地封存着一个人形生物。 身形两米左右，与它那神似人形的面容不同，它的后背却坠着人类绝对长不出来的三对巨大的白色翅膀，且每一根羽翼都规整到像是一件中世纪的艺术品。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一个还有生命迹象的生物，然而在白色雾气中，隐约浮现几道金色的齿轮状锁链，锁链轻轻转动的频率竟然像极了心跳。 如果杨歌在现场且还有印象的话，他绝对能认出来这就是他当时在澄江社区抓捕，后又被苍舒玉截胡带走的半神级生物“六翼炽天使”。 或者说，躺在这恒温器中的，是大天使长裴伦的克隆体。 由于伦理问题，克隆技术一直被禁止用在人类身上，对非人物种却没有明确的指示。然而李平锐如此操作必然未经允许，更何况…… 李平锐在第七实验室的一面墙旁边挥舞手臂，虹膜认证识别后，一道暗门打开。 螺旋状的楼梯通往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地下实验室甚至更大，在此工作的人也更多。 实验台上，等待被注射非人物种血液的普通人“志愿者”也更多。 李平锐走出地下室，手下的人上来：“所长，杨歌有事要见您。” “杨歌？”李平锐皱眉，“他不是还在禁足？” “他是说……”手下努力回忆着那个异常俊美的异能者说的话，逐字逐句转达道：“感谢研究所对他的帮助，故而将苍舒玉带过来配合研究所的实验。” 李平锐愣了一下，如果苍舒玉能够配合他们的工作，实验进度肯定可以往前推进一大截，这是再多的怪物血、怪物毛都带不来的巨大收益。 李平锐跟杨歌最大的接触就是研究所送来的身体异能数据和一部分传闻，并不知道这位强大的异能者从来都不会“投桃报李”。 李平锐只是稍微权衡了一下利弊，便道：“把他们直接带到我的实验室里。” “好的所长。” 杨歌在会客室内等着，伸手给苍舒玉倒了杯热茶，“研究所跟异管局一脉相承地穷酸，连点好茶都没有。” 苍舒玉接过热茶，“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很低？” “没有啊，”杨歌疑惑，“你觉得冷？那我去把空调开高一点。” 你们神明都怕冷吗？ 苍舒玉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歌一眼。 杨歌还不清楚苍舒玉此言何意，不过当他们通过异能研究所的禁制，进入到所长专属实验室，见到李平锐的一瞬间，杨歌就懂了他的意思。 杨歌灵能不如苍舒玉敏锐，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感觉到李平锐身上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寒气，哪怕外面艳阳高照也遮不住的寒气。 第45章 第 45 章 杨歌对这种寒气没有有什么系统的认知，不过他依稀记得在很久之前，有一次他接到抓捕怪物的任务前往现场，结果却发现作乱的并非什么无人性的怪物，而是一个有反社会倾向的普通人，他以非常残忍的手段，在短短二十天内残杀了数名无辜人类。 杨歌曾在他的身上感受过同样的寒气。 只有短短一瞬，却不容忽视。 这个李平锐有问题。 李平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杨歌打上了“此人危险”的标签，仍是笑得和蔼可亲，客气道：“杨队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杨歌自被革职后便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乍一听到这种客套话竟然还有些怀念，同样有礼貌地笑道：“还是多亏了研究所的帮忙。” “哪里哪里，”李平锐笑得满脸褶子都出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言语间竟默认是自己的功劳。 杨歌闻言也笑得愈发温润，年轻的政客眉目低垂，隐隐又有一种内敛的强势，任谁也不能发觉他内心所思。 苍舒玉立在一旁看他们二人互相恭维，叹为观止，看样子杨歌在自己面前还是收敛了不少。 但凡杨歌当初一直用这种政客调调跟他谈事，他们二人今日必不可能如此和睦。 “听说，”李平锐止不住地打量苍舒玉，厚厚的镜片下是毫不掩饰的想把苍舒玉送到解剖台上的欲望，“您终于同意让苍舒玉来接受研究所的身体检查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杨歌优雅一笑，顺便递给苍舒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我好不容易劝人家同意了，立马就送过来了。” 但苍舒玉其实一直都很配合，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拦着好奇心爆棚的人类。 杨歌比了个手势，示意李平锐随意。 李平锐点了点头，大大方方道：“您想跟过来看看吗？” 杨歌面色露出一点诧异，恰到好处地拒绝李平锐的邀请：“这就……算了吧，我不懂这些实验研究，还是不去了。” “免得一不小心撞见什么保密项目，”杨歌抱歉一笑，“我就在这里等着就好。”说着，他又似是有些不放心道：“您这里……没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吧？” “没有，你自便。”李平锐敷衍，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苍舒玉带走，竟是丝毫不担心杨歌一个人呆在这里会出什么事。 苍舒玉读懂了他的眼神，安安静静跟在李平锐身后去接受所谓的“身体检查”。 实验室一下子只余杨歌一人，他挑了挑眉，心道这回连口热水都没了。 李所长还真是急切。 李所长的实验室已经多年没有开工，之前的一切早已转移，遗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古老仪器。 如果李平锐心眼再多一点，他就会让无所事事的杨歌一个人回家，而不是把一个顶级异能者安置在毫无防备的研究所内部。 不过李平锐有底气就算杨歌发现了他的实验内容，异管局也会帮忙压下去。 实验室重归安静，李平锐离开后杨歌才察觉到这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气味，像是大量化学试剂经过多年的发酵沉淀，凝结在这间实验室的每一样仪器中，无法散去。 杨歌没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起身离开实验室，踏入那长长的走廊。 研究所外部有着层层门禁，内部却没什么奇怪的限制，杨歌循着记忆的路线四处转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杨歌侧身让开一名手上带隔热手套，端着一个巨大烧瓶步履匆匆的研究人员。 杨歌在一个楼梯口停下了脚步。 以前……这里有这个通道吗？ 杨歌心神微动，正打算下去随便看看时，一旁的警报器却突然响起： 【警告，您已进入监控区域，请马上离开。】 【警告，您已进入监控区域……】 刺耳的电子音伴随着红光闪烁，势必要驱逐这个不速之客。 还挺吵……杨歌注意到墙上的感应器，不抱什么希望地将自己的异能者身份牌放上去。 这完全他习惯性的动作，可杨歌没料到那感应器器竟是滴了两声，便闪过识别通过的信息。 【编号C373,认证通过。】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杨歌以前在异管局的职权仅次于赵世珩之下，可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名义上已经被异管局除名了。 按理说他的身份牌应该是处于“暂停”或是“注销”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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