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是什么,都总会让人高兴很久。 但这种喜悦,却已经被硬生生错过了六年的时间。 “时宁欠了我五年的礼物,”谢连安掰着手指,面无表情地计算:“一年里面又有好多纪念日和各种节日,时宁要还好久好久才行。” 万恶的资本家,该不会这才是谢连安非要和自己复合的原因吧! 时宁舔了下犬齿,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太有心机了,谢总难道是想要通过掏空我的钱包的方法,来强迫我和你在一起吗?” 谢连安闻言缓慢地眨了下眼,若有所思地看向时宁。 “……” 时宁凶巴巴地将反派怀里面的幼猫抢过来,蹂躏着猫猫身上的软毛:“你还真的考虑起来了?” 谢连安盯着又重新回到了青年的怀中,舒服得蹭来蹭去的幼猫,暗地里瞪着它,然后摇摇头:“没有。” “时宁不会喜欢的,”谢连安说:“我不会做强迫时宁的事情。” 这样啊。 时宁没告诉谢连安,自己其实早就发现了地下室里面,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各种绳索、眼罩甚至是手铐等的工具,只是扬起嘴角应道:“那好吧。” 虽然对谢总“五年待还礼物”的言论不置可否,但时宁还是很愿意和他坚强努力的前男友一起来过今天这个纪念日的。 “班长给了我两张乐队演出的票,就在今晚八点,谢总想一起去看看吗?” 时宁是一朵艳丽的玫瑰,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但也能非常轻易地被扎上满手刺。 只有最勇敢的骑士,最锋利的剑,才能突破他所有的防御,斩下他所有的尖刺。 谢连安愿意成为那名骑士,却不想成为那把剑。 他的靠近不是为了摘下玫瑰的刺,而是为了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像是现在。 温热的皮肤,小心的触碰。 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谢连安终于一把抱住了他的玫瑰,轻轻地用最柔软的皮肤贴在他发烫的耳郭上:“想的。” 本来舒服地躺在漂亮哥哥怀中的小猫,正懒洋洋地打着哈切,结果下一刻就被挤在了两个人中间。 “喵呜!” 猫猫晃动着爪子抗议,时宁却颤动着睫毛,不适应地拍了一下谢总的腰部,嘟囔着说:“呆死了。” ————晚上七点五十,某乐队演出现场。 出于上次在机场被“围攻”的教训,时宁和谢连安这次都带上了口罩。 虽然时宁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出名的十八线小演员,但毕竟最近吵得厉害,要是被认出来还真有点麻烦,所以出门前还是特意做了伪装。 而且还心血来潮地带着谢连安一起染了个头发。 还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符合乐队的气场,并且避免被人认出来。 但在使用染发剂时,兴奋得亮晶晶的眸子,却将其内心的喜欢显而易见的展露了出来。 谢连安本来就对外貌没有太多的想法,整个过程都很乖,时宁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有在时宁故意说要给他染一头小绿毛时,轻微地挣扎了片刻。 因为谢总实在太过听话,搞得时宁都有点心软,最后还是没有给人染成小绿毛,而是染了个更符合谢总气质的白发,再搭配上银框眼镜,冷淡感拉满。 他自己则是兴冲冲地打算弄成棕色,结果因为太激动,手一抖没有调好色,头发吹干后发现棕色变成红色。 还是那种非常夺目的杀马特亮红色。 也就是时宁这张脸能够撑得起来了,甚至竟然还与他本来的气场搭配地非常融洽,有一种极具进攻性的美感。 搞得谢总恨不得把眼睛长在时宁的身上,千叮万嘱地告诫时宁不许把口罩摘下来,也不准一直和陌生人说话,到了乐队表演现场后,更是死死的攥着时宁的手腕,有谁多看了青年一眼,都要被谢总阴森森地瞪回去,好多次吓跑了想要过来搭讪的小姑娘。 但每次被时宁不轻不重地扯一扯手,又只能乖乖地收回瞪人的视线,跟在青年后面可怜巴巴地装乖巧。 让时宁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自己是在牵着什么护食的犬类外出游行的错觉,不仅要负责拉住颈绳,还有负责给被凶巴巴的小狗吓到的无辜路人微笑道歉。 这种诡异但又十分贴切的想象,让时宁没忍住笑出了声,很细微的笑声,还有一层口罩的遮盖,在音乐声拉满,又十分吵闹的乐队演出现场,按理来讲很轻易地就会被淹没在周围的噪音所掩盖。 但旁边的谢连安却机敏地竖起了耳朵,不太高兴地耷拉下来眼尾,捏捏时宁的指尖:“时宁又在对谁笑?” 这个又字用得醋味满满,时宁正想说什么,周延却正巧在此时打来了电话。 对着委屈的谢连安比了个嘘,时宁就接通了电话,声音欢快而自然:“喂,班长,有什么事吗?” 只是现场实在太吵,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乐队也已经上了台,正在进行暖场,气氛正高涨着,时宁努力地听了半天,也只听到点字词,难以判断出来对面是什么意思:“我在听乐队演出呢,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晚点再聊呗。” 不知道是不是被时宁懒洋洋的声音给刺激到了,对面叽里咕噜又激动非常地说了一大堆,但是时宁却一个字都没听懂:“啥?” 迷茫了几秒后,随手将手机移到谢连安的耳朵边:“你来听。” 谢总不愧是谢总,在这么吵闹,连他们两人说话都要靠喊的环境里面,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冷静自若地打电话:“嗯,好的,嗯,那挂了。” 手机又重新回到了时宁的手里面。 台上的主唱不知道高喊了句什么,一下子就激起了观众们的欢呼和尖叫,吉他声来了个高潮。 时宁凑近过来,大声喊道:“他说什么?” 谢连安的眼睛却只有青年红润漂亮,且更加靠近了的嘴唇,喉结滚动两下,认真说:“没听到。” 时宁:“……” 那这人刚刚还装得那么镇定的样子。 嘴角一抽,刚刚挤过去揪住了谢总的半边脸,打算教训人,就听到一阵高昂的音乐声响起来,绚烂的烟花同一时间在身后绽放。 话筒发出轻微的电鸣声,主唱压低了的声音跟着流畅悠扬的伴奏传出来:“回程路还未远……” 时宁并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这支乐队的名字,只能听到周围欢呼和跟唱的声音,听到远处传来的风声。 听到青年如同烟花一样在胸腔里面炸开的心跳声。 “时宁,我好喜欢你。”他抬起眼,眸子是纯黑色的,被哄骗着染的头发是白的,声音却带着炽热的红,这样强烈的反差感,让人禁不住心头一乱。 时宁难得地呼吸乱了几拍,将反派的眼睛遮住,也学着他的样子凑到耳边小声回答:“知道啦。” ———— 【八点了,所以我为什么要等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发所谓的石锤视频,不去看我喜欢的乐队的线上演出,我一定是有病……】 【楼上,看来咱们喜欢的乐队是同一支哈哈哈。】 【说起来,时宁好久都没有消息了,一登上微博就转发了黑子的微博,该说他是勇还是怂呢。】 【嗯……其实我觉得他应该只是懒得理这些人……】 【石锤了石锤了!指路微博(链接),太震惊了,大家都快去看!】 【??不是吧,时宁真打人了?】 【不是不是,呜呜呜说不清楚,大家快去看吧,有人爆出来了完整的视频。】 网络上的各种评论纷纷扰扰,吃瓜群众跟着摸进了评论区说的那个视频账号下面。 这甚至只是个才建立了一天不到的账号,之所以受到广泛的关注,是因为他是被关联在了谢家的公司下面,不是星光娱乐,而是谢氏集团。 现在已经正式被谢连安管理掌控的谢氏集团。 它编辑发布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一段视频和几张法律文书页面。 视频是只有大概三分钟的监控画面。 里面的主人公也只有一个,就是时宁。 十八岁的,尚且稚嫩,本来应该在高考场上奋笔疾书的时宁。 他被关在一个封闭而破旧的房间里面,铁门上了锁,外面似乎还有谁的嗤笑声,瘦削的少年一下又一下地用身体撞击着铁门,发出恐怖而空洞的撞击声,却还是始终没有办法脱困。 他焦急地在房间里面转着圈,拍打着,呼喊着,甚至哭泣,小声地哀求:“你让我出去吧,我今天要考试。” 但却依旧只能得到门外人的嘲笑声。 视频是剪辑过的,能看得出来上方的时间变化。 后面的少年明显就要冷漠颓丧很多,他的嗓子已经哑掉了,手背上全是血。 他望着大门的方向,又好像是望着监控的方向,然后就从紧攥着的笔袋里面,翻出了尖锐的三角尺。 白净的尺子上随着少年不断地用力,在那截腕子上留下了鲜血。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去考试了,让我出去,我要回去给奶奶做饭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很难想象这样像是小说或是电影里出现的情节,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发出视频的账号,也对此进行了简单的解释,或者说是对网上传出的时宁没考大学以及打人事件进行解释。 被打的那人,就是当年故意将时宁关起来,害得他错过了高考的人,甚至时宁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打的人,而是因为那个人心怀不轨,答应放人离开后,却又反悔,妄想要趁着时宁流了血身体虚弱去做肮脏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反被时宁趁机反抗逃脱,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又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去了医院。 【我的天,我都不敢想象时宁当时会多难过……】 【啊啊啊所以那个人渣最后进监狱了吗!】 【进了啊,可恶死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反咬一口啊。】 【那个人怎么还好意思来说什么有石锤视频啊,而且他那个打架的视频发出来一分钟就删掉了,真小丑,他不会和人渣是一伙的吧……】 【建议严查。】 【+1】 ………… 看完乐队演出又慢悠悠地溜达回家后,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时宁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多了好几十通电话,微信上也多了几百条消息。 很轻易地就能想到,他们应该是看到微博上的澄清。 时宁选择性地挑了几个人回复,字都还没有打完,就被人按住了手。 抬起头,就和谢总的眸子对视上。 因为用的是一次性染发剂,谢连安一回来洗漱完,就掉回了本来漆黑的颜色,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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