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有一些人脉,得到了名单,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系这些向导,砸钱!或者低下他的脑袋去求。 没错,钱是赚不完的,他的弟弟,他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家人的平安,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回到书房打了一通电话:“对,徐图之,应该是向白塔的方向去了,找到他,确保他的安全把他送到再带回,价钱你开,我只要他完好无损,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他放下手机,看向桌上的全家福。 徐图之也是他的家人。 * “不行了,抛锚了。”裹着大皮袄的司机一边吸着被冻出的鼻涕,一边看向旁边的徐图之。 寒风卷着鹅毛大雪,俩人离的不到两米,都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 徐图之捂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说话时仍旧被冻的嘶嘶哈哈,他喊着:“那怎么办?” 司机摇头:“没办法了,今天天气太差了,我们只能回车里等着,我先放信号弹,城里人看到会来救我们的!” 徐图之知道联邦的救援队,只会把人往城里救,不会把他送去他想去的地方。 回城再出来,不行,他耽搁不起。 司机拿出信号弹释放,向他喊:“快上车吧!车里有保暖睡袋!” 说完自己先钻车上了。 没一会儿徐图之出现在车门口,司机正要给他让地方,他从车抽屉里翻出地图,背上他的包。 司机:“你要干啥?” 徐图之:“你在这儿等待救援吧。” 见他真的要走,司机急的扒到车门口:“你个瓜娃子你疯了!这里距离白塔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你要走过去!你不要命了!” 徐图之没回答他,只是帮他把车门关上了。 然后有在漫天风雪之中,一步一陷,步履维艰的向着前方走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被风雪吞没。 司机想不明白地坐了回去:“疯子。” 苍茫的雪地上,卷起的风雪中,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前,徐图之双腿跪地,把手从积雪里拔出来,伸向前,按下,又陷进雪里,没过了手肘。 他拔出另一只手。 就这么向前爬,睫毛早就被冻住了,他抬起手臂时衣服蹭到了下,那几根被冻住的睫毛就齐刷刷掉了。 冷。 太冷了。 他从下午爬到天黑,冻到四肢都舒展不开,爬去了一个雪堆后瞧着漫天的星星。 和那晚汀哥给他看的夜空一样漂亮。 他从背着的兜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排排针剂,在医学院上学的好处。 手僵硬地拿出一支,用了好半天才扎进肚子。 他一动不动的靠在雪堆上,好像一个雪雕,瞧着没有半点生机,就连碧绿色的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随着药效的发挥,大概10分钟左右他终于呼出了一口热气,眼睛眨巴了下。 刚才那一刻,他的心脏好像真的停止跳动了。 夜晚风停了,雪也停了。 他恢复了点力气后掏出一块巧克力,摸索着塞进嘴里,他试着咬一口,但是身体几乎被冻僵住了,第一下居然没驱使动他的唇周肌肉。 汀哥还在等我。 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一遍遍想着,一遍遍想着,加上药效的作用他的嘴终于动了。 巧克力被冻的像是刀片,根本没有口水可以让它融化,硬生生的嚼碎,咽下时都剌嗓子。 他吃了巧克力,抓了把雪放到嘴里,过了一会儿吞咽了下去。 然后他就爬了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他扶着雪堆站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恢复清明。 还好风停雪停后,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至少他不用再爬着走。 极度安静的城外世界,夜空如一副要吞噬一切的画卷,他一个人佝偻着身体向着黑暗更黑的地方艰难的踽踽独行。 * “这对他很重要?”小赵瞧着陆时汀手里的围脖。 同事:“应该吧,死活都不松手。” 小赵:“应该是对象送的吧,不知道他对象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同事:“知道又能怎么样?原本觉得SS级哨兵很牛逼,但现在看来挺倒霉的。” 小赵:“不过他真的好强!” 同事想起那晚,点了下头,然后拿起毛巾给陆时汀擦脸。 * 徐图之没看到太阳升起,就向前砸进了雪地里。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袋里想的还是:我不能放弃,我还没见到汀哥。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的身体撑不住了。 雪很深,倒下后就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等徐图之再次恢复意识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真猛,自己一个人走这么远。” “还好最后咱们赶上了,不然啊……” “不过他那个小指,这不应该算咱们身上,少给咱们钱吧?” “不会的,陆老板讲理又不差钱。” 徐图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水……” 他发出声音后那些人手忙脚乱的给他送水,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人,这是金疙瘩。 喝了点热水后,徐图之这才彻底活过来,眼皮睁开,视线清晰。 3个人,算上司机就4个人。 这应该是房车,很暖和,暖和的让他差点掉下眼泪。 “谢谢,你们……”他蹭的坐直向外看去,“你们带我去哪?我要去白塔。” “别慌,就是送你去白塔。” “我们是陆老板安排的人。” “今天中午我们就能到,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还是说你想吃点东西?” 徐图之快速接收消化他们口中的消息:“真的?你们真的是大哥的人?送我去白塔?” 几人点头:“放心,再说你有什么好骗的。” 徐图之一想是这么回事:“谢谢。” 他抬手抹了下眼睛,忽然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他向右手看去。 右手缠着绷带,但是他的小拇指没了,只剩下染血的纱布绷带。 对面的人见他发现了,开口宽慰了他一句:“出血是好事,说明你的血流动了。” “小拇指其实也就起个美观的作用,你小子脸蛋挺漂亮,手没那么美观也行。” “我们发现你时,一抬你,就掉了,是冻掉的,可不是我们弄的。” 徐图之露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容:“谢谢你们,我没事。” 对方把包裹着的小拇指递给了他。 徐图之没打开,揣进了兜里,之后的路程他就一直盯着表。 祈祷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很幸运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在中午到达了白塔。 徐图之用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车,原本还以为要好好的求一翻才能进去,没成想他们刚到就已经有人来接他们了。 艾莉丝:“徐图之?” 徐图之点头。 艾莉丝头一歪:“跟我来。” 徐图之不敢耽搁跟上她,仰头瞧了眼白塔,有人正在进行修缮,叮叮当当的响。 艾莉丝:“你可以和陆晋山报个平安。” 经她提醒徐图之才想起这件事,一边道谢一边拿出手机,总是忘记躲避小指的伤口,不时碰到一下,疼的他皱眉。 【大哥,我到白塔了,对不起,还有谢谢大哥。】 陆晋山这时候正在医院,看了眼徐图之的消息,他已经从佣兵那里知道他的情况了。 “手指真的接不上了?” 医生为难的摇了下头。 陆晋山脸色沉重,他这个大哥当的失败,两个弟弟都没有照顾好。 * 徐图之跟着艾莉丝停下,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汀哥就在这里面。 “等一下,希望你能冷静一点,至少不要做出想把他抢走的行为。” 艾莉丝瞧着这个看着很乖的男生,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他绝对不止是乖。 徐图之点头,望眼欲穿。 进去后也没有直接就看到陆时汀,还有一道门,徐图之着急地快走两步。 “你好,我是负责陆时汀的医生克劳恩。” 徐图之猛的看向他:“汀哥,他……” 一开口哽咽的厉害。 克劳恩:“先进去看看吧。” 他刷了自己的身份卡,门向两边打开,徐图之跑了进去又停下,定定瞧着被绑在床上的陆时汀,眼泪几乎是涌出来的。 在他的印象中,汀哥永远是意气风发,张扬不逊的。 可现在…… “汀哥……” 徐图之哭着跑了过去,扑在病床边,叫了好几声瞧着也没有反应的人,抬头向克劳恩看去:“医生,他……” “他被注射了麻醉镇定,所以处在昏迷之中,你放心,他现在的身体是健康的。” 徐图之怎么能放得下心,心疼的瞧着陆时汀。 “汀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什么时候他是清醒的。” “那什么时候能清醒?” “……遇到能安抚他的向导。” 徐图之红着眼看向克劳恩,那一刻他的眼底是绝望,这么多向导都试过了,都不行,大家其实心里都觉得这件事好像没希望了。 徐图之小心的想要摸一下陆时汀,伸出手,看到脏兮兮的纱布后他忙换了另一只手。 握住陆时汀的手:“汀哥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手指动了动,歪头向陆时汀手里看去,捏起一截围脖。 克劳恩:“是你的?” 徐图之点了下头:“是我送给汀哥的生日礼物。” 但就是那天汀哥出了事,一定是他的祝福不管用,他一点用没有! 克劳恩:“他一直攥着没有松开,你可以试着和他说说话。” 之后克劳恩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徐图之瞧着陆时汀紧紧攥着的手,眼泪流个不停的把脸贴了上去。 “汀哥,你醒过来好不好?” “汀哥,我来看你了,你不想看看我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河边了,我们这次可以坐在一起可日出了。” 他喃喃的说个不停,说到嘴巴发干,说到脑袋一阵阵晕眩,他好冷又好热,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瞧着陆时汀不停的掉眼泪。 眼泪打湿陆时汀的脸,他又心疼的给擦掉:“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越来越迷糊,他举起受伤的手:“汀哥,我受伤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陆时汀攥着围脖的手指动了两下。 在外观察的克劳恩注意到,又看向屏幕上显示的陆时汀的各项情况的数值,尤其是盯着脑内数值看了看。 惊奇的看向房间里那个哭到近乎昏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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