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平八稳的落下,堆积起的龙身仿佛王座,他坐下,抬手的同时龙爪张开,正要抓住那不知死活的蛇头,蛇头一躲,锋利的獠牙就要刮到那被吹起的小鹿围脖。 陆时汀赤色竖瞳忽然转了下,瞧着那上的小鹿,有一瞬的呆滞。 就是这一瞬,有好几人在不同的位置向他射出了麻醉针剂。 针剂带着破风之声,陆时汀听到了,可是围脖要被刮坏了,脑袋还没等做出决定,他的手已经向围脖压去,飞起的小鹿围脖被他抓了回来,蛇头獠牙擦着边过去。 陆时汀还在盯着小鹿,脖颈、大腿、后背、手臂,浑身好几个地方传来痛感。 整整8根针剂扎在他身上各处,药物在针尖刺破皮肤的那一刻就推了进去,只剩下透明空管。 陆时汀向脖颈摸去,手还没等完全抬起来,人就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同时间黑龙消失,呼啸了一夜的寒风终于停了。 众人怔在原地,还有些不大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艾莉丝上前照着陆时汀的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重重吐出口气,转头瞧着不少都穿着睡衣,甚至还有只穿着裤衩的学员们,最后视线定在了奥恩身上。 “危机解除。” 奥恩:“把他带去观察室。” 几位教官上前,其中一位有点强迫症想要把陆时汀的手摆正,可是他紧紧抓着围脖不肯松开,最后没有办法,这位强迫症教官只能放弃。 * 徐图之忽然丢了手里的笔捂上心口,小脸瞬间煞白。 他心口好痛,但紧紧是一瞬间,若不是还有疼痛的余韵在胸腔里没有消失,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学习太晚产生的错觉。 一种不安感自心底滋生,让他拿起了手机,瞧着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聊天界面,他破天荒的给陆时汀发了视频通话。 以往怕打扰到陆时汀,他都是只发消息的。 直到自动挂断对面都没有接听,他不死心的接着发。 观察室 陆时汀已经被束缚带绑在了床上,即使闭上了眼,眉宇间还有凌厉杀气。 克莱恩正带领着医务团队,把很多仪器往陆时汀身上戴,就连血都抽了好几管。 一位医生想要掰开陆时汀的手,将链接夹夹到他手指上,可无论如何都掰不开那攥着围巾的手。 “他不是失去意识了?”医生很疑惑。 克莱恩看了眼。 观察室外,奥恩和另外几位高级教官站在单面玻璃瞧着里面。 艾莉丝:“只剩下98位向导没有和他进行过匹配测试了。” 她叹了口气,很遗憾。 在见识过陆时汀的实力后,这种遗憾就愈发深刻,如果有能安抚他的向导,那么他将会是联邦目前最强的个体战力。 李毅脸色不大好:“长官,我认为他情况危险,应该将他关进地下4层。” 艾莉丝神情瞬变:“李毅你胡说什么,还有九十多个向导没过来,地下4层可是关那些完全没希望且已经失控的哨兵。” 面对她的说词李毅拔高了嗓音:“试了几百个都不行,这九十多个还有什么意义,今天要不是他忽然愣神,要死多少人你清楚吗!亚当就差点死在他手里!再者说那些被关的哨兵有得到和全联邦所有向导匹配的机会吗!凭什么他可以!” 艾莉丝盯着他看了看,忽然冷笑了下:“所以你是在为亚当报复他,与其在这里做这种事,身为亚当的向导,你还是在他身边陪着他更好。” 李毅:“你什么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我是亚当的向导,但我可不是地下4层那些哨兵的向导,关于他们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觉得公平吗?” 他一步逼近。 红玉一步横到两人中间,不耐烦的用小拇指抠了下耳朵,吊儿郎当的对李毅说道:“你他爹的是刚毕业的小年轻吗,公平?呵——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 李毅:“你……” 红玉一把拍开他指过来的手:“别指老娘!没礼貌!地下4层,地下4层干你屁事啊,他们都在那里多久了,平时也没看你为他们发声,这时候你成他们父母替他们发言了?搞笑。” “这世界没有公平,但因为陆时汀是SS级哨兵,联邦命令所有向导都过来和他进行匹配测试,而奥恩用一句来都来了,把所有来了的向导带去了地下4层和那些哨兵做匹配测试。” 红玉举起手比划了个数字:“已经有7位哨兵因此匹配成功,得到安抚,恢复正常离开了地下4层。” 红玉:“虽然救了他们的是向导,但是这些早已离开白塔的向导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因为陆时汀而不是因为你李大教官。” 李毅并没有因此就被说服:“他失控只会害死更多人。” 红玉:“众所周知,一个人没犯罪之前是不能被判刑的,犯罪之后也是要根据程度来判刑的。” 李毅:“你……” 奥恩:“好了,不要再吵了。” 他精神体严重受损,此刻脸色纸一样的苍白,坐在椅子上,虽然他们几个吵的厉害但他的视线始终没从陆时汀脸上移开过。 “他暂时在这里。” 红玉得意挑眉,李毅就要张口。 奥恩:“如果剩下的向导也无法匹配成功,就把他送去地下4层。” 红玉眉挑了一半,李毅若有所思的把嘴闭上了。 * 徐图之一宿没睡,好像有座大山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早上来到餐厅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不过他发现心不在焉的并不只有他,还有大哥,前两天陆姨忽然注意到自己对陆先生的称呼,说这也太生疏了,让他以后和汀哥一样,叫大哥就行。 陆先生同意了。 他偷偷欣喜了一整天,他有大哥了,虽然汀哥也带哥字,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发现大哥吃饭时频频发呆走神,有一次叉子什么都没叉就往嘴里送,重点是他还吃了半天。 虽然他尽量把眉头舒展,可是不经意间却总是忧虑的皱在一起,尤其是在面对阿姨时。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一向是运筹帷幄,游刃有余的。 徐图之不是个笨蛋,相反他的生活环境,成长经历让他很会看脸色。 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让大哥担忧不放心,但是又不能让阿姨知道。 “大哥。” 两人出门后徐图之叫住了陆晋山,早上他们都是一起出门,先送他去学校,再去公司。 陆晋山看向他。 徐图之忐忑的问道:“是汀哥出事了吗?” 汀哥一直没有匹配上向导,等同于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蛋。 陆晋山是在昨晚后半夜得到的消息,给他发消息的是刚加上好友没多久的左可,时汀在白塔认识的朋友。 对方发过来一段视频,视频中是他没见过的时汀,双目血红,疯狂嗜血。 之后是一段语音,带着哭腔:“陆哥出事了。” 陆晋山:“他失控了,不过还有机会,只是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他没从左可那里得到太多有用消息,对方知道的也不多。 瞧着瞬间红了眼眶的徐图之:“这件事先不要让母亲知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机会还是很大的,昏迷对他也是最好的。” 徐图之忍着眼泪:“嗯。”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要乖,不能惹出更多的事。 3天后,陆时汀转醒,不到一分钟又被注入麻醉剂。 医护人员叹了口气,他这次清醒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恢复清醒状态。 有向导赶来后也是来到这里,试着为他做精神安抚。 可是他们无法进入陆时汀的精神世界,那是一片混沌,会将人吞噬的危险世界。 负责陆时汀的小赵关上门:“第30个,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左可:“我知道了,谢谢你。” * 陆母:“之之,你最近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学校又有人欺负你了?” 徐图之连忙摇头:“没有,应该是最近看书看太晚了。” 他扯了个慌,最近他根本没有看进去书,连觉也没怎么睡,汀哥还处在昏迷之中,依旧没有能安抚他的向导。 陆母:“你这孩子,再努力也要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徐图之勉强扯出个笑:“我知道,我今早一定早点睡!” 晚上徐图之对着他和陆时汀的聊天界面发呆,突然他蹭地站了起来,跑去了陆晋山的房门前。 敲响。 陆晋山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对方从没在这个时间段找过他。 他放下手里的烟:“怎么了?” “大哥,我想去白塔看看汀哥。”徐图之实在是坐不住了,他必须亲眼看到汀哥,确认他的安全和状况。 陆晋山疲惫的直接用手掐灭了烟头:“不可以。” 徐图之想过他会不同意,但没想到他会不同意的这么干脆。 “这里到白塔路途遥远,太危险了,而且,你去了也没什么用。” 指腹传来烧灼的疼,他瞧着徐图之:“毕竟,你不是向导。” 徐图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晋山:“回去吧。” 徐图之退后一步,低头:“抱歉,打扰大哥休息了。” 陆晋山瞧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不把话说狠点,很难说服时汀的这个小土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土豆远比他认为的还大胆,还固执。 第二天他接到了学校的电话,徐图之没有去上学。 人自然也没在家里,电话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陆母还什么都不知道,吃晚饭时疑惑的问道:“之之哪去了?” 陆晋山想要隐瞒陆时汀的事情,就要隐瞒徐图之的去向。 满是红血丝的眼珠转动了下:“他们学校组织他们去湖泊市听讲座。” 陆母:“什么时候的事?没听之之说过啊,那湖泊市挺远的,一来一回就得六七天,我得打电话问问,这孩子东西带没带齐?” 陆晋山按下她的手:“妈,路上是没有信号的,原本他是新生这次是没他的,我正好知道了临时帮他安排了下,他这才走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东西你放心,我都给安排好了。” 陆母这才放下心,毕竟是她大儿子办的事,她大儿子办事一向靠谱。 “晋山,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啊?妈瞧你这两天都瘦了。” 陆晋山扯了下嘴角:“没事,过一阵就好了。” “你可以注意身体,钱是赚不完的,妈只想要我的人宝贝们啊,健健康康,平安快乐。” “一定会的。” 陆晋山这句话说的沉甸甸的,他最近的确在忙,不过不是忙公司的事情,而是忙着让那些没去的向导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去往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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