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撒娇。”这种黏糊的声音杀伤力太强,金溟瞬间又开始腿软,“吃,管够。” “嗯~撒娇。”海玉卿在心里把这个词记牢——刚才那样叫撒娇,金溟喜欢撒娇。 金溟很容易害羞,他总是说反话。 这是他自己讲过的。 金溟把海玉卿抱到蜂巢下面,举着让它自己啄,想吃哪儿吃哪儿。 海玉卿咬了一大口蜂蜜,满足得白尾羽都抖了一下,“你不喜欢吃吗?” “喜欢啊。对了,”金溟才提醒海玉卿,“一次别吃太多,这东西吃多了容易烧心。” 海玉卿,“不能吃太多,烧心?” 又一个新词汇。 “就是吃多了胃酸会迅速增加,对胃肠道造成刺激,感觉上表现为胸骨后,也就是心口那一块的位置,会热辣辣的不舒服。”金溟解释道。 海玉卿品了品这个词,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溟,认真说:“你也烧心。” 金溟,“我才吃了一口。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不是感觉烧心才不吃了?这里不该用‘也’字。” “不是。”海玉卿严谨地反驳,“吃蜂蜜还不烧心,你烧心。” “……”金溟失笑,“我烧不烧心你怎么知道。” “这里热辣辣的,”海玉卿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把前几天学会的词儿也用上,“烫。” 金溟感觉和用词混乱的海玉卿根本掰扯不清,打算放弃对这个词汇的使用教学,反正也不是个常用词汇,便问道:“烧心了,那待会儿再吃吧。反正蜂蜜也放不坏,这些都是玉卿的,可以慢慢吃。” 海玉卿听话地点点头,但紧接着它扭过头就朝蜂巢又啄了一口。 “……”已经抱累了的金溟刚抬起脚,只好又停下来。 这孩子在吃面前根本一句话也听不懂。 不是都点头了,那难道不是同意不再吃了? “你吃。”海玉卿咬着蜂巢递过来,原来是给金溟掰的。 金溟虽然有点感动,但不想接。他不太想再和海玉卿有这种接触,至少这会儿不要再有。 即便知道动物没有工具携带食物,都是这么嘴对嘴的喂养孩子,但刚才的感觉让他忽然变得接受无能。 “你吃。”海玉卿咬着蜂巢,说话更加黏糊不清。嘴巴一直费力地张着,脸部肌肉发酸,衬得一双黑眼睛更加晶莹透亮,看上去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 金溟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在心里鄙夷自己。 他不忍心再拂了赤子拳拳之心,只好勉强自己张开嘴,小心翼翼地避免其他碰触,迅速接过海玉卿嘴里的蜂巢。 “这么一会儿就忍不住!”忽然一声暴吼,华南虎从洞口跳进来。
第40章 屁股 金溟咬住那块蜂巢, 正全神贯注如履薄冰地把它从海玉卿嘴里移出来,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他一哆嗦,条件反射似的松开了嘴, 满脸都是被捉奸在床的心虚表情。 海玉卿接住那块掉落的蜂巢, 无缝衔接地递进金溟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旁若无虎, 或者说,它还刻意地偏了偏头,让站在洞口方向的华南虎可以毫无错觉地把这个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金溟的脖子往后抻一点,海玉卿就往前递一点, 塞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一直倒退到石壁上。 经过这两日的刺激, 华南虎对这种杀狗行为此刻已经基本麻了,它看都没多看一眼这对散发着恋爱酸臭味儿的鸟, 跃了两步跳到蜂巢下。 金溟被海玉卿堵得只能仰直了脖子往下咽蜂蜜,上仰的视野里看不见华南虎,只听到一阵“叮铃咣当”,接着是华南虎的怒吼: “好好的蜂巢给啄成这样,鸟就是嘴闲的,你们好歹逮一块地儿吃也行啊,东啄一下西啄一下,都不成形了,这么浪费。” 华南虎前肢一压, 缩着脖子把挂在肩上的藤条褪下来, 心疼地围着破破烂烂的蜂巢打转,冥思苦想该如何补救。 金溟本能地绻起舌头要把突然被塞进嘴里的异物吐出去, 又立刻被海玉卿的舌头推回来。 饱满的蜂巢禁不住两边推压,浓厚的蜂蜜瞬间爆浆涌出, 甜得直齁嗓子。 在滑腻粘稠的液体中不时有半破碎的蜂巢刺挠着敏感的咽喉,金溟慌乱地咽着蜂蜜,他只能尽量把嘴巴张大,以免蜂蜜倒灌进鼻腔或是糊住气腔。 海玉卿打定主意要让金溟吃了这块蜂巢,一滴也不肯浪费。它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金溟的肩膀上,用白翅膀固定着他的脑袋,专心致志地用舌头把他嘴边溢出来的蜂蜜卷进嘴里,再次喂给金溟。 这次再无阻碍,海玉卿的舌头卷着蜂蜜从硬颚滑到软腭,一直送到金溟的舌根处。 咽口被粗糙的蜂巢刮得异常敏感,金溟本能地抬起舌头抵住入侵,也就是——另一条舌头。 唇齿交缠间,金溟的后脑勺用力地抵在石壁上,已经退无可退,他瞪大了眼睛,半是噎的半是惊恐,可能……还有点别的情绪。 无法再退,也许他应该把海玉卿推出去。 可是海玉卿站不稳,他若是松手,会摔了它……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 金溟感觉自己已经松开了手,但海玉卿的体温仍旧紧紧地贴着他,让他热得透不过气。 那块蜂巢终于在嘴里逐渐融化消失,但海玉卿依旧按着金溟,一双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他,用舌头探索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仿佛在认真地检查有无遗漏。 金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拒绝还是在接受,这样的距离让他分不清哪里是自己,哪里是海玉卿。 周围很安静,华南虎好像不在洞里,但是他听到了水滴声。 不是洞口瀑布一泻而下的轰鸣声,“滴答滴答”的水声就响在他的耳边,像是坠落在他的心脏上,以雷霆万钧之势而来,又轻轻亲吻着他的心跳。 直到确定没有一滴漏掉的蜂蜜,海玉卿用喙尖蹭了蹭金溟,轻轻问:“还要吃吗?” “不!”金溟僵着脖子把头扭开,避免自己一张嘴就吞进海玉卿扑面而来的鼻息,他闭上眼硬着声斥道,“我不喜欢吃蜂蜜,以后不许再这样。” “反话?”海玉卿认真问,“害羞?太喜欢?” 几乎就是一分钟前,金溟还说自己喜欢吃蜂蜜,而在更早的几分钟前,金溟还这样给它喂过蜂蜜。 金溟觉得烦极了,“你到底听懂了没有,我不喜欢,这不是反话。” 海玉卿感觉金溟好像真的生气了,而此前与现在,唯一的不同是——华南虎来了。 “为什么?”海玉卿控诉他,含糊的嗓音染了些委屈,听上去少了几分诱惑,变得有些软糯、无助。 刚才明明说最喜欢它,只喜欢它,现在老虎来了,就全不承认了。 “你又,不喜欢我了?” 金溟,“……” 能不能别什么都上纲上线,不肯吃蜂蜜也是不喜欢它?还加个“又”字,搞得他像个负心汉似的。 “不是,没有不喜欢你。”金溟对着这样的海玉卿狠不下心,只好软着声哄它,“你乖乖的,不要胡闹。” 海玉卿想起金溟之前对它说,“不要这么凶巴巴,你乖乖的,伸个懒腰撒个娇,要是能让我抱着睡,我肯定更听话。” 该怎么伸懒腰?海玉卿开始认真琢磨。 难怪金溟喜欢老虎,老虎最会伸懒腰! “嗯~”它立刻松下劲儿来,让自己软软地挂在金溟身上,“我乖乖的,不要凶巴巴。” 金溟这才意识到,他一直都在勒着海玉卿受伤的后背,紧紧把它箍在怀里。他松了松翅膀,轻声问:“伤口还疼吗?” “嗯,疼~”海玉卿立刻软软糯糯地答。 不太像疼的表情…… 金溟把海玉卿送回床上,但海玉卿赖在怀里不肯下去,趴在他耳边黏黏糊糊地哼哼,“疼~” 金溟叹了口气,轻轻抚着海玉卿的背,柔声安抚道:“乖乖的,我给你看看伤口。” 海玉卿使着劲儿,才把那个“不”字咽回去,勉强顺从地滑到床上。 “骨头好像没有伤到,你是觉得哪儿疼?”金溟顺着海玉卿的尾骨摸了一圈,按哪儿都引得海玉卿的肌肉一阵儿颤抖,到底是哪儿疼? “……”海玉卿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应该,哪儿疼?” “……” 金溟想起自己之前照顾的一只小动物,没有检查出任何病患,但就是精神蔫蔫的,当时他想,如果动物能开口说话,直接告诉他哪儿不舒服,该多方便。 不过他知道这不现实,不是动物开口说话不现实,而是就算它们会说话,可能也是说“我感觉我哪里都不太舒服……” “痛痛飞走了,”金溟吹了一口气,摸着白脑袋笑眯眯道,“宝宝不疼了。” 这种情况,应该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海玉卿脖颈僵了一瞬,又用更软的力气蹭着金溟,重复道:“宝宝不疼了。” 牙牙学语的奶娃娃似的。 魔法有没有打败魔法不知道,但是金溟立刻被打败了。 “小玉卿真乖,”金溟忍不住俯身用下巴蹭了蹭白脑袋,开启夹子音彩虹夸,“真可爱,好宝宝……” 华南虎抱着满怀的石头从外面蹦进来,见难舍难分的两只鸟从地上腻歪到窝里,还没够。 它咳嗽了两声,提醒那二位,这里还有个活狗,差不多就行了,精力这么旺盛真的不饿吗? 华南虎,“我要开始做饭了。” 金溟立刻抬起身来,他想到刚才海玉卿喂蜂蜜的事被华南虎看了个正着,有些不自在。 海玉卿同样也感受到了金溟的不自在,心里有些生气,轻轻啄了金溟一口。 “你乖乖等着,我去帮忙做饭。”金溟瞟着华南虎,对海玉卿说。 这语气感觉很敷衍,心思已经全跟着华南虎跑了。 海玉卿用“乖乖”两个字努力把自己的脾气封印回去,轻轻咬着金溟的翼角摇了摇,“不要它做~” “怎么了,昨天不是吃得挺好嘛。”金溟对海玉卿这种完全撒娇形态没有一点抵抗力,立刻转回头来,笑弯了眼。 海玉卿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只能撇着嘴重复,“不要~” 啊啊啊,带点撒娇的不讲道理,简直完全戳中了金溟的萌点。 “嗯,我去做,玉卿吃我做的好不好。”金溟蹲下来,愈发耐心地哄,“他带来的肉,我们总不好直接把他撵走吧。” 本来想着拿蜂蜜换,不算白吃人家的。但是海玉卿又不舍得,现在吃人的嘴短,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海玉卿,“不要它的肉。” “……”金溟的微笑有点僵,“那我们就没肉吃了……” 撵走华南虎,是想吃土还是喝西北风? 海玉卿也跟着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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