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忱是那种需要人给台阶的人,从前耻于说这种话,可是那时的Beta愿意托着他,如今地狱唤回的Beta不会回应他的话,只会导致迷一般的沉默,而后看向他,仿佛在问,我真的爱过你吗? 显得他欺骗Beta的技术很拙劣。 Alpha就这样在自己的自言自语中破防了,回到云顶后,他一个人回书房看项目书看到大半夜,Beta抱着猫看完了几集电视剧,而后就去睡觉了。 他已经有些习惯右眼像是年久失修的灯泡一闪一亮的了。 手术前两天Beta就住进了医院,做完了一切检察,他就等着手术了。 手术很快的,至少在沈斯眼里觉得是这样的。 因为Beta进手术室的时候,太阳刚刚下山,出来的时候也才八点左右。 可应忱不那么觉得。 他本来还带了电脑的,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Beta被推出手术室,他清醒之后,就感觉到眼睛上覆盖着遮蔽性很好的眼罩,耳边传来应忱的声音:“醒了吗?张嘴吃一粒止痛药。” 其实现在不是很疼。 所以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头晕。 可疼起来的时候他吃药见效就没那么快了,Beta还必须保持俯卧位,促进视网膜复位,应忱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地,然后让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止痛针。 Beta感觉到可能是护士在给他擦汗,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应忱有些恼怒的声音,说为什么不早点听他的话吃药,他总是这样,忤逆他然后吃很多苦。 大概不是手术后的晕眩,而是被应忱吼出来了。 Beta被扶起来喂着吃了一点清淡的食物,而后就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病房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Laura脱离了原直系老板,回到了赵韵璇手下,她带了鲜花来探望Beta。 应忱对于这个执着于扮演双面间谍的女秘书观感并不好。 Laura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说:“应总,我是听说宋先生做手术,代表个人来看望的。” 应忱:“他不太适宜见客,你可以走了。” Laura想透过门缝打量里面的人,被应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应总,我知道你看见我肯定非常愤怒,不过当时的宋先生真的非常痛苦,他明明当初宁愿自己受伤也陪你度过易感期的,这一切都是……” 你造成的。 应忱:“你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愿意陪我度过易感期了?” 明明每一次都是他强迫的。 Laura也觉得良心过不去,可是更对应忱这么多年的迟钝觉得不平,她说了个时间:“那个时候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把宋先生弄得很糟糕了,甚至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从医院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问你的情况。” 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背叛自己的Alpha?
第41章 你这样勉强,究竟能如谁的愿? Laura的话落在应忱耳朵里的时候, 他第一反应就是胡说八道。 Beta怕他。 更怕易感期的他。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Beta是没有腺体的,的确不适合陪Alpha度过易感期,可露在明面, 光明正大的厌恶和抗拒让应忱觉得自己像是被嫌弃和抵触。 Alpha压制人的方式时, 确实可以用“野蛮”来形容,往往伴随着暴力和强制,如同荒野中的猛兽,毫无怜悯之心。每一次的亲密接触, 都像是野蛮的掠夺,在信息素的催化下, 大概只有只有纯粹的力量和欲望的宣泄。 所以Beta对他的厌恶感与日俱增。 应忱想,他和Beta最大的矛盾是怎么激化的呢? 那是他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易感期失控过后,查到了Beta的住院记录,那上面的每个字眼都刺激着应忱的神经, 显示着Beta被一个不知名的Alpha弄得进了医院,还是在他易感期的时候。 他气疯了。 可是身边人都查不出那个Alpha是谁, 其实有很多遗漏的地方,在他质问Beta, 他承认, 坐实的那一刻的时候,应忱把理智就全忘了。 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在Beta身边安排封焰,到底没能够时时刻刻将人一切行踪掌握在手里, 这一点就足以把他逼疯。 应忱一直以为存在那么一个人, 他构想中的Alpha,对Beta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仿佛踩在他精神力上,随时在对他耀武扬威。 Alpha的圈地意识里,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能碰的。 更何况枕边人。 Laura更是混淆事实,她对应忱说,您知道的Beta没法反抗Alpha。 Beta只要那样跟他讲,他就可以认为他是那场暴性中的受害者,他密而不发,直到一次清醒的易感期后,他抱着Beta,想要求有一个他的易感期。 被拒绝了。 应忱说出了奸夫两个字。 Beta那样地仇恨地看着应忱,而后给他一巴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和勇气。 而应忱看着Beta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面前人的愤怒,绝望,在他眼中,都化作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仿佛是他存在的证明,是他存在的意义。 原来那个奸夫一直是他自己。 Laura交代了一切都没能见到Beta。 应忱夸她:“我母亲给你加奖金了吗?你的任务完成得很不错。” Laura精致的面容闪过一丝复杂,而后向应忱开口说:“我的确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所有的手段在应总面前不都被破解了吗?可是宋先生在您身边何曾快乐过一日,是他主动要离开的,你这样勉强,究竟能如谁的愿?” 应忱想,为什么他要如谁的愿。 Alpha眼底像是要卷起一场风暴。 应忱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术后第二天,Beta就要滴专门的眼药水,很疼,手术是成功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心急,可是好像真的瞎掉了,当病房里没人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摸索着将床头的药瓶挥到了地上,耳边传来脚步声,Beta以为是护工,他说能把电视打开吗? 没多久响起了新闻报道声,很寻常的路况报道,还提到现在的时间。 令Beta比较舒心的是,应忱很少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护工,可是在他给自己背后塞抱枕的时候他闻见了那股熟悉的馥奇调香,然后拿着杯子喂到他嘴边。 养病的日子过得很快,Beta大多时间里都无聊地听着电视机的声音度过,永远嚣张的应忱像是被谁打开了off键,变得深沉且沉默。 Beta不用应付他,只觉得幸福。 不过他好像能够闻到那股橡苔和香豆素混合,木质底香,却微微发苦的味道。 一个光线充足的上午,医生替他摘下眼罩,Beta睁开眼之后又很快闭上,任由一个很小的医用手电在他右眼前照射着,眼泪都出来了。 索性他是能感受到光的。 “恢复得不错,每天尝试着睁眼适应光线,定期复查。” 困扰了Beta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Beta睁开眼睛,闭上,如此循环。 应忱没有送走医生,而是非常仔细地问了一遍Beta浑身上下的感受,哪怕有丝毫的不对,都应该全部交代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 他话里有话得非常明显。 Beta只觉得吵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 大夫的确技艺高超。 出院,回家养伤,回想Beta这前半年,几乎全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右眼能够清晰视物,是在手术后两个月。 其实并不会影响他刻意看什么东西,左眼能够做到,可毕竟是缺少了一定的范围,第一个看清的是闹闹,本来它在他怀里只有半挂满,突然低头的时候,就看见了它完整的身体。 猫舒展地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Beta伸手抚摸着他的毛发。 他告诉了应忱自己恢复了视力的消息。 应忱凑近Beta,检查了一遍,而后说:“明天去李先生那里复查一次。” 结果很好,Beta自己同样有预感的。 他提出自己想要去念书,之前他只有个很差的专科学校的文凭。 应忱那个时候正在吃药,刚喂了口水,吞咽下去后,皱眉问他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Beta头发真的有些长了,甚至扫到了肩颈,他总算养出点肉,身上的衣服是薄软的白圆领睡衣,靠着沙发肩胛和手臂的弧线明显,腿在沙发上盘着,闹闹就正好窝在他腿弯处,脑搭在他膝盖处,他像是在向Alpha确认:“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像个真正的情人每天在家等着应忱吗? 应忱试图从Beta脸上找出他真正的意图,最后放弃说:“可以,把名字换了,然后沈斯会去办这件事。” Beta嗯了一声。 应忱伸手将Beta捞在怀里,把他腰和胳膊都摸了一遍:“想要念什么?” 总之是顺了Beta的意,应忱得到了一个很温驯的回吻。 “不知道,随便吧。” 应忱想,大概Beta是真的无聊,于是给他办了个旁听的名额,可以自由进出陵市大学,他并没有要求Beta真的要获得什么学位证明,他想,如果能让他开心的事,他是愿意满足他的。
第42章 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 沈斯不愧是应忱手下效率最高的手下。 Beta很快拿到课表, 沈斯大概结合了他以前所学的传媒专业给他挑选的新闻学。 就连一些专业课沈斯也替他拿到了旁听的资格,Beta夸他厉害。 沈斯点点头说,应总是他们的名誉校友, 每年都捐很大一笔钱进基金里。 只是进去当个旁听生, 并没有太过超出原则的请求,校方当然非常愿意给应忱行这个方便。 Beta垂下头翻看课表说哦,他和新生一起开始听课,每天乘车在陵市大学和云顶之间往返, 应忱给他派的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时候应忱下班回来看到Beta正在抱着电脑写作业。 Beta脸上的病气褪去, 黑发柔软,脸颊上终于挂了些肉,像是被养护得漂亮温润的瓷器。 这具身体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到底是受不了任何摧残,应忱大概也有这个意识, 同Beta说话都小心了一点,声音很轻, 充满慎重。 Beta也能感受到应忱尽自己所能地选择了委婉的措辞,虽然这种委婉委婉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 他不再带Beta去做那些刺激的项目和极限运动找乐子, 那些都是Alpha精神亢奋的良药。 却是Beta崩溃的加速剂。 他们至少保持了半年堪称风平浪静的时光, 应忱仍旧高高在上地活着,可是那是对外人。 中间出现的小插曲,就是Alpha的一次易感期。 Beta那天醒来的时候, 发现应忱这天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去上班, 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发问, 而是抱起闹闹,给阳台上花浇了水。 回到客厅, 应忱将早饭端在了餐桌上。 “阿姨今天不会过来。” Beta抬头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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