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就连达伦从他嘴里都得不到答案,何况是路然和宿卿。 只不过这个下午温特都没有离开实验室,他不是天天都要服用解药,它的改良也并不频繁,路然认为在解药没有出现有效的改善之前需要提高温特的免疫力以及精神力,所以更多是给他喂营养剂,这种时候他往往只要观察一个小时就好,如果服用的是解药,则需要观察得更久一些。 温特盯着两只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刷起了星网。伯里斯是个禁不起激将法的雄虫,在过度保护之下,雄虫通常会将事情的发展想得很简单,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招招手,就自会有雌虫甘愿为他们赴汤蹈火。 这是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了,自能踩着无数雌虫的尸体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用得不好,最最严重的就是被关押起来供精。 伯里斯命虫公布了第五军团的种种“恶行”,指出该军团不服从中央的指挥,阿兰恩上将更是私自调拨一半的兵力驻守圣塔,明里暗里地指责阿兰恩要造反。 阿兰恩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雌虫。 温特都能想象到,在不久的将来,皇室将要失去第五军团了。当初佩雷斯家与皇室签定协议的时候,可不是没有漏洞能钻的。 第五军团是阿兰恩的嫁妆没错,但萨尔维厄可不是克莱蒙的旁支。 温特关了星网,由于他的身上还连接着各种的仪器,只能叫来宿卿帮忙,才能从椅子转移到单虫床上。经历过雄虫的配合到不配合,再到眼下的配合,宿卿没有任何的伪装,任凭开心的神情在眉眼间流转,“你要睡会儿吗?等会到饭点了我再叫你?” 温特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睛睡了一小会,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醒了。醒来后,他看了看路然和宿卿忙碌的背影,两虫似乎有了惊虫的发现,正专注地讨论着。 温特重新闭上眼睛,但他没有再睡过去,而是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忆莱安的精神力。 他好像能理解安格斯所说的那句话了。 ——当你在教导一只雄虫如何使用他的精神力这一过程中,也会对自身的精神力有所领悟。 可惜,他现在还不能使用他的精神力。 温特到饭点的时候离开了实验室,原本他的三餐都是和达伦一起吃的,但今天雌虫有事情离开了别墅,到了饭点还没回来。温特给达伦发了消息询问,后者大概要凌晨才能回来,让温特自己先吃。 于是温特去找了莱安,两只雄虫在三楼的小客厅用了餐后就一起回到了莱安的房间。 凌晨一点回到别墅的达伦,推开他的房间,打算先给雄虫一个见面吻。 然而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恰好“路过”的维恩说道:“小主虫在莱安的房间里。” 达伦:“……” 达伦当即沉着一张脸到莱安的房间里逮雄虫,他连门也不敲,就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然后看到了令他血压飙升的一幕——两只雄虫并肩坐在沙发上,脑袋抵着脑袋,睡得香甜,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莱安还不到亚成年,体型较一般的成年雄虫要小一些,而温特刚经历成年阶段就受了重伤,体型较亚成年没有多大的变化,就只长高了两厘米。因此他们二虫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很像是同龄虫。 最令达伦生气的是,温特的手里还抱着莱安的精神触手。 他忍受不了了。 近来温特对莱安的精神力都比对他上心! 达伦走近两虫。莱安感受到某种强烈的压迫感,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刚清醒就对上达伦骇虫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煎炸爆炒一般。 下一秒,邪恶雌虫朝他伸出了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提了起来,连虫带精神触手直接丢飞出去三米远,砸在了床上。 莱安晕晕乎乎地在床上趴了一会儿,看来雌虫念在他是自己弟弟的份上,没下死手。 其实温特醒得比莱安更早,但他眼皮动了动,选择装睡。 至于莱安的精神触手为什么被他抱在怀里,这也实在怪不了温特,毕竟是触手自己钻到他怀里的,他甚至来不及在达伦推门而入之前弄走触手。 雌虫将莱安扔过一边之后,就将温特抱了起来,带回房间。 温特被放到了床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雌虫就再没别的动静,既没有帮温特盖上被子,也没有帮温特把盖在左眼皮的那缕头发拨开。温特在脑海里认真地思索起一个问题来——他不小心在莱安房间里睡着,并且被达伦当场逮获,这算是被捉奸在床吗? 不对,他没躺到莱安的床上去,那“捉奸在床”就去掉“在床”两个字。 至于“捉奸”那更是不沾边了,他和莱安就是普通的偶像与粉丝的关系,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其他的感情。 综上,温特没犯错。 想通之后,温特理直气壮地睁开了眼睛,“我!” “乱说话气我,我就亲死你。”达伦不礼貌地打断了雄虫的发言。 温特为雌虫的这句话心动了一瞬,他很好奇是怎么个“亲死”法,于是灵光一闪,顶着楚楚可怜的一张脸,气不死虫不偿命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那么早就回来了,不然……不然我肯定是和你一起睡的。” 听到这话,雌虫的愤怒值瞬间到达了峰顶,近乎咬牙切齿地念出了温特的名字。他单手环住雄虫的腰,将雄虫带入了浴室。 不消片刻,里面就传来了温特夹杂着求饶的哭声。 * 温特几乎到天亮才得以合眼,不出意外地睡到了下午,醒后在达伦的投喂下用了餐,他的嗓子哑得厉害,但这依旧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不是说亲死我吗?” 他的嘴欠使得他又被摁在床上欺负了一通。 到了晚上八点,温特才艰难地离开了床,去到实验室里用药。 宿卿早就听说温特今日不方便见客的消息,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方便,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你……你怎么脸上有个牙印?” 牙印不是很深,但雄虫皮肤脆弱,这一圈红痕一时半会难消下去。宿卿没说的是,他注意到雄虫的嘴巴破了一个小口子,而且……明显还红肿着。 “我身上更多,你要看吗?” “……不用了,谢谢。” 温特心累地躺在了单虫床上,下楼是达伦抱着他下的,从门口到床,走的这几步路,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等宿卿把仪器接好,将今日份营养剂递给温特时,后者单手支撑着,艰难起身,“你喂我吧……” “哦哦好的。”宿卿小心地喂温特喝下,但他一不小心透过雄虫的衣领,往里看到了那些痕迹。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温特。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雌虫啊!把温特欺负得好惨!太坏了,温特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肯定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果然还是邪恶的地下组织大boss! 喝完营养剂之后,温特倒头就睡。 宿卿从另一边取过药膏,用棉签蘸取,一脸心疼地涂抹在温特脸颊的牙印上。 ——好可怜的温特,好坏的雌虫。 宿卿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自雄虫进门以来就沉默着的路然,发现对方这会儿正黑着一张脸,徒手捣药。 感觉这只雌虫,捣的好像也不是药…… 路然手指握拳,重重砸下,绿色的汁水四处飞溅,他口中念念有词,“医嘱,医嘱,医嘱,全当耳旁风!” 宿卿不敢再看,生怕下一秒路然就把他的脑袋也砸开花。 ——雌虫都好可怕,他今晚绝对不要放楚越进他的房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特依旧往返于实验室和莱安房间之间,偶尔休息一下,就会躺在三楼的小客厅里反反复复地看诺亚的电影,双胞胎被派出去的时间多了,每次回来都很不满,缠着温特控诉个不停,但一瞧见雄虫逐渐有血色的面颊,又觉得他们的出门是值得的。 期间,温特和达伦乘坐飞行器去佩雷斯家吃了一顿饭,如今掌管佩雷斯家的是阿兰恩的弟弟阿瑞尔·佩雷斯。两虫一进门就被阿瑞尔数落了好一顿,指责温特到佩雷斯星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他这个舅舅,温特对付这种场面手到擒来,示个弱卖个惨,指明佩雷斯家处在中心区,虫多精神波动杂乱,不适合他养伤,如今身体好多了,自会常来作客,阿瑞尔很快就被哄好了。 走之前,阿瑞尔将各种补品堆满了两虫的飞行器。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佩雷斯星的初雪比预计的要晚上许多,但温特还是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路然、宿卿,还有要求陪同的达伦。 最后一期解药已经制出,没有虫知道这解药最终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它比以往任何一期的药效都要猛。也许会彻底根除温特体内的毒素,也有可能他会永远醒不过来,尽管后者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绝对地处于0。 温特转身回到了单虫床上躺好,和达伦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然后将解药一饮而尽。 雄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直至覆盖了整片森林,世界白皑皑的一片。不多时,一种生长于严寒、佩雷斯星特有的花从白雪里冒出了头,雾蒙蒙的蓝色遍布在花瓣的尖端,越往花蕊的花瓣越是如雪色一样白,其名雪见蓝。 寒冷的狂风呼啸而过,雪见蓝在风中轻轻摇晃,屹立不倒。
第92章 92 温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纠缠了两辈子的毒素终于从他的体内根除。不过路然和宿卿还是小心谨慎地观察了几天,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两只医虫都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 大家在别墅里吃了一次大餐。宿卿喝了点酒, 抱着温特的胳膊不肯松开, 一边哭一边嚷嚷道:“我失业了呜呜呜!你是非常好的老板, 真的,温特你是好心的老板呜呜呜!” 温特对此表示,他一定要录下来当作纪念。 受了酒精刺激的,不仅有宿卿, 还有双胞胎,两只雌虫对于达伦充满了怨气,认为都是达伦横插在他们与温特中间, 才导致他们没法成为温特的雌侍。 温特好心地提醒他们, 即便没有达伦, 他也不会和他们结婚的。两只雌虫于是仰天长啸十分钟后, 起身去找达伦拼命, 三只雌虫就这样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温特分心看了一眼,见达伦一打二仍占据上风, 顿时放心不少。 除此之外, 明显怪异的还有路然——这只雌虫也喝了不少酒精, 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到了角落里阴暗地注视着温特。 “他那什么眼神?想暗杀我吗?”温特用手指抵着宿卿的脑袋,以防这只虫把眼泪都抹在他的衣服上。 同时还保持着清醒的, 除了不被允许喝酒的温特, 还有由于未成年而不许喝酒的莱安,后者的面前放着一盘虾, 他戴着手套一只一只地剥给温特,眉眼间流露着幸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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