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 他不想再和路然说话了! 诊疗室的大门重新打开, 达伦沉着一张脸快步走了进来, 他在温特床边停下,看到雄虫苍白的脸色, 心里更加担忧,他一边握住温特的手,一边朝路然递去眼神。 路然于是开口道:“他没什么事,你带他回去休息吧,别让他再折腾了。” 等达伦抱着温特走到门口,路然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最近的饮食要清淡些……算了,我到时候嘱咐厨房就好,你先带着他回去吧。” 一旁的宿卿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他在实验室里放心不下,所以就过来看看。见温特没什么事他也放心不少,只不过……路然的眉头依旧皱得很紧。宿卿凑近问道:“路然,怎么了吗?” 路然一怔,旋即舒展了眉头,他轻轻摇头,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没什么。” 只是雌虫的神情依旧低落,换作任何一只虫都能看得出来,收拾药箱这事分明可以交给助手来做,路然偏要自己来,就像是借着收拾东西,理清某种思路。 宿卿看得出来,路然喜欢温特。可也许是年长好几岁的缘故,路然的喜欢很克制,甚至不会像尤景和尤灿那样,毫无负担地在温特面前刷存在感。 要说在这座别墅里,谁对温特的事情最上心,除了达伦,当属路然。虽然明面上是雇佣关系,但路然所做的一切,早就超过了那一纸雇佣协议。每天早上宿卿到实验室时,路然就已经到那好一会儿了,他离开的时候,路然也没有走,实验室里全是路然收集到的相关资料,满满一个书柜不止。除了制作解药的事之外,路然还会管控温特的饮食,保证雄虫摄入一定的营养,偶尔解药的制作陷入瓶颈,路然就会下去一楼,亲自为温特准备营养餐。 宿卿下意识地瞥向路然的膝盖,在听到温特吐了的消息,雌虫一时着急,膝盖撞到了桌角,这会儿走路还有些不自然。 他张了张口,“路然……” 路然恰好收拾完最后一样东西,把箱子合上,“我马上就好。” “我不是要说这个。”宿卿望了望他们四周,助手已经离开了诊疗室,就剩下楚越还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他走到路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其实你也可以争取一下的,不是还可以当雌侍吗?” 闻言,路然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亚雌,他下意识地想要说些自我讽刺的话,可对上亚雌真切的、关心的眼神,又默不作声地将话咽了回去。 末了,他只淡淡道:“温特不会娶雌侍的。” “为什么?” 路然望向门外,但那里早就没有了温特和达伦的身影,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温特和达伦之间的磁场极强,让虫根本横插不进去。 后来达伦通过一步步的攻略,坐上了雌君的位置,他们之间就更加容不下别虫。但凡有虫想要觊觎温特,达伦绝不会手下留情。 路然迈开步子,打算回到实验室,继续他们早上的实验,“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宿卿一愣,“……啊?” * 而另一边,达伦将温特轻放在床上,他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精神力丝丝缕缕连接在一起,最能清楚地感知到雄虫的低落和疲惫。 他手头上没别的事情,干脆坐到了雄虫的身旁,让雄虫枕着他的腿,他勾起温特的一缕发缠绕在指间,“怎么了?” 温特叹了口气,抓住雌虫捣乱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里玩,“我做饭好难吃。” “不难吃。” “我自己都尝过了,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温特看了看雌虫掌心的纹路,指腹一点一点地描摩着那条生命线,但还没等他描到底,就被达伦强势地扣住了手,雌虫的手掌比他的要大一些,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手包裹在内,对方的手心太燥-热,强烈的存在感使得温特的心脏也出现阵阵异样。 达伦没有执着于“好不好吃”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温特,你为什么要做饭给我吃?” “你对我好,我也理应对你好。”温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视线仍紧紧地黏在和达伦十指相扣的手上。 他突然起了点坏心思,故意地想要挣脱雌虫的手,果不其然达伦立刻紧紧地攥住,周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达伦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来。 直到把温特吻得喘不过来气,雌虫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你对我很好,不用再为我额外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用。” “我现在只希望……希望你能好起来。”达伦将温特抱了起来,使雄虫侧身坐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又吻了吻雄虫红肿的唇瓣,“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的样子了。” 当听到雄虫身体不舒服的那一刻,达伦只觉得整只虫呼吸不畅,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温特的身边,见到只是雄虫面色苍白地被送入诊疗室。 他的心脏像是被高高捧起,又重重地摔下,五脏六腑受到牵连,发出阵阵疼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好在,温特没什么大碍。 “温特……”达伦抬手,准备抚上雄虫的脸颊,然后他发现,雄虫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 大概是这个姿势不够舒适,温特在他怀里蹭了蹭,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安然睡下。 达伦沉默了好半晌,一方面告诉自己,温特这里受毒素影响,才会这样嗜睡,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地想,他的雄主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 达伦很想问,等温特好了以后,还能不能给他准备下午茶。 他自己吃就行,温特本虫就不要尝了。 可惜雄虫睡得香甜,根本不知道雌虫对于莓莓煮什锦西米汤的不舍,不知道达伦对这种“雌君专属热汤”的在意。 * 等温特睡醒之后,就完全从“自己做饭超难吃”这个困扰里走了出来,他始终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路然和宿卿再三叮嘱他不能再剧烈消耗他本就不多的体力,温特因此还无聊了一阵子,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子——盯着莱安练习。 一开始,莱安对此兴奋不已,毕竟自己钦慕的虫能一整天陪着自己,换谁不高兴? 他这下都不用天天躲在被子里偷看温特的战斗视频了,他还能在练习得好的时候,收到温特的夸赞,这让他打起了百分之百的劲头,从早到晚不敢有丝毫松懈地练习。 但这种“监督”持续了七天之后,莱安有点吃不消了。温特也看出了莱安的疲惫,就让莱安休息两天,可以在房间里刷刷星网,打打游戏什么的,温特依旧每天如约来到莱安的房间,有时候捧着莱安的精神触手,能发上好半天的愣。 温特这一行为,令莱安不解,但莱安巴不得温特天天陪着他,自然也没异议,可达伦和两只医虫就不太高兴了。 达伦不知道莱安对温特究竟有什么吸引力,问温特,温特也不肯说,他要是追问得紧了,雄虫就故意勾他,让他色令智昏。 而路然和宿卿则是感受了好几天雄虫的配合,尽管雄虫在的时候,他们总为雄虫的星星眼而感到脸红心跳,嘴上说着让温特别老待在实验室里干扰他们工作,但等温特真见不着虫影,还要他们到莱安的房间里去逮时,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们莫名地不开心。 宿卿看了看时间,他的手腕上戴着温特送给他的终端,精致而漂亮地镶了一圈水晶,很符合雄虫的审美,符合他的审美。 时间到了,温特还没出现,他又得去莱安的房间里逮虫了。 宿卿放下手里的药剂,结果出门一个转身的功夫,就遇见了匆匆跑来的温特。 温特赶忙刹住脚,险些撞到宿卿的身上,“抱歉,来晚了。” 他拉住宿卿的手腕,带着虫转身冲进了实验室。温特迅速一屁股坐到他该坐的位置上,顺便松开了宿卿的手。 路然递来一个核善的眼神,“跑什么,后面有鬼追你?” 说话间,路然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温特的手里。 温特跑得急,这会儿气喘吁吁地说不上话来,他握着水杯仰面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我要是来晚了,某虫的脸色可比鬼还可怕千百倍!” “我不说是谁,但我和宿卿都知道~” 宿卿连忙摆手,“我不敢知道,我不敢知道。” 温特朝着宿卿眨了一下眼睛,后者立马低下头,想笑但不敢笑出声。 路然:“……” 路然无话可说。 他们将仪器给温特戴上,等到数值一一浮现时,把新改良的解药递给雄虫。温特接过药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鼻尖凑到解药前轻轻闻嗅,不怪他警惕,路然心情不好就不给他往药里加糖,还美曰其名“良药苦口”,让虫无法反驳。 “甜的。”路然道。 温特狐疑地看他一眼,试着喝了一小口,结果被苦到小脸都皱了起来,“呸呸呸!” “加糖会影响效果,温特……”宿卿弱弱地解释道,他挺担心温特不肯喝的。 不过令宿卿感到意外的是,温特端起剩下的解药,一口闷干了,雄虫被这味道弄得干呕了好几下,然后生无可恋地靠坐在椅子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宿卿有点心疼,主要是雄虫的这副模样实在太可怜了,他取过一旁的纸巾,小心地替温特擦眼泪,一边哄道:“别哭别哭。” 路然无奈,走到温特的身边,一把捏住雄虫的脸颊,把雄虫的嘴巴捏出一个O字型,往里塞了一颗蜜栈。 做完这件事后,路然注意到雄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吃一堑,吃一堑,又吃一堑。 不过至少雄虫不再假模假样地掉眼泪了。 温特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明白面板上的哪一项数值上升,代表他的情况正在好转。今天的结果显然是个好消息。 他吃完一颗蜜栈后,口腔里的苦味依旧没能驱散,于是又向宿卿讨要了一颗。宿卿根本没法拒绝温特的请求,尤其是温特可怜巴巴地望着宿卿的时候。 “我能使用精神力吗?”温特坐直了身子问道。 两只虫异口同声地拒绝他道:“不行!” 温特失望地又躺了回去,“好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手腕的精神力抑制手环上,他已经获知了密码,随时可以解开,但是这肯定会引来多方围攻,还是算了。 温特退一步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使用精神力?” 两只医虫同时放下手头的事情,站到温特的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你要用精神力做什么?” 佩雷斯星在阿兰恩的命令下进入了半封锁状态,所有进入港口的星舰都会受到严格的检查和管控,不允许任何会威胁到温特、达伦的因素存在。他们很安全,温特没理由使用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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