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怎么一回事,你太激动了。”海富摆摆手让我冷静下来,“这种现象这些年挺常见的。硬要说的话,这还是‘山’的错漏。” 之前讲过,在黑水,几千年以来一直运行的地府忽然出现了重大变故。黑水的亡魂没有办法被引渡往阴司。同样的,因为阴门消失,前来投胎的亡魂也没有办法到达黑水。黑水的转世投胎,全都依赖着忽然承担起地府职权的“山”。 “山和地府还不太一样,作为一套轮回系统,它有点过于稚嫩了。”海富想了想,这么对我解释。 地府的转世投胎是有大规矩的。一个亡魂转世了,不是说它随便找一户人家,往人家孕妇肚子里一钻就了事,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前生是行善积德还是恶贯满盈,阎王殿断生死,奸恶的人打发去当猪狗,善良的人送去好人家享福。从阴司批亡魂可以前往投胎的那一刻起,这个亡魂的崭新一生都被规划好了。何时出生、何地出生、出生之后寿数几何,这些都是定数。 但是在“山”运作下的转世投胎就远不如地府这套系统稳定,经常出现,“山”里的亡魂摆脱了“山”的禁锢,又侥幸没有附着到死尸上,而是有了再生为人的机会。这个亡魂兴致冲冲地到了它即将投胎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那副新肉体被别的孤魂野鬼给占了。如果是在地府治下,那么阴差会出面护送该亡魂投胎。但山并没有这种条件,山只是山而已。 这个时候,若是投胎心情迫切的亡魂感应周围有猫狗之类的小生灵诞生,自然而然的,他们就成为了新生的小猫小狗。 海富摸了摸那只黑猫的头毛,这猫刚刚在宠物医院的时候还很害怕我们,现在就已经能任由海富撸肚皮了……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海富想了想对我说,“它……它作为一只猫,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了。或者说,它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一个人了。” 这个时候吴欢从楼上下来了,我们两个也就住了嘴。没有就山的问题再多谈下去。吴欢眉开眼笑地挤过来,用熟练的撸猫手法把这黑猫撸得直打呼噜。 “哎呀小可爱!”吴欢搓了把猫头,“你叫什么呀?” “小妹说没名字,她们就直接喊咪咪。”我回答。 吴欢也认识小妹,有的时候我忙得走不开,也会托吴欢带二狗子去医院。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小可爱!叫三麻子怎么样?听着就像二狗子的弟弟。”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二狗子的名字也是这丫头自说自话定下来的。一开始我也抗争过,但是到底没扛过吴欢那一声一声洗脑般的深情呼唤。 我摇摇头,指了指海富,“这是他的猫。你问他。” 海富这人总在不该随和的地方胡乱随和,“我觉得挺好。” 最后海富还是把猫带回去了。我对家里多样一只猫没什么感觉,但多养一个变成猫的人,实在是有的超出我的接受范围了。 我:理论上来说张耶绝对干过指着电脑上的猫耳司马脸老女人对着二狗子说给我变,但是他却接受不了人变猫,果然是老双标狗了!谴责之。 朋友: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本人? 我:……瓦达西听不懂君の话,瓦达西中国语本当no上手。
第37章 .神医神药(1) 三麻子这个新成员刚落户到海富家。吴欢还挺担心他们两个能不能相处好,整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三麻子这样的被遗弃的小猫咪多可怜云云,还撺掇我带她上门看猫。每到这种时候我都有点哭笑不得。 我也问过吴欢,你不是有海富的联系方式吗?你让他给你拍个照不就行了? “不行啊老板。你也知道我老社恐了。”吴欢怂怂地说,“我和他又不太熟,你不觉得海先生挺难处的吗?” 我不觉得海富难相处,反而还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海富又不是什么老虎野兽,待人接物也算是彬彬有礼。我完全想不出来他难处的点在哪,也就只能归结于他们两个的气场不太对盘吧。 “行吧行吧,我联系他看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我敷衍地将吴欢赶走,掏出手机就开始联系海富。 看个猫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海富答应的倒是很痛快。我和他就三麻子的事情略聊了几句。我问他三麻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啊?海富说没有,三麻子现在也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顶多比其他猫能多听懂几句人话而已。 一想到那具漆黑的小身体里其实藏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我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海富似乎也听出来了我不愿意多谈这个事,他岔开话题,说起来我们这段时间处理掉的几个委托。 这几个委托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这次我跟着海富见识了好几个受惊丢魂的。都是还没上初中的小朋友。和袁阳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魂魄都是受惊之后自己跑丢的,也没人拘着不让回来,家里的家属也很配合工作。这几桩委托都解决的很顺利。 除此之外,我们还接待了一对在家看恐怖片把自己吓到的小闺蜜。这对小姐妹声称自己看了电影之后已经连着一个星期了都做和同一个鬼有关的梦。海富给她们看了看,最后得出结论,纯属心理因素,自己吓自己,缓两天就不会做那个梦了。 我们两个聊天也就是天南海北地瞎聊,胡扯了一会儿之后海富表示有电话进来。我放他去接电话,转头忙自己的去了。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挂了电话的海富又给我打来电话,他问我最近有没有空,有个新委托进来了。 这次的委托人是个叫沈东庭的大老板,四十来岁,有车有房,公司日进斗金。家里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妻子。这位沈老板和老婆关系不错,他们结婚快十年了,夫妻生活依旧甜蜜如新婚燕尔。 尽管说家里有个漂亮温柔的老婆,沈东庭还是背着老婆偷偷在外面养了好几房外室。 其实他现在这任老婆也不是一开始和他一起携手创业的糟糠,头里那房大奶奶早在前几天沈东庭刚富起来时就与他分道扬镳了。现在这个老婆是沈东庭当时的二奶。可能是因为小三上位深知男人的德性,他这老婆管沈东庭管得特别严,好像是生怕自己重蹈前任覆辙。 沈东庭前头一位夫人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农村妇女,她跟着沈东庭一起创业。一辈子的心思都放在了沈东庭和他们的家庭身上。她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在察觉沈东庭外头有人之后她选择了直接质问沈东庭,要求沈东庭立刻和外面纠缠他的那些女人分开。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这位夫人在被渣男伤透心之后选择了离婚。不然,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位夫人的上位了。 这位新夫人比之前一个,更“聪明”也更“有手腕”。她在发现沈东庭在外面找人之后,仗着自己十多年来保养得宜,又有数年感情作为基础,狠狠地巩固巩固了一下她和沈东庭之间的夫妻感情。 这位夫人本来以为,夫妻生活和谐了,沈东庭也就没那个精力往外发展了。毕竟这位大老板这时候已经四十多快五十了。谁知道这沈东庭宁愿吃药也要在外面鬼混,结果着混着混着就混出问题来了。 我和海富是在一家私人会所见到沈东庭的。通过介绍我们得知,这会所是沈老板的产业,沈老板手底下为数不多的、沈夫人不知道的产业。 我推测沈东庭应该常来这家会所幽会他的小情人。因为当我们依照沈东庭秘书给的地址来到这家会所,并向他们这儿的经理人说明我们的来意之后,经理的脸色就变得很精彩。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番,然后就把我们两个带到二楼走廊深处一片空墙旁。 说是空墙也不尽然,这面墙上装了一幅足有一人高的装饰画。画上是垂眸抱臂的西方女性。这姓徐的经理对着那副油画一通操作,不一会儿,这幅画徐徐翻转,一道暗门出现在我和海富的面前。 徐经理在一遍苍蝇搓手,请我们两个进去。 我盯着那扇门久久无语,刚想扭头跟徐经理解释他误会了。结果还不等我张嘴,一道呼哧呼哧地喘气声就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中年人冲出来,对着徐经理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完徐经理,这个人转过身来,我们看清他的脸——这人是沈东庭的秘书。 “两位大师,真是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工作上的疏忽!”他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忘了跟徐经理说今天沈老板邀请了二位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秘书迭声道歉,我和海富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海富问他什么时候能见沈老板,秘书也一时语塞,只说是让我们下楼喝茶稍等,他去请示一下领导。 沈东庭的秘书走了,徐经理一脸菜色的迎上来,朝我们点头哈腰要带我们去楼下休息。 “二位喝点什么吗?红的白的?我们这儿酒窖里不少好酒,都是有年头的老货了。您二位要不自己下去挑几瓶尝尝?” “不用了,谢谢你。” 徐经理自知犯了错误,在我们面前低声下气跟孙子似的。海富委婉地把他劝走,之流我们两个坐在偌大的包间里。 他出去把门带好之后,我就笑开了。我跟海富说这乌龙可真他吗有意思,这沈老板平时得玩得多开啊?长成我俩这样、还是俩男的,都能给带到他的“秘密基地”去。这甭说是五十岁老大爷了,铁人都得混出问题来! “别妄自菲薄啊张老板。”海富朝我挤眼睛,满脸都是笑意,“我们张耶这小伙儿长贼精神……” 我看他那表情,保准他下面没憋好屁。从桌上抄了瓶农夫山泉扔给他,他接了过去,倒是没喝。只是把那瓶水放回原位了。 “怎么了?怕有东西啊?”我笑话他。“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嗯,男孩子在外面就是要保护好自己。”海富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一会儿给你上什么东西都别入嘴,这地方有股怪味。” 我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他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能让海富这么认真跟我强调的,肯定不是什么清洁不当造成的异味。 “有股怪味儿?”我抬头嗅了嗅,除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我什么都没闻到。 “嗯。”海富迟疑了片刻,“我也说不太上来,是一股子发霉的味道,隐藏在空气清新剂下面……” 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门忽然被敲响。海富站起来拉开了包间的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在门外,他长满老人斑的手握着一杆乌木的拐杖,看起来七八十岁都有了。 “这位就是海大师吧?之前我听见您的传言,以为您都三四十岁了。没想到是这么一位青年才俊。”那老头说话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面对眼前这个老人夸赞,海富不为所动。他跟着老头寒暄了几句,我在一旁闭嘴旁听,才知道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居然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顾沈东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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