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您二位把手里头的糯米喂给那条鱼。然后把剩下的糯米再清理下来给我。” 我瞥了一眼王莲,她的表情显得有些郁闷:她刚把那些糯米粘到身上,这么快又要摘下来,这来来回回的,耍人玩呢? 但我知道,海富要求我们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把手里的糯米球掰了一点喂鱼,那鱼可能也是饿了,张嘴就把那块糯米吞了。至于剩下的,我就又塞回给海富了。 看我这么做了,王莲也动手喂鱼。她把手上和脚上的糯米清理下来交给了海富。 海富拿到糯米,告诉王莲,她可以出去了。王莲刚扶着扶手走出浴缸,张律师就窜过来,把人领走了。 我在一边好奇地看着海富动作。他把从我们那里收回的糯米粘到了风干过的糯米人身上。之后,就喊我去厨房拿把菜刀。 我忙不迭地去厨房管大妈要刀,把刀递给他后,他把浴缸里的鱼捞上来。这次那鱼倒是没挣扎了。像是认命了一般,连动弹都懒得动弹。 海富拿刀扣鳃放血,放出来的鱼血就全部倒到他之前调好的液体里。放完血后,他把鱼扔进我们带来的桶,带着碗和石头就到了这家的阳台上。 太阳光下,海富把石头泡进碗里。 在石头接触混合液体的一瞬间,神奇的现象发生了,那碗液体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滚着气泡。大约五六秒后,开始有黑烟从碗里冒出来。 黑烟遇到阳光就立刻消失了,海富松了口气,确定了黑烟不会散开,就撤开了身子。 他站在晒不到太阳的阴影里,一直盯着那只碗。直到那碗里的东西再没有动静,他才过去收拾东西。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王莲和张律师夫妇就在我们背后的客厅看着。海富收拾完东西之后,转过头来对王莲说,“王女士,您先回去小睡一会儿。看看还做不做梦。我就在您家守着,不做梦了的话就算是没事了。” 王莲大约也是累极了,她对海富道了两声谢,就回屋睡觉去了。留下我们和张律师在客厅里面面相觑。我问海富接下来还有没有什么工作,海富摇摇头,只说得等王女士醒过来。 等王莲醒的这段时间实在无聊,我就和张律师略聊了两句,发现很是投缘。当下加了微信,也算是交了个朋友。 期间海富倒是一直没多说什么,他就盯着王莲家华丽的天花板吊顶发呆,神情呆滞。海富这两天应该也是累狠了,他最近绷得紧,骤然放松下来,就有些昏昏欲睡。 王莲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多,张律师说人不吃饭不行,进屋要喊她吃饭。不一会儿,王莲就打着呵气从屋子里走出来了。 “我睡得很好,没有再做梦了……好像真的结束了。”王莲恍惚着对我们说。 “那就是没事了。”海富拍板下了定论,他把那个糯米人拿了出来,交给王莲夫妇,“等王女士休息好了,您二位就抽空把这个糯米人烧了。再定个骨灰坛子,糯米人烧完的渣子放进骨灰坛子里。装好之后随便找个公墓,在公墓附近的野山上把坛子埋掉就可以了。埋得时候烧点纸钱。并且,埋坛子后的三年,家里不要养鱼,也不要去海鲜城、海洋馆那种有大型水族箱的地方;这三年也不能生孩子,生出来的小孩会夭折。” 我们帮王莲夫妇解决掉了这件事,他们自然千恩万谢,张律师说要请我们吃饭,结果被海富婉拒了,让他在家照顾王女士休息。张律师为了表达感谢,除了之前谈好的报酬之外,另包了三万块钱红包。这个海富倒是没推辞,直接收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海富直接把那三万块给了我。我拿着卡一阵茫然,问他是什么意思。 “你撞鬼了啊。”海富回答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你压压惊,也算你陪我跑这一趟的辛苦费。” 我哭笑不得,本来想还回去的。但转念一想,他凌晨四点来拍我的门,明知那石头有大问题还骗我摸,实在是不够义气。我决定拿他一半,剩下的给他还回去。 结果海富只是摇头,我心说这小子这趟怕不是没少挣,这才这么大方。结果一问他赚了多少,更无语了。他告诉我不仅一分没赚,还赔出去小一千。 我惊叹于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舍己为人的大傻子……不对,大善人。但他只是笑笑。 也许他在那个慈老板手上,拿到了远比金钱重要的好处呢?这也是说不定的。 回去的时候,我和海富都不想再挤公交了。干脆叫了个滴滴快车来。结果路上又遇上大堵车。不过这次有空调吹、有软座,远比下午的公交舒坦。等到了家都快十一点了。这个点街上也没什么饭店开门。我们就随便找了个烧烤摊。 饭桌上,我问海富今天下午这一通操作都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原理。海富倒是也不藏私。他的思路其实很明白了:怨气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入土为安,那就让缠绕在王莲身上的怨气转移到他做的小人里,再让小人代替那个水鬼下葬,完成它的愿望。 而之前刚接手王莲的委托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思路。只不过他没想到那怨气那么难缠。 海富跟我说,对于这种非人之物,一般都是先礼后兵。先弄明白鬼的诉求:普通小鬼所求,无非就是供奉香火或者一些简单的遗愿。这种诉求,帮着做了也就做了,把鬼和和气气地送走,不伤天和。而遇到那种格外无理取闹的,你跟它讲礼貌,它跟你耍流氓。这种就需要动手给个教训。至于那种特别凶特别恶的鬼,是需要铲除的,且还得除恶务尽。但凡给它们以一线生机,就少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而王莲遇到的怨气就是这种会耍流氓的鬼。海富之前用相对温和的手段让它放开王莲进入小人,这怨气不乐意。海富就只好用点力气敲打它,他今天下午调的那碗神秘液体,就是那柄“敲打”怨气的“锤子”。 “况且,这事儿不好解决的地方其实并不在于那团怨气。”海富对我说,“他们之前找那些大师,想着利用怨气招来水鬼的魂魄超度它。结果招来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光解决解决那个鬼,就花了我好几天时间。” 按照海富的说法,这就相当于医生给人家看病。病灶都没摸清楚就给人家开虎狼之药,不仅病没有好的趋势,反而被错误的用药激得更严重了。 “不过。”海富话锋一转,“其实这事还没完全解决。我们还得找只猫来。” 那条被海富放了血的鱼现在还在我们脚边的桶里。海富让我们喂了它沾有怨气的糯米,也就是说,这鱼肯定是不能随随便便扔了的。毕竟,如果放任不管,谁也说不准残留在鱼身里的怨气会发生什么异变。 “处理鱼尸体的最好办法还是让它回到食物链里去,这样一来,这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今天有两章,第35章 字数太少了。
第36章 .水中呼救(5) 不管鱼觉不觉得自己是死得其所。反正我和海富都已经打定主意要给它找了个好归宿好去处。海富让我帮忙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的宠物店买到有灵性的通体漆黑的玄猫。 这黑猫好找,但单要求要有灵性这一节却叫我犯了难,什么样的猫才算有灵性呢?我觉得我们家二狗子就很有灵性。无论我在书店的哪个角落,只要我一撕开零食的包装袋,二狗子马上就会钻到我面前,蹭着我裤脚对我喵喵叫。这岂止是有灵性啊,这灵得都快成精了。 我问海富这个“灵性”具体有没有什么定义,结果这小子皱着眉沉吟了好一会儿,给了我一个跟没说没两样的答案:凭感觉。 于是乎,我凭着感觉让他自己回家玩犊子去吧。他耸耸肩就带着东西回了家。 海富走之后,我给之前总带二狗子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去了个电话。 二狗子是我们捡回来的流浪猫。刚捡回来的时候,它有不少螨虫之类流浪猫惯有的毛病、它的牙和消化系统也不是很好。为此我们没少往宠物医院跑。一来二去也就成了那家医院的熟客。我知道他们那里是有在做救助流浪猫工作的,或许他们那里有我们想要找的有灵性的玄猫。 接电话是医院的前台,这小妹在那家医院工作好几年了。我和她也挺熟,我把我的来意说明白:我有一个好朋友想养一只纯黑色的猫,希望机灵一点。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符合描述的猫?好巧不巧,小妹说,最近医院那边刚好救助了一只符合我描述的黑猫。 我对小妹道谢,又把这事儿转告给了海富。 海富在电话里问我:“是被人遗弃的猫?” “对。”我回答,“你要是决定领养就不能再把它丢掉了。而且人家医院那边也会定期追踪这个猫的状况。或者你家里……你家里那间屋子比较特殊,要是没有办法养的话,放在我这儿也行。” 我们两个商量好,第二天早晨,我开车到小区门口把海富接上,我们一起去宠物医院。 因为事先已经和小妹越好了时间。我们到了之后,她很快就整理好手边的事情带我们去看了看我们想带走的那只黑猫。 这猫可能是在外流浪太久了,相当怕生,见了我们之后就疯狂的往各种缝隙里躲。 “它平时不这样啊?平时可好哄了。”小妹郁闷地拍了拍手,又开了根猫条试图诱捕小猫。 但无论小妹怎么诱惑,那猫都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试图让自己和黑夜融为一体。 小妹在笼子前安抚猫,海富则偷偷把我拉到一边。 我满脸疑惑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朝四周观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听得到我们两个说话之后才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今天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把这只猫带走。” 我连忙追问他什么意思,海富摸了摸下巴,语出惊人:“那只猫的身体里,住着个人。” 我顿时间大吃一惊,张嘴想问他话。但这时候在笼子那边的小妹已经把黑猫抱了出来。她喊我们过去,要和我们交代领养的相关事项。 办好了领养手续,我指点海富买了些宠物用品。我自己也另购置了一些东西,譬如说家里的猫粮。最近二狗子越来越能吃了,我都快养不起这个小祖宗了。 我们带着黑猫回了书店。这个点没什么客人。我们回来的时候吴欢正靠着墙打瞌睡。 被我们进门时感应门铃发出的“欢迎光临”吓醒后。吴欢一眼就看见了我们拎着的猫包里的黑猫。她捧着个脸跑过来要撸猫,却被我赶走了。 “先去把二狗子关起来啊,打架就麻烦了。”我以此为借口敷衍吴欢,实际上是我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海富。 吴欢一步三回头地上楼了,脸上满是对黑煤球的不舍。 “你刚刚说这猫身体里住了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吴欢走了,我立刻海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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