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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尽管天资卓越，却得不到任何资源。 这个世界从不眷顾他。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也等着他坠入邪恶。在不甘与妒忌中，心灵渐渐扭曲，成为那些英雄路上的磨刀石。 他确实会被妒火灼烧。这甚至让他无法做到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哪怕洛克不是他的亲弟弟，他们其中一方还是女的，他也许还是会被嫉妒折磨得抱头哀嚎道：“不行，我无法忍受跟你在一起！” 可他心底柔软的部分还是将阴暗驱走了。 这样的自己也更可怜。 当年他在夜莺联盟里遇到的人让仇恨彻底地吞没自己，活得恣意多了。 而他呢？到头来还爱上了将自己伤害得最深的人。 没有任何资源，西里尔便在冰原上一点点地推算和研究。他将身上的魔法书，还有那张契约书都研究了个彻底。 他知道自己进度很慢，与此同时，外界的人早就超过他了。像在学院时那样，他拥有再好的天赋，也只能学习最低级的魔法。 唯一能让他扬眉吐气的是古魔法文字，可是老师向他请教时都只会拿一两个独立句子，生怕他这个拥有黑暗魔法体质的人领悟到什么。 他拿着那些零星的句子推算到深夜，还是掌握了其中的咒语，却在某天经过庭院时看到两个又胖又高的人念出那个咒语，对着无辜的小鸟施咒。 他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别人总是轻易就能得到，特别是他的弟弟！ 洛克永远都不能真正理解在他在人生路上，咽下了多少苦涩与不甘。 在冰原里待了三年后，西里尔终于创造出自己的领域。 他必须待在这个地方，不能进入自己的梦境世界，否则由他的权柄形成的冰原将会瞬间瓦解，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与孤寂为伍。 可是领域不一样。当初他在神庙里进入了乌纳的领域，依然可以和洛克保持相距三千米，所以领域是与现实世界相连的。 他是乌纳的其中一枚棋子。乌纳在离开他之后，肯定会把领域的魔法传授给那些有希望对抗“祂”的人。 那些人得到神明的指引，早就已经走在他的前面，可他花了三年，才终于依靠自己的领悟，打开那扇门。 打开那扇门后，他尝试学习堡垒神明的方法，用回忆去塑造世界。 他又花了两年时间，才让领域不再是一片虚无。不过所有人与物都是模糊不清的，而且没有任何声音。 又过了两年，他终于在这片荒芜中第一次听到除自己以外的人声。 那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还没有经历变声期的少年嗓音高亢清澈。 “哥哥？” 此时身边的景色与人都基本上变得清晰了，虽然范围很小，只有一个小镇那么大。 西里尔本来是成年人的模样。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他的个子慢慢变小，衣服也随之改变，变成绿黑相间的学院服。 他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站着的少年。 近乎银白的头发在阳光中显得格外耀眼。少年俊秀英气的脸上满是灿烂笑容，一双碧蓝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 西里尔不禁脸红了。 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当年洛克身边那么多女孩争风吃醋。 正这么想的时候，好几个男男女女从身后追上来。为首的红发女生还边跑边喊着洛克的名字。 西里尔叹了口气。 这毕竟是根据他的记忆创造出来的。 他走上前去，扯住洛克的袖子。这时候洛克已经很高大了，身高完全超过他这个当哥哥的。 “洛克，我想单独跟你待在一起。” 少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还举起手指指着自己：“哥哥，你在跟我说话吗？” “……” 西里尔心想，自己对洛克的偏见是不是太大了点。怎么蠢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很可爱。 “是的，我在跟你说话。” 西里尔瞥向那些正在赶上来的人。其中有两个男生曾为了给洛克报复，私底下用魔法捉弄过他。 手段实在幼稚。那一堆从他书包里跳出来的蛤蟆后来还被他拿去做自己的实验了。 不过他也不想和这些看不惯自己的人纠缠，丢下一句“快过来”，就转身离开。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可是很快声音就消失了。又留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西里尔叹了口气，转头看去，四周景色再次开始变得模糊。 于是他只能继续推算，试图让这个世界变得稳固下来。直到又过了一年，他才终于知道自己走了什么弯路。 他没有设置锚点。 堡垒古神用的是砂砾，乌纳用的是黑风，他却傻傻地还遵循着创造梦境世界的方法。 没有任何人指引便是这样。他靠自己的双脚一步步地往前走。 西里尔开始思考自己该用什么锚点，好让他的领域成为有根之木。 最后，他从怀中取出那只破旧的草编小鸟。他更改了上面的咒文，让这只小鸟变成一只会飞的鸟。 小鸟在孤独的冰原上展翅，飞翔。西里尔再次释放出他的领域。 他盘坐在中间，小鸟在他的头顶上吸收着这个世界的能量，或者说是世界主人给予的使命，渐渐变成发光的小鸟，从实体变成一个符号，那个符号名为“锚点”。 西里尔呆呆地望着那只盘旋的小鸟。回忆瞬间涌入脑海里，那些如今只有他记得的回忆。 他捂住发疼的胸口，睁着盈满眼泪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那只小鸟。 他选择的锚点，真的是小鸟吗？ 不对。 也许，是爱吧。
第106章 领域终于稳定下来了。西里尔再次用他的记忆，创造出学院。 在设置锚点后，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曾以为，堡垒古神创造的幻境世界仅仅依据记忆塑造的。现在他才知道记忆只是土壤，锚点类似于神明规则，在这片土壤上描绘出完整的世界。 倘若在领域里的人与物遵循规则存活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也许就会成为真实。那么，他就创造出世界了。 然而他没有那么多魔力支撑。 饥饿。 意识到他的魔力正在一点点流失后，他感到了饥饿。 在这片荒芜孤寂的冰原上，西里尔终究是感到寂寞的。他创造出领域，让自己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声音，更重要的是……见到那个他最想见的人。 然而每次领域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星期，然后他就要将领域瓦解，让魔力回归身上，在休息一个多月后再次创造出领域。 创造，吞噬，再次创造。 倘若领域里的人化为真实，并且意识到他的存在，那么他将成乌纳口中的“祂”。 原来这一切无关对错善恶。 在第一次让领域稳定下来后，西里尔终于将那个傻傻地问“哥哥你是不是跟我说话”的少年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那是占卜课老师办公室上面的楼阁。 西里尔是唯一能忍受占卜课老师絮叨的学生，所以占卜课老师总让他帮忙。久而久之，办公室上面的狭小楼阁成了西里尔在学校的秘密藏身之处。 他让洛克跟他一起，坐在六角窗户旁的地板上。 洛克看起来很紧张，腰板挺直跪坐着，因为自己哥哥从未主动邀请过自己。 他甚至怀疑洛克以为他这个哥哥是要捉弄自己，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洛克就可以忍受一切。 蠢死了。 洛克其实从来都不了解他，所以才会给他带来许许多多的难堪与痛苦。 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让他头疼的弟弟呢？ 西里尔来到洛克跟前，和洛克四目相对。底的爱意与痛楚一点点地涌上来。 他们之间不该存在的爱情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 西里尔伸出双手，抱住洛克。 “哥、哥哥！”洛克整个人都慌了，往后靠去，西里尔完全投入到洛克的怀中。 “我好想你。”他轻声道。 说出这四个字后，八年里被他死死压住的孤独汹涌而出，泪珠掉落在洛克肩上。 “我好后悔，其实我好后悔……”他哽咽道，“我都不想管你难不难过了，让你等我十年好了。你要面临的压力，我也不想去考虑。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你就自己去面对吧。我只管……只管爱你就好……” “哥哥，”洛克的声音颤抖，充满激动，“你、你爱我？” “我爱你。”西里尔直视着洛克，“不是哥哥对弟弟那种爱，就像你身边那些女孩对你的爱。你能接受吗？” “我……我……”洛克的脸红了。 西里尔也跟着脸红了，恶狠狠道：“支支吾吾个什么！你当然能接受！你这个变态！” 与此同时，他的动作却很轻柔。指尖轻轻抚上洛克的嘴唇。黑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 “洛克，你现在多少岁？” “十四。”洛克屏着呼吸说道。 “十四……太小了。怎么这么小？你看起来都这么高大了。” “对、对不起！” 怎么还道歉了？ 西里尔真的想笑，觉得这样的洛克好可爱，然后他突然想起以前洛克也是这样，无端端就跟他道歉。 可每次他都只感到恼火。洛克的同伴又会替洛克打抱不平，给他带来麻烦，这就让他更恨洛克了。 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后的变化吗？ 西里尔垂下头，红着脸道：“我想和你亲嘴，但你太小了。” “亲、亲、亲、亲……”洛克震惊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亲嘴。”相比之下，西里尔的语气平静多了。难得他和洛克之间会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喜欢一个人，不都想和那个人亲嘴吗？” 洛克抓住西里尔的肩膀，呼吸急促：“哥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西里尔着迷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洛克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紧接着咚的一声，西里尔就被按倒在地上了。兜帽掀开。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 “哥哥，我、我不知道，我有点混乱，但我好高兴啊。我愿意接受，我想和哥哥更加亲近。” 洛克渐渐低下头来，灼热的气息喷在西里尔脸上。那热切的模样都让西里尔感到有点可怕了。 不对，怎么哪个状态下的洛克都能如此迅速地接受这种不合伦理的事啊！ 西里尔用手挡在自己的唇上：“不行，你太小了！” 手立刻被拉开了。 “哥哥，你好美……哥哥……”洛克呢喃道。 在西里尔反应过来之前，柔软的嘴唇已经覆上来了。西里尔死心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和十四岁的洛克亲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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