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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西里尔恼怒地打断洛克的话，扫了眼同样空荡荡的房间，“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赶紧到顶楼去！” 他的语气如此坚决，洛克只好悻悻地放弃。两人一前一后地顺着狭窄的石梯走到顶楼。 这里是西里尔研习魔法与休息的地方，几乎整天都泡在这里。不过此刻除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便无他物。 那张床尤其扎眼。 西里尔不确定这座塔楼里主要承载的是谁的记忆。倘若是洛克的，他毫不怀疑那张床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点让他真的很想将洛克从顶楼的窗户里推下去，虽然那个小小的窗户应该容不下洛克高大的身躯。 他走到床边，咳了好几声，语气生硬地命令道：“坐下！” 洛克马上按照他的指令，乖乖在床沿坐下。他侧着身子坐到洛克的腿上。 “哥哥！”洛克惊喜道。 “别误会。只是床上都是灰尘，我不想弄脏自己而已。” 虽然嘴上这么说，西里尔却伸手搂住洛克的脖子，红着脸慢慢将嘴唇覆上去。 在这座塔楼里，他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洛克，甚至连洛克亲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作出过回应。 如果说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唤醒藏在某个角落的魔力，那么，这应该会是个契机。
第84章 亲吻的吸吮声在耳畔响起。思绪渐渐回到多年前的昏暗房间里。 精液的气味总是充斥着鼻子。西里尔赤身裸体趴在床上。健壮高大的男人在他身上耸动。早被操熟了的小穴顺从地来回吞食着粗长的性器。 泪水流干了，泪痕还在脸上。洛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去。 “哥哥，亲我。” 他当然不可能主动亲洛克。说出这句话的洛克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奢望，只是在享受说出这句话时的感觉。 他在心里骂着“变态”，被迫接受那充满侵略性的吻。 当年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坐到洛克的腿上，主动将吻奉上。 怎么会这样？他实在痛恨自己的性格。 洛克当年的强暴给他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他就是会去想洛克小时候多么可爱，会去想洛克在侵犯他时怎么真诚地跟他说“我爱你”，还会想洛克在看到他肯吃东西时开心得脸就在发光一样。 像洛克说的那样，他的不幸来源于他自己。他就是会记住别人对他的好。 就像他再怎么怨恨母亲，也依然永远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曾把他叫过去，给了他一只苹果。仅仅如此，他就燃起希望，在心底某处乞求母亲再给他一点爱。 他还记得有个黑暗魔法师同伴曾跟他说：“如果有人狠狠地伤害过你，你还会因为那个人给过你一丝善意去原谅他吗？” 那不是问句。同伴下一句说的是“不可能吧，哪个蠢蛋会这样做”。 同伴不会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魔法师就是这样的蠢蛋。 憎恨洛克的理由也就多了一条。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这么可怜的性格？ 于是眼泪又顺着脸颊滑下了。 亲吻结束后，洛克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哥哥怎么每次主动亲我都要哭呢？” 这次他依然不想回答，只是低下头继续哭泣。 洛克还没有想起真实世界的事，他将原因说出来也没意义。 其实在三年前与洛克再遇时，在那个比赛擂台上，他不只是想痛斥洛克乱伦淫荡的行为，他还想问洛克……想问洛克…… 为什么我当时那么痛苦，你还非要强迫我？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吗？你爱别人也会这样吗？践踏那个人的尊严，撕裂那个人的灵魂？ 他窝囊得只能用离开来报复洛克。 在离开的那天，他收拾好东西，像现在这样坐在顶楼的床沿。终于从衣服几乎都被洛克撕破了的愤怒中平复下来后，他茫然望着从狭小窗户透进来的阳光。 会进入这个房间的还有那个有着阳光般金发的弟弟。 每次洛克进来都是开开心心的。即使他看都不看向洛克，洛克也会因为见到他而欣喜。他要是刚好瞥了洛克一眼，洛克就会说出让他想吐血的话：“哥哥在等我吗？” 可是以后洛克再次推开那扇房门，就不会见到他了。 会很伤心吧，洛克肯定会很痛苦吧。 这就是他的报复了。 真是窝囊。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心疼极了。 那时候洛克是什么心情？高兴地喊着“哥哥”，推开门后，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泪水流得更凶了。他甚至控制不住哭出声来，胸膛剧烈起伏，脆弱的心肺经不住剧烈的感情震动，传来阵阵刺痛。 西里尔，你真是太可悲了。你甚至在同情别人的遭遇时感到更悲伤。 “哥哥、哥哥，你还好吧？”洛克忧心忡忡的声音传来。 唇边传来冰凉的感觉。那是一颗冰蓝色的药丸。他张嘴吞进去，洛克将水袋放到他的唇边。药丸混在甘甜的水中滑过喉咙。 西里尔总算舒服了点。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桌子。 他记得，自己将某个东西留在那里。 装着他的断发的黑色木盒。 后背传来酥麻感，像是有一只手指触碰他的背部。 那是神的启迪。魔法师在得到重要启示时会有的罕见经验。 西里尔站起来，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桌上自然除了灰尘，空无一物。 不过…… “哥哥。”洛克走到他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西里尔拉开抽屉，毫不意外地看到抽屉里躺着一把剪刀。锐利的刀锋上甚至还有鲜艳的血滴，正如他当年自残时留下的鲜血。 后背再次传来神灵手指触碰的酥麻感。 “洛克，跪下。” 洛克愣了愣，没有多问，在他的身边跪了下去。他将长发全部撩到一边。乌黑的发丝抚过洛克的脸颊。 洛克呆呆地抬头看着他，呼吸粗重：“哥哥，你太美了。我可以……摸你的腿吗？” 说着手已经摸上他的小腿。 西里尔正拿起剪刀，听到这话，动作一顿。额角青筋突突。 “洛、克！你给我把手收回去！老老实实地捡起头发！” “捡起头发？什么意思？哥哥要把头发剪了吗？不可以啊！哥哥别冲动！”洛克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像是有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不用瞎担心。这只是幻境，不会对现实里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西里尔尽量不让洛克听出他的心虚，因为他在与洛克再遇之前不久，就因为嫌头发太长，咔嚓咔嚓地随手将头发剪短了。 “而且我能感受到神的启迪。要召唤我的魔力，我必须这样做。” “神的启迪……” 听到这四个字，洛克不再阻拦了，只是肉疼无比地看着他将长发一点点地剪掉，而他则是在看到洛克捡起长发时，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心疼。 他想起当年自己缩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洛克跪在地上捡起他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然而此刻，他却心疼得好像心都要被撕裂了。 他看到洛克在袋子翻找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拿出一个黑色的长条木盒。 他抿了抿嘴唇，视野开始模糊。一缕又一缕黑发被郑而重之地放进盒子里。 他静静地等待着魔力被召唤回来的一刻。会是什么时候呢？需要相同数量的头发被装到盒子里吗？ 然而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根据他的记忆塑造的。 一只草编小鸟渐渐出现在黑发上。 西里尔掩住嘴巴。 洛克讶异：“哥哥，这是？” “拿过来给我。”他伸出另一只手，接过草编小鸟。 鸟头上的符文依然清晰。魔力尚未散去。 这是能向特定人传话的魔法。 在现实世界里，他收到这只草编小鸟时，魔法已经失效。 洛克曾经给他留下了什么消息呢？ 将草编小鸟放在他遗留下来的盒子里，是希望他回到这里，听到这消息吗？ 可惜直到魔法失效，洛克也没等到。 他将手按在符文上。洛克的声音顺着指尖流进他的脑海里。 他沉痛地缓缓合上眼睛。 “哥哥，我对你的爱是这个世上你最不需要的东西吗？”
第85章 西里尔将草编小鸟紧紧地抓在手中。小鸟化为点点亮光，融入他的体内。魔力如湍湍水流，在苍白的皮肤下流淌。 四周开始震动起来。他在召唤外面世界的力量，用来挤压这个藏在他梦境世界里的梦境。 洛克愕然，不过反应得极为迅速，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握住魔杖两头，如同握住一柄利剑。铿锵有力的咒语吟唱声从口中发出，耀眼白光瞬间笼罩住两人。 西里尔始终闭目坐在椅子上，专心召唤着外部梦境世界的压制力量。 他发现自己不仅是在洛克的怀中能安然入睡，也能在战斗中将后背托付给洛克。 一道透着矜贵与神秘的声音如雷鸣般在两人头顶响起。 “你竟敢窃取守护者的权柄。” 那是巨龙最后对他说的话，也同样传进梦境里了。 守护者？他三年前在古废墟遇见的独眼古神吗？为什么称祂为守护者？ 不过有一点西里尔倒是很清楚。 他一直能感觉到他领悟到的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必有隐患，所以从来只敢偶尔使用，不敢深究更多潜能。 可是在这紧急关头，他知道自己唯有放手一搏，因为敌人也在做殊死挣扎。龙息是那股黄沙最后一次机会，从此以后将彻底消失。 他听到洛克痛呼的声音，还感觉到砂石掉落到他的肩膀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神魂在黑暗中前行，一条光带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权柄吗？ 他举起手，用力一扯。嗖的一声。光带钻进他的胸膛里。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已换了景色。 浓雾弥漫，参天巨树林立，脚下是灰色坚硬的岩石。四周没有鸟鸣虫叫，寂静压抑。 这是古索山脉。 西里尔蓦地站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感受着魔力在体内流动。 洛克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哥哥，巨龙……” 西里尔低头看去，只见洛克正一脸痛苦地揉着额角。 从“巨龙”二字便可听出洛克已经摆脱了幻境力量的影响，恢复记忆了。 那么，洛克还记得里面发生的事情吗？ 西里尔的脸瞬间红了。 他想起他怎么引诱洛克和他发生关系，怎么对洛克倾诉内心的纠结…… 冷青色的亮光自动地在指间凝聚。洛克正要站起来，却听得轰的一声，整个人便被魔法光束轰飞出去，撞到后面嶙峋的巨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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