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缘又说:“暑假里会有机甲夏令营,你班里的同学都会去,你想去吗?” 洛起司眼睛亮了,可那亮光一闪即逝。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给得起学费,如果沈渡缘带他去……背后或许有更多他付不起的额外价码。 让他意外的是,沈渡缘只是说:“最好多看一些数据,不然等开学,课业会落下更多。” 然后这个话题就轻轻揭开了,转而滑向其他方向:“今晚想吃点什么?” 洛起司睁大眼:“那、那夏令营……” 沈渡缘不着痕迹都勾起唇角,面上却露出惊讶:“你想去?” 犹豫再犹豫,踌躇又踌躇,洛起司还是无法抵抗内心的渴望,咬着唇乖乖承认:“想。” 像看着猎物走进设好的陷阱中,沈渡缘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细致且不动声色地收网。 “可这很困难,你知道的,这些夏令营有许多门坎……” 洛起司着急道:“我有存下的钱,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兼职……” 沈渡缘不客气地打断他:“不是钱的问题,你应该明白。” 洛起司怔了怔,脑袋失去支撑似的,慢慢垂落下去。 对了,那肯定是专为贵族提供的。 他禁不住感到焦虑,这学期他这么努力,没有一天敢懈怠,用尽全力也才考了第九名,再落后一点,下学期又会怎么样呢? 这时沈渡缘也开口:“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交易,是再明确不过的交易。 交换的筹码,也同样清晰。 洛起司一瞬间就被羞耻席卷了,下唇因愠怒咬得红肿,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力量反抗,能够交易都得感谢对方的仁慈。 一股悲凉与仓皇涌上心头,洛起司有几秒想哭,竭力忍住了,鼻头眼眶还是慢慢泛红。 等待已久的猎人终于露出獠牙,沈渡缘手伸进书包里:“删掉——” 话没说完,就被忽然盈满鼻腔的香气打断。 少年逼近,跨坐在他膝盖上,强忍羞涩,将整具柔韧纤薄的身躯送到近前。 沈渡缘瞳孔紧缩,因克制向后靠:“你……” 他没能说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个轻吻让他丧失所有语言。 洛起司捧着他的脸颊,生涩而认真地讨好,可惜经验不够丰富,比起吻,这更像小动物般不带情/欲的舔舐。 片刻,他仍是不得章法,舔了舔唇想要退开。 可下一秒,一只手准确地落在后脑,如同某个囚禁的刑具般,死死扣住少年后颈及侧脸,强迫他向下,不容逃脱。 这个吻的主导权被强行夺走,变得粗暴,充满侵略性。 洛起司起初在竭力配合,可他的唇被撕咬,舌被吸吮,口腔被完全占据,那已经完全超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的预料,他心脏剧烈跳动,绷紧了脚背想要退开,却被牢牢掌控。 沈渡缘早已被他激出近乎兽性的冲动,另一只手直接扣住他腰身,滚烫的手掌如同烙铁,蛮横地烧灼皮肤。 洛起司胸口剧烈起伏,就连呼吸都被掠夺,渐渐地身子软下来,再没有反抗的力气。 恍惚间,洛起司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 在他快要因缺氧而昏死之际,沈渡缘终于松开手,空气涌入胸腔,洛起司整个软倒在他肩头,大口喘气。 惊惶让他控制不住地呜咽,大概是脑子胡涂了,他忘了双手环抱着的正是罪魁祸首,哭腔里居然有一丝寻求安慰的意味。 却只是羊入虎口。 少年发丝凌乱,裙子移位,乱糟糟地裹在身上,嘴唇因刚才的激吻变得湿润红肿,鼻梁、脸颊、耳廓、脖颈,也都泛着浅浅红晕,还覆着一层薄汗——这令他在灯光下成了亮晶晶的发光体。 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也就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的狼狈且诱人。 以至于寻求安慰也成了某种诱惑。 沈渡缘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阻止自己做出更多占有性的举动。 亲密的计划意外提前,他很担心洛起司会承受不住,精神崩溃。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眼底强压下未曾餮足的欲念,沈渡缘深吸一口气,可少年扑了他满怀,那股来自皮肤深处的、清爽又甜腻的香气让他烦躁,不得不将对方推开一点。 “我会帮你的。”他的嗓音很哑。 洛起司却觉得更糟糕了。 难道每次都要这样...... 更多的耻辱让他再次满眼盈泪,喃喃地抽泣:“我、我想回去,你放我走吧。” 沈渡缘瞬间冷下脸:“不可能。” 洛起司茫然抬头,一双泪蒙蒙的眼睛失神地望着他:“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沈渡缘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紧。 妒火重燃。 那股团丑恶的烈火因计划得逞而减退,因意外之吻而软化,但在洛起司痛苦抗拒的眼神中,又重新燃烧起来,并且比先前还要旺盛。 沈渡缘抽出书包里的破旧手机。 像是刻意拉长刑期的惩罚,他当着洛起司的面,缓慢地打开通讯簿。 然后,删掉了艾斯汀的联系方式。 他是那样强硬而专制,一心一意地阻断洛起司与艾斯汀的联系,哪怕只是这么微小的联接都不允许。 “等你什么时候忘记他。”沈渡缘冷声说。 他显得极为强势,可实际上,这个举动也同样强烈地提醒他——洛起司真正爱着的另有其人,他不过是个卑劣的闯入者,是靠着暴力为所欲为的强盗。 沈渡缘不愿去看洛起司的表情,将手机扔回茶几,匆匆离开。 动作很快,像是落荒而逃。 洛起司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心中那股受辱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发了会儿呆,然后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讽刺的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阻止其他身体部位暴露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压抑的啜泣声。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自尊心被碾压的生活,再多一个人来欺负他,那也没什么。 可是,怎么能是沈渡缘呢? 那个总是温微笑的沈渡缘,那个关心鼓励他的沈渡缘,那个坚定地对他说“你值得”的沈渡缘......难道都是假的吗? 怎么能是假的呢? 他都已经那么依赖他,都已经那么.......那么喜欢他。 洛起司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门外,沈渡缘久久站着,像被施了定身术。 心疼、犹豫、后悔一一从他脸上闪过,最终全都被漆黑的眼瞳吞噬,只留下绝望般的坚定。 可仅仅是第二天,他的坚定就被击垮了。
第31章 洛起司开始拒绝进食。 他躺在床上,像朵失去生气的漂亮花朵,等待枯萎。 沈渡缘用尽办法,哄骗也好,强迫也罢,都无法唤起他进食的欲/望。 到最后,他近乎气急败坏:“你就喜欢他到这种地步吗?” 悲哀的是,不需要回答,沈渡缘也知道答案。 洛起司的爱是炙热、极端、不顾一切的,从诞生的最初就强烈的自毁倾向,否则也不会不顾危险,跳进天坑。 最可悲的是,沈渡缘就是被这股火焰吸引。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洛起司也这样强烈地爱自己,该有多好。 他试图强求,但洛起司轻松就让他丢盔卸甲,低头认输。 只是,洛起司似乎并不在乎所谓的输赢。 他疲倦地盯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沈渡缘只好半跪在床边,捧住少年冰凉的手,压着不甘微笑:“如果你愿意吃点东西,我就把艾斯汀的联系方式恢复,好吗?” 洛起司偏过脑袋,觉得他很奇怪。 他决定不去理会这个人,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沈渡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理智。 艾斯汀的存在扰乱了他,让他几乎忘记,洛起司实际上是个多么心软的人。 当天下午,沈渡缘就带着脸上的巴掌印,“不小心”出现在洛起司面前。 对方问起,他就故作无意地说:“一点家庭矛盾,没什么。” 如他所料,洛起司很快开始问送饭的佣人,问照顾起居的管家,问门口阻止他外出的保镖,终于得到答案。 沈渡缘既然是私生子,自然也有个不受认可的母亲。 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令她变得尖刻敏感,对待沈渡缘也很糟糕,每次见面非打即骂。 显然,沈渡缘刚刚挨过打。 得知这些,洛起司轻易就动摇了,当沈渡缘再次出现在房间时,他也不再那样冷淡,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吃过饭没有。 沈渡缘嘴唇一动,又因为要压制笑意,显得肌肉动向有些奇怪。 他低声说:“没有,没胃口。” “那,那我们一起吃吧。”洛起司提议。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洛起司就重新回到餐桌边。 爽脆鲜嫩的蔬菜进入他的口腔,柔软酥香的肉类在他齿间,香醇浓厚的乳白汤汁令他脸色红润,也沾在唇边,被舌尖轻轻舔去。 沈渡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少年浑身不自在,才垂下睫毛。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用眼角余光,片刻不离地凝视对方。 洛起司无端有种被窥伺的感觉,不由扯了扯衣服。 这几天送来的都是普通的纯棉衣物,款式都很平常,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那条裙子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便穿得严严实实,也时常会觉得,布料下的皮肤存在感很强。 无论是侧腰的弧度,还是凹陷的肚脐,或是覆盖薄肌的小腹。 以至于,当他发现沈渡缘正看着他时,他都觉得那目光能直接穿透衣物,将他看个彻底。 洛起司吃不下了,咬着筷子忍耐道:“我还在生你气的,你不要再看我了。” 沈渡缘只好遗憾地收回所有视线,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粗鲁了,可以原谅我吗?” 这话激起了洛起司的警惕心,立刻绷紧了身躯:“你还想做什么?” 他简直如同受惊的小动物,只要发现不对,下一秒就会逃窜溜走。 沈渡缘屏息凝神,小心地顺毛:“我是真心道歉,接不接受的权利都在你手上。” “唔,这样啊,”洛起司眼珠子咕噜一转,“你不是说过,道歉要有诚意的。” 见他又有了精神,沈渡缘浅笑一声:“那你想要什么?” “放我回——”话没说完,洛起司就捕捉到青年眼中酝酿的风暴,立刻抬高声音,“起码让我自由行动吧?天天关在小房间里,我要闷死了!” 沈渡缘松了口气,柔声说:“当然可以。” 不触及逆鳞的时候,他还是那么温柔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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