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城皱着眉头打断许陶的话:“这是你的意见还是谢宴川的?” 许陶:“我的。” “你疯了是吗?谢宴川也答应你?”许士城不由拔高声量,不可置信看着许陶。 许陶点头。 “你是糊弄我还是真的?你是叛逆期到了,拿婚礼的事情当儿戏?你不和谢宴川办婚礼,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精神海抚慰的工具?”许士城怒气上涌,一段话说得颠三倒四。“你是要忤逆我是吗?你在谢宴川身边不过一段时间,胆子倒是大了。”许士城怒目瞪着许陶。 许陶仍旧垂着眼睛不看他:“爸,结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很感谢您这么多年抚养我长大,但是我想我之后的人生应该可以由我决定。” “哈?”许士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许陶从小到大,除了上大学报专业的事情不听他的,几乎事事都顺从与他。现在竟然就敢反驳他了!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结了婚就可以报答我了?”许士城近乎狰狞地看着许陶。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婚事,不是吗?”许陶抬起眼,直视着许士城道,“我结婚的对象位高权重,他可以任意地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算离婚这件事情,我也被婚姻协议束缚着,我在这段婚姻里没有任何自主权,我已经将自己的十年都用来报答您了,这还是不够吗?” “你还想着离婚?你的婚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许士城咬牙切齿,怒其不争,“你是我儿子,我养你这么大,你用十年就想报答我摆脱我?” “爸,权势真的这么重要吗?您为了权势可以把我嫁给谢宴川,甚至我们两个见的第一面您也只是在训斥我不修边幅没有讨谢宴川的欢心。”许陶木然地看着许士城。 许士城可能觉得许陶幼稚,讥诮地看着自己这个以前最喜欢的儿子:“许陶,只有你是个异类,谁会觉得权势不重要。你自己刚才不是说谢宴川权势滔天,所以他可以任意支配你吗?要是今天有权有势的是你,那么在面前处于下位求你的就是谢宴川了。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我让你借助谢宴川的权势在首都星谋个一官半职,你做到了吗?!” “婚礼的事,既然谢宴川可有可无,你就得给我 求着他办!”许士城两眼有些凶狠的看着许陶道。 “抱歉,爸,婚礼的事情我不会听您的。”许陶道。 “许陶,我真的没想到我养了一个白眼狼!”许士城怒不可遏,手上巴掌扬起几乎就要落到许陶脸上,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要是许陶回家被谢宴川看到就不好了。 “对不起。”许陶道。他以为他听到许士城这么骂他,他一定会难过得说不出话,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还能这么平静。 联盟公民受孕不易,否则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跟猪下崽一样,早就人口爆炸了,他们占了宇宙这么多星球,但实际上人只有不到三十亿。 联盟公民虽然都崇尚自由,可是家庭观念依旧很重,每个人都有漫长的一生,如果不在各个星球随处飘荡,跟在双亲身边的时间就变得很长。 再没有孩子的话,父母就成了除伴侣、朋友之外唯二重要的人。 许陶从小就跟在许士城身边,许士城在他十岁之前把他和许越当成眼珠疼,直到许陶十几岁加上分化成A级的alpha之后,他才开始生出让许陶和许越争权夺利的心。 然而十多年亲近疼爱,哪有那么容易割舍。 许陶小的时候长得雌雄莫辨,头发又留得有些长,一些恶劣的男生就常常作弄他。 可能是异卵双胞胎,在娘胎里营养都被许越夺走了,以至于许越身体壮得小牛犊一样,许陶则病蔫蔫的,现在倒是好多了,但是小时候还真是弱不禁风,跟人打架也是被欺负的份。 每次受欺负都是许越帮忙打回去,许士城那时候事业刚起步知道了这个事情立即冲到学校找学校主任理论。 学校让那几个欺负许陶的道了歉,许士城仍是愤愤不平。 事后还找人套麻袋揍了那几人一顿。 回来之后他摸着许陶的头,轻声道:“小陶,以后有人对你不好,就告诉爸爸,爸帮你揍回去,绝对不让你受任何欺负。” 可许陶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收到的两个巴掌就来自许士城。 小时候收到他欺负他也已经慢慢淡忘,来自许士城的巴掌他却怎么也忘不掉。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生意越做越大,人的心也会被权欲盛满吗? 权欲心原来真的夺走了他小时候温柔可亲的父亲。 许陶看着眼前许士城,在他的脸上,许陶早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和他少时记忆中那个温柔亲切的父亲的任何相似之处。
第52章 有趣 许士城从没有想过许陶会忤逆自己, 他这个儿子对自己几乎有求必应,就连结婚这样的事情都听凭自己做主,毫无主见可言。 他被许陶的话气得脸色涨红, 手指都在发颤。 许陶仍旧不为所动,他没想过许陶竟然会有这么心硬的时候。 上的菜两个人丝毫未动,许士城深刻意识到再这样强硬地对待许陶是行不通的, 于是头一回软下声道:“小陶, 爸爸就希望生意能做大一点, 爸死了以后这些遗产不都是你和许越的吗?” “爸, 我并不需要您的遗产,我现在的工 作也能够让我一生衣食无忧,您不用这么辛苦。”许陶仍然油盐不进。 “爸前半生受过太多冷眼, 你不懂我想要往上走的决心, 我不怪你,可是你都不愿意再帮一帮爸爸吗?”许士城满面哀容地看着许陶。 许陶叹了一口气:“您的生意已经足够大了,您想要成为全联盟的首富吗难道?一生汲汲营营真的这么快乐吗。” 许士城觉得许陶真的是傻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能往更高处爬却选择留在原处,那是傻子, 许陶正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可任由他好说歹说, 许陶也没有任何松动,脸上的表情变也没有变过。 许士城回想刚才自己对许陶说的软话, 他如此低头, 又让他生出一股恐怖的羞耻, 他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低声下气, 让他觉得自己在许陶面前莫名矮了一截。 这个想法让许士城骤然怒不可遏起来,狰狞着脸对许陶道:“许陶, 当初你妈怀孕的时候吃了这么多苦,我真后悔当时怎么不选择打掉你,只留下许越。你说你这一生对谁有过什么价值?你母亲生下你不久抑郁自杀,你许越是你弟弟,从小到大却是他一直照顾你,你做过什么?你这一生,有过什么价值?可就算你是个废物,我也一直都在为你打算,你呢?有为我为许越为这个家考虑过吗?你不仅废物还自私自利。” 许士城说完,看着许陶骤然一变的脸色,欣赏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许士城不禁愉快起来。 即便不久前他对许陶低过头,可此刻依旧是他占据了上风。 绕过长桌,许士城走到许陶跟前,拉住许陶的手腕,将他强硬拉起来:“既然你不想办婚礼,那我亲自跟你丈夫谈谈。” 许士城并不认为谢宴川真的会在意许陶。 从首都星收集到的这位谢上将的信息来看,这是一个权欲心比他只多不少的人,这样一个将权势放在第一位的人,既然已经在记者会上公布了自己的结婚的信息,那么为了维护他婚姻美满的形象,婚礼对他来说应该是重要的。 而如果自己的生意在首都星壮大,两人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对于谢宴川来说应该是锦上添花。 他和许陶说不通,是因为许陶是个没有任何上进心的废物,但谢宴川不一样,谢宴川是个聪明人,他认为自己跟谢宴川至少能聊得来。 许士城拉着浑浑噩噩的许陶走出包间,许陶没有挣脱他的手,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挣脱,许士城常年锻炼,臂膀比他有力多了。 “谢宴川不会答应你办婚礼的。”许陶道。 许士城轻嗤:“你以为人家是你?只把婚姻当成纯粹的婚姻?许陶,从那份婚姻协议中你还不能认识到他什么样的人吗。” 许陶不说话了,既然许士城真的想见谢宴川,那么就让他们两个谈吧。 从许士城说出后悔没有打掉他的那一刻起,许陶已经深刻地明白,许士城对自己已经再没有任何父亲的温情。 谢宴川的家坐落在权贵云集的别墅区,这是许士城第一次来到这里,下了星舰,跟着许陶坐电梯上到一楼。 走在这个最尊贵的地界,让许士城不禁浑身发颤。为什么他就不可以住在这里呢?权贵云集的地方凭什么不可以有他一席之地呢? 两人刚踏出电梯,小七便兴高采烈地和许陶打招呼:“许先生!您回来啦。” 他转头看到身后跟着许士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是?” “许陶的父亲。”许士城矜持地对小七点了点头,小七穿着盖到手腕的长袖,许士城没认出他是个机器人,只当他是谢宴川一个随意的佣人,说话的语调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傲慢。 他以谢宴川岳父自居,虽然他和谢宴川没过面,但毕竟比这些佣人的身份高上不知多少。 小七了然地“哦”了一声,毫无所觉地开心道:“欢迎欢迎。”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邹平走过来对许士城点了点头,看着许陶道:“许先生,您要先用晚餐吗?” “谢宴川呢?”许陶问。 “先生还没有回来。”邹平道。 许陶:“不用了。” 方才在餐厅两个人饭菜都没有动过,他现在没有胃口吃饭,估计许士城也是。 许士城确实没心情用晚餐,他对邹平还有其他佣人的态度十分不满,他们对许陶毕恭毕敬,对自己却毫无谦卑可言,仿佛自己只是许陶一个无足轻重的客人,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可这里到底是谢宴川家,他也不敢替谢宴川管教。 这让他连带着许陶都愈发不满意起来。 坐在客厅等了谢宴川许久,谢宴川都没有回来,许士城不禁皱眉看向许陶:“谢上将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他等会儿就到了。”许陶道。 谢宴川并不是每天都很晚,如果他晚回来的话,也会发消息告诉许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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