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谢行峰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将倒好的茶杯推到她跟前。 她想到方才见过的许陶,一个身上毫无欲望的人。 周含玉看着谢宴川,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口气:“你该好好跟许陶聊聊,他知道你只剩下几年寿命的事吗?” 谢宴川眉头皱起。 许陶对他压根没有任何感情,如果他不打破两个人关系强行更进一步,直至他死了,许陶对他的感情只会停留在原步,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 至少现在许陶不会再抗拒他的亲吻。 但是他活不长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告诉许陶。 他害怕许陶听到的第一反应会只是松一口气。 许陶不想往人多的地方走,拿了一杯酒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周含玉生日宴上请的客人,比许士城带他去参加宴会上人要有礼貌得多,许陶拒绝了他们喝酒的请求后,也没有多纠缠。 谢松元原本在和朋友喝酒,看到许陶花枝招展坐在一旁,身边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心中警铃大作,想到自家表哥的手段,赶紧上前朗声叫了许陶一声:“表嫂!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我表哥呢?” 周围人哪个不是人精,听到他这么造作的又故意提高声量的语调,都不禁轻嗤,但听到他话里的内容,心中又不禁 悚然一惊。 谢家枝繁叶茂,谢松元的表哥估计能有十多个。但能被谢松元这么恭敬又维护的表嫂,他口中的表哥必然不会是谢家中名不见经传的人。 齐盛听到谢松元的话,目光又往许陶身上打量了一番。 谢家在联盟的势力盘根错节,人又多,关系错综复杂,但想要在首都星混,谢家的每一个人谁能不记在心里。谢家人物的关系,估计他们这些外人比姓谢的人记得都要清楚。 和许陶年纪相配的谢家人,数来数去也有二十来个人。 除开最不可能的那位手握大权的谢上将,能让谢松元这么警惕也只有谢慎玦了。 只是没有听过谢慎玦竟然结婚了。 倒是谢上将最近在记者会上公布过婚讯,只是……齐盛又看了一眼许陶,许陶这么一个和他们这些常年浸染在政治圈的人格格不入,谢上将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谢行峰提出将纳乌并入联盟的议案,心思昭然若揭,定然是为了下一届联盟长的选举。 对于谢行峰这个人,他们研究的报告都能够上百页,他的行事作风,齐盛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百分之八十也有。 这样果决的手段,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更像是谢上将的手笔。 谢宴川这样一个权欲熏心,还没到三十就已经盯上联盟长位置的人,爱人怎么会是一个纯洁良善的、看起来像天使一样的人? 倒是谢慎玦温文尔雅,虽然对权势有追求,但仍旧心善而仁慈,其父甚至怨恨他的温和手段。如果不是谢慎玦能力不错,估计得被逐出家门。 可惜这样的人终究不适应他们这个圈子,权利地位和谢宴川压根不能相提并论。 和许陶倒是相配得多。 齐盛想通其中关窍,举着酒杯上前一步,对许陶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原来是慎玦的爱人,是我不懂事,我罚酒一杯。” 谢松元瞳孔颤抖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结论。 许陶也惊讶地看着他,他甚至不知道齐盛口中“慎玦”是谁。 其他人听到齐盛齐大公子发话,虽然脑子也晕晕乎乎的,但那可是谢慎玦,也赶紧上前给许陶敬酒赔罪。 这时,齐盛正好看到熟悉的身影,朗声笑道:“慎玦,你什么时候结的婚?竟然瞒得这么死。” 谢慎玦看一圈人围在沙发前,正准备上前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事情。 即便一头雾水,他仍旧笑着问道:“结什么婚?” 众人分开一条道,让他走上前。 齐盛拍了拍谢慎玦的肩:“还装,我都听到松元叫表嫂了。” 谢慎玦的目光和许陶对视,被他过盛的容貌晃了一眼,乌黑的眼瞳像是引人深陷的鬼魅。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开口道:“不是……” 谢松元看到发生这么大的误会,引起误会的可能还有自己的原因,心脏都骤停了,要是被谢宴川知道他老婆被人误认为是其他人的老婆,这顶绿帽还有自己一笔,他不得以死谢罪? 谢松元顾不得其他人还在敬酒的人,赶紧出声挽救:“他……” 他话还没有出口,就看到周围人已经纷纷转过头。 恭敬的问好声此起彼伏。 谢宴川穿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许陶身侧,揽住许陶的腰,抬眼看向众人:“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众人看到他的动作,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鸡,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齐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第43章 很漂亮(二更) 见众人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谢宴川笑了笑道:“还没跟大家介绍过, 这位是我爱人,许陶。” 众人看他没有追究刚才的事情,赶紧笑着敬酒道:“谢夫人。” 齐盛也立即道:“原来是谢夫人, 和上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要是搁在往常,谢宴川在这儿,他们也得没话找话, 在谢宴川面前混个脸熟。但刚刚才认错了人, 要是谢上将追问起来, 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跟许陶问好完毕后,每个人都像火烧了屁股般化作鸟兽散。 齐盛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对谢宴川和许陶又敬了一杯酒, 赶紧辞别, 心中祈祷谢宴川可别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他喝完手上的酒,放下酒杯看到谢宴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脊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敢再多说, 转身就离开这个是非地。 等人走得差不多, 只剩下四个人了,谢松元才垂着眼, 结结巴巴对谢宴川道:“表哥, 我就叫了声表嫂。” 说完他想到都是因为齐盛这颗老鼠屎,告状道:“都怪齐盛, 他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表嫂和慎玦哥一点都不合适!” 他笑笑地对谢宴川卖乖道:“表嫂和您才是天作之合。” 谢慎玦总算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谢松元, 饶是他脾气好,也想给谢松元一榔头把他敲晕。 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还要在谢宴川面前说一遍,是嫌活得太舒服了吗? 谢慎玦也跟着低下头:“堂哥,我也刚到。” 谢宴川剜了谢松元一眼,对他们两人道:“行了,下去。” 两人赶紧离开,一刻不多待。 他们走后,想到周含玉的话,谢宴川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太心急了,急于在剩下的短暂生命中想要得到许陶的爱。 他想和许陶聊聊,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话的场合。 赴宴的其他人看到他,便三三两两上前问好。 眼神看到许陶,谢宴川简单对他们介绍道:“我爱人,以后麻烦大家多加关照。” 众人无不立即应好,又纷纷夸赞他和许陶天造地设。 齐盛忍着心惊胆战走出别墅,心里忍不住埋怨谢松元讲话不清不楚。 一转头看到谢松元也走出来,不禁上前瞪了他一眼:“表嫂表嫂,你表哥这么多,就不能指名道姓?” 谢松元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时看他倒打一耙,也禁不住呛声道:“我是不是得大喊,这是我表哥谢宴川的老婆,我表嫂?!你真的脑子有病!” 黎牧青刚给侍者递过请帖,走上前几步就听到不远处谢松元和齐盛在吵架,听不清他们吵架的内容,但看两人面红耳赤,一副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周围人的视线都往他两身上飘。 黎牧青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进去也无聊,于是走到两人旁边,拍了拍齐盛的肩膀:“周审判长的生日宴,你两在干啥呢?” 见到他,两个人才停了下来,齐盛还有些气不顺:“他表哥结婚了,结婚对象被我认错了。” “哪个表哥?”黎牧青问道,“认错就认错了,这点事你们也能吵成这样?” 齐盛听到他的问话,瞬间感觉自己站了上风,又对谢松元道:“听听,谁来都得问是哪个表哥!” “是你自作聪明!就算你认不出是谁的老婆,你就随便认?!”谢松元看他还来劲了,更气了。 “我随便?!我这是合理推测!”齐盛看向黎牧青,“牧青,你说这表哥是谁?” 黎牧青觉得还不如进里面去跟人应酬,听他们吵架简直浪费时间:“我没见到人,我怎么认?” “一个很漂亮、很干净的人,”齐盛道,“非常漂亮,但是看起来有些蔫蔫的。” 他这个抽象的描述任谁来了都认不出人,但是黎牧青却突然想到了许陶。 不过许陶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权贵云集的地方和许陶格格不入。 黎牧青耸了耸肩:“我认不出来。” 谢家人的伴侣他几乎都见过,还真的没一个人能对上齐盛的描述。 不过有一个人的爱人,他倒是没有见过,便道:“谢上将前段时间公布了婚讯,不会是谢上将的爱人吧?” 谢松元拍了拍手,喜上眉梢:“聪明!看看人家怎么就这么聪明,一猜就对,没见到人也能猜对。” 齐盛翻了个白眼:“就是没见到人才能猜对,见到人肯定猜不出来。” 黎牧青笑了笑:“你这么说我倒是开始好奇了,谢上将的爱人和他差别是有多大。” 齐盛道:“我带你进去看看。” “卧槽,你两可别在我表哥面前说他两不般配。”谢松元赶紧出声道,刚才谢宴川一进来就让他叫嫂子,临走时还剜了他一眼,要是被人说两个人不合适,这不得气死。 齐盛不耐烦道:“我有这么蠢?” “反正不聪明。”谢松元反唇相讥。 眼看他两又要吵起来,黎牧青赶紧推了推齐盛:“行了,赶紧进去。” 谢松元放心不下,也跟在他们身后。 一圈人或坐或站围在沙发前,沙发上坐着的人都看不见人脸。 但齐盛知道谢宴川必然就坐在那里,他努了努嘴:“就那,等会儿人少点了你就能看到了。” 黎牧青不咸不淡地点了个头,他虽然对谢宴川的爱人好奇,但也不是非见不可,现在听到齐盛的话,便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酒,靠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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