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喻,之前你在某个学术会议上帮过我来着,你忘了?”女生激动地道。 溪白眨眨眼,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他帮的鬼多,帮的人也很多,经常是能帮就帮了一下,所以也不太记得。 ”没事, 我记得就行。”方喻说道,她拿起编好的草叶戒指,“你喜欢就拿去, 这又不值什么。” 溪白:“那个……” 其实他是想请教一下来着。 方喻立刻明白过来,“哦!你想自己编是吧,没问题, 我教你!” 于是原本的奖品兑换,突然就变成了草编戒指教学。 方喻在网上搜了几个自己会的款式,溪白挑选了一个比较简洁看着没那么难学会的。交织的草叶呈经纬状, 首尾相接成了戒环,而草叶顶端的小花, 恰好就代替了原本珠宝的位置。 虽然看着已经是最简单的一个了,但真正上手的时候,溪白还是遇到了很多难题。 不过他学东西还是挺快的,手也不笨,大概近一个小时后,溪白一步一步跟着方喻,学会了草叶戒指的编制方法。 “嗯,就是这样!”方喻夸赞了一句,就见溪白拿起旁边放着的另外几片草叶,开始编第二个。 “诶?你是要多练习一下吗?” 溪白耳尖红了红,道:“没有,我做两个。” 方喻眨了眨眼,随即明白过来。 “好,那你做,不懂的地方就问我。” “嗯,谢谢你!”溪白认真地道谢。 没有一步一步跟着,溪白的编织进度就慢了不少,但好在方喻特别悉心地指导着,也没出什么大错。 渐渐的,一个比溪白手指要大一圈的戒指逐渐在他的手下成型。 方喻一开始还疑惑,但很快,看着溪白透露着认真和专注的眼神,她就明白过来了。 “你应该很喜欢他吧。”方喻认真地说了一句。 溪白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思考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严格来说,他应该更喜欢我一些。” 单身了几千年,还躲着观察了自己好久,最后装成人类接近自己。 一一细想起来,溪白这才发现:顾弛,好像真的是很喜欢他! 两枚戒指编好,溪白将它们一起放进了一只小盒子里。 “谢谢你。”溪白说。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连参加游园会的学生们都陆陆续续散了,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还在处理那边兑奖的事宜。 虽然已经渐进早春,但夜晚的气温还是比较低。 方喻和溪白挥手告别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对着掌心哈了哈气。 十分钟后,她又一次听见了脚步声响起。 本以为是学生会的同伴,抬起头,却见是溪白又调头回来。 “落东西了?”方喻问。 话音未落,一只电热水袋就被放进了怀里,热乎乎的,刚充好。 溪白笑眯眯地道:“最近气温比较冷,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保暖。” “谢谢你教我编戒指,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方喻愣神之间,溪白已经和她挥手告别,一边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边匆匆忙忙地着急走了。 没多久,另外一个女孩子恰好过来仓库拿奖品,看到方喻手里揣着的热水袋。 “诶,这不是刚刚溪白换走的那个吗?”她说了一句,表情有些揶揄,“原来是送你的呀,啧啧,走桃花运啦!” “没有,你别乱说,溪白有喜欢的人了,人家感情好着呢。”方喻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那女生抱着胳膊,“那他还送你热水袋,海王啊?” “没有。”方喻看着已经走得很远的那个清瘦背影,一瞬间,竟觉得和几年之前在学术会议上出言帮她解围的那个身影渐渐地重合了。 她笑了笑,道:“只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善良而美好。” 仅此而已。 ※ [White:我准备回宿舍啦,你到了吗] [顾:嗯,刚到] [顾:【大狗舔舔】] 两人在一起后,顾弛的表情包也愈发地直白了,溪白开始还为此害羞过一阵。 溪白回到宿舍的时候,开门前余光扫到了一眼宿舍门下方的门缝,却见室内似乎是一片黑暗,并没有灯光亮起。 顾弛不是说他已经到了吗? 溪白推门而入。 一阵微凉感瞬间缠上了身,他这才发现屋内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那如丝如缕的凉气渐渐凝实,触感也愈发清晰,溪白很快辨认出:那是顾弛的手。 方才控制不住生出的几分紧张,在这一刻快速消散下去。 一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高大黑影,从身后将溪白搂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纠缠。 带着强烈的痴迷与爱意,一点也不愿意将人放开哪怕一丝一毫的纠缠。 “宝宝。” 顾弛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更沉了,也比往日更远,像是从不可见低的深渊传递过来。 溪白嗯了一声,脚下顿感一阵漂浮。 他发觉四周的景物都在下落,但很快溪白就意识到:是自己飘起来了。 几秒钟后,溪白看到另外一个闭着眼睛的自己,被黑雾托起,摘掉了鞋袜,外套…… “不要脱我衣服啊!”溪白大叫一声。 卷动着的黑雾明显顿了一下,溪白居然能从那一瞬间看出几分失落来。 很快,“他”穿着打底的衣服,被黑雾托着送到了床上,还贴心地盖好了被子,免得肉·身着凉。 背后一阵温凉,溪白转头的时候,顾弛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一个让他再一次耳目一新,眼神瞬间亮起来的顾弛。 他看过穿休闲服的顾弛,看过穿秋衣的顾弛,穿黑衬衣的顾弛,前几天还解锁了红瞳的顾弛。 而今天的顾弛,将真正的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了出来,送到了溪白,他心爱的人面前——是完全的鬼王相。 身材高大,竖直的双瞳鲜红,皮肤要比溪白往日看的更白一些,而五官的棱角也要略微凌厉些许。褪去了往日温暖大狗的感觉,但却更加符合“地府鬼王”这一身份所该有的气势。 而身上的衣服,也从平常熟悉的穿搭变成了古时候才有的宽袍大袖,如墨一般的底色上隐约透着脉络状分散的丝状金光,还有星点的斑驳暗红——溪白一开以为那是血迹,但细看了才发现,那是彼岸花的色泽。 顾弛微微低下头,一阵轻微的痒意拂过耳畔,溪白才发现他的头发也变长了。 “怎么?”顾弛笑起来,“不敢认了?” 熟悉的笑容终于让溪白找回了点往日里相处的氛围,他伸手摸了摸顾弛的袖子。 布料入手时的手感非常好,像柔软的锦缎,但又有些轻微的区别。 “的确是,不太一样嘛。”溪白低着头挑了挑眉,不太去看顾弛的眼睛。 他越是这样,顾弛越要看溪白的反应。 牵起溪白的手攥紧掌心里,顾弛低头,从侧面吻上男友的耳朵,细密的啄吻接连落下,一路到纤细的脖颈。 “哪里不一样?”顾弛问了一句,在那漂亮的小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溪白轻轻叫了一声,脆弱的喉结被牙齿轻咬,又与顾弛带着微凉的唇瓣厮磨。 他只觉得自己飘得更厉害了,本身第一次灵魂出窍,对魂体的控制就比较生疏,现在心慌意乱地更是开始乱飘。 一道黑色的雾气延伸变得细长,将腰肢环绕,把乱飘的溪白拖了回来。 顾弛的手有些不老实,“宝宝,我哪里不一样了?” 溪白拗着不肯说觉得这样的顾弛比之前更帅了,而且还有点涩。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现在摸起来好像比之前凉一些。” 人类的顾弛体温是很烫的,但是鬼王顾弛的身体,是凉的。 听着这个明显顾左右而言他的答案,顾弛都要被气笑了。 他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凉吗,不一定吧?” 滚烫贴上后腰和脊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溪白整个魂体都快烫红了。 他羞耻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面前的黑雾之中。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好·色!”溪白支支吾吾吐出一句。 对于他的指控,顾弛照单全收,“那我本身是鬼,又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憋了上千年才遇到溪白,哪有忍得住的。 “那不能这么说。”溪白突然严肃了一点,“鬼也有好鬼,人也有坏人的嘛!” 他遇到的坏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有人为了自己长寿而找邪·道买卖活人阳寿;但也有鬼死后依旧徘徊人间不愿离去,只是为生前心中的一点正道。 顾弛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溪白,忍不住笑了笑。 “嗯。”他贴了贴溪白的脸颊,“我用词不当。” 意识到自己过分严肃了一点的溪白,反应过来后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顾弛本想说他知道。 但转念一想,他唔了一声,眼睛略略睁大了一点,“这样啊,可我已经伤心了。” 竖瞳似乎变得略微宽了一些,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溪白对上时,竟然从中看到了几分在人类状态下的顾弛眼里经常露出来的天然委屈。 “那,那你说怎么办。”溪白抓着顾弛的衣袍,有些紧张地问道。 顾弛凑近,“那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虽然怀疑男朋友是在趁机占自己便宜,但溪白还是转身,抱着顾弛的脖子,以魂体的形态,和鬼王形态下的顾弛亲了一下。 绵长的吻结束,顾弛和他碰了碰鼻尖。 “接吻也有区别吗?” 溪白用脑袋撞他。 顾弛笑着把人抱紧,在溪白的脸蛋上又亲了一口。 认真的男友,真是别样的可爱。 午夜时分,秒针踩上盘表的12点。 “哦对了。”溪白想起来一件事,“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伸手摸口袋,捞了一阵却空无一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魂体。 正想找自己的肉·身,一道黑雾已经灵活地探进了人类溪白的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个?”顾弛操控着黑雾将盒子拿到面前,如臂指使。 溪白点了点头,“嗯!” 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弛将盒子打开。 当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的两只草环戒指的时候,他再一次从自己构造并非人类一般的身体里,听见了节拍失律的咚咚心跳声。 “今天晚上灯谜你没来。”溪白说着,拿出戒环比较大的那一只,“我想着给你带点有意思的礼物,所以就找人学了一下怎么编戒指。” 顾弛早已自觉地伸出手,溪白红着脸,替他将戒指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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