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人也倒下了,辛枫晏多一眼都没有再看他,视线立马转到穆潇身上,“穆潇,你有没有事?” 穆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事,阿宴,快来收拾一下!” 其实他左肩膀上被打了一拳,一条腿也挺疼的,那人准备踹他的腹部来着,穆潇躲开了,就踢到了他的腿上。 不过这些都是在辛枫晏进洞之前发生的事,辛枫晏没见到的,穆潇怎么可能主动说出来? 辛枫晏来来回回扫视了他好几圈,看他确实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道:“穆潇,他们身上应该都带了绳子,你把他们绑起来,我去把外面那三个人拖进来。” 穆潇点点头,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一照,果然在这几个人的后腰上看到了系在腰带上的一小捆绳子。 而且除了绳子,还有点别的什么。 辛枫晏走了两趟,把外面昏着的三个人都搬了进来,和洞里的两个人一起,摆成一排,手脚都给他们捆上了。 穆潇这时候把发现的东西拿给他看,那是一个黑黑的、比手掌略大一点的“方块”,上面带着一根粗粗的短天线,长的挺像老式的“大哥大”。 大哥大这东西,是最早的移动电话,穆潇记得自己小时候老爸还有一个,那时候这可是个新鲜玩意,他记忆的犹为深刻。 “这是……对讲机?”穆潇问道,他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对讲机这种东西,平时都是只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比如刑侦片什么的。 或者在公司里,楼里的保安通常会在腰上别一个,穆潇从来没仔细瞅过。 “对,是对讲机。”辛枫晏说道,“小队会定时向领队汇报情况,通常是一个小时一次。” 他从穆潇手中接过“黑方块”,毫不留情地一顿暴力拆解,拆出了里面的芯片,咔吧一声,掰碎了。 一个小时一次啊……穆潇想着,不知道这几个人上一次汇报是什么时候,总之,山上是不能再呆了。 “阿宴,我们得快点下山去。” 两人把洞口用藤蔓遮了遮,附近打斗过的痕迹也大致隐藏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下、向着藏车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两个小队,两人想办法躲了过去,没有再起正面冲突,那两个小队的人看起来只是在大范围地搜索,说明之前那五人“失踪”的事领队还不知道,算是个好消息。 其实不开车更好,更安全更隐蔽,车子毕竟目标太大。只是这地方太偏僻了,没有车,单靠两条腿,走上一周都未必能走的出去。 更何况山里信号极差,相当一部分地区更是一点信号都收不到,非常容易迷路。 车子藏在一处山坳里,有一条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路”的小道通往外界。 两人并没有贸然过去,先躲在远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辛枫晏正想往外走,穆潇却拉住了他,小声道:“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辛枫晏就不动了,回过头来看穆潇,用眼神询问。 穆潇之前给车子做了伪装,在车顶上盖上了些树枝,如果不是特意来找,在远处看很难分辨出来。 这一会月亮出来了,借着月光,可以还算清晰地看到,有一株柳枝混在那些树枝中,细长的柳叶从车子的一侧垂了下来。 “那根枝条……”穆潇指着柳枝道,“我原来是插在车门上的。” 辛枫晏脸上的神色猛地沉了下来,原本在车门上的柳枝到了车顶上,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动过了车子,连车门都打开了,车顶上的树枝和柳枝因此都掉到了地上。 这之后,那人(或者那些人)又想把车子恢复成原样,但因为柳枝太小,又混到了其它树枝里,并没有被发现,被一起搬到了车顶。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起向后退去,直到远离了山坳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这条路也走不通了,之前穆潇还以为遇到的这三队人只是例行地搜索,辛枫晏族里大部分的人都应该还在向山外面追过去。 碰到例行搜索的人是小概率事件,不过在制定计划时穆潇也想到了这点,他想着如果真的点背碰上了,就立刻开车下山,留在外面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很好闯出去。 只是现在再一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遇上三队人,哪里还是小概率事件了?恐怕是那些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还在山里,开始大面积搜山了。 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是薛小姐…… 穆潇倒不是担心薛雅洁故意出卖他们,他更担心薛雅洁出事,才不得不说出他们。 要不怎么说是交//配过的男朋友呢,辛枫晏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同样在担心着薛雅洁,只是还稍微有点不同。 “穆潇,”他道,“我担心他们会不会通过车子,查出小雅帮了我们?”
第47章 从发现五人组起,到与他们交手,再到一路奔波赶来藏车的地点,时间紧迫,两人几乎是马不停蹄,这一会才终于能歇歇脚了。 虽然其实两人打从心底里并不想要这点休息的时间。 就在半天前,辛枫晏在婚礼上时,发型疏的那叫一个端正又靓丽。 他的头发不算太短,在平时,额前的发丝自然垂下来,颈后的部分超过了耳朵一些,细碎地贴散在白皙纤长的脖颈上。 但男人嘛,又不是真的古代人,头发到底没有女性的那个长度,能做出的造型也有限的多。 不过穆潇敢打赌,给辛枫晏做造型的那位老师绝对是个了不起的狠角色,他没有使用任何装饰,做出来的又不是那种十分夸张的发型,相反的,低调的很。 但每一根发丝都存在于它们最应该呆在的位置,保持着它们最应该呈//现的形//状,与辛枫晏那端庄中又带着点秀美的五官相得益彰,把辛枫晏身上那种透着点古韵的气质完全凸显了出来。 就是那种他站在人群中,第一眼你就会注意到他,但再一瞅,又会觉得很平常,会怀疑方才是不是看错了,可就还是移不开眼。 就连穆潇,见到那样的辛枫晏时,也短暂地愣了会神。 当然这是指发型,辛枫晏的脸本身长的就让人移不开眼。 后来这发型就乱了……能不乱嘛?和穆潇搂//着抱//着,在山洞的地//上又//亲又//滚的,哪怕喷了一瓶定型水上去,那发型也得乱了! 咳咳,这里穆潇要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话,真的只是十分纯洁地滚了一下,什么都没干,而且自己大部分时候是搂着老虎滚的。 或者也可以说,是被老虎的大爪子搂着滚的。 而到了现在,可以说一点发型都看不出来了,嫌垂下来碍事,前额那一块稍长一点的头发辛枫晏胡乱地抓过好几次,那些原本柔顺的发丝此时此刻分别毫无形象地向左、向后、向右躺平着。 和辛枫晏相反的,穆潇的发型一点都没有乱……毕竟他那头发短的都可以说没有发型了,再乱又能乱到哪去呢? 穆潇看着纠//缠在一起的凌//乱黑发,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沾了一片树叶。 两人正靠坐在一棵树下,短暂的休息中,穆潇搂上身边人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力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辛枫晏就柔顺地靠了过来,侧脸枕到他肩上。 穆潇抬手,把那片树叶摘下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把//玩了一下,随手扔掉了。 “通过车子,应该不会查到薛小姐。”他道,“那辆车是我买的,改装也是我找人做的,薛小姐全程没有参与进来。” 逃命用的车子,自然各方面都要使用最好的,穆潇卡里的余额一下子就见了底。 他那几个月中倒是不想让薛雅洁破费来着,可再怎么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了一碗饭都得折腰,何况穆潇也不是那么较真不知变通的人,就“心安理得”地住进了薛雅洁的房子,吃穿住行,全方位让薛雅洁“养”着了。 只是这辆车现在没法用了,钱和花费的功夫全打了水漂,说实话,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瞬间,穆潇心痛到整个心脏都抽抽了一下。 他攒了五年的钱…… 哪怕辛枫晏又听话又善解人意,这种事情他也没法去感同身受,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当然穆潇一点没有表现出来也是原因之一。 辛枫晏感受到的是另一种心疼,心疼穆潇为自己的付出(不包括钱),他握上穆潇的手,短短几个月时间,这只手的指腹和手心中多了许多薄茧,辛枫晏挨个摩//挲了一遍,又把嘴唇凑上去,轻轻地亲吻。 穆潇正在忧虑着什么,辛枫晏也猜到了个大概,他宽慰道:“你跟我说了小雅是怎么把你带进来的,我又想了一遍……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什么纰漏,小雅不会因为这件事被发现的。” 那就好,穆潇松了口气,他们族里做事的风格辛枫晏最了解,他说没事大概率就是没事了。 现在唯一的一个,也是最艰巨的一个问题,就剩下怎么离开这了。 辛枫晏把那只手捧进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轻眨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神色坚定锋利了起来。 “穆潇,”他说道,“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从山另一边下去。” 穆潇挺惊讶,既然有这么一条路在,怎么薛雅洁和辛枫晏之前都没有提过? 不过有路总归是好的,他没有过多地询问,只道:“那太好了,我们快走吧。” 路上辛枫晏大致描述了一下那条路的情况,他们所在的这一边山坡比较平缓,甚至还能有许多平地,但山的另一边,也就是他们即将要走的那条“路”,就比较陡峭了,需要爬下去。 穆潇听了更疑惑了,爬山而已,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到了地方他才知道,为什么薛雅洁和辛枫晏都对此事闭口不提了。 还算给他们面子,这边的山体勉强还能算是一个“坡”,有那么一丁点的弧度,没有完全垂直九十度下去。 穆潇站在边缘向下望去,下面黑的像深渊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他又踢了块石头下去,咚咚咚的几声碰撞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响声了,压根探不出深//浅。 哪怕与辛枫晏在一起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穆潇此时也本能地腿肚子微微发抖。 面前的这个“坡”,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来,看了都要摇头的程度,只有那些喜欢挑战极限的人才会尝试,还得登山绳、攀岩搞,全副武装了才会上。 但再看自己这边,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工具。 哦,对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还有一根从五人组那缴获来的绳子。 穆潇不由得看向身边与自己并肩而立之人。 辛枫晏站在崖边,夜风吹动他脸侧的头发,银白色的月光像在他肩上批了一件轻纱,他的脸孔朦胧在月色中,眼中淡淡的光辉盈盈闪烁,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虚幻的影子,又像镜中花、水中月,随时就要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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