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莫名奇妙的问:“你是A吗?怎么这么能忍痛?” “……”柯青裁不懂,但耐心的答:“我是O。” 柯青裁闭了下眼睛,说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说的话。 “对不起,我当时一下鬼迷心窍,结果害的你重伤,前途和名誉都毁了,我……罪该万死,真的。” 庄捷忽然笑了,柯青裁诧异的抬眼看他,他似乎很愉悦,说:“所以在你心里我真是完美的。” 柯青裁皱了下眉,虽然可以这么说,但他不清楚他想说什么。 庄捷说:“为什么你觉得全都是你的错,我就没一点错吗?” 柯青裁一愣,说:“我撕开抑制贴诱导你发情在先,你失去了意识才会这么做,任何alpha都会这么做。” 庄捷看着他,很清醒理智的告诉他。 “你撕开抑制贴那一刻,我抱住你,把你推倒了,但当时我还是清醒的。” 柯青裁彻底怔住。 “一名发情的omega邀请我共渡发情期,而我接受了,仅此而已,你为什么把这件事看得这样重。”庄捷眼神不解。 “……” 柯青裁眼睛张大了些,许久回不过神。 “你有没有想过,你认为公园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你清醒的状态下主导发生的,但发情的本能真能完全不影响你吗?你会选择在公园下车,做出不理智的一切,或许潜意识里已经被omega发情等不及安抚的本能驱使了。” 庄捷看着他,很耐心很慢的说道。 柯青裁彻底无言。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放弃了,说:“现在想已经无解了,我不能完全记起当时的状态,至少在我记忆里我一直都是清醒的,就算被影响了,也是很小、非常小的一部分。” 庄捷然后说:“如果当时的你抑制剂没有出问题,你还会做出那一切吗。” 这次柯青裁很肯定的回答:“那当然是不会的。” 庄捷:“所以有错的人是换了你抑制剂的人。联盟所有法律都对发情时的omega给予最大宽限,但对损害他人抑制剂导致严重后果的人,则明确规定了六个月到三年监禁不等。” 庄捷的声音冷静自持,像法庭上的一锤定音,在柯青裁的脑海中,敲下了回荡不止的一声。 柯青裁无法想象,在几年后一个这样普通的晚上,他被宣判“无罪”了。 虽然这位只是他一个人的法官。 他看着庄捷的眼神近乎不可思议,这一刻,他好像忽然明白了强大的律师是怎么帮犯罪者脱罪的,这种诡辩的思维太强了。 在今天之前,庄捷并没有回忆过人民公园的那一次,因为他不完全是问心无愧的。 起初他是想帮助一名发情的omega,这名omega邀请他时他还能够拒绝,但看到他撕掉自己抑制贴的那一刻,庄捷不再沉稳。 庄捷之前在家里受到过简单的信息素抵抗培训,原则上讲,他本应该抵得住omega的诱惑,但他却没有。 虽然到在柯青裁体内成结、咬下标记时他已经完全被本能控制,但在刚开始的时刻,他确定自己没有完全丧失自主意识。 他在还未完全兽化,存在着属于自己的意志时,就放弃了对omega的抵抗。 那天到底为什么会被引诱,庄捷现在也无法断言,或许跟过高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关,或许只是柯青裁撕开自己抑制贴的样子太动人。 但庄捷肯定自己不是绝对清白。 如果这件事造成了什么很严重的后果,那做错的人肯定不是一个。 况且现在来看,“严重的后果”在柯青裁身上远比庄捷身上要多得多。 并且,庄捷明知道那天自己对一名omega做了什么,他却从未想过去寻找那个人,承担自己的责任。 这是庄捷唯一在意和后悔的事,如果他早点找到柯青裁,那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本都可以避免。 柯青裁用了很久才回过神,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是坐在庄捷怀里的姿势。 面对着他,靠着他的肩,甚至脸都已经放到了他的颈侧。 柯青裁吓了一跳,忙往后退,站到地上起身,他动作太慌忙,庄捷还伸手扶了他一下,柯青裁快速站直了松开他,只能用一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动作,“谢谢你的信息素,少校。” 庄捷收回手,姿态有礼的弯了下唇,理解的说:“没关系。”
第54章 两人从卧室里出来,张嫂已经做好了晚饭,招呼他们。 “快来吃点东西吧,这么晚了,都饿了吧。” 柯青裁把庄捷带到餐厅,拉开了椅子让他坐下:“坐这吧。” 庄捷在桌边坐下,柯青裁则进厨房帮张嫂端碗,张嫂眼睛尖得很,早就注意到来家里的那名高大的alpha,又见他从卧室出来就换上了睡衣。 张嫂凑到柯青裁身边,狎昵的看着他,声音极低,隐隐兴奋道:“这就是我另一个老板吧?” “……”柯青裁哽了一下,“什么啊,别瞎说啊张嫂,他不是。” 张嫂十分了然的点点头,“哦——还不是。” 柯青裁咬了下牙,后颈一跳,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不是就不是,那只是我一个同事,今天来给咱家帮忙的。” 张嫂无辜道:“那他长得跟麦麦好像啊。” “……哪有。” “有啊,麦麦长得跟他简直一模一样,麦麦那小脸完全就是胖版的他啊,我天天看着麦麦,谁能有我观察的细。” 现在她嘴里什么“长得一模一样”这种话完全没一点含金量,柯青裁怀疑她爱麦麦已经失去理智了。 “……总之不是,”柯青裁警告的看她,“你别在他面前乱说啊。” 俩人在厨房里蛐蛐半天,终于端出了热腾腾的晚餐。 张嫂把一碗馄炖放在庄捷面前,热情的招呼:“今天不凑巧,家里没准备什么东西,只能让您跟着吃点家常便饭了,您试试,都是自己手包的馄炖,花卷也是我自己蒸的。” 庄捷礼貌道谢,“谢谢,看起来不错。” 张嫂笑了笑,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姓庄,庄捷。” 张嫂热情的叫了声:“庄老板。” “咳、……”柯青裁险些呛住,不轻不重的把手里的筷子放在碗边上,没胃口吃了。 庄捷从桌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放到了柯青裁的手边。 张嫂的眼神也发火热起来,不知在兴奋什么,柯青裁向她投去警告的眼神,她全无反应,反而还先发制人。 “多吃点,柯总,锅里还有你一碗呢。这我得说说你,天天不好好吃饭,再忙也不能这样啊,谁怀孕五个月了还没怀之前重呢,视频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你有了孩子。你别整天只吃营养剂,那东西再怎么说不如家里的饭好,那都不长气血。” 柯青裁无奈:“我现在体重长上来了,跟之前一样了。” 张嫂更大声了:“谁家怀孕五个月才达到之前的体重啊。” “……” 柯青裁的耳边传来一声很轻很短的笑,声音低而动听,像是挠了一下他的耳朵,他耳际一下热起来,又根本不敢转头去看那人。 张嫂:“还有,我看你今天还穿以前的衣服,那西裤那么窄那么硬,怀孕还能那么穿?还扎着腰带,你怎么不知道让自己舒服点呢。” 柯青裁彻底没脾气了,张了张口,一口气堵住,然后放弃闭嘴。 在庄捷面前他该怎么说他胎位靠上,肚子又还没大到穿不了裤子的时候呢。 张嫂看他不顺眼已久,数落起来都控制不住,“今天回来还抱麦麦,小麦麦多少斤了你知道吗?那跟抱了一袋面似的,你现在连重物都不该提。” 柯青裁深深叹了口气,今天能一个人血战他爸妈四口人,张嫂战斗力不是他能比拟的,他不太理直气壮的说:“今天特殊情况,刚回来就抱一下,明天肯定不抱了。” 当着庄捷的面被念了好久怀孕的事,柯青裁头都不愿意抬了,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曲起来放到腿上,松松的把自己的肚子挡了起来。 张嫂似乎还没说完,柯青裁已经挺不住了,只能想办法支开她:“张嫂,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我们把衣服放洗衣机吧。” “先不急,”庄捷这时看向张嫂,开口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儿,张嫂还憋着一肚子的话没讲,恨声道:“对,正事还没说呢。他们这一家子,绝对是早有预谋。” “怎么说?” “就岁数大那个男的,前两天还给我送过快递,跟我扯着闲篇儿的聊天,我还当大家家里都有孩子,交流一下心得,谁知道他是来套话的,就记着我说家里没别人,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了。” “刚过两天,他今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我自己带着孩子不容易,要把快递给我送到楼上来,我还千恩万谢的。结果他出了电梯,提醒我说家门别关上了待会儿进不去,我说我们家宝宝会给我开门。” “说是这么说,大门也就离我两步远,聊着天我就没关,结果另外那个年轻的男人就在楼道藏着呢,我低头签个快递的工夫,那男的在我背后偷偷往家门里进。” 张嫂讲得绘声绘色,柯青裁听着如临现场,一口气在心头堵住,跟着变了脸色。 张嫂接着说:“幸亏麦麦反应快,马上就喊起来了,小家伙还挺凶的,那个年轻男人都被唬了一下,我马上往回跑,把麦麦抱起来,我们两个死命的叫,把邻居都喊出来了,对方又来了两个女的,幸亏邻居都在,才没让他们把孩子抢走。” 张嫂说着仍然十分后怕,不住的吸气,连连低声念叨“阿弥陀佛”。 柯青裁脸色白了,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麦麦在家里睡着,真让柯文耀偷偷潜入了家里,然后麦麦无知无觉的被抱走的画面。 只是一想他都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紧张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被弄得不舒服,在腹中脾气很大的动起来。 柯青裁吸了口气,用手盖住了肚子鼓起来的部分。 庄捷的声音此时依然很稳,听不出大的变化,冷静的说:“如果控告他们入室抢劫和绑架儿童,应该可以判很久。” 说着话,他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放到桌下,碰到了柯青裁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完全是冰凉的,庄捷用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带有安慰的意思,很礼貌很有分寸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柯青裁觉得自己的芯在微微的颤,无法控制,只有被庄捷的手握住的那里是稳定的,他甚至很想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抱住庄捷的手臂,借此稳定自身,不过忍住了。 庄捷并没有看他,用继续交谈的口吻,看似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很轻的说了句:“别怕。” 张嫂略微犹豫,看向柯青裁:“但是……他们说是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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