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外迈步,余光扫过地板,忽而一停。 兰浅穿过的衣服堆在地上,上头还有不可描述的湿痕。 那么宽松的衣服,必然不是残次品的,而是西维的。 艾利斯深吸一口气,鞘翅出动,把那身衣服撕成无法复原的碎片。 离开之时,医疗舱在他身后轰然倒塌。 艾利斯虫王的两名侍虫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 “阿尔特,快掐醒我,你看到虫王的尾巴了吗?” “看到了,天啊,虫王可从来没和谁交尾过,尾巴翘得这么老高,莫不是、不是……” “虫王也从来没有抱过任何虫族,难不成,他要横刀夺爱,抢走西维少将的奴虫,把那感染体占为己有?” 阿尔特低斥道:“闭嘴,以后还有没有西维少将都很难说。别说只是一个奴虫,就算是西维少将自己,虫王想要,他也得洗干净上床。” 另一只仆虫吐了吐舌头,“艾利斯虫王从没有过蜜虫,也没有奴虫。你看他尾巴,好粗好长,残次品那么娇弱,受得了吗?不会在床上做……死了吧?” 阿尔特老脸一红,“咳咳……可能吧。别说了,赶紧过去,需要伺候的地方很多。” 除了话题逐渐跑偏的二人,艾利斯抱兰浅的画面也落入其他虫族眼里。 一时间,各种八卦谣言满天飞,虫王给西维少将戴绿帽这事,高居话题榜第一。 不到一个小时,版本迭代数次,阿尔特回到虫王营地时,听到的版本已经变成了:惊!虫王狂性大发,在西维的医疗舱,把那残次品做到晕过去,西维被迫听床戏,直接气到吐血! 阿尔特:“……” 兰浅是被活活饿醒的。 像阳光下晒脱皮的吸血鬼,急需一滴血。 饿,能逼得人发狂的饿。 上一个副本让他养成了习惯,不管身体如何难受,醒来不急着睁眼。 正欲感知一下周围的环境,脖子陡然被一条软滑灵活的东西卷住。 和楼亭触肢相似的冰凉触感让他生理性发抖,当下不再迟疑,睁开一条缝。 眼前依然模糊,他的视力真的出了大问题。 因为距离很近,兰浅勉强看清,缠紧他脖子的,是一条黑红相间的触肢。 他头皮一麻。 试图挣脱,可乏力的身躯什么都做不了,触肢反而越收越紧。 他脸颊涨红,呼吸不畅,四肢不受控地颤抖。 如果身体素质正常,或许能多撑一会儿,现在的他就像易碎品,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触肢力气大得可怕,将他从床上吊起,放在冷硬的地板上。 兰浅跌坐在地,肺开始抽痛,咳嗽都不敢用力,怕把内脏咳出来。 “嗒—嗒—嗒—” 硬底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一双锃亮的黑色军靴出现在面前。 强壮如小山的轮廓将兰浅笼罩,他悚然一惊,缓缓抬眸,记忆渐渐回笼。 虫王艾利斯。 艾利斯一身军装,站姿很随意,可他的气场,让兰浅噤若寒蝉。 王者的肃杀之气在艾利斯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兰浅百分之百确定,他手上带血,有很多条人命。 副本提示太少,只说虫王为了寻找虫母来这颗星球,没说虫王的生平事迹。 他不知道艾利斯是什么人,盲目行动可能酿成杀机。 冰冷的鞋尖抵住了兰浅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兰浅完全被艾利斯的阴影遮挡,脆弱的咽喉暴露无疑。 艾利斯不紧不慢地问:“你是谁派来的?” 兰浅后背全是冷汗,语气却很茫然:“什么?” 他视线朦胧,眼眸有些无法对焦,脸颊因咳嗽而发红,看起来格外无辜。 艾利斯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和我装蒜。你腰上的衔尾蛇是我军团的标志,故意弄这样的文身,不就是处心积虑想接近我吗?” 他的视线犹如一道冷光射向兰浅。 兰浅的心砰砰直跳。 不用看,随便感受一下也知道,他现在不着寸缕,赤条条地跪在虫王面前。 腰上的文身,别说不是用来狙击艾利斯的,和这个副本都没关系。 这是上个副本结束之后,莫名其妙在他身上出现的文身。 真实原因无法解释,可不解释,过不了关。 兰浅想起在山神新娘副本,楼亭质问他山神庙中发生了什么,他不过迟疑半秒,就被楼亭入侵意识。 那种大脑被蛮横翻搅的恐怖感觉,他记忆犹新。 艾利斯虫王不会比楼亭温柔,只会更暴虐,这个问题,关乎他的存亡。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可怜又无助地说:“什么文身,我身上没有文身,你在说什么呀……” 艾利斯没有再回复。 上方的视线犹如小刀割肉,兰浅的皮肤一刺一刺地疼,胃饿到翻江倒海。 他的思绪像一束线,线头松散,连最起码的集中注意力都做不到。 一张脸冷不丁怼到面前。 兰浅毫无心理准备,被那张半人半虫的脸吓了一跳。 左边的脸覆盖着冰冷的黑色甲壳,一颗猩红如玛瑙、没有眼珠的红瞳镶嵌其中。沿着鼻梁,有一条不规则的分界线,右边是人类的脸,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如雕塑,明显的男性面孔。 好似路上碰到一只猫,它转过来却是人脸,恐怖感拉满。 对方的身体也是,手臂能变化成螯足和触肢,怪诞诡异。 兰浅忍着没有出声,脸颊早已苍白如纸,浑身血液逆流。 在大脑的嗡嗡声中,他听到饱含恶意的一句话。 “你眼睛看不清啊。” 那张人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看不清就是摆设,还不如瞎了,是不是?” 这句话轻飘飘的,似乎在开玩笑。 兰浅深深地不寒而栗,他清楚这不是玩闹。 从感染区开始,两只军虫自相残杀、被西维杀死、西维又被虫王弄得生死不明。 虫族中存在绝对的等级差别,虫王站在食物链顶端,睥睨所有虫族。 他是该被送入俘虏营的“战俘”,最末等的奴隶,要杀要剐,全在虫王一念之间。 兰浅忍住顶到嗓子的呕吐感,没有避开视线。 他的眼中又蓄上了剔透的眼泪,央求道:“不要,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头好痛,好饿。” 担心引火上身,他不敢随便触碰虫王,只抓住艾利斯军裤的一点点布料,轻轻摇了摇。 艾利斯无动于衷。 “既然没有谁派你来,那你就是我的俘虏。供军虫玩乐的奴虫,只要有地方供发泄就行,不用留着碍事的胳膊和腿脚,对不对?” 身体状况已经这么差,他如果成为人彘,副本绝对会失败。 兰浅像被扼住喉咙,急促喘息,饿到头昏眼花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 活下去,要活下去。 手上没有武器,就把自己变成武器。 模糊到出现重影的视线捕捉到艾利斯转身,兰浅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臂,双手一抓。 “求求你,不要,求你。” 他央求着,手指在温热的、覆盖着鳞片的、尖端翘起的物体上用力,从上方摩挲到下方。 抓住后他才判断出来,这是艾利斯的尾巴。 艾利斯动作骤停。 兰浅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饿到涣散的大脑也没有余力去想。危急时刻,上个副本被触肢支配的记忆再度复苏,他用脸蹭上那条黑尾。 说话时,轻得像挠痒痒的湿热鼻息喷洒在上头。 “不要,艾利斯,不要。” 斜后方的阿尔特震惊了。 虫王身边的侍虫,都经过特殊改造,闻不到虫族的信息素,尾巴也被斩去。 可他看着这香艳一幕,忍不住狂咽口水,脸颊爆红,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流淌。 那被俘获的感染体脸颊潮红,眼里含泪,黑曜石般的眸子被水洗过,剔透明亮,楚楚可怜。 唇瓣颜色鲜红,嘴唇轻咬着,能看到一点点洁白的牙齿。 身体看起来那么孱弱,风一吹就会倒。 谁能想到,他这么大胆。 竟然抓着虫王的尾巴又摸又蹭,几乎立刻让虫尾硬得像铁。 这、这是侍虫该看到的吗? 阿尔特知道自己该低头,可口干舌燥的他目光死死锁在兰浅身上,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清楚地看到,将软嫩脸颊贴在虫尾上的感染体,睁着一双失焦的眼睛,伸出湿红的舌头,在虫尾上舔了一下。 活色生香。 啊啊啊! 要命,好诱惑,好勾人,好魅。 这谁顶得住? 艾利斯虫王从最底层的低等虫族一路厮杀到王座,他知道一点点小错误都可能引起彻底的失败,行事小心,极度禁欲。 看他现在黑尾坚硬,分叉的尾部不断摩擦颤动,就知道他的身体兴奋到极点。 大家惧怕虫王,有虫王的精神威压在,全都不敢靠近。谁敢像兰浅一样,这么大胆,对着虫王的虫尾又摸又舔? 兰浅白皙的手在纯黑的尾巴流连,那极致的色差,真的好……欲。 阿尔特被刺激得眼睛发红,艾利斯却不为所动。 除了陡然加重的呼吸泄露了他的不平静,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异常。 他垂眸看着跪坐的兰浅,看对方舔了一下就不再动,呼吸那么轻,却撩到了最深的痒处。 艾利斯蠕动的触肢到了兰浅脖颈处,看到上头的红痕,触肢化为人手。 他弯下腰,松松地掐住兰浅脖子。 咬牙切齿地说:“又发骚了是不是?” 兰浅有些懵,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什么骚? 表情这么单纯,眼神这么干净,行为却那么放浪! 艾利斯冷冷道:“就这么想吃我的口水吗骚货?”
第33章 虫母降临(五) 兰浅浑身一震,满脸不敢置信。 艾利斯强势地禁锢着他,冷声道:“阿尔特,奴环。” 阿尔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黑色皮环奉上。 艾利斯手臂一扬,颈环被扣在兰浅的脖子上。 “戴上奴环,你就是奴虫。你勾引我的手段,用在奴虫营,会让多少军虫按耐不住。” 他一把搂住兰浅的腰,大跨步往外。 阿尔特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触及虚弱地靠在虫王肩膀上的兰浅,心急如焚。 他赶忙拿了一件白色长袍上前。 艾利斯没接。 阿尔特心底一突,他清楚艾利斯虫王的手段,求情只会雪上加霜,只好结结巴巴道:“不、不穿上衣服,恐怕还不到奴虫营,就会惹来许多视线。” 他真正想说的是,兰浅连虫化反应都没有,不仅是残次品,检查数据还那么差,细皮嫩肉,怎么受得住如狼似虎的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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