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总归是快于步行的,更不用说,对方还是带着伤员的步行速度。 “你是, 那位魔法师的学徒?找我们来做什么, 是你老师派你来, 好来取笑我们的吗?”领头士兵已没有了最初的诚恳与信任, 他拔出银剑, 对面前十多岁的孩童示威警告。 其余士兵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们虽没有拔出武器, 却也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眼神恨不得将阿比盖尔活吞。 “不,先生们你们误会了, 我这里有些药剂,应该能治疗他的出血问题。”阿比盖尔指向那位半昏迷的士兵,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剂。 曾经她与老师总会前往战场救治伤员,一些药剂永远是她的必备品。 “这, 是真的可以止血吗?”领头士兵并没有收起银剑, 他狐疑地接过阿比盖尔递过的药剂。 领头士兵并未第一时间为伤员用药,而是先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开一道小口, 银剑染上自己的血。他将药剂轻滴在自己的伤口处,正如阿比盖尔所言,这药剂确实能解决出血问题。 自此,领头将领这才收好银剑,他将药剂为伤员用下,随后立刻向阿比盖尔道歉。 “抱歉孩子,刚刚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会真心帮我们,你也知道,我们几个王国正处于一段非常时期,我本以为……真的很谢谢你,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为你欢呼四声!” 众人高呼对方的名字,这是蔷薇王国最高的赞礼。 但欢呼次数不能超过四次。因为五次,是国王的赞礼,在蔷薇王国内,没人的赞礼可以超越国王。 “不不不,”取得对方信任后,阿比盖尔方才说出来的目的,“我不需要你们的赞礼,请听我说你们不能走这条路,不远处的前方有魔物袭来,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还请你们跟我来!” “魔物?我们的队伍打了胜仗,怎么还会有魔物入侵?” “请您相信我先生,前方队伍是魔物大将比德文,对于他的传闻,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不能再多解释了,先生们,请你们跟我来,时间来不及了!”阿比盖尔可以明显感觉出,魔物气息在一点一滴的靠近,气息越发浓烈,她的心跳越发剧烈。 “已经来不及了!” 比德文丢下自己的队伍,独自一人冲到士兵面前,他充满玩意地笑着,嘴角却是下坠的样子。 他看向阿比盖尔,笑声瞬间消失,悬浮在空的扫帚已经暴露了她魔法师的身份。 “弱苍蝇啊,没意思……” “快,保护那位孩子和我们的战友!” 蔷薇王国士兵拿出武器,他们将阿比盖尔与负伤士兵围起,不给比德文留任何进攻余地。 “除了银剑,你们的这些武器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比德文打着哈欠靠近,环绕在腰间的骨鞭爬至手腕处,手腕轻轻一甩,围成一圈的士兵被迫分离,身上更是多出一道露骨的伤口。 “大家!”担忧胜过恐惧,阿比盖尔拿出药剂为受伤的士兵进行伤口处理,比德文冷冷注视着这些,片刻他放出骨鞭将阿比盖尔禁锢缠绕。 见状,士兵纷纷挣扎爬起前去阻止,那些进攻比德文并不在意,他大张嘴巴,四颗獠牙显露头角,嘶吼声从獠牙内传出,声音将士兵们震倒。 “不要挣扎,不然你的骨头会被碾碎。”比德文伸出手指控制骨鞭的移动方向,中途他稍加力度,血液从骨鞭外渗出。 “你不是蔷薇王国的,为什么要救他们,你这小魔法师也太不守规则了吧,魔法师不是要忠于王国吗?”怕阿比盖尔不愿讲出,比德文再次加大力度,骨鞭下传来断裂声。 “我,我不认同那些,”意识逐渐被疼痛占领,阿比盖尔脑海中浮现曾经和老师一起救治伤员的日子,但很快,那幅逝去的面孔侵占她的回忆,“魔法师的理念,我,讨厌那些规则,还有残酷……” 回答像是提醒了比德文什么,他大笑着松开骨鞭,望着虚弱不已的阿比盖尔比德文呵斥道: “只有弱者才会体会残酷!你既讨厌那些规则,那就去打破它!去建设新的规则!去追随你心中所想!” 比德文兴奋地走来走去,他把骨鞭丢到一旁,动用自己的法力为阿比盖尔疗伤。 “我同你做个交易,”他双眼瞪大,目光如炬,“我将我所学所有,以及我的所有法力全都传送给你,但是你要将这些魔法传承下去!” 既然我们魔物注定要失败,那便从这留下我们存在过的证据。 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记着,让我们世世代代活着! “我……成交。” 自此,这世间多出女巫一派。 “所以,她怎么能接受魔物的提议呢?那些法力与魔法,一部分都是魔物的东西,想想魔物在这片土地犯下的罪行,她怎么能够接受?!” 听完故事的阿尔加愤愤不平,她觉得阿比盖尔的作法并不妥当。 女巫的诞生并不什么好故事,至少对他而言如此。 “呵呵,”玛丽和蔼地笑着,这种评判她听多了,“阿尔加,不要以现在的观点去思考当时,当时的阿比盖尔只有十二岁。” “可是,可是,那可是魔物,而且她不是和她的老师一起学习了六年吗?对于魔物,她不该是仇恨吗?怎么会答应魔物的要求?”阿尔加依旧不能理解。 “但是,如果没有阿比盖尔,约有十万的伤员会死于救助不及时,她并没有遗忘自己的本心,她也确实在追寻她希望的生活。” “玛丽修女,您为何要为我们讲述这样一个故事?”阿瑟的反应并不像阿尔加那样激烈,他只是平静地询问原因。 “你瞧阿尔加的反应,应该能看出些什么吧。”玛丽没有着急解释,她端起茶杯饮一口热茶。 “关于偏见吗?”阿瑟提出自己的猜测。 “最初的女巫,阿比盖尔,对人类而言她是绝对的中立,她会救助一切伤者,不论对方是何处的士兵,但绝对中立的天平却多了以往仇恨的影响,她以魔物法力铸造中立天平,这本身就便不可能成立……” “秩序稳定后,人们惧怕她,远离她,总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 “所以,才有了‘女巫的交易’,对吗?”阿瑟阐述道。 玛丽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玛丽修女,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书籍记载,你是怎么……” 正说着,玛丽修女从座位上悬浮飘起,她的周围被一股神圣的光芒笼罩,光刺的阿瑟睁不开眼,他双手挡在眼前,待光芒暗淡后这才拿开用来遮挡的双手。 年迈驼背的身影消失不见,站在阿瑟与阿尔加面前的,是一位年轻女子。 她手持羽毛笔,双目为红、绿双瞳,斑白的长发飘散,脸上依旧是神秘的微笑。 “您是,执笔者?” 传言中,自创世以来,每隔千年便会出现一位执笔者。 他们异瞳尖耳,手持羽毛笔记录千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对,故事从不会被封存,它们永远被铭记,它们只是等待时机出现。”执笔者拿出书籍翻看查阅。 阿尔加呆伫在一旁,刚刚还在为自己讲故事的老奶奶,怎么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年轻女子。 还是什么执笔者? “我们奔走四处,只为记录下最真实的故事,阿瑟·亚当斯,这一千年将要结束,你的故事将为这一千年画上句号。” “执笔者,您说的是关于魔物的事情吗?”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吗?有些真相待你自己去探索,这个句号或圆满,或破碎,它可能是完美的开篇,也可能是灾难的重现。” 阿尔加更加疑惑。 刚刚明明是在询问关于女巫的事情,刚刚讲述女巫起源时还有关联。 现在这谜语时间又是什么东西啊?! “是,我会尽力的。” 执笔者不会轻易出现,除非是有大事需要点名。 女巫的故事,执笔者一定是想要从中告诉自己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阿瑟思索着,这件事今晚一定要讲给沃法。 “玛丽阿姨,玛丽阿姨,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我们还想听故事的后续呢!” 修女们敲门从外催促着,执笔者从自己年轻神圣的模样重新变回老态却又是包涵智慧的模样。 “好了孩子们,真是经不住你们催促……” 玛丽前往房门,她开启房门,门外正是翘首企盼的修女们。 为了听故事,她们甚至提前干完了事先计划的工作。 “玛丽阿姨,刚刚你都同阿瑟先生讲了些什么呀?” “对呀对呀,是什么故事吗,可不可以讲给我们听听?” “咦——奇怪,阿尔加先生怎么一脸奇怪的表情吗?玛丽阿姨,你刚刚都在讲什么呀,能给我们说说吗?” 玛丽笑着,就连皱纹都显得和蔼无比。 “故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阿尔加孩子呀,可能是没有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有些太过于吃惊了呢。” 大家笑着离开,莫名被注意到的阿尔加显得有些尴尬,他看向阿瑟,希望能从阿瑟口中听到关于执笔者的解答。 “阿尔加,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阿尔加:为什么你们都是谜语人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48章 黑甲骑士 一位合格的谜语人绝不会直接表述谜语下的真相。 他们偏要发挥人们的悟性, 让他们自己去猜测,去揣度。 “阿尔加,你觉得公爵对女巫的态度如何?” “厌恶, 绝对的厌恶。” 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公爵故作平淡的模样。 一位位高权重的当权者, 对他所不能控制的情况总多一分敌对。 尤其关乎自己的孩子。 平静是他的伪装,关乎自己孩子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心乱。 “那这厌恶感从何而来呢?”阿瑟不依不饶,接着问下去。 “公爵夫人的逝世,以及安德斯与苏菲亚的遭遇? ” 妻子离去, 自己两位孩子的怪异病状。 任他怎样风光尊贵,这件事就这样赶到他身旁。 “但那位过路的女巫,她救下了公爵的两位孩子。”阿瑟开口讲道。 “这……”阿尔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脑陷入思索圈套, 嘴边更不知如何回应。阿瑟一句话将他方才铺垫的一切推翻。 对孩子的救命恩人, 或许不应有厌恶之情。 这是内心对他的呼唤, 对他的呼喊。 传说与传言建立起的壁垒排斥他的, 阿瑟将他从壁垒中引出, 重新给他倾听内心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深入人心的女巫交易吧, 女巫交易都是对女巫有利的方面, 可能公爵觉得女巫从自己孩子还有妻子那拿取了什么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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