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拒绝了。 “这种事也来找我,你自己处理不好吗?”他原烙音接手拳场可不是为了亲力亲为,只想当个甩手掌柜躺着数钱的角色。 Beta经理听出老板的不满,讪笑着解释。 “老板,小昱这个月参加了二十场比赛,光他个人赚的钱都是这个数。”Beta经理用手在桌上写下一个天文数字,而D级合同注定翟珩昱只能拿到这些钱的百分之一。 “他有点急需钱……” “罗哥!”翟珩昱打断他,不知是不是不愿透露缺钱的原因,他也不再挣扎,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不改就不改,我多打几场就是了。” “站住。”原烙音道。 声音不大,却不容人忤逆,翟珩昱攥拳,但还是站在原地。 “罗耘,你先出去。” “啊,这。”罗耘眼神在二人间徘徊,拿不准原烙音的意思,只能隐晦道,“老板,您别忘了闵董还在IMS。” “滚!别跟我提闵随!” 原烙音火气冲天,罗耘最后还是顶着Alpha吃人的目光退出去。 “说说吧,你的情况。”原烙音看着资料上翟珩昱的信息,等着看他开口,“但我先说,你在圈子里很有名,有些东西很容易查到。” 闻氏集团重心并不在首都,翟珩昱能够孤身一人跑到这本奇怪,虽然这位二少夫人名存实亡人尽皆知,但闻家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你在威胁我!”翟珩昱咬牙。 “哦,然后呢。”原烙音双手十指交叉,“你可以报警。” “我的情况都在纸上,别的没什么好说的。”翟珩昱有些动摇,但还是不太相信陌生人,最后快步离开。 原烙音看向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我,查一下翟珩昱,闻轶的妻子。” 多管闲事也好,关心员工也罢,翟珩昱那模样明显是有隐情。 这一天事太多,他去训练室打拳发泄精力,筋疲力尽后倒在床头,连手机都没来得及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他在沙滩眺望远处小岛升起的烟火,与闵随的长久对视后递出那枚戒指,可他无可避免地清醒,在抵触即将发生的拥抱。 但记忆不会改变,就在手臂触碰到闵随的前一秒,他感觉到自己手臂有黏黏糊糊的触感。 像是有舌头在舔。 原烙音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切事物都是模糊的,但毋庸置疑的确有东西在他床边舔他手。 该死,什么东西! 原烙音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确定闪到东西后又一脚踹过去,啪的一声摁开灯,才看清入侵者的全貌。 皮肤银蓝,还有一对不能支撑飞行的翅膀,就像是准备婚飞的白蚁,那身子堪称肥硕,嘴是沾满粘液的长条,因为被暴打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想着那东西舔过他整只小臂,原烙音停止下意识摸脸的动作。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这一天就没有半点事情是顺的! “说话,你哪来的。” 嘟呶趴在地上装死。 原烙音不耐烦,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刀,稳稳扎在嘟呶脚边。 “说话。” 嘟呶吓得要死,连忙双手合十学着人类求饶的姿势,嘴里嘤嘤嗡嗡发出原烙音听不懂的声波。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比饥荒里面的格罗姆还吵。 他认识的那么多生物中,只有一条鱼有可能会知道。 “喂,大舅哥,你大晚上跟我打视频干什么,我老婆还在旁边呢。”电话接通,傅云泠一张大脸怼过来。 “你看清楚,这是我弟的手机。”原烙音没想到这么晚两个人还厮混在一起,想起自己有求于死人鱼,还是没有发作。 “你认识它吗?”镜头调转,露出嘟呶可怜的模样。 “啊,是嘟呶啊,你这个小东西怎么缠上我大舅哥了?”傅云泠幸灾乐祸,时不时调整姿态能看见他脖子上新鲜的咬痕。 嘟呶发出一串声波。 “它说在医院碰见你,发现你不高兴,就跟着来了。”傅云泠翻译道,“嘟呶种族以生物蓝黑色情绪为食,攻击性为负数,谁也打不过,对人类来说……算个好怪物吧。” “蓝黑色情绪就是忧郁与悲伤。”傅云泠嘶了一声,屏幕开始剧烈摇晃,“嘟呶听得懂人话,它说它会写字。” “你们在干什么!”原烙音重点完全跑偏,恨不得钻进屏幕把引诱他弟弟的死人鱼拖出来打,“原衡铎!” “行了大舅哥,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能打扰别人的夫夫生活。”傅云泠遮住摄像头,“很晚了,再也不见。” 电话挂断。 “能变形吗?”他望向嘟呶,这丑样子看久顺眼后也有那么几丝奇怪的可爱。 嘟呶迟疑很久,像是在拆分他语言表达的意思,那对肉翼缓缓收缩,接着身子拉长变形,变成原烙音熟悉的模样。 这不就是医院遇见那个怪物吗? “你就长这样?”原烙音看久后觉得眼睛疼,他有点想报警把这个跟踪他的小怪物送走。 嘟呶看出人类眼中的厌恶,着急地摇摇头,最后变成一只纯黑色皮毛的小猫,还舔了舔爪子。 这倒是顺眼得多。 “你,现在,出去觅食。”原烙音做不到与怪物共处一室,即使它现在是一只漂亮小猫,“再大晚上混进来,我保证你会后悔出生。” 嘟呶继续拆解意思,得到完整含义后炸毛穿墙出去。 终于可以睡觉了,被强制唤醒的原烙音再度躺下准备进入深度睡眠,正在迷迷糊糊之际,门又开了条缝。 “嘟呶,你想死是吧。”他闭着眼抓了个枕头砸过去。 “音音,抱歉IMS今天有临时会议,刚刚才加完班。” 原烙音掀开被子瞬间清醒,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测量仪。 3:18 为什么现在才下班?明明抽血还没好好恢复又开始超负荷工作,这个人为什么永远不会把身体当回事。 “我不奢求今天能见你,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但是我很笨,不知道做什么音音才能原谅。”闵随不敢进来,只能蹲在门口,用指尖轻轻敲击门板。 原烙音还是扭紧锁,好不容易因休息轻松些许的心情又重新沉闷,他背靠着门慢慢往下滑。 嘟呶吸食那部分蓝黑色情绪又重新补足,他此时此刻不想见到闵随。 连基本信任都没有该怎么走下去? 若这个人不是闵随,他恐怕只会选择分手。 “我觉得我们应该冷静一段时间。”他勉强保持自己的理智,选择暂时的逃避。 “音音,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害怕,如果这段时间我们不联系,你会不会渐渐淡忘我,会不会就不愿意再原谅我。” 闵随沉默许久,还是决定挣扎,他以退为进,将姿态放得很低。 “你可以教我吗?” “任何结果都是可能发生的,你应该学着接受。”原烙音并不顺着他的心意。 他难受,却恶劣地也不想让闵随好过,故意引着闵随去想不可能发生的结局。 但恍惚间,Alpha又摸上自己的腺体,那里拆过线,留下一道2cm长的凸起疤痕,曾经剖开注入过闵随的信息素。 原烙音又犹豫了。 欺骗相较于闵随的好太过渺小,他们的开始掺杂太多,没法因为这些波折苛责对方。 他爱闵随,他担心闵随。 “这个月别加班了。”再多的关心,在吵架的时候原烙音说不出口。 “我没事。”得到原烙音的关心就是鼓励他前进的号角,闵随借此机会表忠心,“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作弊,利用已发生的完全标记与信息素穿透门缝,代替他拥抱失落的爱人,乌木香编织成摇篮,感受标记的连结。 爱慕原烙音的人,永远不会得到机会,原烙音Alpha信息素的效用,也从标记其他人到只能标记他一个人。 Enigma恶劣的占有欲得到满足。 “音音,我可以给你做饭送来吗?” 许久没有回应,就在闵随快要放弃的时候,笃笃声传来。 是原烙音在敲门板。 “不要浪费时间。” 停顿代表接受,闵随弯起眼睛。 “我明白了。”
第45章 下半夜,拳场寂静,原烙音屏息敛声,数着心跳规律的节拍。 闵随走了。 连带着馥郁的乌木香也一并融入空气,消失于呼吸间。 他不懂自己为何忽然那么拧巴,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最终落到这样的境地,再往反方向走就是两败俱伤的万丈深渊。 欺骗真的不能容忍吗? 原烙音勾起胸前的玉佩,黑暗当中只囫囵看得见轮廓。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寻声看去,发现门缝塞进来部分皱皱巴巴的A4纸,边缘粗糙,应该是刚被撕下。 借着测量仪的微弱光亮,他看清上面的字。 铁画银钩,是闵随的字迹。 【音音,对不起】 幼稚的行为,幼稚的话语,原烙音心脏酸胀之余,有些可笑地捕捉到违背宿主心意的特殊情感。 他该生气,该愤怒,该打开门将这张模糊重点的纸丢在闵随身上,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让Enigma滚蛋再也不要见面。 这是他看见身边朋友的普遍做法。 虽然结束后他们总是痛哭。 他终于从毛线球般杂乱的思绪中找到唯一的线头。 闵随现在低头道歉都仅仅是源于他的态度,这人太精明了,看人下菜碟使手段的事他闭着眼睛都能干得出来。 答应后不能做到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但千里之堤溃灭之时,也想不起数年前它瞧不上的几只蚂蚁。 原烙音放下纸,没有同意闵随的求和,用冷硬的态度堵死Enigma寻找到的捷径。 果不其然,三四张纸条塞过来并无回应,闵随很快就中止这一无用的动作,重新用指节敲响门板。 “音音不开心?” 废话,他现在恨不得打开门冲闵随两拳。 “现在很晚了,闵随,回去休息。”原烙音离开门回到床上,漆黑中望向门的方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似是而非担心伤到对方的话语会被闵随找出漏洞,顺着杆子往上爬。 原烙音从源头断绝这件事的可能性。 不用担心会失去对方,若是连第一次矛盾都无法解决,要走到一拍两散的地步。 回到邛光,他绝不会承认闵随是他的初恋。 没过多久,他听到回应。 “好。” 闵随蹲在门口,西装一角蹭到地面,他将无用的呼吸舍弃,利用天赐的能力去听室内的动静。 声音源源不断,他脑海中构想画面,主角是他的爱人。 一分钟,两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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