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掉头!”应许有些兴奋,“避开那俩领头的,咱们砍萝卜去!” “我感觉我的右胳膊……”狻猊叹了口气,“反正砍完那些萝卜,你得剩下精神力对付那俩领头的。” 应许很有自知之明:“先砍再说。” * 狻猊忽然掉头,且掉头就变换为机甲形态,对着追兵就一顿砍,这回砍不砍得到弱点也无所谓,因为应许开始无差别地精神力攻击。 在他俩双管齐下的配合中,将近一半的红方机甲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凋零,应许点了数,目前加上指挥官,场上的红方机甲还剩六尊。 只不过砍的过程中,狻猊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它的右胳膊被谷天青砍了下来。 “你真的该去加强一下你的四肢关节。”应许正吐槽,狻猊仅剩的一条腿也被白舸竟打断。 他自己也不好过,哪怕对面人数不多,但指挥官的精神力强劲,四面八方的精神力如厚重墙壁一样向应许压过来。 “狻猊,这应该也是个圈套。”应许嘴上嘀咕,行动上已经和狻猊再次隐身逃逸。 对面的精神力威压过重,把他生生逼出一口老血。 “别吐我操作台上。”狻猊冷冷提醒。 应许只好把一口老血咽下,悻悻地用袖子擦一擦嘴角:“你还剩什么招?” “炮弹没用完,还有两百响。”狻猊回答,“应许,你的精神力也不够了。” “谁说的?”应许闭上了眼睛,又一次感受到了血往眼睛上涌的热流。 狻猊软了声音:“你身体经不起那么消耗,只是实战训练而已。” “可打都打了,”应许缓缓睁开眼,“我还是希望能赢。” “走吧。” 场内回荡起训练结束的尖锐铃声。 红方的人为之一愣身,而应许抓住这一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回红方包围圈内,他滂沱的精神力威压迫使四尊天级机甲停摆,场上只剩下两位指挥官,她们还有余力抵挡。 而演武场的星空拟态并未解除,换言之实战并没有结束,应许浑身绷紧宛若一张弓,他知道面前两位他都不容小觑。 而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他的探查领域里陆续进来一大批虚拟机甲,这个数量超过了一整个兵团后还在增加。 另一边红方的两位指挥官也愣住了,为方才的铃声和此时忽然增加的虚拟机甲,但应许没时间发愣,他驾驶着狻猊冲了过去,利用狻猊剩下的炮弹,将那围在指挥官面前的机甲们炸开一道深切的口子。 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且狻猊都断手断脚,应许不为他们俩拿下这一场,都对不起他们陪着天级机甲舰队兜圈子耗费的精力。 “反正兜圈子我是兜烦了。”应许说。 “反正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狻猊说。 他们斗嘴,行动上却麻利非常,只不过挡在他们面前的虚拟机甲愈来愈多,为两位指挥官建构成固若金汤的堡垒。 “谷天青来电。”狻猊边扔炮弹边说。 “接通。”应许的后背有了层薄汗。 “师弟停手,训练已经结束了!”光屏里,向来波澜不惊的谷天青也失了镇定。 但应许没有关注到这些,他的前后左右都是砍一个又再生一个的虚拟机甲,他和狻猊被困在机甲丛林里,寸步难行、腹背受创。 于是他只冷声说:“训练结束,但你们那边的机甲还在攻击我们。” 说罢挂断通讯,就听狻猊说:“你是觉得她们又耍计谋?” “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我觉得?”应许冷声反问,外部又一次的撞击,使得他随着狻猊一通摇晃,快把脑仁都摇了出来,“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只派十六尊天级机甲,原来杀招在后面等着。” “狻猊,你没有炮弹了?” “是。”狻猊话音也沉重,“他们数量太多,几乎把我们挤在了中间,我没法用隐身逃逸,只能开光盾再撑一阵子。” “那我再给你输入精神力。”应许沉着道。 “我攻击招式都没有了。”狻猊颓唐道。 “但能增强防御也可以。”勉强稳住了身形,应许加大了力度给狻猊输入精神力,“我这会儿正好,又用不了精神力攻击。” 猛然增强的光盾使狻猊将上下左右碍事的机甲弹开,应许和狻猊如同陷入泥沼,缓慢地弹开周遭的虚拟机甲,向指挥官的方向推进。 然而丧失了攻击能力,但是依靠防御能力,二者的推进缓慢如蜗牛,且已然推进了几百米,又被猛然增长的虚拟机甲推回原地。 更别提,这些虚拟机甲能攻击,哪怕如隔靴搔痒,但它们也能不间断地攻击。 应许吃瘪,又一次加大了精神力的注入,他的精神力远没到极限,还可以支援狻猊。 但狻猊那边被谷天青和白舸竟干扰,那二人叫魂一般反复来电,把应许逼得低吼:“关掉!屏蔽她们!” 他感到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都在往驾驶台上的操作球里涌进,应该有被抽干体力后的疲惫,但应许并不觉得,他感觉到自己精神力涌出体外的同时又在源源不断地滋生。 “应许,收手!”狻猊提醒他,“你五官已经开始流血了!” 应许充耳不闻,他感觉自己很好,精力旺盛,浑身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燥意,这是易感期到来的先兆,而他也清楚这期间他的力量会只增不减。 狻猊好像还在喊什么,应许听不太清,他眼前看到自己已经在机甲丛林中开辟了一条路,狻猊的防御力不断增强,使得那些无知无觉的虚拟机甲也没法靠近。 “好了,狻猊,”应许尝到了自己喉间的腥甜,“全速前进,这次你不用攻击。” “我来。” 他最后的话音如海上的涛声般从耳畔远去,眼前也被蒙上了灼人的白光,他在那白光里看到狻猊又拔出一把长刀,不是普通的银白色,而是带有复杂金色花纹,像那远古时代的图样。 长刀挥下,以自身为圆心,半径却无限延长,周遭的虚拟机甲软绵绵如豆腐般被切成了碎片,而刀尖所指的方向,正是应许找了满场躲了满场的指挥官二人组,谷天青、白舸竟。 似乎心里有根弦一松,应许的眼前被大片大片白光吞没,他陷入了明亮又灼人的银白色梦境,找不回理智所在。
第23章 应允耐心地在家苟着,等待着自己记忆恢复,他尝试过用重物撞击脑袋,除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痛外,没其他的效果。 他找来了疗伤药面无表情地嚼,神思还飘在外太空,眼看着自己额前止了血,感觉到嘴里药品的苦涩弥漫,他这才慢慢回过神,把药瓶丢一边,忙不迭去找水喝。 太傻了,失忆而已,至于自残吗? 应允意识到此路不通,气愤地又灌了一大杯水,把自己喝了个水饱。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将额前的血污清理掉,出门时被迎面展开的光屏吓了一跳。 看清楚对面显示的是军校的标识,他以为是应许给他打来的,把脸上揉出些漫不经心的笑意,而后点击了接通。 但来电者并不是应许,而是应允不认识的军校教师,他身上特定的浅绿制服象征着他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军校教职工的制服设计竟然没有一丝改变,还在那么生机勃勃。 应允正要端了架子向对面打招呼,寻思着怎么军校找上了门,对面的教师神情严肃甚至有些焦急,他连必要的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应允先生,您的被监护人应许已精神力失控,现被看护于校医院,麻烦您尽快抽出时间,赶往学校一趟,我们将与您当面商议应许同学的治疗方案。” 应允被“精神力失控”几个大字打击得差点眼前一黑,方才止住血的脑袋又突突地发疼,他清楚地知道精神力失控的下场:非死即残,可应许才去上了几天学,作为一个新生更多的只有理论课程,怎么好端端地忽然就精神力失控? 他想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对方只是通知,并没有商量的意思,很快就切断了光屏。 应允此时也管不上翁陶然的忠告了,反正他要去的是军校,还是军校通知他前往,总不违法乱纪。 几乎只是换了套外出的衣服,应允就急匆匆地驾驶着飞艇前往主星南半球岛屿上的军校,一路上他心有忐忑,脑子也剧痛无比,“精神力失控”似乎被他刻入了大脑的每一处,他不可能忘记其危害。 但什么样的情况下能造成精神力失控,应允也只听说过几个战场上的例子,而不知具体的原因。 直觉告诉他,他一定是知晓某个具体的原因,那个原因驱使着他……他为什么会同意应许考军校? 应允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这样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不属于他现在的记忆,现在的十九岁的他从来都支持旁人的梦想,更别提应许考的还是他的母校。 可内心涌出来的直觉告诫应允:你不能够同意,直觉带来了如坠冰窖的冷意,那是一种惧怕—— 应许会死,应许与军队牵上瓜葛就会死! * 如何通过军校的重重关卡来到所谓的校医院,应允已经不记得了,引路的那位老师正是早上发通知的那位,一直在应允耳畔喋喋不休,嘱咐应允一定要冷静,军校也一定会给应许最好的治疗。 这些聒噪对于应允来说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只顾着穿过这一重重自动门,步履匆忙带风,最终他们拐过无数道弯迈过无数道门,应允停在了一面巨大的玻璃前。 与其说这是一个病房,不如说这是一间巨大的玻璃囚笼,期间安置着应允分外熟悉的激光炮筒,上下左右,没有一点死角,所有的炮筒都对准着中间被锁链束缚着三米长的银白色雪狼。 那雪狼的皮毛被血水污了,一缕一缕地打着结,从眉心到后腿,全是激光炮筒灼烧过的痕迹,而雪狼扔在不停地挣扎怒吼,那炮筒在他每一次怒吼过后,就发射激光,攻击他的腹部、前爪关节、后爪关节,还险险地擦过他眼角。 应允的面色阴沉得吓人,身旁引路的老师战战兢兢:“应许同学一直不受控制,我们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他送到病房里……静养。” 说着说着,老师先自己心虚,应许这模样可不像是在静养。 “把门打开。”应允头还是疼得厉害,但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放我进去。” “可是应允先生……”引路老师还想劝阻。 “放我进去,撤下所有监控装备与攻击装备。”应允仰面,对着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说,“把人也撤走,然后关灯。” 那背后关注着这囚笼的人终于舍得投放了一个光屏,那是应允曾经的同级同学,华宣。 “他现在精神力极端失控,没有S+等级的人进去就只有死。”华宣还是如记忆里那般耿直急躁,不过就光屏呈现出来的环境,华宣似乎还被人控制着,不然以他这个性子,得冲到现场来拦住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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