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的存在早已随着时间的更迭深深烙印在了他灵魂深处,代表了他自由无虑的最后时光。 他怎么能不爱呢?又如何忘掉? 魏弋敛下眼睫,思绪渐沉,他知道父亲今日为何会出离愤怒,因为他的态度表明,将戚容放在了先于家族和自己的第一位置。 这对继承人来说是大忌,尤其还是在奥图尔家族中。 在登机前他就做好了应对各种问题的准备,即使家族内部剥夺他继承人的合法顺位,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深知,没有戚容,他不会快乐。 所以他从来不后悔。 魏弋抬起眼,悄然去瞥青年靠得很近的面容,不可避免地开始去思索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戚容是否会后悔? 思绪坠地,青年的吻也不期而至。 像片羽毛落了上去,温温柔柔地盖住了那些纵横在宽阔肩膀上的肉色疤痕,像云也像风,是治愈也是拯救。 魏弋静默地坐着,胸腔内的心脏随着肩头的细微麻痒沉闷地作响,一声接一声,而他僵硬着姿势,生怕让靠得极近的青年察觉出这丢脸的端倪。 戚容垂着眼,一点点地吻过魏弋前胸肩头的伤疤,没有言语,只是沉默地重复着动作,在嘴唇游移到肩头时,他撩起眼皮,发觉魏弋仰起脖颈,似乎忍耐到了极点,形状突出的喉结重重地滑动。 他明明没有任何绮丽涩|情的心思,可此时却产生了想要咬上去的冲动。 呼吸试探的凑近,在只有一指距离时停下,戚容盯着那似乎滚动得更厉害了的喉结:“我想咬这里。” 魏弋没有言语,静默片刻,他捞住戚容的后颈将人拉到眼前。 戚容上半身前倾,重心不稳地伸出一条手臂支撑,手掌按在了魏弋绷得很硬的大腿上。 两人鼻尖相抵,魏弋敛下眸中沉着浓郁的欲色,忽然开口:“咬这里。” 戚容刚要说话,魏弋便含着他的唇珠吻了上来。 于是,咬喉结就衍变成了唇齿纠缠,等回过神来,戚容早已没有咬的力气。 被放开后,戚容坐在魏弋腿上喘着气,眼睫和嘴唇俱是湿淋淋地,正在怔神之际,又被意犹未尽地魏弋捧住下巴亲了亲脸颊。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似乎有些收不了场,戚容慢慢平复着呼吸,清楚地感觉到某处的异样。 腰间有手臂箍了上来,严丝合缝地将他抱住,戚容深知今日大概是躲不过了,心里的天平向着妥协倾斜了大半。 半晌,他面向魏弋,抬手搭上他的肩背,“你背后有伤。” 魏弋顺着他的姿势将脸埋进他肩窝,深吸了一口:“那我们动作小一点。” 戚容是真的信了他说的动作小一点。 后半夜,戚容昏昏沉沉地窝在床铺中,早已想不起自己无意识中在魏弋背后抓挠了多少下,他浑身泛着湿粉,被始作俑者搂在怀中。 腰间温温热热地,像是有只手在轻柔地揉按,戚容偏头更深地埋进枕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房间内被搅动起来的空气重归沉寂,魏弋确认怀中青年睡熟后,收回了按摩他腰部的手,垂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戚容亲手断了他仅剩的退路,他不会再放手了。 往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直到生命走到尽头,直到这份爱消亡之日,直到……戚容不再需要他。
第122章 周殊晏和戚容分手的消息在一周后公布,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早已暗中猜测两人好事将近的人转而猜测起了两人分手的原因,舆论一时热闹非凡。 同时,魏弋开始频繁出现在有戚容在的场合,毫不避讳地显露与戚家代理家主的亲昵。 几乎带着些明目张胆地宣誓主权的意味。 魏弋的主动加入,让这场本就看不分明的豪门爱情大戏的走向越发成谜,营销号娱乐新闻为博人眼球大肆宣传三人的三角关系,不过并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注意。 戚容是不在意,而魏弋则是乐见其成。 自上次魏弋不管不顾地抛下M国一堆事回国,奥图尔家族那边就暂停了他手中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转而移交到了姐姐菲奥娜手中,只不过对外并未公布。 明知这是家族对他失信的表现,可魏弋表现得像个没事人,哪怕没有工作也频繁出现在实验室和戚氏公司,总要在戚容的办公室待很久才会离开。 没过多久,大半公司的员工都认识了这位传言中神秘低调的世家继承人,绯闻也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在三人谣言闹得最凶的时候,周殊晏主动去了戚容的别墅。 门开了,开门的人却不是佣人或戚容,而是赤着上半身的魏弋。 两人四目相对,短暂地沉默了会。 最先反应过来的魏弋当即拧眉,嗓音带着点不耐的火气:“你来做什么?吵到我们睡觉了。” 他这话说得微妙,敌意也不加掩饰,周殊晏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我有点事要和戚容说,我以为这个时间他应该醒了。” 魏弋看他几秒,撑在门框上的手臂横在那里,挡住了门外人的路,两人僵持了一会,魏弋还是收回了手,冷着脸让出了位置。 万一这小子真有事找戚容,他把人拦着不放,戚容又该和他生气了。 每次一生气,就不准他出现,指不定还要把他赶出去,因为周殊晏惹戚容生气,愚蠢行径。 关好门,魏弋直接把人晾在客厅,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床上被褥乱着,没有人,魏弋寻到浴室,见到青年正在刷牙的背影,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从背后将人抱住。 戚容眼皮半耷,刚起床懒懒散散地,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就着这样的姿势继续刷牙。 魏弋抱了会,就将手臂横上戚容胸口,扣住他的肩头,以一个完全禁锢的姿势将他牢牢锁在身前,他垂下头,将脸埋进青年颈侧,克制不住地连吸带亲。 再开口的嗓音低哑:“怎么不再睡会?楼下那个人,我可以替你打发了。” 他根本不想让两个人见面。 戚容任由他以这样一个完全占有的姿态闹脾气,低头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沫,才说话:“是打发,还是打架。” 魏弋根本不是想帮他,而是占有欲作祟。 知道自己心思被拆穿,魏弋也抬起脸,看向镜子中的青年,撇着嘴角低声嘟囔:“我犯得着跟他打架吗,他已经出局了……” 戚容抹掉脸上的水珠,侧过身来摸了摸魏弋的脸,不走心地回:“别撒娇,没事干就下楼做早餐。” 说完,扯过墙上的毛巾,走出了浴室。 魏弋满脸不开心地跟在戚容身后,见他就准备这样下楼,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腰拦住他:“你就穿成这样去见他?” 戚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搭,他没换衣服,还是睡觉时那身铅灰睡袍,脚下踩着一双居家拖鞋,他不明白自己这身有什么问题。 魏弋见他无动于衷,气得将他抱得更紧,两只手拉住睡袍前襟用力合上系紧,将那片裸|露的胸口遮得死死的。 再低头看那双露在外面纤直白皙的小腿和伶仃的踝骨,魏弋恨不得帮戚容套条裤子,但眼见戚容面上已经开始不耐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人出了房门。 戚容下楼没一会,魏弋也下来了,身上套了件纯黑短袖,看了一眼沙发上隔了一张茶几距离的两人,如同戚容所说去准备早餐了。 断断续续地交谈声从客厅方向飘来,魏弋竖着耳朵听,等薄卷饼做好,那边的说话声也停了。 魏弋手中端着盛了薄卷饼和三明治的盘子,走到吧台时,门铃毫无预兆地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戚容没动,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轻笑一声:“我这里还真热闹。” 魏弋同样停在了原地,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眼戚容,随即放下盘子走了过去。 戚容自顾自地喝着杯中咖啡,没一会,玄关走进来两个人,他视线向那边瞥了一眼,定住了。 这次来的人是许久不见的许思淼。 似乎注意到戚容的眼神,许思淼率先笑了,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干嘛这么看着我,少爷是不是把我忘了?” 戚容没有否认,因为他的确把这个人给忘了。 两人的事情了结,他本以为不会再产生交集。 没有等到回应,许思淼叹了一声,自来熟地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戚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笑眯眯地开口:“当初说的追求你,不是玩笑话,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说完,眼神飘向另一侧,落在周殊晏身上看了几秒,笑意丝毫未减:“前任也在啊。” 周殊晏无动于衷,不偏不倚地和他对视。 玻璃洋房内的气氛陡变,连空气都有些剑拔弩张。 在这样的情景下,杯中的咖啡都变得有些难以下咽,戚容放下咖啡杯,正视不知何目的出现的男人。 “你到底来干什么,和人拌嘴吗?” 余光瞥见停在客厅没再上前的魏弋,戚容心里涌上丝丝缕缕的烦躁,只想尽快将面前的人尽快打发走。 自他公开和周殊晏的恋情,许思淼也陆陆续续找过他几次,不过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下了,后来听说市局刑警队被临省调任协助办案,再没有许思淼的消息,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忘了。 对于许思淼口中的追求,戚容无所谓相信与否,而是丝毫不在意,他对许思淼这种类型不感兴趣,就算没有魏弋也一样。 只是单纯不来电而已。 对待感情关系上,戚容向来坦荡,他也与许思淼说过他的理由,只不过许思淼也并不在意。 两个人,各有各的坚持,殊途注定不同归。 要是换了另一个人,早已不再自讨没趣。 只是许思淼不是常人,早在先前的接触中,戚容就发现这家伙带着点疯感,他初见许思淼的直觉没错,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刑警。 “在想我的事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拉回了戚容思绪,他抬起眼向前看,发现许思淼正笑着看他,丝毫不见到他人家中做客的拘谨。 他永远悠闲淡定,好似对这段关系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戚容看着他的眼睛,应了一声:“是啊,在想你真是个疯子。” 许思淼毫不羞耻地点了点头,“这句你说过,接下来我说点你不知道的怎么样?” 戚容对此并不感兴趣,却也没阻止,他伸手碰了碰桌上的咖啡杯,杯壁是凉的,手指顿了一顿,又收了回去。 许思淼的声音在这时飘来,像是陷入久远回忆般飘忽:“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你相信吗?” 厨房内的动静不知何时停歇了,整个一楼安静得过分,在话音落地后,许久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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